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這是兩人成婚來第一次如此親近。
姑娘衣衫單薄, 面色蒼白,有些無力的被他半抱在懷裏。
男人胸膛寬厚有力,甚至能聽見他重重的心跳。
小腹暖暖的, 江婉瓊微微擡着眼,看着眼前男人垂着眼眉頭微皺的模樣。
“…好些了。”
女子月事大多都自己受着, 頂多有家人丫鬟伺候着喝糖水玫瑰飲已算得上頂好的了, 誰能想到…他竟會這般體貼。
她吐字虛弱, 惹得男人抵着她額頭低了頭, 與那雙蹙眉秋眸對視。
房內安安靜靜,除去門口丫鬟侍從們走動的聲音, 唯有燈燭噼裏啪啦的微響。
四目相對,映着躍動昏黃燭火的眼中皆是微怔。
不明的暧昧入心。
江婉瓊顫着眼主動移開視線。
顧雲承目光停頓着,片刻輕勾了笑。
“殿下,紅糖水來了。”
聽竹端着煮好的糖水在門口, 聽見主子們讓進之後, 忍着擔憂低着頭恭敬走進。
“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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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竹聞言瞧了一眼,見二位主子姿勢暧昧後也不敢多看,恭敬将盤子遞到了顧雲承手邊。
男人扶着她的肩, 将糖水遞到了她唇邊。
濃郁的甜味聞得她眉頭緊鎖,這麽一瞬間竟膩得不想喝下去。
姑娘動作微頓,但緩解了些的小腹依舊脹疼,江婉瓊猶豫片刻, 雙手端着他遞的碗,自己捧着慢慢喝。
見她喝了紅糖水,顧雲承眉目舒展了些, “大夫可來了?”
聽竹低着頭候在一旁,聞言點頭, “已在路上了。”
到底是不如在皇宮方便。
最近忙着府中之事,但仍是有所疏漏,太醫院調來的太醫還沒到,明日他該要去催催了。
“…已經好多了,不用麻煩大夫。”
碗底見空,江婉瓊将碗放回聽竹手中的盤裏,有些柔弱的開口。
緩過那一陣便好多了,往日也是這樣過來的,她有些乏了想繼續睡。
秋水眸虛弱中帶着欲語的困倦,顧雲承皺了皺眉,“真不用?”
他再次确認。
江婉瓊緩緩擡着眸,瞧了眼前擔憂的男人一眼。
他目光與平日無異,只是從前覺得的那些深情錯覺似乎在這一刻,讓她忽然福至心靈。
“好多了。”
姑娘柔聲說完,被他輕攬着的人忽的靠回了他懷中。
顧雲承瞬間喉結一滾,低頭看向她。
心跳微快,江婉瓊低了眸未同他對視,只是在他懷中放松下來道:“不用叫大夫了,繼續休息吧。”
方才他半摟着人時,姑娘緊崩着身子有些緊張,他能感覺到。
但此刻——
男人一怔後彎了唇,心底一柔小心的摟了摟懷中的人,道一聲:“好。”
“吩咐下去,大夫到了就在府上住着,多給些銀子。”
雖是心軟聽了她的話,但顧雲承仍是有些不放心,索性便讓大夫在府中住,若是又疼了也好迅速趕來。
“是。”
聽竹端着空碗領命出去,房間內又剩下一室安靜。
顧雲承聽見自己重重的心跳,輕笑了一下溫柔的看向懷中。
可誰料,就這吩咐一句話的功夫,懷中人已蹙着眉睡了過去。
不過,幸好臉色已紅潤不少,顧雲承放心了些,小心的将她放到了枕上睡。
雖然有些不舍,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靠過來。
可半坐着姿勢太過不适,他擔心她不舒服,只好狠心舍了那香軟懷抱,重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後半夜,顧雲承心中惦念着她不舒服,只要她稍一有些動靜便睜開眼瞧瞧。
前幾次無事,快到了天明她起來了一趟,顧雲承還以為她不舒服,江婉瓊紅着臉拒絕了他跟上,過了一小會才回來。
那時天堪明,快要入秋的天氣稍微有些涼。
她起來一趟興許是受了些寒,一睡下去小腹再次隐隐作痛。
察覺她呼吸亂了,顧雲承撐着床起來,“又疼了?”
