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還要做人嗎？
你還要做人嗎？
“小青！”
白素貞不贊同地嗔了一句，小青只得氣呼呼地轉過頭去不再開口。
不知怎麽，梁連反覺心情變好，自家笑了笑，“好啊，需要我做什麽？”
許仙得了首肯立刻從被小青奚落的羞窘中跳出，己跑出去取了一套針灸并幾個藥包。
“簡單！其實珠兒姑娘連續服藥許久，如今已經有所改善，我發現跟她說話時她已經開始有反應了。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還差一劑重藥，用完這副藥，我相信她一定能夠恢複的了！”
也許是終于能夠救人，許仙看起來十分神采飛揚，和屋中其餘幾人傷的傷氣的氣憂的憂病的病的幾人對比十分鮮明。
只見他取出藥包中的藥放在屋中火盆點燃，将之放在劉明珠眼前，又取出銀針，慢慢刺入劉明珠頭部和手部的幾個穴位。
梁連看着劉明珠被針刺時臉上現出吃痛的模樣，看起來确實不像完全的傻子，心中也狐疑起來。
“好了！請梁公子站到珠兒姑娘面前來。”
半個時辰後許仙将針取出，劉明珠的額頭上已經浸滿汗水。
梁連躊躇了一下，見幾人目光都投了過來，狠狠心站了過去。
“珠兒姑娘，來，看這裏，梁—連，梁—連。你還認得他嗎？”
一開始劉明珠只是眼珠微微轉動，漸漸地，臉上的茫然褪去，現出皺眉苦思的模樣。
就在梁連不耐煩的時候，劉明珠忽然尖叫了一聲，抱着頭躲到了繡墩旁。
這還是自衆人識得她後，第一次見到她産生如此強烈的獨屬于她自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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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姑娘，你不要怕，我叫許仙，是一名大夫，是你爹托我來照顧你的。這是我的娘子，和我一樣，也是一名大夫。”
許仙沒有立刻拉起劉明珠，反而稍稍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盡可能柔和地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劉明珠才顫抖着擡頭迅速看了衆人一眼，看到梁連時又恐懼地閉上眼重新縮了回去。
“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麽？”
梁連頂着衆人的目光，臉色鐵青，這一刻他真的想甩袖離開，管他什麽青蛇白蛇，什麽宏圖大計，全都抛之腦後才好。
可是……
“珠兒，這就是梁連，你仔細看清楚，是不是他害了你？”
小青的臉色其實并沒有好多少，衆人只當她受了傷并未多想，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明明早已知道的結果，眼看就要确定，竟不由自主想要逃避。
可是她終于沒有逃。
劉明珠卻只是不停地搖頭，什麽話都不肯說。
“哼！劉明珠，你不記得我了嗎？”
梁連冷笑一聲，忽然湊近劉明珠一手向着劉明珠衣襟探去。
劉明珠的瞳孔驟然放大，一幕幕不堪受辱的畫面迅速在腦海中閃過，終于忍耐不住一把揮開梁連的手臂啪地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
梁連被她打得一愣，她卻像是忽然被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猛然站起身對着蹲在她面前的梁連不停扇打起來。
梁連本想躲開，擡頭時才發現劉明珠的淚水早已流了滿臉，可是卻聽不到她的半點哭聲，不知為什麽，梁連的手緩緩垂了下去，站直身體閉上眼睛，受着這沒頭沒臉的一陣亂打。
劉明珠的氣力不濟，并沒有能打太久便已力盡，跌坐在地上無聲地流着眼淚，一室之人看着她的模樣都不由心酸起來，整個房間靜默地好似沒有半點聲音。
“劉明珠，我梁連就站在這裏，你還想怎麽樣？”
過了許久，梁連忽然打破了沉默。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時也沒有看着劉明珠，可是話語中難見的柔和仍是令衆人吃了一驚。
不過短短時間，梁連，他好像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劉明珠哀婉地笑了一下，雙眼看向屋頂，淚珠滾滾而下，她伸出袖子将滿臉淚水抹去。
“抱歉，我不認得你，我也不認得這個地方，我想回我的家去。”
“珠兒，你……”
小青眉頭大皺，正想說些什麽，卻被白素貞拉了一把。
“珠兒姑娘大病初愈，身體恐怕經不住這許多波折，不如先讓她好好休息一番再做計較。”
是夜。
“姐姐！姐姐！你在哪兒啊？”
白素貞正準備就寝，門外忽然傳來小青焦急的聲音，許白二人急忙走了出去。
“小青，怎麽啦，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睡覺呢？”
許仙滿懷疑惑地看着小青，小青卻根本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了白素貞面前。
“姐姐，珠兒她不見了！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還是根本就是被人擄走了？是不是梁連？他……”
“小青，你冷靜一點。”
“我怎麽冷靜地下來呢？一定是他，我就說他怎麽會那麽聽話，原來他想秋後算賬，我這就去找他！”
“小青！是我把她送走了！”
白素貞見小青失了理智，急忙将人攔下。
“送走？姐姐，這是什麽意思？”
小青呆了一呆，她每日臨睡前都要去看一下劉明珠，剛剛沒有見到人，一瞬間她的心中閃過無限可能，最後定格在梁連狠心将人殺害的畫面，讓她怎麽能不慌呢？
“小青，這是珠兒姑娘自己的選擇。”
白素貞将劉明珠前來辭行的事說了一遍，語氣中不無惋惜。
“可是，她……”
“小青，她只能如此。”
小青閉了閉眼，忽然冷笑了一下。
“姐姐，你拼了命地想做人，如果做人只能這樣的話，你還想做嗎？”
白素貞沒有開口，兩個人一起沉默了下去。
許仙在一旁震驚地張大嘴巴，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娘子，你你你，你是說，你把珠兒姑娘送走了？”
“可是她一個弱女子能去哪裏呢？你怎麽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呢，我們應該要照顧她的。”
白素貞有些慌亂，旋即又鎮定下來。
“官人，珠兒姑娘她不想張揚，你放心，我已經尋了一個妥善的去處，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