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見
第七章:初見
♀睜開雙眼。
依舊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洗漱完華。
什麽都沒吃。
背起書包就上學去了。
又來到樓下。
街邊那個熟悉的轉角處。
以前,他總會在那裏等着我。
如今、他已不在。
沿着當初他騎車送我的路線,一直走到大橋上。而橋下,河水早己在發射機甲後變得幹涸,毫無生機。
以前,我們也會在這裏停留.看着河面的波光,吹着風。
前面,出現了道路施工路牌。
好像沒看見一樣,我徑直走了進去。
施工路段就在橋下幾百米處。
已經可以聽到推土機工作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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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去。
映入眼簾的,不是被挖得很深的路。
而是路邊那個被推倒的公交站亭。
……
“好大的雨啊。”
“有誰帶傘了嗎?”
那時,我還只是個初中生。那天,是我初一剛入學後不久,遇上了一次特大暴雨,正是放學的時候。
大部分人都沒帶傘,明明白天還晴空萬裏。
同學們有些擠着一把傘,有些頂着一塊大塑料布,紛紛離開了教室。只剩下我獨自站在窗邊。
“程遙,走吧。”
我回頭一看,是班主任,王老師。
她人很好,我一直很喜歡她。
“馬上。”
“那你走的時候,記得關燈。”
我點了點頭。
為什麽不與她一起走?老師是帶了雨傘的?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
不過,這的确是一件幸事。對于我來說。
最後,我還是離開了班級,當然沒忘記關燈。
雨還是那麽大。
這一點兒也不盡人意。
我頂着書包,跑出教學樓,離開學校。
一直跑到學校門口的公交站亭。
有了一個躲雨的地方,我放下書包,坐在長椅上休息。
本來打算等雨變小些再回家的。
坐在那裏,從書包中翻出了一本書。是《我可以再等等》
我一直幻想着,自己的程為他出現在面前。
低頭一邊看着書,一邊等待着。
這時。
我的程為出現了。
一陣踩着水流的産音,一個男生出現在我面前。
我擡頭看去。
一個很高很帥氣的男生,就站在我面前。
第一次被男生“貼臉”,難免有些難為情。
我将臉埋在書裏。
他也沒有打傘,頂着書包跑進了站亭。
身上也淋濕了,他坐在長椅的最左邊,用紙巾擦着臉,而我坐在最右邊看着書。
“你也看過這本書?”
我扭頭看去。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向了我這裏。
“呃,是。”我點頭。
“現在就流行看這種言情小說,我雖然也買了一本,但我怎麽沒覺得它哪裏好看呢?”
“青春年少,就願意看點兒刺激的。”我回答。
他好像被我的回答驚住了。一時半晌沒說話。
……
雨越下越大。
竟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我将書放回書包,擡頭看了看天。黑漆漆的,除了閃電以外什麽都看不到,而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
還是第一次這麽晚不回家。
估計要一直等到後半夜了。
我将書包枕在胳膊下面,靠在亭邊準備休息一下。
身邊傳來叫聲。
“多冷啊!”
我扭頭一看。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我。
“冷有什麽辦法?不然淋着雨回去?澆成落湯雞?”我說道。
只見,他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
一道閃電将夜空照亮,也照亮的他的臉。
我将身體又往邊上挪了挪。
“你…. 你要幹什麽?”
這種不懷好意的表情在一些電視劇出經常會有。
“哎,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他看着從書包裏掏出書準備“正當防衛”的我,也往後退去。
“該不會,你想謀殺我吧!”
“你有病啊,我謀殺你幹什麽啊?”
他接着說:
“這樣,如果我能安全地把你送回家,你明天就和我一起共進午餐。”
“啊”
我坐直了身體看向他。
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我也很好奇他會想一個什麽法子,便回答道:
“行,我答應你,那你有什麽方法呢?”
