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棘手的事情就這麽簡單解決了。薛璐的錢白花, 找的那個男人得到消息也不會再去，只通知她事情結果。
“賠了夫人又折兵，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薛璐氣的咬牙, 眼看積分越來越少, 她這任務做的卻是一敗再敗。
“宿主，要退出嗎？”系統問。
“不退。”她怎麽退？半年空間□□, 這後果在她看來跟死沒區別。
冷帆那邊，順利解決事情後再想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麽。薛璐到底是何方神聖, 或者說她背後是什麽組織，這奇異的能力又是怎麽回事？如今事情不明朗, 他得靜待她下一步動作。掏出她的家底。
對方在這裏的目的肯定還是阻撓破壞, 但失敗的話也許又會輸掉什麽。她到底是什麽人，這背後是什麽勢力，這些他都得一絲絲抽出來。
小海生父的局解了，以後可以安心住在這裏，孩子聽聞這消息沖着冷帆讨好的笑。蕭雨他們兩口子以後也再不用擔心那倆上門鬧事。
大人孩子實現雙贏, 那兩口子毛都沒落下, 最虧的是薛璐。錢財都是小事，關鍵的是此消彼長, 此時退出的後果她不願承受。
“宿主要退出嗎？”
“……繼續。”
發了狠一般繼續, 用積分再次兌換無色無味的避孕藥。這種藥如今的人尚不明确成分, 而且無色無味, 放在白開水裏根本不會引人懷疑。不信了, 只要時間夠長，蕭雨一直不生孩子, 這兩口子還能如此嚴絲合縫。冷家可是單傳，沒個後代能允許？
她在準備下一局的角逐, 蕭雨和冷帆也在想下一回輸贏以什麽做判斷，如果贏了她們兩口子又能得到什麽。火系異能讓冷帆在戰場上立功，下一回會是什麽呢？對于一個從未接觸過末世奇幻的人來說，她想象力不夠豐富。
會是水嗎？自如控水，水裏暢游？那也挺好，以後大霧天也敢下海救人了，不用擔心在水裏迷失方向出事。自如控制水，等着霧氣散盡找到正确方向就能安全回來。那冷天呢，會不會被水凍傷？如果這個也不怕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
給冷清準備婚禮，薛璐原本的計劃是将實習地改到這裏，可出了事兒後她決定按兵不動。兌換的避孕藥是最高級的無色無味藥，一次管用一年。只要找機會讓蕭雨喝下去，那這一年不用再擔心。
她說等冷清婚禮結束後回北京實習，如此以退為進讓人放松警惕。可蕭雨早已知道她對自己不利，對她很警惕。這藥除了避孕沒任何副作用，所以大家都沒發覺。林招娣少喝一回就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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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看薛璐一再跟她套近乎，她決定來個引蛇出洞。之前幾次幫忙都沒發現不對，蕭雨默默觀察靜待她出手。時間很快來到冷清的婚禮，她和薛璐作為同學在幫忙，接觸非常多。
李振強分的房子都是現成的，屋裏家具很快齊全。部隊裏結婚簡單，将倆人準備的結婚用品往一起一放，領導當主婚人在臺上致辭，蕭雨跟薛璐坐在一起，等領導致辭結束進入吃席環節，她故意離開說去洗手。
薛璐迅速的在自己杯子裏下了藥，然後一邊與人講話的間隙神不知鬼不覺跟蕭雨的調換。等蕭雨回來，眼看她喝了兩口，這回算徹底放心。
她每次為保險藥量都大，一般喝兩口就可。所以每次和同學一起喝，蕭雨一直沒覺得不對。這回薛璐親眼看她喝了，感覺事情妥帖，翌日坐火車離開。
實際蕭雨乘她不備将喝進去的水吐了出去，然後暗暗将那杯水倒進小海水壺中帶回了家。一路佯裝無事，任誰都看不出破綻。