他皺了眉,瞧見她微白着臉搖頭,“沒事的,沒有之前疼。”
忍忍就睡着了。
“吵殿下一夜了,您快睡吧。”
她忍着疼,蒼白的笑着輕輕扯了他素白裏衣,意欲讓他躺下休息。
瞧着挺讓人心疼的。
顧雲承輕嘆着,在她身旁面對她側躺了下來。
“冒犯了。”
他說着手探入薄被,虛搭在她小腹上運起了內功。
片刻小腹便被溫柔的大手輕輕揉着。
體內寒氣漸散。
自從他有動作後,江婉瓊眸光微顫着,卻也未曾阻止。
“…你我已是夫妻,何談什麽冒犯。”
姑娘輕聲說着,強裝淡然的目光落在他滾動喉結上,下意識的不想與他對視。
天還未完全亮,自然也看不清姑娘臉上倏然而起的紅暈。
男人唇角弧度擴大,溫朗而笑:“夫人說得有理。”
秋水眸輕輕彎了彎,抿了唇沒再說話。
溫熱的手揉去寒氣,姑娘眼皮重重的,沒一會便撐不住陷入沉睡。
顧雲承無聲看着她恬靜柔弱的模樣,有些心疼的給她拉好了被子。
有他家嬌氣的妹妹在前,就顯得他的皇妃安靜忍着疼的樣子太讓人揪心。
他得去太醫院問問,可有什麽調理的方子。
男人思考着,熬了半宿的人也同樣睡去。
第二日江婉瓊醒時,身旁躺着的男人早已不見身影。
她昏昏沉沉的醒來,聽竹等丫鬟進來伺候洗漱。
“殿下呢?”
昨夜男人溫柔耐心的舉動仍刻在腦海中,江婉瓊柔聲問。
“殿下進宮了,還特地吩咐過不要吵醒您。”
二皇子如此心疼自家小姐,聽竹說起時語氣輕快。
江婉瓊彎了唇,洗漱之後察覺今日身子舒服多了,早飯都多用了半碗粥。
也不知是身子舒适了,還是因為心情愉悅。
只是她也有些擔憂,昨夜殿下因她的緣故沒怎麽睡好,今日一大早竟又進宮忙去了。
江婉瓊輕嘆一口氣,可心裏到底是有些愉悅的。
今日身子舒暢些了,殿下又不在府上,江婉瓊接手了顧雲承布置的活,一點一點将細節補充了上去。
忙完她才忽然發現,兩人的眼光與布置的風格皆頗為一致,他所定下的那些布局也很合她心意。
莫不是,天注定這般有默契。
姑娘笑了笑,簡單用過了午飯後,讓管家将賬目之類的拿了過來。
其實成婚第二日她就該接手府中大小事,只是恰巧她身體不适,殿下便讓她舒服些再管。
如今好些了,這些事便要早些接手。
晚上,飯菜已備好,可顧雲承仍是沒回來,侍從上來詢問:“皇妃可要先行用膳?”
江婉瓊拂手,“再等等。”
成婚殿下告假五日,今日應當還未曾要忙,但也未見他差人帶個口信回來,應當是要回家吃的吧。
江婉瓊這樣想着,垂眸喝了喝茶,随意讓聽竹拿了本書看,繼續耐心等着。
好在顧雲承沒讓人等太久。
一盞茶之後,随着下人通傳,顧雲承闊步而來。
“抱歉,回來晚了。”
顧雲承一回來便聽管家說,皇妃等了他快半個時辰,他一驚面露歉意的速速往這邊來。
江婉瓊彎了個笑搖頭說着無礙,随後吩咐廚房将菜端上來。
顧雲承洗手入座,喝了口茶平緩呼吸後才同她解釋道:
“我本是想去太醫院領位太醫回來,可沒想到父皇知曉我入宮于是召我一同議事,一轉眼宮門即将落鎖,這才驚覺時辰不早。”
随後他匆匆騎馬趕回來,心中生憂。
被父皇拉着議事,他連口信都沒往府裏捎,也不知她有沒有生氣。
“婉瓊理解。”
她笑着答道,伸手挽袖想為他盛湯,男人一見她身子還不适呢,哪能讓她來啊。
顧雲承将她的活搶了去,江婉瓊輕笑,随後溫聲道:“殿下是為了太醫才入宮的?”
