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不是很驚喜
是不是很驚喜
醒來的瞬間池南禹是恍惚的,恒星光線照進的地方呈暖黃色,他看着光照區隐約透出來的藍色光線。
懶散,這新奇又陌生的感覺,身邊睡着的雄蟲臉頰紅撲撲,猶如天邊的空中雲朵般柔軟。
池南禹一手支起,靜靜地看着小雄蟲,手指輕輕撩撥着他那纖細濃密的睫毛。
片刻後,池南禹緩緩地閉上眼睛感受着腦海裏的精神力,輕松、愉悅、流暢,沒有酸澀感、沒有以前重山壓頂的沉重感。
就是精神力疏導的過程十分難受,想到那時候的自己疼痛難耐的樣子,池南禹臉色緊繃。
輕輕地從床上起來,打開門時他的事務官艾拉德已經在等候。
“殿下,蟲皇已經問了您好多次了。”
他頭一次見到親王殿下睡到下午才出卧室,看來有了雄主就是不一樣。
池南禹目不斜視,完全無視眼底閃爍着暧昧不已的屬下。
“雌父有說找我什麽事嗎?”他一邊走一邊問。
艾拉德:“那倒沒有,就是讓您起來後去找他。”
池南禹頭也不回:“你留下好好照顧他。”
艾拉德一怔,停下腳步:“是,殿下。”
蟲皇池素正在一蟲對着數十道懸浮屏幕處理政務,見池南禹進來眼神都沒給一個,問:“新婚之夜過的如何?”
池南禹坐到椅子上,姿勢從容放松。
“您讓我來有什麽事?”
池素手裏動作不停,擡了下眼皮:“你的蟲紋白袍是不是很驚喜?”
池南禹沉默一瞬後,問:“只是很意外,您是不是早知道?”
池素:“沒多早,接他的時候才知道。”
池南禹:“您為什麽不告訴我?”
池素:“重要嗎?”
重要嗎?
池南禹十指交叉,他會因為雄蟲穿着帶有他蟲紋白袍,而放棄眼前就要收網的任務?
不,他不會的。
所以早一點,遲一點,其實真的不重要。
池素停下手裏簽字的動作,擡起眉頭:“六號衛星的事怎麽樣了?”
池南禹:“任務完成,沒有罪蟲逃脫。”
池素疲憊地揉着眉尖:“近些年,高等級的雄蟲越來越少,想升級的高等級雌蟲越來越多,當利益高到一定程度,果然是任何事都能做出來。”
“被拯救出的雄蟲們如何了?”
池南禹:“A級雄蟲兩位,B級雄蟲四位,精神力全部枯竭,活不了多久。我們去的太快,他們沒來的及逃跑,但是雄蟲們都已經被注射不知名藥品,看樣子是提前知道我們的行動。”
池素眼裏泛着冷光:“盡快查出內-奸。”
池南禹迅速起向行軍禮:“是。”
池素無語地看着他:“跟我你還行什麽禮,這麽冷硬不知變通可別把那小雄蟲吓跑了,他可是才成年沒多久。”
随後話音一轉:“不過小也代表好哄,你平時多哄着他點,弗林夫夫倆都不錯,教出來的小雄蟲應該也不會錯。從資料上來看最多也是嬌縱了些,無傷大雅,不要讓他跟你雄父那兩個廢物雄子相處,省得被帶歪。”
“問問他想不想上大學,不想上就找幾位老師來皇宮裏教,年紀小只要根子不爛,以後也壞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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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潤是被餓醒的,一看時間都快天黑了。
旁邊位置是冷的,看樣子他的新婚雌君離開很長時間了,下意識想發信息,看着智腦的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他還沒有雌君的聯系方式。
祁潤:……
快迅地洗漱過後,剛将門打開就與想聯系的雌君撞個正着。
祁潤眼裏瞬間染上亮光:“你回來的剛好,我們來加個通訊,這樣就可以給你信息了。”
加完通訊後,祁潤拉起池南禹的手,高興地說:“我餓了,你陪我吃飯吧。”
池南禹眉心一動:“你一直沒吃飯?”
祁潤笑着說:“我剛醒。”
兩蟲到餐廳時剛好艾拉德帶着蟲侍在擺餐,祁潤味到香味兩眼發亮:“哇,好香呀,剛起來就趕上吃晚飯我正是好運氣。”
艾拉德熱情洋溢:“剛剛想去樓上看看閣下醒沒醒,結果半道上聽見閣下說餓了,我立馬就讓廚房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您看一下合不合口味。”
祁潤一看,八道菜全都是他愛吃的,他露出兩個小酒窩:“謝謝,不過太多了,吃不完浪費,下次只有我一個蟲的話,兩個菜就行了。”
艾拉德笑眯了眼:“行,聽閣下的,那我就不打擾閣下與殿下共進晚餐。”
“哎呀,那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打擾一下。”
祁潤見艾拉德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就知道自己的雌君與來的雌蟲關系不佳,或者說是這位雌蟲單方面看他雌君殿下不順眼,現在來找岔的。
“艾拉德,你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歡迎我嗎?”班瑞自行拉開椅子坐下,拿起餐具随手夾起一塊菜吃下。
“啧啧啧,這味道也太淡了,老六,你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池南禹冷冷地撇他一眼:“你是自己走出去,還是我讓護衛隊将你拖出去?”