小家夥跟媽媽配合，知道水壺裏的東西至關重要，剛才也是他不引人注意的将水帶了出來，此時乖乖的将水壺交給蕭雨。
“媽媽、我全都倒進去了，一滴都沒漏。”
“小海好聰明。”
被媽媽誇了，小家夥開心的又蹦又跳。腳下踢着一顆石子，踢足球一般運着它曲折蜿蜒的來回走。活潑好動、與剛開始見到時變化好多。
這小子，冷帆默默的瞅着他蹦跳的背影。他肯定這孩子對于薛璐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否則薛璐不會費這麽大勁兒。他長大了會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算了，管他呢。臭小子乖巧聰明，找不到他親人前先這麽養着吧。
晚上孩子睡了，蕭雨将今天那些水給冷帆。冷帆低頭聞聞，沒任何異味。從水壺裏倒出一點兒想嘗嘗，被蕭雨攔住。
“不用嘗，沒任何味道，就是普通白開水味兒。”
“我嘗一點兒。”
“別咽。”
冷帆默默點頭，小心的抿了一口。的确如蕭雨所言，就是普通白開水的味兒。難道是他們神經過敏？
“我明天送研究所讓人瞧瞧。”
“好。”
“對了，之前得到個重要消息，小海并非那個男人親生。他媽媽下鄉不到一個月就跟他結了婚，結婚時已經懷孕。”
“啊？那他生父是誰啊？”
“我懷疑是那個之前跟他媽媽來往過密的男人。不過現在還沒聯系上，先別告訴孩子。等以後确定了再說。如果那個男人也不認的話，那這孩子就當咱倆的兒子。”
“好。”
混蛋男人，自己提起褲子完事，把女人害慘了。為了母子倆能活下來嫁給那麽個窩囊廢混蛋，後又娶那麽個女人，小海差點兒被磋磨死。等找到如果小海不想認他，那她堅決支持孩子。
翌日一早他将東西送去了研究所，這無色無味人嘗不出不對的東西在儀器下立馬現了原形。
“的确不是白開水，但裏面的物質我們目前沒法識別。”
“不知道是什麽？”
“對。首長請多給我們些時間，我們一定查出這到底是什麽成分，作用是什麽。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它無毒。”
也只能如此，冷帆默默點頭。回去後靜待消息，晚上跟蕭雨也諸多猜測。“可能之前就給你下過，但這東西無毒。如果是集體下給大家的話，你根本不會察覺。”
“有可能。她單獨給我的我壓根不會入口。可是如果是寝室同學一起吃喝的東西，那可是很多次一起。”
“到底是什麽呢？”
研究所那邊不是短時間可以出結果的，這時期的科技可薛璐系統的差的太多。但既然這東西無毒，而且薛璐之前下過如今又下，說明有時間限制。
“別想了，不傷害身體就不用擔心，該咋過咋過。”
過完元宵節冷帆給他找了學校送他去，蕭雨也正式去單位報到開始實習。同去實習的還有冷清，她倆都是北大畢業，教高中不成問題。辦了實習手續，冷清教地理，她教語文。
“新婚生活挺好的吧？”午飯時姑嫂倆一起，蕭雨跟她閑聊。
“很好。”冷清笑的開心極了。
“下回打電話你告訴媽一聲，免得她給你操心。”
“她就操些多餘的心。”
“當媽的可不就是這樣，我媽每次寫信第一句也總是問我好不好。”
“嗯。露露回北京了，應該也開始實習。她說下半年跟劉家棟結婚，到時候盡可能的分配到一起。”
蕭雨對此沒說什麽，感覺這個人不離開，基本會來這裏跟她在一起。如今就是不知道輸贏是什麽，否則就可以主動出擊。
————
晚上她順道去接孩子，老師對着她直誇：“您兒子太聰明了。後半年跳級吧，別在學前班混了。我去跟校長說。”
好麽，不用家長開口，老師已經張羅讓他跳級。這回蕭雨省心了，後半年讓小家夥提前上一年級。
“媽媽，晚飯做什麽，我去倉房拿菜。”
放下書包就張羅幫忙幹活，知道那個男人不是他生父，那兩口子再也不能來要他回去後這孩子就越來越活潑。他之前會熬糊糊，如今主動幫蕭雨摘菜。
“炖凍白菜和粉條怎麽樣，再熬點兒玉米碴子。”
“好，我去拿白菜粉條。”
東西兩側竈火全燒，這樣兩側的炕就都熱了。一個鍋裏添水煮大碴子，另一口鍋裏準備熬白菜。
