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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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待許知月打扮好,又用完了早膳,趙毅才從西郊軍營趕回來。
“用過早膳了?”待許知月點了點頭,他又道,“容本王去換身衣服再出發吧!”
“王爺用過早膳了嗎?我讓廚房再給您送一些早點過來吧!”
“不用了,本王已經在軍營用過了。”
“哦,好。”見趙毅往浴室而去,許知月便打算自己先去大門等他,正好也可以趁此機會,大致的大量一下王府,她嫁過來已經三日了,成親那日蓋着紅蓋頭,除了自己的腳尖,什麽也看不見,第二日又在宮裏度過了大半天,回來又昏睡了一整天,到現在她都還沒機會看清這王府長什麽樣呢。
許知月邊走邊參觀,等她前腳剛到王府大門時,趙毅後腳便也到了。
他今日穿一件黑色的麒麟獻瑞飛肩束袖衣袍,腰間系着一條暗紅色的鑲玉腰帶,挂着一塊雙面镂空的玉佩,配上他八尺有餘的身形和俊朗的容貌。劍眉星目,儀表堂堂,英姿勃發,說的就是他。
許知月在心裏直流口水,這容貌,這氣質還有這才華,能吊打多少現在娛樂圈中的那些小鮮肉啊!
許知月在他的攙扶下,優雅從容的上了馬車,她才剛坐定,就見趙毅也上來了,嗯?
“王爺,您,不騎馬嗎?”
“風大,不适合騎馬。”趙毅從容的坐下。
“哦,今日的風确實有些大。”
趙毅坐下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本書籍理所當然的看了起來。
馬車裏很寬敞,但一男一女的坐了兩個人,另一人還一直不說話,無所事事的許知月既覺得無聊又有些尴尬。她見趙毅穿的雖然很好看,但看着就不厚實的着裝,開始沒話找話,“王爺,您穿的這樣單薄,不冷嗎?”
“不冷。”他看書看得專注,頭也不擡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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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因為您習武,內力深厚,所以才不冷的嗎?”
趙毅終于擡起頭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她,見她今日穿了一件暗紅的仙鶴齊腰襦裙,罩着一件大紅的羽紗面白狐貍的鶴氅,旁邊還放了一件披風,顯然是一會兒下車要穿,只觀兩人的衣着,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身處不同的季節呢。
“習武可增強體質,充盈氣血,練到了一定的程度,确實可以不懼寒冷。”
“原來如此,那王爺您穿的這樣少,想必功力深厚,無與倫比吧!”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也不知道他們以後要共處多久,多拍點馬屁總沒錯。
趙毅平靜的看着她,臉上并沒有半點驕傲得意的神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雖小有些成就,但也絕稱不上無與倫比。”
“王爺說的對。”許知月一本正經的點頭贊同道。
趙毅看着她故作正經的點頭,不知心中在思量着什麽,久久不曾說話。
許知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跡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裝,難道自己穿的衣服不對?“王爺,您在看什麽?”
“你倒是與傳聞中有很大的不同。”
“咳,所以說傳聞不可信嘛。”
“與三年前也有很大的不同。”
“是嗎,這人總是要成長的,沒有人會一成不變的。”許知月說的心虛,連眼睛都不敢往他那邊看了。
“是麽!”趙毅面無表情,有低頭看起了手裏的書,沒有再接話,也不知他是否猜到了什麽。
“是,是啊。”許知月心虛,也不敢再主動找他說話,她不說話,趙毅自然也不是多話的人。馬車又陷入了安靜,靜得讓人莫名有些心慌。忽然想到昨晚魏總管說的管家之事,她不想接手,那就只好問問趙毅了,希望他不同意,這樣自己就有正當理由拒絕魏總管了。
“對了,王爺,昨日魏總管說要将管家之權交給我,我覺得有些不合适,您覺得呢?”
“他既給了你,你接着便是,沒有什麽合不合适的。”趙毅繼續盯着手中的書,渾然不在意。
“這,不太好吧!”
趙毅再次将頭擡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沒有什麽好與不好的,你既擔了豫王妃的名頭,手中總要有實權的,否則說出去也會被人所恥笑。”
“既然王爺這麽說,那,我就接下啦?”
“嗯。”趙毅重新将視線轉回書面上,也不再說話,他不說話,許知月也不敢再開口打擾他。好在豫王府離許府也不算遠,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
許知月率先下了馬車,只見許父許母以及許知潔竟是全都等候在門口,這是以臣下之禮來迎接他們?
