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明
第32章 失明
衆人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 胡金玉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這個時候，誰敢上去跟他比？
胡金玉也知此時不可與他硬碰，忍着一口氣道, “原本定為明日比試，既然今天出了結果, 那血琅蚖便歸杜公子所有。只不過今日胡某沒有帶過來，明日再給杜公子送過去，你看如何？”
杜遠昕冷眼看他, “果真？”
胡金玉道，“如今這情景, 胡某哪裏還會欺瞞。”這話說得頗有些頹喪。
的确是頹喪, 今日不僅損兵折将, 還壞了名聲, 看周圍武林中人默契遠離他的狀态就知道，以後怕是也不能好了。
遠離已經算好的, 如果不是如今他們都沒內功，而胡金玉以及他的手下都沒事的話, 高低今天也得揍一頓。
杜遠昕冷道, “勸你別再耍花樣。”
胡金玉憋着氣道, “你盡管等着就是。”
杜遠昕沒再理他, 正要離去，突然人群後方有人出聲道, “杜少俠, 請留步！”
衆人讓開一條路, 有幾人結伴上前。
杜遠昕望過去, 發現是個熟人，果然下一刻就聽季雨笙打招呼, “周姑娘！”
周湘芷如今見到季雨笙那是百感交集，她也是今天剛知道，原來“季公子”其實是季姑娘，怪不得那天……想到不好的記憶，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季姑娘，又見面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季雨笙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杜遠昕卻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再走。
其實季雨笙見到周湘芷有點心虛，上次貌似是因為她說謊被識破二人不歡而散，如今看到杜遠昕一點事也沒有，她肯定更加認為自己滿嘴謊言了。
季雨笙臉色有些尴尬。
周湘芷雖然心中也有些尴尬，但又很快調整過來，她今天是有任務的，“我今日來，是有事想拜托杜少俠。”
“說。”杜遠昕道。
“我漕幫想跟杜少俠談個買賣，”周湘芷道，“血琅蚖，閣下開個價。”
如今這情形看，打是打不過了，不過可以試試談個買賣。
衆人一聽這口氣都紛紛議論，也只有漕幫敢有這麽大口氣了。
杜遠昕想都不想，“不賣。”
“杜少俠，假如再加上我伍某人的一個承諾呢？”周湘芷後面，又有人走過來，正是漕幫號稱軍師人物存在的伍仟魄，也是在客棧門口與季雨笙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這一句話出，周圍一片倒吸氣。伍仟魄的名氣，不僅在江湖，連朝堂都是能挂上號的，得他一個承諾，這比千金萬金還要重！
是人都會心動吧？
可誰知杜遠昕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點猶豫都沒有，“不賣。”
周湘林實在看不過眼，沒忍住嗆道，“你牛氣什麽，我們伍公子肯跟你說話就已經是給……你……噗——！！”
周湘林一口鮮血噴的老遠，後退兩步砸在身後跟着的仆從身上，才沒倒在地上。
周湘芷一臉凝重的上前，連忙按住周湘林幾處大穴，暫時護住他心脈。
這個杜遠昕的功力實在是深不可測，那天便領教過了，以他們這些人現在的功力，根本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出手，更遑論還手的可能性了。
看來今天這買賣是談不成了。
杜遠昕不想再搭理這些人，丢下滿地狼藉，帶着季雨笙，直接走人了。
季雨笙只來得及越過杜遠昕的肩膀遙遙朝周湘芷揮了揮手，“周姑娘再見！”
“季姑娘回見。”周湘芷道。
伍仟魄看着杜遠昕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杜遠昕帶着季雨笙來到宗華山莊外的一處小樹林，二人站在了一棵樹上，季雨笙低頭看腳下踩着的樹枝，她有點害怕，緊緊抓住了杜遠昕的衣服。