凍白菜拿回來稍微解一下凍，然後切成麻将塊大的方塊兒。紅薯粉條不用泡，清水沖一下去掉表明的浮灰。
起鍋燒油，小家夥拿個小板凳坐那兒燒火。油熱放适量豬油，下入白菜翻炒，然後加入辣椒蒜末花椒粉炒出香味。添水、水開下入洗淨的粉條。水沒過所有食材，小火慢慢咕嘟。
之前的粘豆包拿出來熱幾個，等冷帆回來時飯菜已經全下鍋。他進門脫掉外頭的棉大衣，到後面小屋去洗手。
“今兒回來晚了。臨走李振強進來了，說了幾句家常。”
“看那狀态怎麽樣？”
冷帆點頭：“挺好。”
“那就好。過日子嘛，慢慢都會歸于平淡。平平淡淡才是真。等以後有了孩子，倆人會更融洽。”
說到孩子，又想起自己。今兒例假過去兩天了沒來，不知道會不會是懷孕。寶貝啊寶貝，你知道媽媽在期盼你嘛。快來吧，夢裏只模糊的身影，根本不知道具體什麽模樣。
一個屬于他倆的小娃娃，不知道長的會像誰。冷帆五官立體，她更柔和精致。不論像誰吧，總歸不會是個醜娃娃。
“想什麽呢，自己偷着樂。”
“沒什麽。”
一家三口洗手吃飯，蕭雨擡手打開了電視機。這個點央視有動畫片，小家夥們的最愛。果然小海端着碗看的目不轉睛，木偶戲一樣的動畫吸引了孩子的目光。
晚上冷帆洗碗收拾廚房，蕭雨讓孩子洗了後去睡覺。等他倆上炕鑽被窩關掉燈後，男人跟她小聲開口。
“查到那個男人的消息了，已經電話聯系上。他說會盡快回國一趟。”
“那、他會帶孩子走嗎？他真是小海的生父？”
“不确定。沒照片，無從考證。”冷帆抱着她輕輕安慰：“別急，等他回來再說。”
八十年代初期，出入國門手續繁雜不容易。說是回國，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日子依舊繼續，小海一天天開心的上學，熟悉兩天後他自己去學校，不用蕭雨再特意接送。
蕭雨帶着高二倆班的語文，上午連着上了兩節課。回辦公室後渴的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一旁的男老師回頭笑道。
“下回上課記得帶上水。幹咱們這行的最費嗓子，平時弄點兒麥冬、胖大海泡水，都是保護嗓子的。”
蕭雨含笑點頭：“謝謝，我下班就去買。”
“普通藥店就有。”
“有什麽？”說着話冷清進來了，接着話開口問。
“麥冬胖大海泡水，李老師說可以保護嗓子。”
冷清點頭，十分贊同的模樣。“晚上下班咱一起去買。我就說看這些老師杯子裏都泡的是啥，原來是這好東西。”
倆人中午下班結伴一起走，冷清坐蕭雨自行車後座上。“我們家那口子說了，下個月開支了給我買車。”
“真是新婚，話裏都帶着蜜啊。”
“嘁、你倆還不是一樣。我哥看你的眼睛裏都是小星星，你說什麽他都只會點頭，簡直像個二傻子。”
“這話我跟你哥說了啊。”
“別啊。咱姐妹之間的話跟他說啥啊。我是說他像、不是說他是。那精的，粘上毛比猴都精。要知道我這麽調侃他，不定怎麽整我一回呢。”
蕭雨也是跟她開玩笑，自從結婚後冷清明顯活潑起來，什麽話不經大腦就禿嚕。中午男人們不回家，她倆也懶得做，到學校接了小海後直奔食堂。
“兒子你吃什麽？”
“米飯，随便什麽菜都行。”
食堂米飯分好幾種，大米飯、小米飯、高粱米飯，還有二合一三合一。小家夥愛吃的是大米飯，跟蕭雨喜好一樣。
“兩份大米飯，燴酸菜。”
初春，東北這邊依舊積雪未化。想吃新鮮蔬菜得等到農歷五月，最早的鮮豆角上市，野地裏荠菜、蒲公英等野菜也都可以采摘。
冷清要的是炸醬面，吃兩口說不地道。“還是我媽做的雜醬面最好吃。”
“想媽媽了？”
“還真有點兒想。”冷清笑了，“你說人多奇怪。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時刻惦記他，如今結婚了反倒開始惦記爺爺，惦記爸媽。後半年媽說辦退休，來這裏跟咱們住一段。”
“都是這樣吧。惦記的永遠是得不到的。爺爺他們不在身邊，想他們很正常。暑假咱們得回學校辦手續，到時候就見到了。”
