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望着眼前這一眼望不到頂的天梯,許知月的內心是崩潰的,她抹了抹額角不存在的虛汗,轉向身邊的許知潔不死心的再問一遍:“大哥,你确定以及肯定只有這一條通向靈雲峰的路?真的沒有其它,哪怕稍微平坦那麽一丢丢的路了嗎?”她大拇指按在小指頭上比劃了一下下。
“靈山寺坐落于雲嶺山的半山腰,若只是尋常香客來禮佛參拜,自然是有其他路的,但若想見到懷遠大師,就只能前往靈雲峰,而通往靈雲峰的路只有這一條。”許知潔從容的替她解惑,仿佛眼前的這不是一眼望不到頂的天梯,只不過一條再尋常不過的平坦小路。
“唉!果然高人不是那麽好見的。”許知月認命的跟在許知潔的後面,一步一個腳印的開始她的爬山之旅。
要問她為什麽會跟着許知潔一起來這兒找虐,此事就說來話長了。
事情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月前,她莫名其妙的穿越來此,又理所當然的被原主的家人給拆穿了身份,因此才有了這靈雲峰之行。
其實倒也不是她故意露出破綻被人給看出來的,起初她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害怕被人當做妖孽,她窩在房裏裝病了幾日。可她既沒有承襲原主的記憶,又對如今這世道完全不了解,且原主又與家人那般親厚,她被拆穿了,倒也無可厚非。
最開始是原主的哥哥許知潔先發現了異樣。繼而在許知潔冷若冰霜的眼神壓迫之下,許知月毫無骨氣只用了不到半刻鐘就将自己的來歷給和盤托出,把自己的老底全都給交代了。
但是,這能怪她嗎?這不能怪她,放眼這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許知潔有一個“玉面閻羅”的稱號,別看他長得玉樹臨風,儀表堂堂,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但他辦起案來,那叫一個明察秋毫,斷案如神,心狠手辣。
許知潔,字臨淵,十六歲便高中狀元。自己選擇外放兩年之後,回到京城便被調往大理寺,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據說,他剛上任就辦了一個連環分屍案,他們一路追查最終找到了了犯人的藏身之處,那是一件小木屋,屋子裏滿地的血,還有許多殘肢斷臂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所有前去辦案的人都被吓得不輕,更有甚者直接當場吐了出來,只有許知潔始終神色未變,還憑借着他過人的洞察力,将隐藏在來看熱鬧的村民之中的犯人給逮了出來。那犯人見逃脫不過便選擇當場切腹自|盡,還是許知潔臨危不亂,從容有度的對那犯人采取了急救措施,這才保住了那犯人的一條小命,讓他活着償還他的罪孽。自那以後,許知潔名聲鵲起,同時也有了一個“玉面閻羅”的稱號。
在這樣一位“閻羅”的逼問之下,她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敢有所隐瞞嗎?不過好在,原主一家都極為通情達理,得知實情之後,倒也未對她多加指責,一翻商讨過後,覺得唯有靈山寺的懷遠大師,能夠解決此事,這也就是為什麽許知月會跟着許知潔一起來爬天梯的原因了。
——
于許知月而言,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們才終于爬到了頂端,到底峰頂時,許知月只覺得她的雙腿早已不是她自己的了,她兩腿發軟,幾乎都要站不穩了,她毫無形象地靠在她的的貼身丫鬟清雨身上,用手扇着風,粗喘着氣,毫無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反觀許知潔,他倒依然是一副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不見半點狼狽之色。
“幾位施主辛苦了,懷遠師叔有請,請随我來。”一位小沙彌來到許知潔等人面前,客套一番後,便帶着他們一行人從旁邊另一條稍顯偏僻的竹林小道而去。
走過大約一刻鐘之後,一間不怎麽顯眼的禪房出現在了許知月等人的眼前。這也是許知月第一次不是靠想象,而切實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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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那間禪房才發現,這兒可不是什麽“幽處”,相反,這兒的視野相當開闊,根本就是在懸崖邊上。
禪房前面有一顆百年菩提,樹下擺着一張石桌,以及幾個石凳,此時一位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和尚便坐在樹下泡茶。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超脫與世俗之外的遺世獨立之感。那和尚聽到動靜,轉身站了起來。
“師叔,我把人帶來了。”
“嗯,你先下去吧”
“是”待小沙彌走後,懷遠才将許知潔等人迎了過去。
清雨和許知潔的小厮石墨也被打發了下去,剩下的三人圍坐在菩提樹下,慢飲着懷遠剛泡好的茶。
“此茶味輕醍醐,清香淡雅,有凝神去疲之功效,小施主多飲一些也無妨。”懷遠微笑着看向許知月,又替她添了一杯。
“多謝”許知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誰叫她渴的沒辦法嘛。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德高望重的懷遠大師倒是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為大師應該是位滿臉皺紋,胡須發白,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倒是沒想到懷遠竟然這麽年輕,而且長得還很帥氣。但是其通身六塵不染,與世無争的氣質倒也并不會叫人輕視他。
“兩年前承蒙許施主施以援手,才叫小僧擺脫了嫌疑,不知許施主今次前來所謂何事?”
