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衍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愣了愣，又步伐從容地來到容顏身邊。
香甜的橙汁順着西裝滴到了地板上，季柏堯的模樣難看又狼狽。
也有一些人湊了過來，面上是擔心，其實都是想看熱鬧，畢竟沈衍、宋依曼還有季柏堯的三角戀情傳聞不斷。
季明珊作為今天聚會的發起人，自然也過來了，容顏也不得不佩服她，明明是自己哥哥狼狽，她走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安慰容顏，“沒事吧？是不是哪裏招待不周？”她像是沒看到季柏堯一樣。
容顏搖頭，她今天有好幾種方式能讓宋依曼下不來臺，可她不想把沈衍拉出來像是溜大街一樣供人議論參觀，沈衍對原主怎麽樣，不好評價，她幾次跟沈衍相處下來，這個人對她還算不錯，想着這點，她就對季柏堯說，“季總，不好意思，手滑了。”
季柏堯也不算太蠢，知道這會兒跟容顏這個瘋子鬧起來，只會讓家裏長輩對宋依曼更加不滿，畢竟沒有哪個家族能真的接受怒發沖冠為紅顏的繼承人，盡管在場的各位都心照不宣，不過他不能真的跟容顏正面杠上，畢竟容顏是個女人，他是個男人，在人情世故中，男人不能跟女人太計較，否則就太掉價，尤其是沈家還沒對外宣布跟容顏離婚的消息，一切皆有變數，至少在大家眼裏，她依然是沈太太。
只要容顏一天對外還是沈太太，旁人就不得不忌諱站在她身後的沈衍以及沈家。
“原來是這樣。”季明珊搶先一步，笑着說道，“那正好，哥，我從國外給你買了幾身衣服，你去客房試試看合不合身。”
有人給臺階下，季柏堯臉色雖然還是很難看，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他也知道跟容顏在這麽多人面前争吵起來不像話，“好。”
季明珊悄悄地在心裏松了一口氣。
今天沈衍帶着容顏一起過來，這也是一種信號，至少就算他們離婚了，容顏仍然在沈家的庇護之下，旁人不得造次。
如果哥哥真的跟容顏鬧起來了，難看的絕對不是容顏，畢竟她在圈子裏名聲就這樣，最關鍵的是，沈衍跟宋依曼那似真似假的傳聞，容顏就算想找茬刁難，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哥哥呢，作為季家的繼承人，作為一個男人，連對一個女人的包容之心都沒有，丢的可是季家的臉面，季明珊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宋依曼低頭一聲不吭，準備跟在季柏堯身後一起上樓。
就在大家遺憾沒熱鬧可看準備散了的時候，一直站在容顏身旁當背景板的沈衍突然開口，“等等。”
咦？
Advertisement
容顏猛地擡頭看向沈衍。
宋依曼跟季柏堯也停下了腳步。
季明珊一臉驚訝外加驚恐，沈衍這個人她沒有過多接觸過，但她從男友口中聽過他的事情，這時候沈衍開口要做什麽？
“季總，我看你的表情似乎事情不是這麽簡單。”沈衍又側頭望着容顏，這次是對她說話，笑容溫和，“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說給我聽。”
容顏覺得，宋依曼還是得意忘形了，以往她故意下套讓原主鑽，都是沈衍不在場的情況下，所以她才能肆無忌憚，現在沈衍在場，她以為自己還能像過去一樣嗎？
看沈衍的态度，也許，事情會出現轉機吧。
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呢。
原主死了，她不是原主，更何況沈衍也不見得不知道這其中的是非黑白，這次之所以會開口，難道是想為她這個前妻出頭？恐怕不是吧，大概沈衍也知道自己成為了莫須有的三角戀中的一員，想趁着這機會澄清？
無論他是出于什麽理由，現在她出口惡氣讓宋依曼下不來臺，她也很樂意，便對宋依曼說道：“宋小姐，是你來解釋，還是我來？”她搖了搖手機，提醒她，她手機裏有錄音。
看她還敢不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繼續颠倒是非黑白……
宋依曼眼眶微紅的看着沈衍，又低頭，輕聲說道：“是我的錯，我說了一些不合适的話讓沈太太誤會了，對不起。”
“不合适的話？”沈衍品味着這個描述，“我倒是想知道是什麽話讓你誤會了。”
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宋依曼，這話也是對容顏說的。
容顏不知道沈衍是抱有什麽目的，她斟酌着回道：“其實也沒什麽，宋小姐出于好心，勸誡我不應該執着于過去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過去是什麽。”
誰還不懂說話的藝術嗎，宋依曼的确很厲害，哪怕她拿着錄音放給別人聽，在外人看來，宋依曼也沒說錯什麽，好，她現在也學學她，讓宋依曼嘗嘗什麽是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裏。