是為了她昨日之事,才想要太醫快些入府嗎。
姑娘眨着秋水眸,漂亮也動人。
顧雲承含笑,沒有否認:“嗯,府中總要有位太醫才方便。”
否則又如同昨夜那般,不舒服了請的大夫許久才趕到。
江婉瓊低眸笑,正好菜都已上齊,兩人無聲用膳,飯後又談了談府中布置一事。
“沒想到你我喜好皆一致。”
她随口感慨一句,早就查清了她喜好的顧雲承默不作聲的笑了笑,“的确有緣。”
于他而言一切從簡便好,但她喜好風雅,所以府內布置皆傾于她的喜好。
男人垂眸飲茶,掩蓋住眸中深深笑意。
入夜。
平日早早進房的男人還在書房。
今日被父皇拉去議事,許多東西仍需與幕僚們交代,他需寫好計劃,屆時方便安排。
待皎潔月亮高高挂起時,顧雲承才放輕動作進了房。
姑娘早已卸下穿戴之物,如平日他那般披着外袍坐在桌邊看書。
門輕輕被人推開,輕手輕腳進房的顧雲承與姑娘含笑的目光對上。
男人倏然一笑,恢複了平日的力度将門合上。
“怎還沒睡。”
“是在等我?”
顧雲承走了過來,溫和的笑着問。
“書還剩幾頁,想看完再睡。”
可見她手中書卷,明明是才看了幾頁。
男人笑着并未揭穿,“天色不早了,休息嗎。”
她自是柔聲應了。
兩人脫了外袍,待她上了床他才吹滅了燈過去。
門外蟲鳴吱吱吱,仍顯露着夏日燥熱。
兩人平躺着,呼吸皆可聞。
“今日舒服些了嗎。”
黑暗中,耳側響起他溫和的聲音。
“舒服多了。”
黑夜似乎能隐藏許多東西,她仗着夜色側了臉,似乎能在黑暗裏瞧清身旁的男人似的。
可他能。
顧雲承察覺到視線,順着瞧了過去。
興許是上天都要讓他們清楚自己的心,打開透氣的窗外,遮住月亮的雲層緩緩移開,皎潔月光落下,由窗外傾盡而入。
雖未點燭火,可月光足夠的亮。
倏然照亮黑夜,也讓他們倏然對視。
猝不及防,觸之心顫。
悸動蔓延。
“…今夜月色不錯。”
喉結滾了滾,顧雲承聲音微緊,深情目光也沒來得及收回。
四目相對,在床笫之間,讓她有種是自己妄想的荒誕之念。
但确确實實的,他就在眼前,他墨色的眸子總是含笑,像是見誰都深情。
“嗯。”
她眸中映着光,似淺笑又似放松了下來一般,剪水秋眸盈盈帶水。
讓人不由随她一同放松下來。
“殿下。”
借着月光,她忽的輕聲喚了一聲。
顧雲承低眸笑應着,好奇她要說什麽。
“獵場前…我們曾見過的。”
“在花燈會上,不知您可否記得。”
興許是黑夜讓人情緒蔓延,還是因為兩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氛圍,江婉瓊忽然不想瞞着了。
若他知曉她早已傾慕,他們之間…會不會有更多可能。
人都是貪心的。
她也是。
他溫柔,俊朗,既能騎射又通詩畫,這幾日她成了他的妻,短短幾日,他比從前更甚的溫柔體貼讓她慢慢變得貪心。