“不過是分內之事,大師不必客氣,今日乃是我家小妹遇到一些事,稍有些棘手,還望大師能夠解惑。”
許知月喝完一杯茶之後,倒也沒那麽渴了,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聽着懷遠跟她大哥對話。
倒是沒想到,她大哥跟懷遠竟是兩年前就已經認識了。
兩年前,那就是許知潔外放期間了。她還挺好奇,懷遠是怎麽被當成嫌犯的。
不過此時此刻好像也不太适合開口詢問,算了下次再說吧。還是她穿越這件事比較重要。
“哦!”懷遠重新将視線轉向許知月,原本并沒有在意的小姑娘,仔細一看才發現,似乎并不是怎麽簡單。
許知月被他那雙仿佛能夠看清世間萬物的純粹的雙眼盯得有些不自在,小聲的問道:“大師,可是看出什麽了?”
良久,懷遠才收回視線,微微搖了搖頭,“霧裏看花,不甚分明。”
“啊?”許知月眨了眨眼偏頭表示不解。
“小施主的靈魂似處于混沌之中,極不穩定,隐現虛弱之像,但又有一道藍光相護,暫且得以安穩。”
許知潔聞言眉心微蹙,微微握緊拳頭,但語氣仍波瀾不驚,不見驚慌,“大師可能看出是因何所致?”
并不十分理解懷遠所言之意的許知月,同樣盯着懷遠,等他解惑。
懷遠閉眼掐算,随後搖了搖頭,“暫且看不出,只不過,那道藍光倒是讓貧僧覺得十分熟悉,似與先師有關。”
“了空大師?”
許知月并不知道了空大師是誰,但看許知潔與懷遠的神情,想必應該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且本事不小。遂保持沉默,靜等下文。
“是,确實有先師的感覺,且一直在護着小施主”
“能否看出這藍光護了家妹多久?”
“約莫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許知潔輕起薄唇又念了一遍這兩個字,他盯着眼前的茶杯似陷入了沉思。
“先師曾留下一塊靈玉,托小僧轉贈給有緣人,小僧一度不解,該如何判定這有緣人,如今看來,小施主便是先師所言的那位有緣人了,請兩位施主稍等片刻。”懷遠起身走向屋內,片刻之後拿着一個紫檀木制的小盒子走了出來。
懷遠将盒子放在許知月的前面,說道:“當初先師圓寂之時交代,定要将這塊靈玉親手交與有緣人。”
“哈?”許知月滿臉的疑惑,這怎麽感覺跟神棍似的,他們不會是被騙了吧?
見許知月不太信任他,懷遠也不多做辯解,只微笑地看着她,道:“小施主打開盒子一看便知。”
許知月轉頭看了看許知潔,又看了看慈目善目的懷遠,将信将疑的打開眼前的盒子。
只見盒中放着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玉佩,玉佩上刻有許多繁複的紋路,似波紋又似鯨魚,總之給人一種十分神秘且聖神的感覺。玉佩通體呈藍色,深邃而純粹的藍色,仿佛一片大海就在眼前,玉佩周圍隐有藍光萦繞,若緊盯着這塊玉佩,仿佛要被吸入其中,輕觸玉佩,似有海水侵襲而來,自指尖傳入心扉,卻又并不覺得難受,仿佛是被海水包裹在懷中,明明是冰涼的,卻又讓人覺得很安心。
許知月極力移開被靈玉所吸引目光,看向懷遠,“這塊靈玉确實很特別,但是,大師如何能肯定,我就是那有緣人呢?”
懷遠卻是并不着急着回答她,而是将目光轉向一直靜默的許知潔:“許施主看這玉佩與其它玉佩可有不同?”
“除顏色質地上乘以外,并無其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