沈衍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過去？”
季柏堯大概也是忍了很久，他也算是天之驕子，從小被人捧着長大，現在忍耐這麽長時間已經是極限，這會兒聽着這一番話，冷聲道：“沈衍，夠了。”
“夠了？”沈衍總算看向宋依曼，他的語氣更冷，“我也希望夠了，有的人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容顏性子直也單純，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讓我沈家不得太平。”
季明珊臉色微變，她也聽說過，似乎沈衍跟宋依曼有過一段過去，但無從考證，這會兒沈衍雖然沒明說，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至少從今天晚上開始，沒人再敢誤會他跟宋依曼的關系。
沈衍的态度擺在這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季柏堯想說什麽，但宋依曼扯了扯他的衣袖，對着他搖了搖頭，他有氣，但也只能作罷。
“這話說開了就好了。”季明珊忍着對宋依曼的厭惡來當和事佬，“沈總，容顏，今天是我們招待不周，下次我跟書聲親自登門道歉——”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诶，快八點了，煙花也該放了，今天可是特意邀請大家來看煙花的呢。晚了大家可就沒眼福啦。”
容顏對季明珊感觀還不錯，也知道今天這事因她而起，便道：“是嗎？那我得找個最好的角度看看。”
她要出去，沈衍也不知道今天是抽了什麽風，居然充當起她的護花使者，這會兒也跟在她身後出去了，季明珊沖容顏一笑，算是應了她的情，等大家散得差不多後，她才板着臉指桑罵槐道：“誰要是讓我季家丢了臉面，我絕對不讓她好過。”
宋依曼低頭，悶悶地說道：“明珊，對不起，我……”
季明珊不耐煩地打斷她，“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不吃這一套。”
“明珊！她是你大嫂，你放尊重些！”季柏堯面色如鐵。
“呵。”季明珊拉起裙擺，冷笑一聲，轉頭就走了。
容顏跟沈衍站在一旁擡頭看煙花，她摸不準沈衍的意圖，說是維護她，也不太像，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以及小說劇情中，他從來沒有這樣過，現在她也不敢自作多情。
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想到今天的一切，還有沈衍這些天的行為，頓時有個大膽的猜測。
原小說的劇情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不過既然是小說，那就不要太較真了，畢竟誰看小說不是打發時間，太過較真太過考慮實際，反而會影響到作者大大的思路吧？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小說已經完結，那麽有沒有這種可能，小說完結了，但這個世界沒有停止運轉，已經沒有作者控制了，它就恢複了正常秩序。
季柏堯是小說中的男主角，在作者筆下，他有能力有手段，可到底怎麽有能力，也沒寫，然而跟沈衍接觸了幾次，她覺得真正意義上的總裁，其實是很忙的，季柏堯有大把的時間跟宋依曼虐戀情深、談情說愛，小說中也沒怎麽寫他工作的篇幅，會不會這個人實際上就是個草包呢，等小說完結，加在他身上的主角光環也消失了，正因為如此，才有他剛才那番幾乎是崩人設的行為？
宋依曼是女主角，人人都覺得她善良天真，周圍的人像是沒腦子一樣喜歡她，可豪門圈裏都是人精，誰不是表面嘻嘻哈哈，實際上精明得要死？連她都能看得出宋依曼是假白蓮，真綠茶，其他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之前大概是被作者的控制安排影響了？
容顏看向旁邊的沈衍——
連他也是。
像沈衍這樣精明的人，宋依曼的那些小手段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确可以不管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可這個人三番兩次的挑釁他的太太，致使夫妻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脆弱，他會坐視不理嗎？不見得吧，他會任由自己成為惡俗狗血三角戀中的一員嗎，尤其是他還帶着已婚的身份？不會。
容顏深吸一口氣，随着小說标下完結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所有的人和事，都變得正常起來，他們找回了自己的思想控制權，只可惜原主等不到這一刻就已經被作者大大寫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