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進了宋宅, 盛祈把車停在了臨近的車道上。
宋以寧邀請道:“跟我一起進去吃個宵夜吧。”
宋奶奶挺喜歡盛祈的,和宋以寧聊天的時候,經常提起盛祈。
“萬一是鴻門宴呢?”盛祈搖了搖頭, 猜測道:“我剛才看見你堂弟的車了, 你堂弟那個纨绔, 哪次被你奶奶召喚,不是因為犯了錯回來挨訓的, 這次也不會例外吧?”
盛祈望了一眼宋奶奶的院子,決定道:“我就不進去吃宵夜了,荷荷現在正好還沒睡,我去陪荷荷玩一會兒吧。”
宋以寧向來低調懂事,是宋家上上下下公認的好孩子,從小到大都沒犯過什麽值得挨罵的錯誤。
之前每次來宋奶奶這裏吃宵夜, 宋以寧都是打頭陣進去, 等她确認完宋奶奶的心情之後, 再給同樣被叫回來吃夜宵的同輩們發消息通風報信。
——奶奶心情很好, 速進。
——奶奶心情極度惡劣,這段時間犯過錯的親人們速逃。
可是這次, 背着家裏在外面交了個女朋友的宋以寧, 罕見的躲到了院子外面的觀賞樹叢裏, 耐心的等待着先進去的親人們給她通風報信。
宋以寧剛鑽進樹叢, 就看到了她堂姐。
她堂姐叫宋之韻, A大的生物學教授。
不過宋之韻是研究生物科技的, 常年泡在實驗室裏面, 跟同在A大讀歷史專業的刑北洛并沒有什麽交集。
“好巧啊, 三姐。”宋以寧笑着跟宋之韻打了聲招呼,她直接問道:“你也犯了錯不敢進去?”
宋之韻瞥了宋以寧一眼, 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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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寧四下看了看,疑惑的問道:“七弟呢?”
“他可是樹叢常駐選手,今天怎麽缺席了?”
宋之韻回答道:“二姑嫌七弟煩,把七弟送到國外待了半年,昨天才把七弟叫回來。”
“七弟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還不會說英語,連飙車都找不到人跟他一起飙,只能被迫安分守己了大半年。”
回答完,宋之韻輕嘆了一口氣。
宋以寧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以前就算她們犯了什麽錯誤,在七弟那個纨绔的襯托下,都會顯得她們懂事不少。
這些年,有七弟在前面頂着,她們确實少挨了不少罵。
可是沒想到,七弟這次居然因為語言不通,被迫安分了大半年。
大半年的時間,愣是一點錯誤也沒機會犯。
宋之韻開口說道:“這樣不行。”
“咱們宋家的孩子,從出生起就享受着最好的教育資源,七弟怎麽能連英語都不會說呢?”
“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是要恥笑我們宋家的孩子不學無術的。”
宋以寧忍笑。
不愧是大學教授,這理由扯的,真夠冠冕堂皇的。
看來宋之韻這次犯的錯誤不小,需要七弟來當她的長期背鍋俠。
宋以寧配合的說道:“是啊。”
“英語也不難,咱們兩個努力一下,争取讓七弟在半年之內精通英語,以後七弟到了國外,想飙車就飙車,想去酒吧就能去酒吧,再也不用困在別墅裏被迫安分守己了。”
正好她也需要一個長期背鍋俠。
宋以寧和宋之韻對視了一眼,迅速開始分配任務。
宋之韻說道:“從明天開始,我負責口語和聽力。”
宋之寧點頭說道:“那我負責詞彙量和基本語法。”
針對七弟的罪惡補習計劃,就這麽被敲定了。
七弟本性不壞,犯的那些錯誤,都是因為年紀輕喜歡玩些刺激的,再加上性子直壓不住脾氣,跟誰都敢頂嘴,才會隔三岔五被宋奶奶家法伺候的。
在大是大非面前,七弟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兩人正說着,手機突然同時震了一下。
是七弟在小群裏面發了條消息,“奶奶心情看着不錯,見到我不僅沒罵我,還給我塞了一把酥糖呢,沒進來的都趕快進來吧。”
群裏,大哥突然@七弟,語氣真誠的說道:“聽說你一點英語都不會,這可不行,我明天給你報個培訓班,你趕快給我學去。”
六妹語氣更真誠,“七弟,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你要是感覺一個人上培訓班無聊,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幫你端茶倒水,幫你揉肩捏背,順便監督你的學習進度。”
連最小的荷荷,也跟着說了一句,“是啊,七哥,我都會說英語,你居然還不會,羞羞。”
七弟心思單純,不覺有詐,詫異的問了一句,“你們怎麽突然間對我的學業這麽上心了?”
