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公選定完歌曲,學員們接下來要面臨的是為期七天的封閉式訓練。
這期間,傅灼枭那句“遲早是我隊伍裏的成員”,讓沈簌連着心驚膽戰了好幾天,覺都沒怎麽睡好,還以為對方會用在節目組裏動用私權,把自己從克莉絲那隊裏綁走,轉而放到他的隊伍裏,接受審判和制裁。
然而一連幾天下來,沈簌都平安無事,并沒有聽到任何關于換歌的風吹草動。除了隔天查寝要跟大導師碰面,平時一天下來都沒什麽機會看見傅灼枭。
但讓沈簌困擾的是,即使是隔天,也足夠讓愛吃零食不愛吃飯的他一頓好受的了。
看着大敞開空無一物的抽屜。
就在把半分鐘前,這裏還裝着滿滿幾大袋薯片。
沈簌癱坐在椅子上,仿佛一條失去夢想和希望的鹹魚:“請幫我轉告傅灼枭,我讨厭他。”
小王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給沈簌買飯的一天。
他把熱騰騰的塑料袋放到人桌上,頂着張冤種臉:“這話你剛剛怎麽不自己當着他的面說,傅哥他半分鐘之前剛走。”
“不敢。”
“我也不敢。”就好像他半個小時前也不敢拒絕傅灼枭讓他去食堂買早飯,然後把早飯提到沈簌宿舍一樣。
小王惆悵地直嘆氣:“傅哥他讓我看着你吃完早飯再走,你慢慢吃,離錄制還有四十多分鐘不是?”
他話音剛落,剛刷牙洗完臉的洛忻淳從衛浴走出:“王叔,有我們的份嗎?我懶得下樓買早飯了。”鼻子湊到塑料袋上空,洛忻淳閉眼深吸:“好香,是鮮肉馄饨嗎?”
小王:“有啊。”
洛忻淳原本只是随口一說,聞言還愣了一下,緊接着眼睛噌地亮起來:“……真的嗎?!大導師人這麽好嘛,連我們的份都買了,也是買的馄饨嗎,在哪在哪呢?”
前幾天食堂确實有鬧出幾個為了上鏡顯瘦不肯吃飯的學員,無一例外地都被大導師抓了。
說什麽在辟谷,适量辟谷對身體有益,被傅灼枭關門放出的齊·哮天犬·煥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們訓練量那麽大還搞什麽辟谷,怕不是想減到連人帶盒五斤在一公舞臺直播開追悼會才知道什麽叫後悔莫及。
所以在那之後不是讓助理小王和節目組工作人員規定他們準時吃飯,就是讓幾個人的室友監督着他們幹飯,偶爾親自給他們帶飯到寝室的事也有,導致洛忻淳并沒覺得傅灼枭對待沈簌有什麽特殊性。
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只沒收了沈簌的所有零食,其他人卻沒有。誰讓沈簌并不是為了減肥不吃飯。會把零食當飯吃的一百多人裏就他一個。
這次也是把薯片當早飯吃,被帶人查寝的大導師抓包了。
小王回道:“在一樓食堂。”
洛忻淳:“……”
小王:“馄饨沒有,拳頭倒是有的。”
洛忻淳:“…………”
“好了,像你這種一頓能吃六碗大米飯的吃貨就別湊這個熱鬧了,平時除了訓練也多動動。”
小王拍打他的肩,語氣憐憫地仿佛在說你沒這個好命,無形中滋生出一種同是苦命人的悲切跟惺惺相惜:“正好,我飯也沒來得及吃,咱倆一塊兒買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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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
沈簌進了4號舞蹈訓練室。
偌大的落地鏡前,導師正在給林軻糾正舞蹈動作。
一百多名練習生,每位導師帶領不同兩首歌的隊伍進行第一次舞臺公演,加起來一共有十個舞臺,獲得前兩名隊伍都能獲得加票。競争還是很激烈的。
克莉絲·瓊斯手底下有《初念》和《銀河飛行》兩支舞。
《銀河飛行》相較于《初念》律動多,難度也比較大。
林軻是《初念》這首歌的C位,沈簌也選擇了這首。
——他腰傷好不容易才要好了,要是選了《銀河飛行》,腰怕不是不想要了,得跟着一起飛。
《初念》的印象詞是陽光,可愛,幹淨,舞蹈動作更好學一些。他們隊前兩天就把動作扒完了,作為這首歌主舞的沈簌已經能完完整整地跳下來,但身為C位的林軻似乎就進行地沒那麽順利了。
十人小組裏,只有林軻被單獨拎出來練習,克莉絲·瓊斯盤膝坐在光潔的地板上,在林軻跳完後一臉肅穆地評價道。
翻譯出來的大致意思是林軻除了抓不住觀衆的視線和注意力,很多細節的部分也跳錯了,根本沒有達到初舞臺獲得的B級标準,如果在明晚之前還不能順利完整地跳下來,那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建議早早地更換C位。
克莉絲·瓊斯是屬于那種平時笑呵呵,一到正式的訓練時間會立馬變成不茍言笑的嚴師,直接将你的薄弱項指出來。
她話說得很直接,絲毫不委婉,林軻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等導師下課離開,VJ老師也跟着一起下班。即使沒有錄制流程在進行,知道現在這一幕并不會被播出去,林軻也依舊在刻苦訓練,衣服被汗水打濕洇了一大片。
薛義旸用毛巾抹了把脖子上的汗,靠在牆上看完了全程。
毛巾被随手扔到一邊,薛義旸走到林軻身後:“你到底能不能行,副歌部分你自己說說,跳錯了多少遍?不行你就早點說,別拖我們的後腿和浪費我們的時間。”
林軻聞言跳舞的動作停下來,低着頭不說話。
薛義旸見他唯唯諾諾的低頭裝鹌鹑,有點毛了:“真不明白為什麽會選你當C位。”
由于薛義旸外在形象的是整支隊伍中最亮眼的那個——挑染耳釘,小麥色肌膚,濃烈到正常人無法媲比的中二氣息。與其他奶油小生的風格都不一樣,覺得C位怎麽說也該輪到他,才不顯得整支隊伍違和。
薛義旸自認實力也不錯,至少不比林軻差,可C位都是隊友們票選出來的,他雖有不服卻也不好說什麽。
然而今天連導師都說林軻不行。
林軻吸了下鼻子,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大顆大顆往下掉。覺得自己身為C位什麽都做不好也就算了,還拖累了大家。
“連說話都不會?就知道哭?你可真讓人無語。”薛義旸最受不了這種三言兩語就抽噠噠的小男生,抱着胳膊轉身道,“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你是不可能在明晚之前完整跳下整首歌的,重新選C位吧。”
正當薛義旸說完,其餘隊友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怎麽做的時候,沈簌走到了薛義旸面前。
全身鏡倒映出兩人的身段,薛義旸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向他:“有事?”
沈簌沖他微微一笑,桃花眼下方顯露出了漂亮的卧蠶。
薛義旸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
不等薛義旸說完,沈簌笑眯眯地開口道:“大廠的凳子,你準備什麽時候吃?”
舞蹈室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薛義旸:“……”
卧槽。
他才踏馬想起還有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