小海乖乖的低頭吃飯，之前一份兒飯只能吃一半，最近能吃掉四分之三。蕭雨也剩了一些，倆人飯缸子也不用洗，晚上熱了再吃。
出去到家屬區後分開，娘兒倆在說晚上有剩飯，熬點兒稀粥就好。推開街門，發現屋裏冷帆在家。
小海開心的往回跑，剛進家門得到了一個特殊的迎接：“汪汪、嗷嗚、”
“小狗。爸爸，哪兒來的小狗？”自從被老師提醒說媽媽的愛人那就是爸爸，他就這麽喊了。冷帆沒拒絕，由着他融入這裏的一切。
蕭雨也邁步進門，一只毛茸茸的小東西叫聲好似打招呼，尾巴搖擺着好似在歡迎他們。小東西四肢是黃色的，整個背部的毛發比四肢稍微深一些。個頭不算太小，應該不是剛出生的。
冷帆蹲下逗小狗，開口給他們解釋：“拉布拉多犬，它左前腿被傷了。這種犬性格溫順，非常聰明。”
蕭雨也蹲下，小家夥果然十分溫順的任由小海撫摸它。她擡頭問：“它幾個月了？”
“快半年了。它一歲就完全成年，這段時間我來訓它，以後可以跟你們作伴。”
小海聽聞立馬歡呼：“耶、我喜歡大黃。”
我天，這名兒是不是太土。“大黃太多了沒法區分。這樣，你好好給它想個名字，要與衆不同。”
蕭雨這麽說，小海點頭，然後問冷帆。“爸爸，它是公的母的？”
“公的。”
确定了它的性別，小海開始絞盡腦汁給小東西取名字。帶着它回自己屋，将蕭雨新給他買的《新華字典》拿出來。那架勢，比什麽都認真。
蕭雨躺東屋炕上小憩、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好想就這麽放松的一覺睡到自然醒。
“下午第一節 我有課，可是好想睡覺。”
“睡吧，到點了我叫你。”
“嗯，兩點喊我，千萬別遲了。”
迷迷糊糊中說晚上下班去買東西，一覺睡醒什麽都忘了。下午下班出來藥店居然也下班了，她和冷清互望一眼搖頭笑。
“東街那邊開了家私人餐館。要是藥店也有私人的就好了，為了掙錢肯定不會這麽早下班。不然咱們這些上班的什麽時候來買？”
“周末。”
笑笑回家，周末出來再買。蕭雨心态非常好，沒有麥冬胖大海那就多喝水。幹燥的秋冬季本來就得多補充水分。
“回家化點兒凍梨吃。”
“我也要吃。”
“不用給你家那口子做晚飯？”蕭雨開口調侃她。不是要當賢妻良母嘛，晚飯都不做了。
“他說晚上不回來吃。”
李振強不回來吃，蕭雨家又多個電燈泡。冷帆看到妹妹來什麽話都沒說，将給媳婦泡的茶給她也倒了一杯。
“哥，這什麽茶？”
“菊花金銀花、麥冬、胖大海。”
冷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對蕭雨道：“沾你光了。”
晚上八點前，李振強來接她。兩口子親親熱熱的離開家，冷清挽着他胳膊。“我跟小雨沒買到麥冬胖大海，結果回家我哥都給泡好了。”
男人什麽都沒說，翌日家裏的茶壺裏卻也泡好了護嗓子的茶。他還細心的将茶分成等分包成小紙包，方便她在學校裏泡。
蕭雨看到小姑子臉上一天比一天更紅潤，真心替她高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李振強那人本來就很細心，願意跟她好好過日子，一分的甜她能品味出十分。
“聽說東山上有野豬出沒傷了人，周末他們要上山打野豬。”
“誰帶隊，你家那口子？”
“對啊。”
上山打野豬啊，蕭雨對此十分感興趣。她如今完全不怕冷，火系異能随時可以用作攻擊，安全也有保障。所以回家她跟冷帆提議周末上山。
“倉房裏肉快沒了，上山要是能遇到野豬咱們可謂一舉兩得。又給居民除了害，免得它開春禍害莊稼，咱們也有肉吃了。”
蕭雨長相精致玲珑，玉蘭花一般清麗的姑娘說要去打野豬，這咋看咋覺得違和。冷帆控制住下意識的點頭動作，拿着鍋鏟站在廚房，一副思考人生大事的模樣。
“什麽情況，你給個答案啊。”
“去。”終于還是點頭了，随後來了個但是。“但只在山腳轉悠，當天晚上咱得回家。”
“好。”
山裏不僅有野豬，還有熊瞎子、狼、東北虎。要不是冷帆知道他媳婦有火系異能，這回連山腳下也不帶她去。開春不僅人陷入春荒，動物也會陷入春荒，不然也不會下山。這時候要是進山遇到熊瞎子那麻煩了，他帶着這倆可得保險點兒。山腳下轉轉就好。
