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學生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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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沉特地在走廊裏等着 過了十幾分鐘，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備注，直接接起來：“喂，你到了嗎？”

“嗯。”那邊應聲。

闵景站在會所出口，服務員看他面生，愣是沒讓進去。

應沉：“我馬上下來，你等我。”

闵景看着二樓窗戶模糊的人影，勾唇：“好。”

會所出現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應沉跑過來，看見應沉站在原地，低頭看手機。

他松了一口氣，走過去。後者聽見腳步聲，擡頭，目光掠過男生微粉的臉頰。

闵景擡了擡下巴：“還去玩兒嗎？”

應沉撓了撓頭，聲音比平時懶了一點兒，尾音拉長：“不用，我和他們打招呼了。”

“那走吧。”

腳步剛踏出去，身後傳來一道男聲：“應沉？”

兩人回頭，看到會所出口的秦至棕。

男人朝他們走過來，一雙淺眸落在闵景身上 似乎打量一遍。

“你要走？”

應沉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我送你。”他說。

應沉說：“我和同學一起回去。”

旁邊的男生目光淺淺落在他身上，秦至棕笑了一聲，說：“好，你們小同學好好相處。”

男人咬字很輕，卻在說到“好好相處”時語氣重了些。

秦至棕看着面前的男生一身幹淨的白色，眸光冷漠，眼神卻三番二次落在醉醺醺的應沉身上。

不勉覺得有些有趣。

他說：“回家記得給我打電話。”

應沉雖然醉着，腦子還是清醒的，他剛想吐槽秦至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啰嗦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麽貼心啊。

——“謝謝叔叔，我會看好他的。不用您擔心。”

闵景淡淡說。

應沉張着嘴，狐疑地看着他。

秦至棕表情一頓，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嗆到他，他也不惱，嘴角笑意的不淺，微擡下巴道：“趕緊走吧，不早了。”

男生手搭在應沉肩上，聞言，一言不發地走了。

月光下，路邊的街燈有些晃眼，秦至棕看着男生的背影，眼底笑意愈深。

*

晚風刺骨的冷，闵景感受到身邊的人無意識往自己這邊靠，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應沉身上。

後背傳來溫熱的體溫，應沉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猶豫了一會兒，說：“…我今晚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隔了幾秒，耳邊傳來輕飄飄地“嗯。”

應沉擡頭看着闵景不太高興的側臉，慌張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給你打電話了，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

“不想打擾我？”闵景側頭說。

男生單薄的眼皮弧度凜冽，半張臉隐沒陰影，面無表情看過來時，顯得陰郁沉悶。

應沉覺得他比剛才更加不高興了。

他是都和他解釋了嗎？這人怎麽這麽小心眼？？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有些理虧的應沉敗下陣來，頭微低。

下一秒，聽見闵景說：“我不覺得麻煩。”

“？？？”

什麽意思？

應沉擡頭，闵景比他高處整整一頭，此時垂眼，和他四目相對。

男生眼底劃過一絲應沉看不懂的東西。

他笑笑，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在安慰自己：“就是嘛，同桌。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小氣的哈哈哈哈哈。”

闵景依舊看着他，沒什麽表情。

應沉尬笑了兩聲，聲音逐漸淡下來。

闵景看着他，說：“喝了多少？”

應沉手指豎起，簡單比了個一。

說完，闵景寬大的掌心握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走。

手腕被一片滾燙包裹住，穿透皮膚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意快速蔓延全身。

應沉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問：“我們去哪兒？”

闵景不說話。

等到了一家便利店，他被闵景拉進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前者去貨架挑了一瓶蜂蜜水，結賬，然後走過來，放在他面前。

應沉：“這東西什麽用？”

闵景坐在他對面，“解酒。”

“…哦。”

氣氛有點安靜，應沉掏出手機，低頭說：“多少錢？我轉給你吧。”

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回應。擡頭，對面的闵景垂着眼皮看他。

“…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他說着，伸手摸了下臉。

闵景看他一眼，目光不冷不熱。片刻，移開目光，側頭看向窗外。

正好有車經過，明亮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暈染出一片朦胧的光，應沉看到他鴉黑的睫毛一眨不眨。

此時闵景身上似乎萦繞着低沉的氣壓，應沉也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但看在人家大半夜還來接他的事上，決定還是放下臉面。

他環顧了下四周，忽然覺得這家便利店的環境和闵景打工的地方有些像，于是主動開口，語氣帶着點顯而易見的沒話找話：“你還在之前的地方打工嗎？好久沒見去了。”

闵景回頭，聲音混着點低啞：“辭職了。”

“啊？哦。”應沉幹巴巴應道。

以前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他只作為被讨好那個，到了闵景這裏，成了他讨好別人的那一方。

應沉有些賭氣，覺得這人怎麽這麽愛生氣，他都哄了這麽久了，這家夥是看不出來嗎。

應沉倔強地偏頭，動作間充斥着不爽。闵景看着他別扭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低聲笑了起來。

應沉氣洶洶地看他，男生肩膀低頻率地震動，眼底那點兒陰郁消失不見，黑眸泛起愉悅的波瀾。

應沉只能兇巴巴地質問：“笑個屁。”

闵景側頭，嘴角上揚：“抱歉。”

“…你不生氣了？”

“沒有。”

應沉疑惑地看他：“？？？”

闵景低聲重複一遍：“我沒有生氣。”

“那你……”板着個臉啊。

最後那幾個字他沒說出來，身體僵硬地承受闵景突然的靠近。

那股苦澀的薄荷味由遠及近，充斥在他泛紅的鼻尖，闵景骨節修長的手指占着溫熱的體溫，往他額頭探了一下。

就這麽一個動作，應沉刷的臉紅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做過的那個奇怪的夢，夢裏和眼前的闵景重合，五官清晰了。

闵景看着他通紅的耳根，覺得有些有趣。他并沒有生氣，只是心裏莫名産生一些根本不會出現的東西。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着，喘不過氣。沒想到應沉的心思這麽敏感，他有些後悔不經意讓他敏感了。

闵景剛想解釋一下，看到額頭抵上滾燙的觸感，一股淡淡的酒氣靠過來，他的視線落在男生發亮地眼睛。

——“同桌，我才發現你好帥啊。”

窗外燈光不斷閃過，短暫地照亮應沉的眉眼，他還保持着抵在他掌心的動作，有些期待地看他，闵景被他逗笑了，不負衆望地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絲，輕聲說：“你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