男人聞言一怔,墨眸湧現無數情緒。
她竟記得。
“記得,怎會不記得。”
她那時還與陳容青有着婚約,但那人将她弄丢了,他是陪音音準備回宮時聽見有人在找人,喚着江姑娘。
江這個姓,在他心頭微震,那時他一回頭瞧見是陳容青頓時火大。
花燈會本就熱鬧,拍花子拐子不知有多少,他竟能将她弄丢。
顧雲承氣急,吩咐侍衛們先護送音音回宮,随後便沖進了人群尋人。
或許真的有那般緣分吧。
他真的尋到了她。
可他并不想讓看不順眼的陳容青送她回去,于是理理衣袍,編好了理由,裝成了好心人送她走出熱鬧人多的那條街。
還給她買了一盞白荷燈。
“是因為記得,那日獵場才沒有怪罪我,反而順勢應了婚事嗎。”
江婉瓊抿了抿唇,當時仍有婚約在身,她若說那時對他産生了傾慕的心思,那她便是對婚約不忠。
會影響他對她的看法。
一股沖動平靜後,顧忌禮教與他的看法,江婉瓊将話吞進了肚子裏。
“…不全是。”
顧雲承頓了頓如此道。
他對她的感情,比那次花燈會更早些。
姑娘聞言垂了眼,在朦胧光下像是失落。
男人目光落在她臉上,“很早我便知曉姑娘之名,花燈那日,人群中姑娘容顏絕色氣質出衆,實在讓人難以忽略。”
“抱歉,那日裝作了不認識。”
她倏然擡頭,“那日…那日我以為殿下要隐瞞身份,便也沒有行禮。”
兩雙稍顯驚訝的眸子撞在一起。
片刻,對視而笑。
竟是互相認出來,但默契的沒有提身份。
“倒也是一種默契。”
兩人面對面側躺着,借着朦胧月光在夜裏輕笑。
笑罷了,又有調皮雲彩與月亮嬉戲,半遮之下光變得昏暗,僅僅能瞧清對方人影罷了。
顧雲承靜靜看她半晌,借着夜色遮掩的眸光複雜的暗了又暗,忽然用着他清潤的聲音笑道:“可惜,若是在他之前遇到你就好了。”
笑在其聲,卻不入眼。
若是,在陳容青之前主動些就好了。
此事是他一生中難得的後悔之一,讓他憤悶了許久。
今日正好她提起此事,從前怨自己不主動,此時機會就在眼前,再不抓緊他就是傻子。
尾音調故作的下滑,像是失落後悔的自嘲。
讓姑娘驚的同時心跳加速。
“殿下…”
難道他也…
男人悶笑一聲,釋然道:“好在,如今婉瓊是我的妻。”
雖嫉妒那人與她相處這麽久,可結果是好的,他與她有以後的歲歲年年。
她不語,顯然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顧雲承仗着內力深厚,悄然的牽了她的手。
“所以你呢,獵場随意一指竟嫁給了我,婚前我忙于公務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你可怨我?可怨這場對于你而言突然又荒誕的婚事?”
