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都來了，回去坐坐？
來都來了，回去坐坐？
窗外不遠處停了一座小型畫舫。
那畫舫雖小，布置卻極雅致，內裏黑漆漆的像沒有人一樣。
船上的幾人已經同花娘玩了幾輪博戲，那邊的畫舫才突然一動，自裏面走出一名女子來。
梁連猛地将身子向後一錯貼在艙壁上擋住自己的身形，凝神細聽，過了片刻便聽到有人低語。
“梁兄，來了？”
姓喬的那人見梁連臉色嚴肅起來，立刻悄悄湊到他身旁低聲問道，另外二人也都瞧了過來，只是都沒有停下說笑聲。
小青這才察覺有些不對，順着幾人目光往外看去，那邊的畫舫雖然亮了起來，光芒卻很微弱，在這偌大的河上顯得極不起眼。
“先別動手，再等一炷香。”
幾人聽了梁連的話坐回原處，很快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這次他們開始了一種猜子的游戲，一個身穿淺紫紗衣的女子手上拿着一個鈎子，在那裏數着棋子，可是小青的心思早已經不在面前的桌子上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梁連手上的茶碗發出嗒的一聲清響，原本正在大聲吆喝的三人突然拔身而起迅速朝着門外而去，不過片刻河岸上便熱鬧起來。
小青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離開，待想追上去時卻又被梁連拉住了手臂。
“你們究竟在搞什麽鬼？”
“跟你沒關系，看着就是了。”
梁連拉着小青站在簾子後面，透過重重紗簾看到外面一陣哭鬧，一個婦人在那船中揪了兩個人出來，姓喬的幾人都在那裏勸架，卻是越勸聲勢越大，直到看到一隊官差到來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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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害人了。”
“你想去幹嘛？”
“我要去幫忙！”
“你知道該幫誰嗎？”
“當然是幫……”
二人一來一往說的極快，說到這裏小青卻突然遲疑了一下，又向外看了一眼。
“怎麽，想清楚了？你如果去幫那個尋花問柳的男人，可想過他老婆的感受？你如果去幫他老婆，我當然雙手贊成，你盡管去好了。”
“這……這到底是是怎麽一回事？我都糊塗了！”
梁連斜眼看看小青，見她一臉“我看你不爽我想整治你但是現在居然整治不到”的郁悶，忍不住得意一笑。
“沒什麽事，有的人啊，就是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這位堂堂大學士，讀的書不少，全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他敢狀告我舅舅蓄婢過多，我還當他是什麽幹淨玩意兒呢，三個外室還要出來找花娘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梁連将手上的茶一飲而盡，見外面漸漸安靜下來，知道明日一早這位大學士就沒有戲唱了，也不管小青如何作想，站起身撣撣衣襟慢悠悠走了出去。
所謂朝堂的風起雲湧敵我傾軋小青是不懂的，當第二天那位大學士臭名遠播丢官遠走的時候，小青站在城樓看着那人的妻子一路陪伴卻又一路責罵，滿心都是疑惑不解。
“喂，他當真是那般無情無義之輩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現在他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剛和我梁王府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梁連背着手看着那二人相攜離去，臉上露出冷笑。
“是你設計了他！”
“這不是很明白的事嗎？”
“你！”
小青平生最恨這般暗地裏栽贓陷害之事，當即大怒，梁連卻伸手架住她揮過去的手臂輕輕一推将她擋開。
“是我設計又怎麽樣？他若是不貪慕美色的話，又怎麽會收下這麽多女人？小青，男人就是這樣，就算他再怎麽喜歡一個女人，也不會吊死在一棵樹上的。”
“小青姑娘！小青姑娘！”
就在二人僵持間，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城樓下傳來，小青循聲望去，便見五鬼正在城樓下跳着揮手，腦子恍惚了一下連忙飛身下去。
“白福白祿白壽白財白喜！你們怎麽來了？”
“小青姑娘，你真的和梁連到臨安來了？”
白福對梁連頗為忌憚，遠遠看到小青和梁連并肩而立不由大為擔憂，可是看到小青來到面前時似乎和往日并無不同。
“白福，是不是姐姐讓你來找我的？”
小青卻是避過這個話題，轉而有些急切地問道。
白福卻沒了聲息，幾個人齊齊看着小青身後。
小青回頭一看，便見梁連帶了幾個護衛向此處而來，在幾人面前站定随意地拱了拱手，卻是一言不發。
白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把把小青拉到一邊簡單說了說白素貞托她來尋之事。
小青雖然身在臨安，心中卻無一時不在挂念着白素貞，聽說白素貞也是如此，自然大喜，當即便要打道回府。
“慢着！”
梁連突然開口喚住幾人，五鬼心中本就在提防梁連，聽了這一聲條件反射般将小青圍在正中，戒備地看着梁連。
梁連不屑地笑了笑別過眼去，頓了頓才又開口。
“既然是朋友來了，何必急着走呢？不如到府上坐坐，喝一杯水酒？”
“梁連，我還要回去找我姐姐，你別擋路！”
小青沒想到五鬼反應會這麽大，不過區區一個梁連，她還不放在眼裏，當即踏步而出喝道。
“哎~小青，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也算半個朋友了吧，不說這些時日你在臨安做的這些事，單說我梁連對你怎麽樣，你也找不出錯處吧？怎麽，要走了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你還真不講義氣哎！”
……
白素貞遣出五鬼後才覺安心許多，一邊料理保安堂，一邊翹首以盼，她卻哪裏知道小青竟被梁連幾句花言巧語所激，帶着五鬼一起留在了京城，今天拖明天，每天拖後天，轉眼又是半月。
“姐姐！姐姐救我！”
這晚白素貞與許仙剛剛歇息，閉上眼睛忽然聽到小青的呼救聲，頓時驚醒，摸摸額頭早已濕透。
“我已有千年道行，不可能再做噩夢才是，難道……”
白素貞越想越是心驚，再顧不得其他，搖身一晃飛入雲端直向臨安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