一個營的人上山打野豬，同時附近屯子的獵人也扛着土槍進了山。這時期野物多，這時候不打，等開春糟蹋了青苗就晚了，過了節氣這種冷地方可能一年白瞎。
蕭雨穿着軍大衣，戴着帽子跟在冷帆身邊。她見過野豬，小時候村兒裏有人打到過，殺了後大家分了。可那記憶時間久遠，只記得野豬那獠牙長的很。
家豬懶，一般不喜歡動彈。可野豬野性難訓，數量一旦多起來就會下山覓食，糟蹋莊稼甚至傷人。這時期一旦發生傷人事件就只能出手自衛，尚且未禁獵。
“咱們再往山裏走走好不？”笑顏如花的望着他，企圖用美人計。
“不行。”美人計也不行，這事關安全，安全無小事。
小海看爸爸拒絕了，他跟在身邊啥都不說。能出來玩他已經很開心，至于進山還是就在山腳都沒關系。要是能逮到只野雞就好了，野雞的毛漂亮。
“要是能有三只野雞估計能夠個雞毛撣子。”
冷帆故意逗他：“要雞毛撣子幹嘛，給你媽弄個教訓你的武器？”
這時期的孩子挨雞毛撣子的不在少數，小家夥聞言愣了下點頭。“也不是不可以。我越來越大了，媽媽以後要是打不動我就可以用那個。”
說完他讨好的拉住蕭雨的手，仰着腦袋沖她笑：“媽媽、你不會下雨天無聊打孩子的對吧？”
蕭雨也逗他。“萬一我也是呢？”
“我……”小家夥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然後忽然眉目舒朗笑起來。“我知道爸爸媽媽是逗我玩。找野雞嘞，回家可以吃野雞肉還能做雞毛撣子。”
臭小子拿着個棍子到處敲，也不怕把野雞吓跑。這時期野物多不禁獵，但他們今天基本就是抱着玩的心态。冷帆默默注視着不遠處的水塘，水塘依舊有薄冰，裏頭應該會有魚。
蕭雨也在想水塘裏會不會有魚，兩口子想到一塊兒去了，一左一右的結伴而行，四只眼睛緊緊盯着水塘。
“什麽聲音？”
蕭雨小聲問，冷帆已經擡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後。小海在他倆身後，獵物得先從他們跟前過，所以他沒大喊去驚吓獵物和孩子。
手裏的槍上了膛，盯着發出動靜的方向。這動靜，動物絕對不低于一百斤。看來今兒不進山，該碰上大的還是要碰，只不知是個什麽東西，好不好對付，實在不行就用異能了，一把火任它是熊瞎子也得立馬被燒穿。
冷帆那警惕的模樣讓蕭雨也擡起手蓄勢待發。她倆的火系異能加起來大型動物也能瞬間燒個半熟，就這樣的程度，來只野豬能立馬吃烤肉。事實是這麽回事，可她第一次面對，還是免不了緊張的胳膊顫抖。
“砰、”
那大家夥從樹林裏露出了身體，長長的獠牙露在外，看到他們後張嘴咆哮。冷帆在它進入有效射程後果斷開槍，那精準的槍法接連正中。兩槍命中身體，兩槍命中雙目。
野豬當即被打的沖了幾步倒在地上，蓄勢待發的異能沒用已經解決它。冷帆讓媳婦帶孩子到一旁去，他來收拾這大家夥。
蕭雨沒動過手殺雞什麽的，血腥的場面就交給了他。她領着孩子在周圍轉，草叢裏發現一窩鴨子蛋。鴨媽媽站在不遠處望着他們，她笑笑阻止孩子去撿那窩蛋。
“好可惜。”小家夥拉着媽媽的手，走着還不時的回頭去看草叢裏。“媽媽、為什麽不把鴨子和蛋都拿走？”
“獵殺不絕啊。”
“嗯？”
“春天是萬物繁殖的季節。古人有雲：勸君不吃三月鲫，萬千魚子在腹中。勸君不打三春鳥，子在巢中望母歸。”
小海非常聰明，她這麽一說立馬明白。“哦，我明白了。要給動物繁殖的時間，這樣才能有更多的獵物。”
臭小子，天生做商人的思維。聽到這種話沒什麽對弱者的憐憫，反而直指問題核心，割韭菜得給韭菜生長的時間。
“撿柴火生火，咱們烤野豬，我帶了調料。”
“好。”
生火當然是不費吹灰之力，野豬肉比家豬肉緊實瘦肉多肥肉少，這時期人們還不太喜歡。而且它們沒經過閹割，腥味也比家豬大。今兒這頭幸好是頭剛成年的母豬，還未下過豬仔，腥味沒那麽大。
