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曲終人亦散
曲終人亦散
王元手上抖了一下,多半杯酒頓時只剩了個底。
“怎麽,還要我教你?”
梁連又斜了王元一眼,王元再顧不得什麽,雙膝跪在榻上,伏身去夠小青的嘴,只可惜,小小一個底的酒液仍是順着小青的臉頰流了出來,漸漸洇入身下厚厚的褥子裏。
沒了辦法,王元就着跪伏的姿勢轉頭求助地看向梁連,只覺梁連臉上鐵青,又好似回到了重病未醒之時,不由吓了一跳。
“真麻煩!給我取竹管來!”
梁連狠狠地瞪了無知無覺的小青一眼,一把揪住王元的後背将人拎下床往後一丢,自己三兩步跳上了床,雙手握住小青雙肩将人扶起調換了一下位置。
王元看了看最後靠在梁連懷裏的小青,只覺眼皮狂跳,什麽也不敢說,連滾帶爬地沖出了房間。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又是半刻鐘以後了。
整個房間又恢複了溫暖,梁連伸手扶好竹管,對着榻邊的酒壇吸了一口,又轉過頭去撬小青的口。
終是竹管堅韌,竟是将小青緊閉的口齒撬了開來,酒液順着竹管流入小青口中,入喉便化作烈火,燒的小青青白的臉通紅起來。
小青斜斜躺在梁連懷中,剛剛被王元倒灑的酒水将她耳邊碎發洇濕,一縷縷貼在耳上臉上,頸上,如今随着烈酒入腹,玉白的肌膚漸漸殷紅,唇角也濕潤潤的耀着光澤。
梁連不敢多看,急忙回身又吸起一口酒液,再次渡入小青口中,如是再三,小青的臉耳手足終于染滿熱意,那股冰寒之感幾乎消失。
梁連松了口氣,雖然只是過渡了一下不曾下咽,也覺滿臉燒了起來,手上扶着小青,自着手處又軟又燙,燙的他呼吸都緊了幾分,只是方方見效,萬無中止之理。
梁連抽出竹管正要繼續,懷中小青忽然扭動了一下,将臉貼在梁連胸前蹭了蹭。
“張公子,如果你是梁連,那該多好,我就可以,什麽也不怕,不怕你死,不怕你傷,不怕你……”
她的聲音又綿又軟,輕輕地好像耳語一般。
梁連心中一震,看着懷中人冷笑了一下,感受着她柔軟的身體在懷裏又扭了幾下,這一身中衣能有什麽阻隔之用,剎那間一股熱流自胸腹燒起,燃遍全身,将梁連的雙眼都燒得通紅起來。
“小青,這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可怪不得我。”
梁連重重喘了幾口,想将這莫名的熱意壓下,終究是血氣方剛之軀,卻又哪裏能夠?
想到她剛剛的自語,不過片刻間便已在心中将自己從君子行列劃了去,一俯身将懷中人放倒在榻上壓了上去。
半壺烈酒,一夜瘋狂。
日上三竿。
梁連随手扯開簾子看了看,天光早已大亮,整個人卻反常地懶散起來。
他活這近三十年,幾乎從未睡過頭過,一日之計在于晨,清早天不亮便要起身練武習文。
可是今日……
他翻了個身,正想再躺一會,忽覺手臂有些發麻,不經意轉過身看了一眼,幾乎吓得魂魄出竅,連滾帶爬跌下床去,顧不得再回一次頭,撿起落了一地的衣服胡亂裹在身上向外沖去。
王元被踢醒時看着梁連驚慌的神色還有些發懵,這似乎不是一夜春色過後該有的模樣?
“什麽?公子您要回臨安?屬下立刻收拾随您回去!”
“你哪也不準去!記住,她那裏誰也不準進去,等,等她醒了,你看看她怎麽說,記得要回報我。”
“可是公子,你為什麽不自己去聽呢?”
王元只覺自己這個第一護衛做得是越來越吃力了,從什麽時候最得力的他已經開始摸不到公子的脈門了呢!
梁連沉默了一下,“我要你在這守着直到她醒來,記好了,務必不能使她發狂!”
說罷飛快地轉身離開了。
等到王元收拾妥當出去尋人時,早已不見了梁連蹤影,他站在梁連房門前猶豫了很久,想到梁連說過誰也不準進去,終于沒有敢去推開那扇門。
直到第三天清晨,小青才終于悠悠醒轉。
這一覺睡了整整兩天半,連日來精氣虧損的她終于算是恢複了過來。
若非中毒方解,她也不會為別人療傷險些将自己搭進去了——雖然以另一種方式搭了進去。
推開房門被晨光照的恍惚了一下,小青忽然有點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小青姑娘,你醒了?”
王元愁眉苦臉地守在耳房裏,一聽到動靜立刻跑了出來,悄悄看了幾眼小青,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精神倒還算不錯。
“王元?你怎麽在這兒?”
小青問的奇怪,王元心中則是暗暗叫苦。
他只知道公子和小青終于修成正果,哪知道後面又發生了何事,小青這問得沒頭沒腦的,簡直處處是坑,讓他怎麽回答都不是。
對于他而言,這幾天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之事,對于小青而言,不管是中毒癫狂,還是酒醉纏綿,最驚世駭俗的幾段都是在神智出走之時發生的了,反而沒受到絲毫影響。
梁連心思缜密,分明怕得要死,臨走前仍是乍着膽子往床前看了一眼,見小青恢複了人形,甚至抖着手将小青的衣服套了回去,縱然馬馬虎虎,竟也沒引起小青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