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遙
第十五章:遙
♀“全體注意，全體注意。”
戰艦的廣播響起。
“高空空間站已經解體，重複，高空空間站已經解體，前方正在激戰，本艦将在此停留，直至戰鬥結束。”
就連高空空間站都解體了。
向外面看去，只能看見閃爍的紅光，根本看不清誰是敵，誰是友。看着他們忙作一團，我卻依舊端坐在我的坐位上，我離他，又近了一步。
他現在，應該正在戰鬥吧。
聽別的人說，這一仗是最後一場仗，成敗與否在此一舉。
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也能活着回來。
……
（四年零幾個月前）。
“程遙！”
是他在叫我。
今天是學校大掃除的日子。但是，這依舊無法阻攔我們“出行”的腳步。
“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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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掃除工具，小跑着來到他身邊。
“怎麽了？”
“走，帶你出去遛達一圈。”
“好啊，等我去拿手機。”
兩個人手挽着手，一起光明正大地走出校門。
像往帶一樣走在校門了的馬路上。
“你們班掃除了嗎？”
“沒，都歇着呢。”
聊聊班級裏發生的事，也是日常的一部分。
我們兩個一直走到一個十字路口。
“去哪啊？”
“不知道。”他回答。
“不知道？那咱們就随便走啊？”
“行啊，反正有你，哪裏都是好地方。”
“嘿嘿”
每天都與他待在一起。
那段日子真是快樂。
在這個亂世之中，有這樣的陪伴，心中也多了一份慰籍。
“既然沒有目的地，那就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我說。“那太好了。”
我将他帶到一個公園裏。
這個公園是當時新修建的綠化公園，景色也算優美。
二人并排走在公園裏的小路上。
在我們旁邊，是一排排柳樹。
我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塞給了他。
“幹什麽”
“照相啊！笨蛋。”
我來到一棵樹前，比了一個POSS。
“三，二、一”
他照下一張照片。
我檢查了一下，拍得不錯。
“過去，給你也照一個。”
“別，我...”他又想推辭。
“沒，、過去。”我指着剛才我站着的地方。
“好好好，那就照一張。”
“三、二、一。”
……
我的手裏，正握着這張照片。
每當看着照片，都會想起那一天。
我還坐在戰艦裏。
外面的大戰結束了。
最終的結果是什麽，我并不在乎。
只是，聽總站傳來消息，戰鬥慘烈，我們所在的戰艦立刻執行搜學幸存者任務。
我起身來到駕駛室。
很多人都在。
飛向戰區之後，我們才明白，戰鬥的慘烈程度。
到處是碎片，有空間站的，也有戰艦的，也有機甲的。
“那個是高空空間站。”艦長指着前面說。
衆人擡頭一看。
那裏只有一個漆黑的鋼架。
“那原本是空間站的尾部。”艦長又說。
如今，除了這個戰争之外，再也看不到空間站的影子，唯一證明它存在過的是漫天的碎片。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真的找到了一位幸存者，他躲在戰艦的彈射艙裏。一直待到戰鬥結束。
“我的戰艦剛上場就被擊中了，”他說。
“那你知道有其它幸存者嗎？”他擺頭。
“不知道，不過你們可以去南邊碰碰運氣。”
“南邊？天王星方向？”
“對，那裏才是主場。”
艦長駕駛着戰艦，朝着天王星方何進發。
大概在木衛星附近，探測器又發現了一個物體。也是一個彈射艙。又有一名幸存者。
因為人手不夠，我們的戰艦返回了中空空間站。
搜救、拾取太空垃圾成為了首要任務。
這場最終的大戰，沒有輸贏之分。但它成功換取了将近百年的和平。
每天，我都會參與搜救。