他聽了之後,從書包裏翻找起來,然後,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他竟拿出了一把雨傘。
好家夥,故意藏了一手。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有機心的男人。
他撐開傘,背上書包朝我招手。
“走吧。”
可惡。
竟然上了他的當。
我們兩個走在雨中,共撐着一把傘。
雨勢有些減小,但依舊很大,那把傘還很小,我們兩個互相擠一擠,勉強能躲在底下。
我還是第一次和男生接觸這麽近。
偷偷瞄了他一眼。
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的臉竟比我的臉還紅。看來,他也沒什麽心理準備。
往前走着。
前面出現一家便利店,可惜的是已經關門了,不過可以暫時躲在屋檐下。
誰都沒多思考,幾乎同時走向那裏。
來到屋檐下,他将雨傘收起,背對着我站着,我也同時背着他。
興許是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臉紅的樣子。
就這麽過去了一段時間。
雨依舊浙漸瀝瀝地下着。
也許是上天怕我們太孤獨了,又響想幾道雷聲與我們作伴。
只不過,這,太響了,震得我耳朵生疼。
我捂着耳朵。
他也捂着耳朵。
我看見他的嘴正在動,好像說着些什麽,但我根本聽不見,雷聲停止了。
“呼,這雷聲怎麽這麽大!耳朵都快震聾了。
其實,當時的我們都不知道,那并不是雷聲,而是,地面上的機甲受到攻擊後發生劇烈爆炸傳來的。那一天,有數枚導彈襲來,只是我們都不知道而己。
“走吧。”他又撐起傘,招呼着我。
這一次,我們中間出現了一點兒距離,沒再像之前那樣貼得更近,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味,聽見他的心跳。
撲通。
撲通。
撲通。
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大姐,你貼着我的胸口幹什麽呢?能聽出啥來啊?我才發覺,我竟又不自主地貼了過去,他将我推開,
我的臉一瞬間紅了起來,覺着臉上發燙。
真是的,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
“抱歉,”我回答。
……
再往前走,就是大橋了。
當然,橋上也是不會有車和行人的,誰叫這世态大亂呢,兩個人走到橋上去。
一座大橋,修建的時候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到現在除了運送軍用物資之外都沒有別的車經過。聽老人們說,當初C市是那麽繁華,而現在,只能從網絡上去看那些已經屬于“歷史”的東西了。
再也回不到那種景象了。
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這座大橋建立初期的照片,還有建成後通車的照片,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現在再看,整個大橋除了我們兩個以外再無旁人。
一種類似舊國古都繁華不再的感覺。
難免讓人觸景生情。
果真是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心裏想着,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他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嘆了口氣,說:
“哎,現在的局勢…”
他欲言又止。
“對了,你是哪個班的?”他突然轉變了話題。
“哦,我是三班的。”
“初二嗎?”
“初一。”我回答。
“我初三,十班的。”
“那你豈不是要中考?”我問。
“害,誰在乎那個。”他的語氣表現得毫不在意。
他接着說:
“現在能活命就已經算萬幸了,還管什麽考試啊。”
他說得不無道理。
“那你學習的意義是什麽呢?”我問。
“你覺得呢?”他竟然反問我。
我思學了一會兒,回答道:
“保衛家園?”
這是我能想到的,目前最符合社會需求的志向。
“切,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麽新花樣呢。”他聽後,有些不屑。
“難道你不想嗎?”
“不想。”他搖了搖頭。
“我沒那麽大的理想,人類的生死存亡跟我有什麽關系?同志說了,我一個人又改變不了什麽,我只想好好活着,和将來自己的老婆孩子幸福的生活就足夠了。想讓我保衛家園,等到哪一天非讓我去不可的時候再說吧。”
他漠不經心地說着。
卻給我的內心留下極大的震撼。
很快,我們走過那道橋,而雨,也漸漸變小,直到最後都不用打傘。
他将傘收起,放回書包裏。
“不會将你的書弄濕嗎?”我問,
“沒關系,都是沒用的車西。”
我們接着往前走。過了一個轉角,到了我家附近。
我回頭對他說:
“行了,我到家了。”
“那好吧,就送到這兒,我也該回去了。”
他沖我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
“喂!”
他回頭。
“你叫什麽名字?”
他停下了腳步。
“白耀星。”
“我叫程遙,遙遠的遙!”
他點了點頭,随後扭回頭接着往回走。
“我記住了。”他喊道。
……
這,便是我們第一次相遇。
一個初中時代:充滿絕望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