群裏頓時陷入到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宋以寧心疼的望着七弟的頭像。
不出意外,七弟學成歸來的那天,就是七弟榮升全家背鍋俠的那天。
宋以寧拿起手機,給七弟轉了一大筆零花錢,以示安慰。
七弟突然在群裏驚呼道:“你們怎麽突然一起給我轉零花錢?我是做對了什麽事情嗎?”
衆人紛紛回道:“收着吧,這是你應得的。”
別人鼓勵七弟學英語,宋以寧都能理解,可宋荷雖然年齡小,卻極其的聽話懂事,從來都沒犯過錯,怎麽也在鼓勵七弟學英語呢?
宋以寧給宋荷去了一個電話,詢問道:“你是犯什麽錯了嗎?”
宋荷敢作敢當,“是啊。”
“其實也不是我,是蜜蜜和桃桃,趁我不注意,跑出了院子,把奶奶種的花給糟蹋了。”
“不過我是蜜蜜和桃桃的主人,它們兩個犯的錯誤,需要我這個主人來負責。”
她這個主人負責的方式,就是讓蜜蜜和桃桃在她七哥的襯托下,可以顯得乖巧可愛那麽一點點。
以減少蜜蜜和桃桃被宋奶奶趕出家門的可能性。
宋以寧,“……”七弟是真正意義上的全家背鍋俠。
連狗的鍋都得背。
宋以寧挂斷電話,從包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遞到了宋之韻面前,好奇的詢問道:“你到底犯了什麽錯啊?”
宋之韻比宋以寧大了十三歲,都三十而立好多年了,早就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按理說不會犯什麽大錯誤了。
宋之韻擺了擺手,拒絕道:“不用。”
“我戒了。”
“戒了?”宋以寧下意識看向宋之韻的下腹。
她抽煙還是宋之韻教的呢。
宋之韻工作壓力那麽大,卻突然戒煙,很難不讓人往那方面聯想。
“懷了?”
未婚先孕确實是宋奶奶明令禁止的。
宋之韻回答道:“沒呢,不過快了,我最近在備孕。”
備孕?
宋以寧疑惑的問道:“孩子的爸爸有什麽問題嗎?”
宋之韻這個年齡,結婚生子很正常啊,既然有了喜歡的對象,直接介紹給家裏人就可以了,沒必要這麽藏着掖着的。
宋之韻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孩子的爸爸,年齡有點小。”
宋以寧好奇的問道:“多小?”
能讓宋之韻不敢回家吃飯的,估計是1開頭的。
宋以寧猜測道:“18?”
宋之韻搖頭說道:“那倒沒那麽小,他上個星期已經滿19了。”
年齡一對比,就是她成年的時候,她男朋友還沒出生。
“老房子着火而已。”宋以寧有點失望,她還以為宋之韻犯了多大的錯誤呢。
宋之韻問道:“你呢?”
宋以寧揚起下巴,笑容滿面的回答道:“我被包養了。”
宋家又不缺錢,宋之韻明白宋以寧所謂的“包養”,不過是一個形容詞而已。
不過能用“包養”這個詞,說明宋以寧選的對象家世不錯。
“所以呢?”