肋排用刀劃開，花椒、大料、幹姜、小茴香、孜然、辣椒……各種調料磨成粉後和豆瓣醬攪拌到一起，均勻的塗抹在肋排上。腌制二十分中後用粗木棍綁好放火上翻烤。
“好香。”
很快空氣裏有了烤肉的香味，蕭雨将帶着的饅頭也拿出來放火上烤。午飯一點多才吃，但大口吃肋排吃到飽，這待遇可謂好飯不怕晚。香的小海吃完一根舔手指頭，拿起一根繼續。
“媽媽，這要是秋天就好了。秋天有蘑菇，各種各樣的蘑菇可以炖湯。”
“那秋天再來采蘑菇。”
“好。”
小家夥一蹦三尺高，開心的不得了。一頓飯光吃肉就吃飽了，饅頭壓根沒動。返回時冷帆将野豬大卸八塊，到附近老鄉家裏買了個麻袋來，一袋子裝好拉回了家。
野豬殺完淨肉差不多一百，分開準備給大家分一分。頭蹄下水也在河邊收拾幹淨，回家後鍋裏燒水焯水去腥，然後加調料鹵制。
蔥姜白酒倒鍋裏，頭蹄下水下鍋煮。冷清進來時正聞到肉味兒，“好像豬肉味兒，你們這麽快回來哪兒弄的豬肉啊？”掀開鍋蓋看到那麽多，頓時驚訝道：“這是一整頭豬啊。”
冷帆将位置讓開：“坐下燒火，晚上給你吃豬頭肉。”
“好嘞。”
晚上将隔壁師長兩口子和林招娣兩口子全都喊來，男人們在客廳擺了一桌喝酒，女人們在屋裏炕上吃飯唠嗑。
菜品都一樣，大冷天的綠菜少。今兒是全豬宴、豬頭、豬蹄、爆炒豬雜、溜肥腸、紅燒豬排、紅燒肉、搭配土豆絲、醋溜白，擺了滿滿兩桌。
“下午就回來了，那你們沒進山裏。就說是野豬下山傷了人，你們這居然遇到了，為民除害啊。”
“別說，這野豬肉就是有嚼勁兒。”
一幫軍屬，一個個的也都不怕獵物。之前食物短缺的時候，每年冬季春季都會進山打獵補充菜籃子。
四家聚一起吃飯，臨走又給一家拿了一塊兒肉，這回飯桌上又能豐盛些，一個個都開心。
冷清挑了塊兒稍微肥點兒的，小聲跟蕭雨耳語。“回家給我家那口子燴酸菜。”
“李振強有什麽好吃的也會想着你吧？”
“那當然。我之前說我哥給你買了胖大海和麥冬，他轉天就給我買回來了，還分成了小包方便我泡。明天周一我給你帶兩包，小包裏均勻分配，可方便了。”
這都見識了，這家夥如今又說，真是有個機會就炫耀老公。蕭雨無語了，我那兒還有你給的茶包你忘了是吧。
“明天晚上包餃子，你倆別做飯了，都過來吃。”
“嗯吶。”說完她笑着出門，“離娘家近就是好，有的吃還有的拿。”
晚上小海自己在西屋睡，東屋裏冷帆知道媳婦例假沒來，所以什麽動作都不敢有。這要是萬一懷孕了，他可不敢壞事。
翌日周一各忙各的，冷帆一大早要開會，蕭雨自己騎車上班。“路上慢點兒，有什麽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啰嗦。”
學校裏的工作日複一日的就那樣，如今能上高中的都是考進來的，一個個十分珍惜學習的機會，很好帶。
晚上回家兩家人一起包餃子，野豬肉搭配白蘿蔔大蔥，跟酸菜是兩種風味。蕭雨這幾年也習慣了北方飲食，包着餃子約下周再吃一頓。
“嫂子，你這也太大方了吧。旁人家都是怕人吃，你是生怕吃不完。”
“我就是怕天暖和了化凍，糟蹋了肉。這地方沒法做臘肉，不好保存。”
“你媽媽做的臘肉就挺好吃的。”
“得了我奶真傳。”提起奶奶了，她有些想老人家。去年回過一次也沒待幾天，今年暑假可以的話再回去看看家人。
“我奶以前在地主家打短工，廚房裏營生做的好。”
“你下回回帶上我呗，讓我也瞧瞧南方風景。”
“好啊，帶你去坐烏篷船采蓮子，很好玩的。”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日子緩緩流逝，江南娘家寫信來油菜花早開過，地裏種了早稻。這塞北漫長的冬天好像也終于發現自己該走了，不能霸占着舞臺不放。
春風吹綠了柳枝，桃花嬌媚的在枝頭綻放，湖裏徹底開凍，候鳥從南方飛回築巢産卵繁衍後代。
路邊一溜桃花開的正濃，嬌媚的身姿如此鮮妍美麗。她擡手輕輕撫摸花朵，臉上綻放歡喜的笑容。人面桃花相映紅，這美景讓一位寫生的美術生深深着迷，低頭飛速的在紙上落筆。
“雨點兒、”冷清從身後出來，輕拍她一下。“陪我去趟醫院行不？”
