第13章 城牆布防守
城牆布防守
“何事?”
牧野驚訝她怎麽來了,開口就充滿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綠芙收回視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黑皮狐的束發冠,一張五官分明的俊臉,充滿了一種冷峻壓人的氣勢,對襟的闊袖便服穿在身上,舉手投足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
“回國主,綠芙潛伏多年,未能完成任務,特來請罪。”
綠芙心中一驚,原來國主也在這,自己昏迷這幾日國主也曾來探望過,模模糊糊中見過,這張臉自己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牧野擺了擺手,原來是這個事,思考片刻,才緩和地說道:
“罷了,不提了。既然身份暴露,以後就留在西冥吧。”
綠芙仍然維持半行禮的姿勢,面露難色。牧野又耐着性子,繼續問道:
“你還有何事?”
“回國主,綠芙還想感謝軍師救命之恩。”
綠芙偷偷看了旁邊的白衣少年,早就聽聞他的事跡了,這一眼,實在是令人難忘,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少年,宛如谪仙。南幽慎放下手中的筆,嘴角輕笑了一下,才淡淡地開口,意味深長地說:
“綠芙姑娘不必客氣,我也是受國主所托。”
南幽慎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雖然不敢确定,但自己派出去的人連着三天,卻并無任何消息傳出來。他走到她身邊,從懷裏掏出掏出一張畫像,才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綠芙姑娘在邛城多年,不知是否見過畫像中的人?”
綠芙不明就裏的看了一眼,雙臉卻早已飛紅了,那張素淨潔白的紙上,畫着一位少年。仔細看了半晌,這好像是刺殺時出現的那位夥計,就是他壞了自己密謀多年的計劃。
“回…回軍師,他是花滿樓裏新來的跑堂夥計。其他的,綠芙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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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芙心下一沉,慌忙答道,語氣前後的變化讓在一旁的牧野來了興致。
“退下吧。”牧野說了一聲,知南幽慎有話要說。綠芙仿佛得了特赦令一樣,飛快地退出了營帳。
“花滿樓除綠芙一人,其他人全都死光了。想來這個跑堂的夥計可能是潛伏的暗衛。”
南幽慎見她走出營帳,才緩緩地說道。
牧野并不以為意,才說道:“淩昌本就高手如雲,想來王爺太子兄弟齊上陣,身邊潛伏的都是高手也說不定。來來,讓我看看,這人長什麽模樣,能把綠芙姑娘吓成這樣?”
牧野饒有興趣地走過來一把搶過,南幽慎腳下生風,一個側身輕巧地躲過,将畫像護在了懷裏。牧野看見展開的畫像,只看得見是一個人影,五官卻并沒有看清,哈哈大笑一聲:
“南幽慎啊,我真沒想到,你一個謙謙君子,怪不得不碰女人,原來是好男風。”
南幽慎一邊給了他一個白眼,一邊躲着他正打算疊好畫像,卻沒想到牧野如此執着,起了性子要來搶,南幽慎一個閃躲不過撞倒了屏風,沒抓住畫像,飄向了浴桶中,十分平整地落在了水裏。
南幽慎也并不生氣,面不改色,從浴桶中撈起早已模糊不清的畫像,擰幹了水分,慢條斯理想要去撫平,可惜畫紙不防水,很快一張圖就已經被毀得面目全非了。
“南幽慎,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我真是沒想到啊!”牧野勉強直立起身子,還在嘲笑他。
“這是上次壞你好事的通緝犯,有什麽好搶的。我還得重新畫。你有在這笑的功夫,不如去檢查下坐鎮布防,看看還有什麽纰漏。”
南幽慎不動聲色地說道,有的時候越解釋越讓人不相信,南幽慎走過來推搡着就把牧野推出了營帳外。牧野仍然大笑不止,心下覺得奇怪,一個通緝犯的畫像而已,也值得大打出手。
邛城外牆,守城将領正在緊張的巡邏布陣,糧草,排頭兵,指揮,布陣等等,都湊到一塊來了,真是讓人措手不及,自己并無任何作戰經驗,七王爺來簡單看過之後,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則下可該如何是好?正內心焦灼間,士兵來報:
“七王爺到。”
蕭玦一身戎裝,黑眸銳利,炯炯有神,身材修長,一步步慢慢登上城牆,手握寶劍,俯瞰遠方。
“七王爺,這是主城防守布陣圖。”
為首的将領恭敬地将圖紙地上。站在一旁的林影接了過來。蕭玦轉過身點頭,很快又在城牆上巡視,目視了城牆的距離後,才問道,聲音裏充滿了一種不可置否的威嚴:
“這城牆上下高多少丈?是用什麽做的?除了大門,護城河中可有漏洞?”