他牽緊了她微涼的手,像是要将自己的溫暖沾染她的冰涼。
男人清潤的聲音低了下去,笑意盡斂,認真且帶着複雜的問着她。
悸動無邊,肆意又像要沖破屏障。
她沉默了片刻,顧雲承從心跳重重到慢慢冷卻,只用了她沉默的這一小短時間。
男人呼吸頓了頓,牽着她的手似顫了顫,随後松開——
“沒關系,同你說這些也未必要你接受我的感情…”
顧雲承故作輕松的松開手,佯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此說着。
果然,還是着急了。
不過與她表明心意,往後便不用那般束縛。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半松開了她的手,以為等來的會是姑娘受驚一般縮回去的手,可沒想到…
冰涼的小手重新握了回來。
他的話一頓。
頑皮的雲層再次溜走,月光照得屋內亮堂堂的。
也讓他看清了姑娘盈盈淺笑的眸子。
“不怨的。”
“更何況若是怨,我又怎會如現在一般。”
她說着,冰涼的手輕輕用了用裏力,回握得更緊了些。
若是怨,她就不會與他牽手了。
若是怨,昨日她就不會主動靠在他懷裏了。
怎這樣英明神武的殿下,竟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姑娘好笑的彎了眼,看得顧雲承一怔,随後牽着她的手笑。
那些自己不承認的失落瞬間一掃而空。
兩人之間依舊隔着一手臂的距離,可心不是。
月光愈發的亮了,皎潔朦胧的光透過門窗落在二人身上,美好又真摯。
第二日,兩人照舊洗漱用飯。
什麽親昵之舉也沒有。
可目光相及之處,總有些蜜糖水沁出。
像是什麽都沒變,又像是變了。
這是顧雲承告假的最後一日。
兩人簡單用了早膳之後,趁她身體舒服些了,兩人拿着圖紙,從進府開始一同商量布置。
從回廊到花園,從布置假山到池塘邊亭子的位置,還有管家恰時的一句:“對了,殿下之前交代的石頭子,今日已從鄰郊運了回來,是堆放在池塘邊嗎。”
顧雲承本想等她自己發現,如今管家這麽一出聲,男人挑了挑眉,撞上了她驚喜的笑。
“問皇妃吧。”
他無奈,索性便直接讓管家問她。
姑娘一雙盈盈水眸彎了彎,“随意堆在池塘邊便好。”
待池塘粗略布置好之後,兩人緩緩繼續往前走,管家似乎察覺到方才自己提了不該提的東西,自覺的遙遙墜在後邊。
江婉瓊這才掩了唇笑,“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她本想過些日子再弄,沒想到他早已準備好了。
“…之前問過了兄長。”
指的是江知墨。
顧雲承握拳輕咳了兩聲,只好如實說了。
“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嗎。”
從前在府中,江知澄與祖母他們都會覺得無法理解,偶爾江知澄撞見了還會出言諷刺兩句。
“每個人自己的喜好,只是煩悶時喜歡丢丢石頭算什麽,又沒有傷害旁人。”
男人溫和的說着,見她面色有異便知從前有人說過不好的話。
“這也不奇怪,就像我某位友人,煩悶時喜歡淋雨,就算未曾下雨也會特意去附近的瀑布旁蹲着思考。”
“還有一位是小侯爺,旁人喜歡金銀玉器,他偏愛泥塑,也不是跟着師傅學那種,就是往地上一蹲,俗稱'玩泥巴'。”
“你的朋友們都很有意思。”
江婉瓊掩唇輕笑,除了訝異之外好奇更甚。
他的所見所聞,甚至交的朋友,皆是她的心之向往。
所以她仰慕這樣的人似乎也不奇怪。
“那改日介紹你們認識。”
顧雲承擴了笑意,卻并不只是一句玩笑話。
他去過很多地方,認識很多人,自然能看得出她的向往。
“好。”
她也想瞧瞧,這樣有趣的怪人是何等模樣。
兩人言笑晏晏,将府內走了個遍,所要修改布置之處皆讓管家記錄,接下來府內應該忙于建設之中了。
顧雲承假期最後一日。
府內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動工了,下人們出出進進忙得不可開交,而府上兩位主子在花園景致最好處挑了個涼亭坐了下來。
花開得嬌豔,樹蔭之下涼亭臨水。
一盤棋,兩只寒玉杯,三盤水果點心。
一旁還有琴棋筆墨候着。
風吹樹動,亭中兩人對坐下棋,時而皺眉時而含笑,輸之人作畫彈琴皆可。
待到日落,下人們拿着兩人所作的書畫,小心翼翼的挂在了皇妃收集的畫作之中。
顧雲承則是笑,“你自己的收進去便是,我所作豈能融進大家之作?”
江婉瓊柔柔笑道:“殿下何須妄自菲薄。”
明明他的畫作那般令人驚豔,若不是今日得見,她還不知有如此令人驚喜之事。
傾慕之人才學過人便罷了,自己喜歡的書畫一道他竟也如此驚豔。
姑娘這一顆心起起伏伏,倒是難以平靜了。
見着了她的神色,特意尋名家為師,學了許久的顧雲承悄然含笑。
知曉她定婚之後他皆堅持在學,幸而不負他的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