宋之韻說道:“宋家又沒有對頭,你跟誰家的人談戀愛,都沒有阻礙吧。”
宋以寧眨了眨眼睛,“可我的金主是個小姑娘。”
宋之韻上下打量了宋以寧幾眼,驚訝的問道:“你居然真的是同性戀?”
“從小就是嗎?還是長大之後才彎的?”
怪不得早幾年的時候,她的一個女學生,來家裏給她送資料的時候,偶遇了宋以寧以後,總是開玩笑的說要等宋以寧長大。
宋以寧回答道:“從小就是。”
太小的時候沒記憶,稍微長大一點,宋以寧就感覺戴蝴蝶結發帶的小女孩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了。
不過她這些年一直沒有遇到過感興趣的,直到刑北洛出現,她才弄清楚了自己具體是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你好自為之吧。”宋之韻用力拍了一下宋以寧的肩膀,她找個19歲的,家裏頂多是覺得她男朋友年齡太小,心性不穩,不适合作為結婚對象。
宋奶奶是出了名的思想封建,宋以寧這種情況,明顯已經超出了宋奶奶的可接受範圍。
進到宋奶奶的院子,宋以寧發現,宋奶奶今天純粹是因為想孫子孫女們了。
除了不在本市的那個,和年齡太小需要早睡的宋荷,宋奶奶把所有的孫子孫女都叫回來吃宵夜了。
宋奶奶精神很好,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主位上,笑容滿面的望着自己的這幾個孫子孫女,朗聲說道:“都多吃點,馄饨的餡料可是我親手拌的。”
大家很捧場。
“怪不得這麽好吃呢?”
“奶奶,我再吃一碗。”
“這馄饨餡拌的,絕對是大師級水準。”
“可以打包嗎?我明天也想吃。”
宋奶奶看向宋以寧,笑容慈祥的說道:“你等下給你妹妹帶回去一碗。”
宋以寧應道:“好的。”
宋奶奶今天是真的舒心,連最沒正形的小七,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突然跟她說,暑假不想瘋玩了,想去培訓班學點英語。
學什麽不重要,關鍵是小七都開始有上進心了,讓宋奶奶頓時有了一種家裏面欣欣向榮,每個孩子都很聽話懂事的欣慰感。
宋奶奶說道:“你們總說我思想封建,我最近和幾個老朋友聊了聊,觀念上得到了很大的轉變,思想也沒之前那麽封建了。”
衆人聞言,紛紛擡起了頭,期待的望着宋奶奶。
宋奶奶高興的宣布道:“以前我一直堅持,不管男女,只能找頭婚的,現在不是了,要是有那個品性特別好的,我也就不介意你們的結婚對象之前有過婚姻經歷了。”
“離婚沒什麽的,個人選擇而已,我以前堅持不讓你們找離過婚的,确實是我的思想太過封建了。”宋奶奶自我反思道。
衆人又紛紛低下了頭。
這依舊很封建好吧。
宋以寧觀察到,在場的除了七弟在埋頭吃馄饨以外,其餘人都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其中宋之韻還是嘆氣聲最小的。
宋以寧,“……”都玩得這麽野的嗎?
這一個個的,明顯都是在宋奶奶的可接受範圍外瘋狂的奔跑着!
宋奶奶見小七這次這麽懂事,不僅大半年沒犯過錯,還勵志要學英文,特意關心了一下這個正處于改過自新中的孫子,“小七,你在學校裏,有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啊?”
“早戀我是不允許的。”
“但你要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也沒什麽,先喜歡着,等高考完再追求人家就行。”
七弟撇了撇嘴,往馄饨裏倒了點醋,十分不理解的說道:“我可不談戀愛,談愛戀太沒意思了,有談戀愛的時間,我還不如多打幾把游戲呢。”
宋以寧含淚在心裏跟了一句:奶奶,看我,我喜歡女孩子啊!