同在樹上的劉奎後背一僵，他咽了咽口水，一寸一寸轉過頭來，看向杜遠昕和季雨笙。
他知道自己今天完了，雖然他并沒有實際做什麽，最多算個瞞而不報。
他垂死掙紮道，“杜……杜公子饒命。”
季雨笙尋聲望去，這才發現劉奎也在樹上，她跟他揮了揮手打招呼，揮完又趕緊抓住杜遠昕，“咦，劉子，你怎麽在這兒？”
“季、季姑娘。”劉奎撐着回了句話，他此時面如死灰抖着腿，眼看要掉下樹。
杜遠昕不想留他了，正要動手，季雨笙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杜遠昕低頭看她。
季雨笙說，“能不能讓他跟着咱們，我覺得他很好用。”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對各個地方也都熟悉得很，無論住宿還是吃飯，都會提前安排好，簡直不要太方便。
劉奎感激的看向季雨笙，雖然他跟着兩人時間不久，也不清楚二人的具體關系，但還是能感覺出杜遠昕似乎很重視這個姑娘。
杜遠昕猶豫，他不想留敢背叛他的人。
季雨笙說，“他好像知道很多好玩的八卦事情，我想聽。”
劉奎，“……”不，他不想說。
杜遠昕擡頭看向了劉奎。
劉奎連忙點頭，“季姑娘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季雨笙希冀的看向杜遠昕，杜遠昕頓了下，直接摟着季雨笙走了。
劉奎直接癱軟在了樹上，雖然杜遠昕直接走了，但他知道，這次能撿條命完全是好運，下次必然就沒命了。
可誰知道武林盟主這麽不中用。
不是說布置了很久萬無一失嗎？結果就這？
他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心情，認命的跟上了杜遠昕。
回了客棧房間，杜遠昕沒來由有些緊張。
季雨笙第一時間去打理頭發了。
今天經歷了兩場爆炸，她身上落了不少灰，尤其是第一次那錘子炸的時候。
她多少有點大夫的潔癖，有條件的話當然就想快點清理幹淨。
她打開門跟小二要了熱水，打算洗個澡。
杜遠昕幾次想解釋都無從開口。
小二往他們這屋送熱水時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放了熱水後又趕緊下去了。
消息傳的很快，整個客棧的人已然知道這房間裏的人物就是昔日江湖第一，杜遠昕，如今還不得小心謹慎的伺候着。
季雨笙把杜遠昕趕出門外，拆了頭發，就開始洗澡。
被趕出門的杜遠昕，“……”
每次季雨笙洗澡都偷聽的他，此次心情跟以往卻大不相同，變得有些忐忑不安。
她，她怎麽跟沒事人一樣？
她是根本不在意這件事，還是根本不在意他？
随後跟來正好目睹這一切的劉奎，“……”看來要重新定義一下季姑娘的地位了，這可是杜遠昕哎，都被趕出門外了。
除了季姑娘，如今滿江湖的人，就問，還有誰？
杜遠昕心情不好，看到劉奎心情更不好，他瞥了劉奎一眼，劉奎渾身一僵。
“她想留你，但我不想。”杜遠昕說。
劉奎哭喪着臉，“我以後一定以杜公子馬首是瞻，堅決不會再有二心！”
“不，你以後應該聽她的，”杜遠昕說，“她讓你幹嘛你就幹嘛。”
“好的好的，我以後一定以季姑娘馬首是瞻，她讓我幹嘛我就幹嘛！”劉奎點頭如蒜搗。
杜遠昕不理他了，專心站在門前，繼續思索一會兒跟季雨笙怎麽解釋。
劉奎也不敢離開，後退一段距離也跟着等。
季雨笙洗了半個多時辰，終于覺得身上舒坦了。
打開門一看，門外站着杜遠昕，詫異道，“你怎麽在門口？”她以為他早回自己房間了。
杜遠昕，“……”
劉奎滿臉堆笑，“季姑娘。”
季雨笙這才看到劉奎也在不遠處，跟他打了招呼，又招呼小二把水桶擡走。
杜遠昕跟着季雨笙進了屋，劉奎正要跟着一起進，卻差點撞上杜遠昕關上了的門，他摸了摸鼻子，只能繼續蹲在外頭了。
不過還好，過了會兒魯卡回來了，陪他一起并排蹲着。
劉奎一時惺惺相惜，想撸撸狗頭，魯卡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蹲遠了點。
劉奎，“……”
屋裏的杜遠昕糾結怎麽跟她解釋，他想了想索性直接開口，“我的武功在七谷鎮就恢複了。”
季雨笙正在收拾衣物，聞言看了杜遠昕一眼，詫異道，“竟然那麽早？”她還以為跟骨頭一樣，是後來一天天慢慢恢複的。
沒想到是一下子恢複的。