“天氣這樣寒冷,父親母親怎的還特意出來相迎?”許知月關懷的上前拉住林氏冰冷的手,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兒等了多久。
林氏對她笑着搖了搖頭,見趙毅也出來了,便跟着許靖遠一齊上前行禮。
“岳父岳母請起,讓岳父岳母在寒風中久等了,是本王的不是。”趙毅親自将兩人扶了起來,又客氣的對兩人行了個半禮,倒是并沒有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外面風大,還是進去再說吧,寒舍備了些茶水,還望王爺不要嫌棄。”許知潔适時開口。
“臨淵說的是,岳父岳母請。”趙毅側身讓許靖遠夫婦先進。
許靖遠與許知潔在前頭領着趙毅邊走邊客套的寒暄着,許知月則落在後面,一路與林氏說着悄悄話。到了正堂,許知月跟趙毅一起敬了茶,又客套了幾句,便去書房的去書房,回閨房的回閨房了。畢竟也不是真的翁婿,更還有着君臣之別,許靖遠也沒辦法真把自己當做他的岳丈,三人去了書房,讨論的也只有朝政,以及今後的計劃等。
而另一邊,回了閨房的許知月與林氏倒是有很多話要說。
“怎麽樣,在王府過得可還習慣?可有受欺負?王爺他,有沒有…?”林氏拉着她的手,滿臉關切的打量着她,深怕她在王府受了委屈。
“我在王府過得好着呢,母親不用擔心,我跟王爺也沒有洞房,王爺他也沒有欺負我,母親放心吧!”許知月說的半點不忌諱,完全忘了古人對這種事都是羞于啓齒的。好在林氏熟知她的脾性,也并沒有忌諱。
“那就好,我聽說你們進宮謝恩的那日,你被皇後罰跪在了永安宮宮門口,這又是怎麽回事?”
“左右不過是拿我出氣罷了,好在我沒跪多久,貴妃娘娘跟皇上還有豫王就都來了,哦,還有太後也派了一個嬷嬷來,他們都是來救我的,皇後還被罰了半個月的禁足,仔細想來,我也不算虧了。”
“無緣無故就這麽被人欺負了,哪裏還不算虧了?”林氏故作生氣的拍她,接着又道:“不過皇後也算是咎由自取,如今她娘家是徹底敗落了,她的名聲也臭了,兒子也因辦事不力,被奪了戶部的差事,還被罰俸半年閉門思過,自己又不得聖寵,她也沒什麽可豪橫的了。”李氏撇了撇嘴,對她很是不屑。
“名聲臭了是怎麽回事?還有寧王被罰了?什麽時候的事?”她就睡了一天,就與世隔絕了?
“自古以來,哪怕是再惡毒的婆婆,便是為了面子,也斷沒有在新娘子入門的第二天,就不顧顏面的懲罰新娘,還任由那些來來往往的下人嘲笑的,她自己做了這般不體面的事,還妄想有個好名聲?再加上她被陛下禁足半月,這不正是坐實了她為了報複才罰你的嗎?至于這寧王,戶部可是個撈油水的好地方,他自己經不住誘惑行貪污之事,這乃是不争的事實,只不過正好在昨日被查了出來而已。”
“這查案之人不會是大哥吧?”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在她被皇後欺負的第二日就被查出來了,而且還是證據确鑿無可辯駁,這麽高的效率,除了她大哥還能有誰?
“你大哥乃是大理寺少卿,維護國家法度,糾錯查案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也沒什麽好驚奇的。”
還真是!不愧是她大哥,這辦事效率就是牛。“母親說的是!”許知月笑嘻嘻的應承道。
許知月又把前日回了一趟現代的事說了,林氏關心了幾句。聽說魏總管要把王府的大權交給她,她倒是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既然王爺自己都不介意,她擔心個什麽勁,随即又傳授了她許多管家之道。
不知不覺已是巳時末,許府的一衆親戚皆已到訪,許知月跟在林氏身邊在後院招待女眷,由于她自己也認不全這些親戚,便半步也不敢離開林氏或者清雨,在林氏和清雨的提示下,她可算是将這些人都認全了。
人多了就是吵鬧,在屋裏待得久了,許知月只覺得腦袋都嗡嗡的,她尋了個借口,說是要去看看廚房的飯菜備好了沒有,林氏知她不喜歡人多,便同意了。
許知月走在通往廚房的小徑上,終于覺得世界都安靜了,腦子都清明了不少,“啧啧,這些夫人們也太能聊了。不知道王爺那邊是不是也是這個境況?”
“王妃剛才攏共也沒說幾句話,不是笑而不語,就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什麽,嗯,是,沒錯,根本就沒怎麽聊嘛!”清雨跟在她身邊笑着調侃道。
“喲,這不是前日才剛被皇後娘娘罰跪了的豫王妃嗎?怎麽,你的腿沒事了?”後面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此情此景,她不久前似乎剛經歷過,只不過這一回的主角換成了她的堂妹許知煙。唉!怎麽這些麻煩就是躲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