宋奶奶嗔怪道:“這孩子,真是的。”
夜宵過後,宋奶奶單獨把宋以寧留下了。
宋以寧倒也沒慌,只是做好了攤牌的準備,誰知道宋奶奶單獨找她,根本不是因為知道了刑北洛的存在,而是要跟她商量換職業經理人的事情。
現在家裏面的生意,都是職業經理人在打理着。
宋奶奶說道:“我這邊是打算換個穩妥的,離你接手家裏的生意,還有好幾年呢。”
“這幾年主要是求穩,等你正式接手了,再大刀闊斧的幹。”
宋以寧當然沒什麽意見,其實家裏這些孩子,就屬她和宋荷最沒有壓力了。
大家族都是分工明确的,有人從政、有人從商、有人走科研……
相較于另外幾種壓力更大,受注視更多的工作,做生意算是很輕松的了。
宋以寧被單獨留了下來,自然離開的晚。
宋宅的格局,是那種庭院連接着庭院的設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院子。
連接處修了很多觀賞性的小花園,或者亭臺水榭之類的,院子和院子之間看着離得近,其實走起來還是很複雜的。
宋以寧走到一處假山旁,她将随身帶着的劇本扔到了石桌上,然後坐到了石凳上,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刑北洛打了一個電話。
“老婆,你到學校了嗎?”宋以寧聲音溫柔的問道。
刑北洛輕聲回答道:“到了。”
“已經在宿舍裏了。”
刑北洛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宋以寧直接點開。
照片上,刑北洛穿着成套的卡通長款睡衣,倚在立起來的枕頭上,背景是拉得嚴嚴實實的床簾。
宋以寧看着刑北洛睡衣上的卡通小羊圖案,驚訝的問道:“寶貝,你在宿舍的時候,穿的居然是這種風格的睡衣?”
刑北洛跟宋以寧在一起的時候,穿的都是那種很性感的短款吊帶睡裙。
刑北洛小聲回答道:“宿舍樓裏,別人都穿這種風格的,我也就跟着穿這種風格的了。”
刑北洛非常不喜歡被人關注着的感覺,所以在學校這種集體環境中生活時,都是別人穿什麽用什麽,她就穿什麽用什麽。
相較于獨特的審美,她更喜歡那種泯然如衆人的風格。
“挺可愛的。”宋以寧評價道。
“等我也去買一套,以後我們就可以穿同款睡衣了。”
同款睡衣?
刑北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相較于卡通睡衣,宋以寧明顯更喜歡她睡覺時什麽都不穿的樣子。
宋以寧又問道:“你明天都要上些什麽課?”
“我就記得有一門歷史地理學。”
又是這種一本正經的話題。
誰家小情侶大晚上通電話,會聊明天上什麽課啊?
刑北洛知道,她要是再不說點什麽,宋以寧就該開始跟她讨論食堂的飯菜,或者國家對于冷門專業的扶持力度了。
宋以寧突然這麽正經,肯定是顧忌着她住的是集體宿舍,怕她的室友們會聽見,不敢跟她聊些親密的話題。
“別裝了。”刑北洛忍笑提醒道:“我室友都沒在宿舍。”
宋以寧那邊果然沉默了一下。
刑北洛繼續說道:“陸瑕和青青這次要沖獎學金,一下課她們就拎着水果和零食,去她們專業大神的寝室了。”
那個大神分析考試重點可是一絕。
“她們兩個估計得一個小時以後才能回來。”
宋以寧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不早說。”
“寶貝,你成心逗我,是吧?”
誰家好人大半夜的跟女朋友聊明天上什麽課啊?
夜深人靜的,可不得聊些更私密的話題。
刑北洛忍笑質問道:“你這是在怪我嗎?”
“不敢,絕對不敢。”
宋以寧哄道:“我喜歡你都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怪你。”
刑北洛說道:“知道你不敢。”
又問:“想不想看看我?”
