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江婉瓊回府時, 顧雲承也剛好騎馬回來。
男人瞧見她之後翻身下馬,直接快步行至馬車旁,含着笑扶她下來。
她手中拎着的油紙包實在惹眼, 顧雲承看了兩眼,“帶了些什麽回來。”
“桂花糕。”
她說罷補充道:“就是那次在酒樓用飯散步時, 瞧見似乎很和你胃口。”
他吃了好幾塊。
顧雲承一愣, 看向她手中那油紙包。
這麽久的事, 她竟還記得那樣清楚。
男人忍不住彎了唇, “夫人有心了。”
兩人笑着牽手進去,江婉瓊思量了一番, 她本欲不提起遇見陳容青的事,但想起上回她抿緊了唇。
姑娘腳步微頓,側眸朝他輕聲開口:“在街市遇見陳容青,他說他與夫人和離了。”
顧雲承笑意落了下來, 凝眸看着她等待下文。
“…我同他說, 我與他有怨,讓他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她主動舉起兩人牽着的手,目光輕笑溫柔, 而其中坦蕩幹淨,沒有一絲他害怕看見的情緒。
顧雲承眉頭舒展,笑意卻不如之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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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在意的。
嫉妒陳容青與她有過名正言順半年的定親。
男人壓下心中的在意,裝作一點也不在意的牽着她回了正堂。
兩人一邊吃糕點一邊提起女子書院一事, 江婉瓊嗔怪着問他為何一點也不透露,顧雲承無奈的笑了笑。
他本是想明日成功了再告訴她,免得讓她明日跟着一同憂心。
“我會盡量接下此事, 以便你們能親力操作書院事宜。”
漆黑的眸子溫柔又堅定,細無聲的體貼讓人忍不住的心動。
江婉瓊嫣然一笑, “有夫如此,是婉瓊之幸。”
“我亦是。”
兩人在漸漸暗下去的天幕前對視,情愫深深愛意無邊。
第二日。
女子書院被指給了顧雲承負責。
江婉瓊在家中收到消息時眉眼彎彎,終于不負衆望。
當日散朝,以商槿月與蕪詩郡主為首的女子在飄香樓宴請衆人,顧雲承與江婉瓊也在其列。
一群人交杯碰盞,把酒吟詩,抒心之暢。
再之後,顧雲承明面上領了職,實際上勸與各項事宜皆在蕪詩郡主與商槿月在忙,他開始忙于今年的科舉之事。
他忙着,江婉瓊也沒閑下來。
她與衆女子一起,修訂書院的規矩與招收學生、女夫子的标準,還有各方寫信招朋喚友的為書院捐贈亦或是買史書典籍。
一時間兩人早晨分別日落而歸,也分不清他們二人到底是誰比較忙。
科舉結束
狀元游街那日很是熱鬧,徐萱兒看不下去她一直忙碌,拉她出來散心。
兩人坐于茶樓之上,是個最佳的觀賞之位。
兩人喝着花茶聽着樓下的小曲,甚是舒暢,将最近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江婉瓊享受了一會才打趣道:“最好的位置被咱們占了去,也不知有多少小姐咬碎了牙。”
她們一個成了婚,一個有了心上人。
“話說回來,那書生呢,你怎麽還大大咧咧的跑這明目張膽的看游街投花。”
也不怕人家吃味。
徐萱兒聞言皺了眉一臉嫌棄。
“別提他了,他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待會看看武狀元和今年的探花如何。”
那榆木腦袋,她鬧脾氣說不理他了,他還真是一點也不哄她。
一直追着他跑她也是會累的好吧。
何況…
何況她不想嫁一個只有自己一廂情願的夫君。
“好好好,當初你不是也想找個英俊武将嗎,我也沒想到你竟會看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還是在獵場遇見的書生。