季雨笙想到什麽，走到他身邊，給他把脈。
杜遠昕老老實實伸出手臂，一點也不敢動。
季雨笙邊給他把脈邊不由稱奇，她還從來沒摸過這種脈象，當然也可能是她沒見過，畢竟她接觸病例并不是很多。
又檢查了他的肋骨以及腿骨，都長得沒問題後才思索，“真是奇怪，難道這是佛果的功效？”
醫書上記載，佛果能化百毒，還可以強筋健骨，延年益壽，可并沒有寫還能逆天改命，重塑筋骨啊？
季雨笙皺着眉，想不通其中關翹，“難道跟那佛蛇也有關？”
畢竟那佛果十分罕見，守護它的佛蛇也同樣，二者通常是一同出現的。
只是她看過的醫書裏對佛蛇的記載并不多，難道那蛇，又或者是它的蛇膽有重塑筋骨之效？
杜遠昕仔細看着她的臉色，似乎不像是生氣，但還問道，“你沒生氣吧？”
季雨笙奇怪地看他，“我為什麽要生氣？”
“怪我沒告訴你。”
季雨笙說，“你只是沒告訴我功力恢複了而已，這不算什麽。”
說完全不介意倒也不是，但也沒那麽在意就是了。
當時杜遠昕受傷嚴重，草木皆兵，對任何人都失去信任，适當對她隐瞞一些事情而已，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那時候他們也算是剛認識。
而且，其實她一直很感激杜遠昕。當初要不是他，她可能也會想到離開季家，但必然不會那麽快刀斬亂麻，畢竟，她也了解自己，向來就是個随遇而安得過且過的性子。
因此知道自己穿越到這裏的時候，她也就是安安分分待着，并未有過其他想法。
呃，這麽想來，最後真嫁給趙康莊當小妾也不是不可能。
那日子簡直沒法想，相比跟杜遠昕一起出來這些日子，還是很開心的，她見識了很多人和事。
再說，如果杜遠昕還是病殃殃的話，她還得時不時擔心會不會被他的仇人給認出來，如今也不必擔心了，他看起來超能打的樣子。
她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所以，為什麽要怪他？
杜遠昕看她的确神色如常，不像生氣的樣子，這才松了一口氣，“你不生氣就好。”
他一開始沒說，導致後面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加之身為病號，她真的會照顧有佳，他只是有些貪戀她的注意力而已。
“生氣倒不至于，不過我們是朋友，如果你認可的話，以後我們應該互相信任才是。”季雨笙說。
杜遠昕連忙點頭，“是，你說的是。”
“武林大會結束了，我們什麽時候去你家？”季雨笙問，她還沒忘記他當初說他家有個藥房，還有很厲害的大夫什麽的。
如今他的身體好的話，好像也就失去回去的理由了，他不會就不帶她去了吧？
“看你，你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杜遠昕忙道。
笑話，現在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季雨笙說，“那我們明天就啓程吧。”
“可以。”
晚上季雨笙去找店家續費。
因為當時劉奎只定了三天的房間，可他們顯然要在這裏多住一天。
卻被告知已經有人付了房費。
店家翻了翻賬說，“姑娘，您的房間被續了四千兩銀子，您可以随便住。”
季雨笙驚訝的道，“怎麽這麽多錢？”
“是這樣的，已經有人幫忙付過了，”店家指着賬本上道，“神劍山莊五百兩，風月山莊三百兩，翠煙門四百兩，鐵掌幫三百兩……”
季雨笙，“……我們就住今晚，明天可能就離開了，剩下的錢能退不？”
店家忙道，“當然可以，随時可以退。”他豈敢怠慢，早知道跟她在一起的那個人就是杜遠昕的話，投毒的事情出來時，他也不敢懷疑到她頭上啊。
一想到這幾天自己一直在刀尖上反複橫跳，店家就覺得心涼。
甚至不用等到明天，當即就把那一大堆錢退給她了。
季雨笙揣着一大堆銀票回屋時還有點不敢相信。
杜遠昕看她拿着一大堆銀票回來，大概也能猜到怎麽回事，畢竟他以前也遇到過，“你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退回去。”
季雨笙糾結，留吧，這白來之財拿着實在是燙手，畢竟不是小數目，不留吧，退回去太麻煩了，因為這是好多地方的銀子，需要一家一家的退。
杜遠昕看她糾結模樣，想到什麽，又道，“嗯，你就留着吧。”
他記得，她好像挺喜歡錢。