為首的将領吓得後背冷汗直流,支支吾吾答不出話來。
“張寅,王爺問你話。”
林影冷聲開口,手中的劍在懷中筆直筆直的立着。
“回王爺,屬下不知,請恕罪。”
張寅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卻被這兩個二十多歲的一主一仆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只得硬着頭皮說了實情。
“下去吧,我自己四處看看。”
蕭玦開口說道,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估計什麽也問不出來。林影用劍鞘點了一下張寅的後背,張寅爬起身來,連連後退。
“青山嶺的事查得怎麽樣?”
蕭玦壓着聲音,突然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查無可查,綠芙不知所蹤,馬車在青山嶺岔路口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影追蹤查看過,但是當天夜裏天降暴雨,車轍印被沖刷得無影無蹤。
“那個接近太子的小少年呢?”
“也不見了。可能被挾持,更大的可能是同夥。”
林影猜測性地說道,這幾日整天在夜裏回想,越想越覺得那少年和剛進城那天的在街上遇見的小偷越來越像,幾乎就可以确定了,只是現在人不見了,也是死無對證。
“何以見得?”
蕭玦反問道,忽然想起來那日剛進城,匆匆一瞥身影,并未見到臉,別的不說,輕功奇高是真的。
“一來,那個少年出現在尋歡樓的時機與太子被刺殺接近;二來,那少年在尋歡樓當夥計,與綠芙姑娘不認識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們兩個唱雙簧,一個負責刺殺,另一個負責救,就剛好贏得太子的信任,趁機潛伏在我們身邊打探軍情,後果不堪設想。”
林影一五一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惜現在都沒辦法查證了。”
蕭玦淡淡地說道,看着不遠處的地勢,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丘陵,若有所思。
“最近軍中可有異常?”
蕭玦轉頭向身邊拿着長矛的士兵問道。末了,又不放心似地補充了一句:
“聶老将軍,在仙人峰可還好?”
“回王爺,消息已經傳出。快馬加鞭也要十來天,目前并無異常。但是,不知為何,邛城內外已經傳遍了,估計就快要瞞不住了。”
林影皺着眉彙報,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來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蕭玦心裏想着,目前知情人只有聶家小姐身邊的丫鬟一人,整日瘋瘋癫癫的了,不可能再走漏消息。看來消息只可能是從那群蒙面人傳出來的。看來,邛城內還有不少暗樁,已經不安全了。
“軍中可還有其他異常?”
蕭玦轉而走出房門,問了問值守的士兵。
“回王爺,并無異常。”
灰頭土臉的士兵說道。現在這個季節和去年确實不太一樣,但是轉而一想,又好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沒有必要向王爺彙報。
邛城地處山區,不遠處都是高山密林,蚊蟲一到春夏,夏秋之際,最是猖獗。
每年軍中的守夜的士兵都不勝其煩,但是今年的蚊蟲似乎較往年更為厲害一些,也更毒一些,明明已經點了艾葉驅蚊草藥,卻還是趕不走它們。總不能和王爺說,晚上被蚊子咬得睡不着覺這種話吧。想什麽來什麽,一只花腳蚊子鑽進了士兵的領子裏,正頂着長長的針眼一口咬下去,頓時一個大拇指頭粗的紅包就鼓了起來,士兵急得用手去撓。
“成何體統?”蕭玦皺着眉,一聲呵斥,看着眼前的士兵伸着手到處抓撓,毫無形象可言。
士兵好不容易拍死了那只蚊子,剛捏死在手裏。卻被林影一把抓住,嘲諷地說道:
“一只蚊子而已。”
“來人,拖下去軍法處置,二十大板。”
蕭玦冷聲開口道,本就因為聶家小姐的事煩悶不易。真是天高皇帝遠,目無法紀,邛城的軍法軍紀也太渙散了。
“王爺,王爺,饒命啊……”
士兵有苦說不出,只得顫抖着開口求饒。但是沒什麽效果,很快他被拖了下去。
“王爺,這一仗可有勝算。”
林影看着被拖走的士兵,良久才沉着聲音問道。這一仗若是輸了,對于太子倒是影響不大;但是對于王爺,王爺可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如果輸了的話,怕是會影響王爺在軍中的威望。
“放心。西冥兵力向來不足,此次作戰,我們也是有備而來。那個傳說中的軍師不過是虛張聲勢,以亂我軍心。西冥的贏都是小打小鬧,等夜間随我去再城牆外看看,确保萬無一失。”
蕭玦似乎已經穩操勝券。不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如果能探知到那位軍師的來歷就更有勝算了。
“是的,王爺。”
林影開口答應着,心裏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雖然那個少年不知所蹤。大戰在即,總覺得有什麽陰謀,但是證據卻又沒有,如今也只能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