提起此事,徐萱兒面色有些許的不自然,她偏了偏頭,細碎的碎發落到她額前,添了幾分柔色。
“他雖是手無縛雞之力,可在情急之時會站出來擋在我面前,那日…便是如此。”
有位小姐的馬失控了沖了過來,她當時愣在原地,是他突然沖出來将她拽走。
差一點就要被撞死了。
她被他拽得狼狽跌坐在地上,腦子是懵的,但是好像只能看見身邊着急着扶自己起來的男人。
他一身青袍看着文質彬彬,可會在危險時不顧自身安危沖出來救人。
那一刻看着他白淨俊秀的臉,她承認自己心動了。
自那之後,她借着報恩的由頭很主動的與他相處,起初他恪守禮節,她也想着長路漫漫不需要這麽着急。
可沒想到有人眼光同她一樣好,竟直接差人上門問他要不要當贅婿。
清俊瘦弱的男人氣紅了眼,她趁着機會趁虛而入,兩人相處之越發暧昧。
她主動慣了,可卻也不是什麽脾氣很好的姑娘,京城貴女中脾氣差的絕對有她一席之地。
這回她一生氣,兩人之間立即落入冰點。
昨日整整一日,他都沒有來哄她。
恰好今日游街,她便賭氣拉着江婉瓊出來湊熱鬧。
“倒也是位不錯的郎君。”
江婉瓊聽完點點頭,品行不錯,但不會哄人也不知是真的嘴笨還是不夠上心。
若是後者…她會好好勸勸萱兒的。
“…若是他不來哄我,那便罷了。”
樓下熱鬧的人群與酒樓裏悠揚的小曲夾雜在一塊,徐萱兒沉默了很久,很清醒的沉聲道。
她是被錦衣玉食養大的,家裏富足得甩甩手都掉金子,從小的家長裏短讓她清醒的知道什麽最重要。 她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失去自己的尊嚴與自我。
江婉茹聞言輕笑,“你心裏清楚就好。”
“游街開始了,先瞧瞧這屆的前三甲,若是沒成還能挑挑這些。”
樓下敲鑼打鼓的,前邊熱鬧的聲音幾乎要将她們的話聲淹沒。
徐萱兒往樓下看去,一瞧目光直直頓住。
“今年這狀元郎生得也太俊了,後邊那探花都不如他。”
她是探到窗外去看的,江婉瓊聞言微微探了頭,一時間目光也難以移開。
“…的确。” 隐隐約約有人喊着謝郎君真俊之類的話,想必這新晉狀元郎姓謝。
那人在三甲之首,騎着高馬穿着狀元郎的官服,劍眉冷目,鼻梁高挺,可一張俊顏卻因緊抿的唇多了幾分冷漠之感。
與周圍不斷抛落下來的花格格不入。
“這人瞧着就無趣。”
徐萱兒饒有興致的看着,在他們路過時跟着周圍樓上的人抛了花下去。
說來也奇怪,抛的花都要淹沒半條街了,可那狀元郎身上依舊幹幹淨淨的,與他身後略顯狼狽四處躲花的兩人明顯不同。
徐萱兒瞧着此景覺着有趣,江婉瓊掩唇輕笑,“也許這些都不是他想接的花吧。”
若非如此,一朵花不沾那可就是沾的孤之一字了。
兩人說說笑笑,湊完了熱鬧回府顧雲承都還沒回來。
直到天黑宮門關的時辰,男人才緩緩歸。
“怎麽今日這般遲。”
她給他用毛巾擦了擦手,趕緊拉着人坐下用飯。
顧雲承眉目略帶疲憊,接過她盛的湯喝了一口。
“…音音風寒不肯喝藥,母妃讓我去了一趟。”
說來男人也有些無奈,旁人都是要定親的年紀了,她倒好,藥都要人哄着喝。
“怎麽樣了?藥不喝哪裏能好。”
聞言江婉瓊蹙了眉,有些擔心那個嬌貴嘴甜的姑娘。
“沒什麽大礙,也許是看着宮門要關了,這才哼哼唧唧喝了。”
平日就嬌氣,生病了更是不聽話。
“喝了藥就好,音音這是心疼你呢。”江婉瓊嗔怪的笑道。
顧雲音那姑娘很懂事,成婚之前吵吵嚷嚷着說定要來他們府上住,但成婚之後卻是一次也沒來過。
她上回進宮問起,邀請她來她卻朝她眨了眨眼笑得狡黠,“母妃說了,不能打擾哥哥嫂嫂甜蜜。”
那時她正與男人對視,聞言臉色微紅還讓小姑娘給揶揄一番,當日晚上她回去就甚是不配合,容他一邊壓抑着一邊哄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