“怎麽了，你哪兒不舒服？”
“沒事，就是、走吧，去婦科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她這麽說，蕭雨一下子明白，這是懷疑自己懷孕。這幾天她胃口都不太好，之前還說是不是吃壞了肚子，卻原來是懷孕了？
“好，那走吧，再晚人家該下班了。”
騎車帶冷清去醫院，婦科裏開了化驗單。化驗科采血，翌日才能出結果。從檢驗科出來遇到了師長媳婦，聽說是來查這個，頓時擡手摸了摸冷清脈搏。
冷清緊張極了，她愛李振強，非常盼望能給他生個孩子。師長媳婦出生于中醫世家、婦科聖手，這方面可是非常準的。
“怎麽樣？”
“十有八九是。”
冷清頓時張大嘴，“太好了。”
蕭雨笑着說恭喜，眼眸深處隐含着點點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到現在沒動靜。等過幾天來醫院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自己有問題。
“小雨、你沒查一下？”
“我？”
“對啊。”
女人說着話也去摸她的脈搏，這回蕭雨比冷清剛才還緊張。雖然是鄰居，她也聽說過對方名氣，但一直沒敢讓人幫忙瞧。
就在她緊張不安的時間，女人放開了她左手，轉而搭上了右手脈搏。剛才給冷清可是只搭了右手的，這回怎麽還倆手輪流來？
這跟剛才不一樣的舉動讓蕭雨更緊張了，緊張到大腦當機無法思考。這短短的時間她反倒什麽都沒想，好像在等待宣判結果。
“十有八九也是。你去抽個血化驗一下，如今懷的太短，我不敢太确定。”
“我、這、”
“謝謝，謝謝，麻煩您給開個單子。”
蕭雨語無倫次，冷清開心的替她道謝。飛快的拿着化驗單陪她去抽血，從檢驗科出來，醫院到了下班時間，好多大夫開始離開崗位去換衣裳。走廊裏來回人不少。
“我哥知道還不高興瘋了……”
蕭雨回頭：“別說。”
“為什麽啊？哦，我知道了，等結果出來再說是吧。放心，咱倆互相保密。”
“嗯。”
倆人悄悄在醫院做了檢查，決定等翌日結果出來再跟男人說。蕭雨到家時六點半，小海已經點着了火，鍋裏燒水準備熬粥。
“爸爸還沒回來？”
“沒。爸爸打電話說今天有事兒要回來晚一些。”
一般冷帆在家做飯的肯定是他，今兒他沒回來蕭雨系了圍裙做飯。鍋裏熬大碴粥，做個雞蛋醬下飯，和面烙蔥花餅。
母子倆合作很快做好了飯，等了大約十幾分鐘冷飯回來了。一家三口吃飯，完事了男人去洗碗，小海到房間寫了作業出來看電視。天暖和了，電視從東屋挪到了客廳。
蕭雨沒跟冷飯說檢查的事兒，倒是晚上睡覺從他那裏得到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
“薛璐下的藥是避孕作用的。聽說那成分相當先進，米國都沒有。作用與動物身上無絲毫副作用，避孕作用顯著。研究所已經破譯它的化學式，準備申請專利後批量上市。這藥是我們提供的，所以給我們百分之三的利潤。”
他說完看蕭雨震驚的沒說什麽，擡手将她擁抱一下，親親她的臉頰安慰。“別擔心。這藥無任何副作用，只要停藥後還在孕育期間的年齡段，完全不耽誤生。別急，也許很快就有好消息。”
她忽然笑了，對于今天的檢查更多了些篤定。她最近不止例假沒來，而且身體其他的反應也很像懷孕。之前懷疑自己身體有問題，卻原來是薛璐從中作梗？
“她為什麽要阻止我懷孕？”
“也許這就是下一輪輸贏的關鍵。”
冷飯還真是一猜就中，此時薛璐那邊得到來自系統的提示：“女主已懷孕，第二輪你輸一局。”
“完了。”
空間異能、她空間已經八級，沒發展多少種植養殖面積，大部分積分兌換了倉儲面積，如今的倉儲面積超過了國內最小的一個省。就這倉儲能力，一人出關就相當于帶了多少遠洋貨輪。
她還準備用這個販賣貨物賺錢來着，結果沒開始呢被抽走一半。接下來怎麽辦，這進退維谷，好像無路可走，被逼近了窮巷。
系統：違背規則對男女主出殺招的話我會阻止，你最好別想。