但、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一個月過去了。
二個月。
五個月。
六個月。
每有一個幸存者，我都會問他關于白耀星的下落，但他們都一無所知。
唯一的信息就是，他戰鬥時駕駛的是「阿爾莫斯」號。
但，那架機甲好像失蹤了一樣，幾個月的尋找中都沒找到一點兒信息。
今天又是一個尋常日子。
幸運的是，這次我作為副艦長一齊陪同。
我們的搜索範圍，僅僅是原空間站的兩萬米距離內。
而轉機，就出現在今天。
我們發現了一個漂流在宇宙中的戰艦，它已經失去動力了。
裏面有位幸存者。
沒想到，那人竟是此次戰鬥的副指揮。
當我詢問關于白耀星的事情時，他卻眼前一亮。
“指揮官所在的機甲往天王星方向去了。”
“這個消息準确嗎？”我問。
“百分之百沒問題。”他信誓且旦地說。
“好，我相信你，我們去天王星。”
艦長看了我一眼。
“那裏，可并不在我們的工作範國內。”
當時的我已經無法冷靜。
“去，一切後果我承擔。”
“這可是你說的。”
航長一推操作杆、戰艦向天王星方向進發。
他的本意也并不想阻止我，因為找到“戰鬥英雄”的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
“我們要不要玩捉迷藏！”我對他說。
“哈？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個？”他有些不解。
“不嘛不啐~”
“好好好，那我先藏。”我扭回身去。
數了十個數後再次回過身。
他已經躲在了公園裏。
滿懷信心去尋找。
結果找遍了，連他的影子都沒發現。
我有些發慌。
起初我以為只是沒找到而己，後來幾乎找遍了整個公園都沒有。
我開始喊着他的名字尋找他。
“白耀星！”
“你躲哪兒去了？”
“白耀星？”
半個小時過去了。
我跌坐在地上。
我竟找不到他了。
……
僅用了半個小時，我們便來到了天王裏附近。
探測器上卻沒有任何異動。
或許是離着太遠。
戰艦又靠近了一些。
有機甲的碎片。
可他在哪？
就像四年前一樣，我明知道他就在那裏，可就是找不到。
白耀星，
你到哪兒去了？
艦船又往前開去。
一邊要躲閃碎片，一邊還要尋找「阿爾莫斯」號。
……
我坐在地上，
大概又過去了幾分鐘。
我終于站起身，擦幹眼淚。
接着找。
不放過每一個地方
甚至是一塊草坪。
我一邊找，一邊喊着他的名字。
……
我眼睛緊盯看戰艦前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探測器上顯示有核輻射的痕跡。
他就在這裏。
……
我走到了一個樹林裏面。
他正躲在一棵樹後，但也許是因為等得時間很長，已經睡着了。“哼，這個笨蛋。”
……
戰艦又往前開去。
前面是一個巨大機甲的殘體，它胸前的核反應堆已經損壞了，這也導致它無法運轉。
有趣的是，這個機甲的駕駛室不見了。
“他都是待在那裏的，也許是因為機甲解體了。”
“再找找。”
艦長搖了搖頭，的确，那個機甲上面己沒有生命氣息。
戰艦駛入陰面，
突然，我們的眼前出現一道白光，然後又滅掉。
不停地閃爍，
順着燈光看去，那裏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離着遠，看不清是什麽。
有人遞給我一個望遠鏡，我接過來望去。
有一塊很大的玻璃，上面用彩色記號筆畫了一個人。
是我。
望遠鏡從我的手中滑落。
那就是我。
……
“笨蛋，別睡了！”
他被我的哭聲弄醒。
“你怎麽在這兒啊！我半天沒找到你！”
“對...對不起，我錯了。”他将我把在懷裏。
……
上面的“我”正開心的笑着。
一看就是他畫的。
此時。
我早己泣不成聲。
而探測器也終于響起。
……
我終于找到你了。
即使我們相隔28億公裏。
從地面，空間站，天王星。
我還是來到了你的身邊。
……
“別哭了，我請你吃雪糕還不行嗎？”
“我終于，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