宋以寧抿了嘴唇,回答道:“想。”
“特別想。”
“都要想瘋了。”
“那你最想看哪裏?”
刑北洛的聲音很柔,像是沾染了一層水意,引得人喉嚨發幹。
宋以寧輕聲反問道:“寶貝,我想看哪裏你還不知道嗎?”
她又說道:“不過不用了。”
盛祈最近一直在提醒她隐私的重要性,她和刑北洛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有什麽私密照片被人爆出來,影響的不僅是她們兩個,還有宋家和刑家的顏面。
“今天就算了。”
宋以寧壓抑了一下,狠聲說了一句,“等下次見面了,我一定要看個夠。”
刑北洛明白宋以寧在擔憂些什麽,她軟着聲音,跟宋以寧撒嬌,“那怎麽辦?”
這些年,刑北洛早已經習慣了想着宋以寧入睡。
以前還好,因為沒經歷過,她對宋以寧,精神上的依戀要更重一點,身體上的渴望倒還忍耐的住。
可跟宋以寧在一起後,經過了這幾天的親密接觸,她的身體早就不聽自己的了。
一入了夜,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嚣着,想要得到宋以寧的撫慰。
“以寧,我真的好想你。”
刑北洛小聲抱怨着,聲音中帶着一絲焦躁,聽着怪讓人心疼的。
宋以寧知道自家老婆是真的離不開自己,她耐心的哄着,“乖。”
“忍着一點。”
“你明天不是要來片場探班嗎?到時候我多疼你幾下,好不好?”
刑北洛也想乖,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提着要求,“不想忍。”
宋以寧笑了笑,妥協道:“那你自己弄。”
“然後描述給我聽,好不好?”
宋以寧之前确實思考過這個問題,她一進組拍戲,就會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而刑北洛又離不開她。
刑北洛描述的很詳細。
從動作到感受。
隔着手機,夾雜着撩人到了極致的話語,在漆黑的夜裏,伴随着讓人想發狂的暧昧聲響,直往宋以寧的耳朵裏湧。
宋以寧沒着急回去,她坐在石子路旁邊的石凳上,慢條斯理的掌控着節奏。
“寶貝,再替我多捏兩下。”
“只許捏,不許做別的。”
刑北洛回應給宋以寧的,是幾聲壓抑不住的低語。
“以寧,求你了。”
“我會乖的,以後都會乖的。”
“求求你了,好嗎?”
宋以寧深吸了一口氣,剛想給刑北洛一個痛快,對面的草叢裏,突然發出了一陣雜亂的聲響。
“誰啊?”宋以寧驚呼了一聲。
都說老宅子容易鬧鬼,不會是她哪個祖宗在草叢裏面晃悠呢吧。
家裏祠堂裏擺着的那些牌位,給年少時的宋以寧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現在她一在家裏聽到怪動靜,就忍不住往那些去世了好幾十年的長輩身上聯想。
刑北洛隔着電話,擔心的問道:“以寧,你那邊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下一秒,盛祈就從樹叢裏站了起來,腦袋左右轉了轉,語氣焦急的說道:“行了,你快別跟刑北洛膩歪了,趕快過來幫我找蜜蜜。”
“荷荷明早起來要是發現蜜蜜丢了,肯定會傷心死的。”
盛祈剛才去陪宋荷玩,離開的時候,關院門關慢了,蜜蜜趁機鑽了出去。
蜜蜜是只白色的比熊犬,按理說應該挺好找的,可盛祈在小花園裏轉了好幾圈,也沒看到蜜蜜的影子。
宋以寧雙手捂着心髒,大聲喊道:“盛祈,你有病吧。”
“大半夜的,你就不怕把我吓出心髒病來嗎?”
盛祈撇嘴道:“那你呢?”
“大半夜跟刑北洛在這裏玩這種東西,我剛才蹲樹叢裏面找狗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幾句,臊得我都沒好意思站起來。”
“再說這裏是你家,你怕什麽?”