薛璐：難道我就只能坐以待斃？
翌日冷帆陪着媳婦去的醫院，拿到結果後去找師長媳婦，對方一瞧立馬笑着說恭喜。“預産期在年底，到時候可是冷，今年多儲存些煤炭和柴火。”
冷帆咧着嘴忍不住的樂：“謝謝，謝謝。”
“不用謝我，該謝你媳婦。對了，孕初期好好照顧。別做什麽體力活兒，也別提重物。還有，禁房事。”
蕭雨有些臉紅，冷帆鄭重點頭。“知道了。”
跟大夫問了些懷孕的注意事項，從辦公室出來蕭雨一拍手吓了冷帆一跳，以為她怎麽了呢，卻原來是光顧自己了，忘了冷清昨兒也檢查了。
“沒事，現在去拿。”
冷帆對着媳婦本來就好脾氣，什麽時候都哄小孩一樣讓着。如今她懷孕了，那更是升級待遇。媳婦說什麽那就做什麽去。
冷清的報告也出來了，結果和蕭雨一樣，倆人懷孕的時間都差不多。從辦公室出來正好碰到冷清也來了，得知消息開心的轉圈。
“太好了，回去告訴我家那個去。”
冷銳開心的都忘了跟哥嫂道別，拿着化驗單就出了醫院。蕭雨兩口子對視一眼笑笑，冷帆牽着她往外走。
“有沒有想吃的？”
“沒。”蕭雨笑着，心頭大石徹底去除。就說夢裏有孩子的嘛，原來又是薛璐從中作梗。不過也好，免了她這幾年一個人面臨懷孕生子的擔憂。如今一切都安定下來，有他在身邊更安心。
“暑假得回學校辦手續。”
“我陪你一起，要是到時候走不開的話就讓李振強陪着或者讓媽來接你倆。”
“嗯。給我媽寫信，讓她也高興一下。你到單位了給咱媽打個電話，讓她放心。”
“是。”
冷帆騎車帶她去學校，晚上早早忙完回家給她做飯。蕭雨牽着小海的手邊走邊說話，剛進院門就聞到了香味。
“燴酸菜？”
冷帆擡頭：“不知道你想吃什麽，有人說酸菜開胃，我就給做了這個。你有想吃的沒，有了告訴我，我現在去做。”
“這個就挺好。”
米飯、燴酸菜、窗臺上的蒜苗切了給炒了個新鮮的綠菜。蕭雨這幾年基本習慣北方這種半年少綠菜的生活，可如今懷孕了，那口味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原先。
燴酸菜只夾着酸菜吃，豬肉一塊兒沒動。一小盤蒜苗吃了一口覺得味道有些刺激，也沒吃多少。
冬天給她做雞蛋湯最多，今兒特意去買了雞回來用砂鍋給她炖的雞湯。她倒是喝了一碗，雞腿吃了半根，剩下的給了他。
這個季節了，要是在老家，地裏青菜、豌豆尖、韭菜、菠菜都可以吃。對了，還有芋頭。小小的芋頭有着獨特的香氣，之前還不想，這會兒想的口中的大米飯都沒了味道。
“怎麽了，不好吃啊？”
蕭雨擡頭：“沒，挺好吃的。”
別矯情了，這大東北比中原地區更晚，想吃新鮮蔬菜，靜待時光轉暖吧。吃完飯冷帆去廚房收拾，小海在客廳看電視。她百無聊賴的回了房間。什麽情況，怎麽忽然間那麽想啃根黃瓜，或者燙點兒豌豆尖。不然……
我天、這是什麽地方？她嘴饞的拿着書流口水，都在想實在忍不住的話寫信讓她媽給寄點兒芋頭來，這東西耐運輸，好歹先解解饞。這信還沒打腹稿呢，怎麽忽然間來了陌生地方。
有了之前火系異能做鋪墊，此時她沒多慌張，鎮定的四下觀察周圍的情況。
目之所及大片大片的田地，她順着田間小路行走，穿過一大片麥田後居然看到了菜園。
黃瓜、西紅柿、豆角、菠菜、韭菜……品種雖然不多，但那量卻非常大。黃瓜地目測有好幾畝，她擡手摘了根到手裏，那觸感，跟夏天她家院子裏的沒差別。
西紅柿也摘一個又大又紅的，聞聞，是這個味兒。還有韭菜菠菜，她都摘了點兒，很快手裏被菜放的滿滿當當。
本來就特別饞，如今想吃的就在眼前，那更恨不能拿起來咬一口。可這地方她沒弄明白，忍着口水愣是沒敢吃。
“有人嗎？”
開口喊了一聲，沒得到回音。她沒有再喊，而是大腦飛快的運轉。之前她來這裏時腦中想的是新鮮蔬菜，那她如今想回家……
果然，一個念頭，她再次出現在了剛才坐着的位置。回到熟悉的空間讓她松了口氣，低頭一瞧，剛才摘的菜都好好在她手上呢。
好香，好想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