“以後有錢也都給你。”他說。
“我留着好不好？”季雨笙沒聽出話外意，她還有些糾結。
杜遠昕随口道，“你留下他們才安心。”
這點錢算什麽，他如果真把這些退回去，那他們該寝食難安了。
季雨笙想到今天白天武林大會單方面毆打的場景，想想也是，便把錢留下了，這錢應該是他們送給杜遠昕的，那她就替杜遠昕收着好了。
咳，反正她給杜遠昕看病他還從來沒付過診費……而且以後花錢，她出錢不就好了。
收好錢，打算睡覺，季雨笙發現杜遠昕還不回自己的房間。
季雨笙看他，“你不回去睡覺嗎？”
杜遠昕道，“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在這裏，擔心會有仇人找上門。”
如果劉奎在，聽到這話必然會吐槽，不！您放心！沒有人會來送死！您盡管放心睡！
但季雨笙不太懂，她果然有點擔心，“那怎麽辦？”
“我有武功起碼能自保，但你沒有，我不放心，今晚我們一起睡。”杜遠昕說。
“行。”季雨笙也沒多想。
之前他們就經常在一屋睡，季雨笙也沒覺得怎樣，不就是多個地鋪的事兒。
她照舊開始打地鋪，杜遠昕卻攔住了她。
“我已經好了，你睡床。”他說。
季雨笙想了想也不糾結，便上床躺下了，杜遠昕在床下躺下了。
季雨笙沒多會就睡着了，杜遠昕卻翻身起來，爬上了床。
他小心翼翼的将季雨笙摟在了懷裏，低頭看了懷中人恬靜的睡顏半晌，終于沒忍住低頭将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第二天一早，季雨笙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邊有個人。
杜遠昕解釋，“地上太硌了。”
季雨笙還有些不太清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也沒多想，起身越過他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位陌生男子，男子手中捧着一個盒子問道，“請問杜少俠是不是在這兒？”
季雨笙點點頭，“在，怎麽了？”
男子道，“這是胡盟主讓小的送過來的，請轉交給杜公子。”男子說着，就把手中的盒子遞了過來。
季雨笙接過盒子轉身遞給了跟來的杜遠昕，心中還想着，這難道就是昨天說的血琅蚖？也不知是幹什麽用的。
杜遠昕接過盒子想說什麽，可那男子卻轉身就走了，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走出門想問清楚，卻看到剛剛還說話的人此刻正七竅流血的躺在地上，早已沒了生息。
他猛地回頭去看季雨笙，抓過她的手，果然見她指尖已經泛黑。
他又低頭看自己拿着盒子的指尖，卻是一點事都沒有，他不及細思，迅速伸手封住她周身幾個穴位，季雨笙道，“床上有個淺色的布袋，最外層的側兜裏，有個黃色的小瓷瓶幫我拿過來。”
杜遠昕拿出那瓷瓶裏的藥給她吃了，季雨笙感覺還好，她低頭看了看指尖，“這是什麽毒？”竟然這般厲害，只是皮膚接觸就能中毒。
杜遠昕已經滿目陰霾，“去問問就知道了。”
他現在只慶幸她只是一只手拿了一下就交給他了，并沒有接觸太長時間。
雖然他如今封住了她穴道，她也吃了解毒丹，但手指的顏色還沒下去，說明還沒徹底解毒，得盡快拿到解藥清除餘毒才是。
杜遠昕攔腰抱起季雨笙，一腳踹開隔壁房間的門，把剛睡醒的劉奎吓了一跳。
“胡金玉在哪？帶路。”
劉奎看杜遠昕的臉色就一個激靈，衣服都沒仔細穿就連忙爬起來帶路。
二人輕功都一絕，一路縮地如寸，快速往胡金玉的府上飛去。
劉奎邊帶路邊在心裏暗暗吃驚，他的輕功向來一絕，江湖中還沒人能趕上。可杜遠昕明顯為了配合他帶路而沒有用全力，他現在只慶幸對上杜遠昕他從來沒想過逃跑。
二人不過盞茶功夫就來到了郊外一處依山而建的宅子。
杜遠昕豈會感知不到這個宅子裏潛伏的危機，相比武林大會，的确布置更加用心，更加精密。
可，那又怎樣？
惹到他的話，他還不至于如此焦急……他低頭看了看懷中明顯有些精神不濟的季雨笙，足下一點，已經箭一般沖進了那座宅子。
一進去，鋪天蓋地的箭雨已經朝他襲來，他不閃不避，直接迎上去，所過之處箭矢還未近他身便紛紛折斷落了一地。
箭矢過後，是一群黑衣人，黑衣人過後，又是鋪天蓋地的刀網。