宋以寧大聲強調道:“我的心髒。”
盛祈大聲強調道:“快幫我找狗。”
兩人的聲響,驚動了巡邏的保安。
保安剛才見宋以寧一個人坐在這裏,就沒去打擾,猛然聽到宋以寧的驚呼聲,幾個保安瞬間向假山的方向跑來。
宋以寧對趕來的保安們說道:“沒事,荷荷的狗跑出院子來了,你們也幫着一起找一找吧。”
刑北洛聽了這邊的情況,對宋以寧說道:“那你陪盛祈找狗吧。”
“我室友也快回來了,我得去洗漱了。”
“嗯。”宋以寧應了一聲。
“明天見。”
礙于周圍人太多,宋以寧直接挂斷了電話,并沒有機會給自家老婆一個充滿愛的晚安吻。
宋以寧遺憾的眨了眨眼睛,轉頭問盛祈,“丢的是哪只來着?”
盛祈回答道:“蜜蜜。”
宋以寧又問:“蜜蜜是哪只?”
盛祈回答道:“白色的那只。”
“白色挺好看的。”
宋以寧抿嘴笑了笑,期待的說道:“我老婆剛才說了,她明天去片場探班的時候,會穿一條特別漂亮的白裙子。”
盛祈,“……你夠了!”
以前是刑北洛三句話不離宋以寧,現在宋以寧有樣學樣,也開始三句話不離刑北洛了。
盛祈捶了宋以寧一下,威脅道:“宋以寧,你要是再不專心幫我找狗,等狗真丢了,小心我一氣之下拿你去祭狗。”
宋以寧安慰道:“放心吧。”
“荷荷說蜜蜜這兩天已經偷跑出來好幾次了,估計早就記住路了。”
盛祈聞言,松了一口氣。
再加上幾個保安也在幫忙尋找,盛祈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不少。
宋以寧和盛祈往遠處走了幾分鐘,輪番往樹叢裏面鑽,終于在一處隐蔽的樹下,找到了正在奮力挖土的蜜蜜。
宋以寧給家裏面的安保經理打了個電話,讓安保經理通知那幾個保安狗已經找到了。
盛祈抱起蜜蜜,揪了揪蜜蜜的小耳朵,教訓道:“讓你偷跑,明天罰你不許喝羊奶粉。”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宋以寧望着盛祈因找狗而被樹枝刮亂的頭發,感激的說道:“謝謝你經常來陪荷荷玩。”
盛祈笑着說道:“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我雖然是獨生女,但如果我有妹妹的話,你也會替我照顧我妹妹的,對不對?”
宋以寧頓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因為性向的問題,從小到大,為了避嫌,都會刻意的跟朋友的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親屬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即使朋友的姐姐或者妹妹成年了,她也從來沒有主動去接觸過。
盛祈猜到了宋以寧的想法,笑着說道:“對朋友的妹妹下手,那還是人嘛。”
“我相信你,你是絕對做不出來那種事情的。”
盛祈又說:“你和刑北洛正處在熱戀期,肯定會忙一點的。”
盛祈開玩笑道:“我先替你照顧着荷荷,等你們熱戀期過了,不像現在這麽忙了,我再把照顧荷荷的重任還給你。”
宋家家大業大的,光是照顧宋荷生活起居的家政傭人,就好幾個人。
盛祈所謂的照顧,不過是陪宋荷玩玩游戲而已。
宋荷性格安靜,玩的游戲也是些貼紙游戲,或者小裁縫、小設計師之類的書本游戲。
陪宋荷玩,真的一點也不辛苦。
宋以寧點了點頭。
盛祈繼續說道:“再說了,熱戀期能維持多久,你和刑北洛再相愛,新鮮個幾個月,這股勁也就過去了。”
宋以寧,“……”為什麽大家都感覺熱戀期很快就會過去?
過不去。
她是真的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