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到底是誰
“我又不會害你,你怕什麽?”
顧殷突然的笑了笑,銀色的面具愈加的耀眼。
剛才緊張的氣氛,也像是一瞬的被消除。
“你是誰?”
左右差不多都打破了那層表面上的東西,蘇諾谙幹脆看着他,問道。
“你不是查過嗎?”顧殷沒直接回答,反而反問,車子停在他們身邊,他摘下面具,“不上車的話,等會兒那些人反應過來,我可管不了。”
蘇諾谙從坐在車上就很安靜,沒繼續問下去。
表面上的僞裝被撕開的差不多了,可是她想知道的卻是依舊沒能知道任何的線索。
“從明天開始,我就要暫時跟着你學習經驗了,多多指教。”
顧殷側頭看着身邊的人,深邃的眸中不辨情緒,也分不清楚真假。
哪怕他說完這些話,蘇諾谙都沒接話茬。
面上平淡無波瀾,可是心裏卻亂糟成一團,找不出任何的思緒,上輩子沒出現的人,這輩子卻成了最大的變數。
她安靜的側頭看着車窗外。
車子恰好在等紅綠燈,停在旁邊的一輛車,車窗是半搖下的,看清楚裏面的人的時候,蘇諾谙眼裏猛然的一僵。
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是攥緊,可那輛車沒停多久,就走了。
剛才,如果不是她視線出現問題的話,那看到的的的确确是她常年不在家的爸爸,旁邊的副駕駛上似乎坐着一個女人,不過沒看清楚,車子就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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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隐約的串聯成一條線,仔細的思考起來卻是格外的讓人心驚。
蘇家的別墅就在不遠處,一直沉默的蘇諾谙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眸色冷澈也沉,“我不管你是不是城北顧家的人,也不管你什麽目的,可要是對蘇家不利的話,魚死網破也不會罷休。”
“到了。”
前邊開車的林白恰好開口說道。
車子停在了蘇家別墅的外頭。
蘇諾谙的眸色一直都是壓抑的暗色,似乎蘊沉着無數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情緒。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林白才不忿的回頭,“爺,她知道的也太多了吧,并且那是什麽說話态度,您真的不打算給她點教訓瞧瞧?”
“不用。”
顧殷的薄唇微啓,雙腿交疊,惬意的靠着椅背。
他阖眼,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想起剛才她在懷裏驚慌的樣子,想起她背部繃緊略有顫抖的模樣,還有惱怒下眸中閃過的針對和憤憤。
和平時一直冷沉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似乎那個時候的她才本應該是最真實的她。
“查查她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麽。”顧殷驀地開口。
林白正在開車,震了一下,可沒等說話,就聽到了下半句——
“從蘇煙被領進去開始查,每件事都查清。”
這句話,讓林白眼裏的震驚更多了,不顧自己還開着車,回過頭去,“爺,您該不會真的上心了吧,老爺子最近可是派出不少人來找你。”
“尤其是這段時間二少爺手下的公司都被連根拔了,老爺子最近在家裏可是震怒,最寶貝的瓷器都砸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查出您的證據來,找機會對付您呢。”
說起這個事情來,林白也是極其的憤怒。
畢竟都是顧家的人,可偏偏老爺子偏心,處處都向着顧家二公子,甚至現在暗殺的組織都出來了,若不是當初查過親子鑒定,還真以為自家爺是撿來的。
“不用管,按照計劃繼續。”顧殷依舊阖眼,唇間蔓延的音調冷涼,“最近老二不是開始籌劃新的計劃嗎,走私毒品可真是膽子肥。”
話音還未落下,他掀起眼皮,裏面的冷意鋒銳頓時迸出,冷嗬,“那就給他查了,看看是監獄的鐵門硬,還是他腦袋硬。”
陡然的寒意,嗖的竄進骨子裏,林白一個急拐彎,差點撞到路邊上,堪堪的穩住方向盤,才慢慢的消化了這種冷寒。
很久都沒感受到這種驟然的壓力了,仿佛又看到他當年手裏拿着刀的樣子。
也就六七歲,就親手解決了試圖刺殺他的人,那些人橫七豎八的躺在他腳底下,死樣慘烈,他身上也好不到哪裏去,全是斑駁的傷痕,卻一點委屈都不露。
轉眼,就這麽久了。
……
果然,蘇慶國不在屋子裏。
常年夜不歸宿,并且對家裏的事情絲毫不上心,她早就該猜測到了也許會有出軌的這一點。
客廳的沙發上,蘇媽媽靠着沙發,眉眼倦怠的支着額頭。
身上穿着旗袍,遠處看來,宛如油畫裏的人,可蒼白嬌瘦的身體,讓她單薄的如同紙張。
“媽媽。”
蘇諾谙眼眶酸澀了幾分,所有的僞裝所有的堅強,一瞬間的潰不成軍。
走到媽媽身邊坐下,挽着她的胳膊,低聲的撒嬌,“我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了嗎,并且那些藥你沒繼續吃吧?”
她找人查過,藥的确沒問題,可是有幾種長期吃下去會有依賴性,并且有幾種藥之間還相克。
“沒吃。”蘇媽媽的精神不是很好,只是強撐着笑了下,“身體好的多了,可能就是沒休息好。”
“這是什麽?”蘇諾谙皺眉看向桌子上那瓶拆開的藥,眼裏的涼意也是加重。
她專門叮囑過照顧的傭人,近期都不要随便吃藥了,除非她找來的醫生說換藥才可以,其餘的醫生有沒有被買通她不知道,可她這次請出山的卻是名醫,年紀很大的老中醫。
別人看不出藥物的問題,也只有他看的出來,只是這個老中醫脾氣古怪,若不是之前蘇諾谙跟他意外的有過恩情,多少的重金他也不會來。
“這不是小煙嗎,聽說我身體不好,給我買來的補品。”蘇媽媽說起來的時候,眉眼緩和了幾分略帶嗔怪,“都結婚的孩子了,還老挂念着我這邊。”
看着蘇媽媽眼裏的嗔怪和笑意的時候,心髒不可避免的被針紮了一下,要怪也只能怪她曾經太混蛋,容易被挑撥,才會讓蘇煙這幾年的形象紮根的這麽牢固。
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根除。
“醫生不是說了嗎,随意吃的話可能會讓身體更不好。”
蘇諾谙垂眼斂起情緒,淡聲的說道,順便不動聲色的從桌子上拿走那瓶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