杜遠昕一路遇鬼殺鬼，遇魔殺魔，所過之處無不血濺屍橫，骨肉亂飛，十八層煉獄也不過如此。
遠遠跟在後面的劉奎饒是見多識廣都吓得腿肚子哆嗦，這家夥還是人嗎？是魔鬼吧？
武林大會上他根本就是鬧着玩，完全沒使力吧？
而且杜遠昕的功力究竟到達什麽恐怖地步？他曾聽說功力達到一定程度周身會凝聚起無形的劍氣，不過那都是傳說中的，沒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也有一天能看到。
季雨笙神志已經有些不清醒，不過也知道杜遠昕正在跟人打架，她拽了拽他的衣服，“放我下來。”
她擔心自己會影響他發揮。
杜遠昕沒說話，更沒放下她，只是抽空在她額頭落了一吻，季雨笙一愣。
剛剛，發生了什麽？
他，他是親了她一下吧？
當杜遠昕踩着滿地屍血站在胡金玉面前時，胡金玉心底恐懼的同時，眼底卻燃起了異樣的瘋狂。
如果，如果這滿身功力都變成他的……
胡金玉想到什麽，轉身就往後山跑去，杜遠昕哪裏給他機會，一腳踢過去一個斷了的人手，那人手正中胡金玉後背，他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撲倒在地。
杜遠昕轉瞬來到胡金玉跟前，一腳踩在他腦袋上，“解藥。”
胡金玉眼底染着瘋狂，他道，“我給你。”
說着就去懷裏摸着什麽，杜遠昕皺眉看着他，只見他伸手遞來什麽，杜遠昕空出一手去接，卻見他忽然伸掌過來，杜遠昕下意識跟他對上一掌。
對上的一瞬間，杜遠昕忽然覺得自己的功力有些不對勁，他提起一腳踹飛了胡金玉，不由低頭看了看手。
這胡金玉到底修的什麽邪門武功，那一瞬間，他有一種他要吸走他功力的錯覺。
胡金玉被踢遠了，趁機一滾身，不知按了什麽機關，一處連向後山的山體上竟然開了一扇門，胡金玉連忙跑了進去。
杜遠昕盯着那處關上的門，他把季雨笙放在了稍遠的位置，自己來到那處門前，蘊了幾成功力，雙掌轟向那處門。
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過後，胡金玉的身影狼狽的在廢墟中露了出來。
他驚恐的瞪大眼睛，轉身看向了遠處如同修羅一般站着的杜遠昕。
杜遠昕手中把玩一支箭矢，聲音陰冷，“最後一次，解藥在哪？”
胡金玉想到過杜遠昕功力高強，但沒想到過會強成這個樣子，他布置了滿院的機關和殺手，竟然都擋不住他！如今連山門都可以劈開，他究竟是什麽可怕的怪物？
胡金玉一寸一寸的倒退，身後遠處還有一個沒有倒塌的石房，只要他跑過去，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此時，杜遠昕卻失了耐心，不待他跑向那處石房，便直接一招切斷喉嚨要了他狗命，飛身上前自己找解藥。
搜遍他的身上也沒找到什麽解藥，倒是翻出了兩本武功秘籍。
他又來到那處石房，只見石房裏有幾具白骨，其中一具白骨的衣服他瞧着有些眼熟，這不是前些年失蹤的，號稱天下第一劍的殷石南麽？
聽說這位殷石南醉心劍術造詣極高，只可惜後來無故失蹤，衆人只道他是退隐江湖了。
還有一具，不是當年號稱私底下勾結天惡幫的葉凡坷葉大俠麽？當初葉大俠行走江湖懲奸除惡，一直為武林稱頌，後來一夜之間被釘上反派的标簽後，便失蹤了，想不到竟死在了這裏。
還有幾具白骨杜遠昕不太認得了，況且他此時也沒心思仔細辨認，季雨笙還在等着他的解藥。
他把石室整個翻了一遍後，解藥沒找到，但是卻找到了傳說中的血琅蚖。
他當初想要這血琅蚖便是為季雨笙要的，畢竟她身子骨太弱，有這血琅蚖定能教她有些內力，但此時得到卻有些雞肋了。
他更想得到的是解藥。
他翻遍了石室後，又翻遍了整個宅子，終于在胡金玉的卧室裏找到了一種藥，但他卻不确定是不是解藥。
好在季雨笙懂，她大概嗅了嗅之後，猜測這應該就是解藥，便吃下去了。
可杜遠昕還是瞧出了不對勁，“你的眼睛……”
季雨笙說，“的确是看不到了，不過現在吃了解藥，可能慢慢會好。”
杜遠昕一聽眉頭皺了起來，怪不得她一路對他殺人的模樣沒什麽反應，原來是看不到了。
胡金玉真是死不足惜！
好在吃了解藥後，除了眼睛看不到，其他症狀都緩解了不少，杜遠昕又抱着季雨笙回到客棧，只能期待明天季雨笙的眼睛能恢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