班瑞嗤笑,将盤子裏的菜一陣亂撥。
“堂堂親王怎麽就吃這幾個菜?”
“我們殿下勤儉不奢靡,菜夠吃就行。”祁潤笑不達眼底,好好的一頓飯被糟蹋了,他還一口沒吃呢。
班瑞像是這才發現祁潤似的,一驚:“哎呀,居然還有一只雄蟲?你就是昨天與老六結婚的那只S級小雄蟲?你們雄蟲現在流行複古?”
他一邊說着一邊挑撥着盤子裏的菜:“不過你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現在可是全網最理想雄主排名第一,求一個穿自己蟲紋白刨的雄主這個話題熱搜都沸了。你那白袍是在哪定做的?看着手藝不太行,白袍上面的蟲紋做的都和老六的蟲紋不太像。”
祁潤看着他亂揮的餐具,在禍禍完兩盤菜後開始向第三道菜伸手時。精神力突然鋪開,班瑞完全沒有防備之下被高壓的精神力壓趴在餐桌上,半邊臉剛好埋在被他禍禍的菜盤裏。
他滿臉通紅,眼裏冒着血絲,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潤。
“你……你……你的精神力居然能外放?”
祁潤無語:“廢話,不能外放我怎麽給殿下精神力疏導?”
班瑞眼裏更紅了:“你居然已經給他疏導過?”
祁潤:“關你屁事。”
艾拉臉色不好看,他是A級雌蟲,雖然祁潤的精神力不是針對他,但在距離太近,被S級的雄蟲精神力震懾到頭腦發漲。
池南禹眼裏閃過驚訝,小雄蟲的精神力威壓這麽強?
他看了一眼狼狽不已的班瑞,又看向艾拉德,後者立刻會意,用智腦通訊聯系班瑞的事務官。
昨夜精神力消耗一空,今天又是一整天沒吃東西,現在他肚子很餓,這個不開眼的雌蟲居然當着他的面浪費食物。
知道原古時期食物多珍貴嗎?
知道他孤兒一個讨生活有多難嗎?
“不好意思,我這只蟲最見不得有蟲浪費食物,而且我在很餓的時候就會控制不住脾氣,大皇子您見諒。”
班瑞一臉憤恨,恨不得用眼神戳死那該死的雄蟲。
“雄蟲沒一個好東西。”
祁潤翻了個白眼:“彼此彼此。”
很快班瑞的事務官過來想将他扶起來,可任他如何使力,大皇子始終埋在菜盤裏不動分豪。
班瑞難堪地張大嘴巴嘶吼不斷。
祁潤生氣道:“閉嘴,口水都濺到菜裏了別的蟲還怎麽吃?你浪費浪費食物天打雷劈。”
班瑞的事務官快哭了,他才是B級,比艾拉德還要慘,要不是估計大皇子臉面他都想跪下。
他求救地看看池南禹,再看看祁潤,無聲求饒。
祁潤收回精神力,班瑞從餐桌上滑倒在地紅着臉喘粗氣。他的事務官立馬将蟲背出去,也不知道大皇子怎麽想的,總來親王殿下這裏找不痛快,最後不痛快的往往都是自己。
池南禹對艾拉德說:“把桌子收拾一下,再弄些簡單快迅的吃食來。”
祁潤全身癱在椅子裏,生無可戀。
“艾拉德你快點,我更餓了,要不你先拿兩袋營養液給我。”
營養液味道不好,主要是戰場上用,但也受宅蟲們的喜愛。
池南禹眼底暗了暗,他起身坐到祁潤身邊,想着雌父說的對雄蟲要多哄哄,他輕輕地摸着雄蟲柔軟的頭發,說:“再等等,馬上就好。”
祁潤沒想到還有這待遇,立馬順竿子爬,一轉身将自己塞進雌君懷裏。
“那個大皇子有病吧,大晚上閑着沒事幹跑我們這來挑撥離間。我跟你說哦,白袍上的蟲紋百分之百是你的,我可以在星網上找了好久才找到幾張你半邊臉的照片,我可是冥思苦想了好久才畫出來的樣品。”
池南禹頓了頓,說:“其實你用不着這麽做。”
祁潤擡起頭,一臉認直地說:“我是在向你表達我的誠意,你這麽厲害的雌君我可得抓緊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雄蟲為了求聘一位強大的雌君要付出多少?”
原古時期的他付出老多了,也沒能遇到合心意,結果在星際一醒來就遇到了。
祁潤感嘆:“找到一名合心意的雌君真的太難了,不過我現在找到你了,你可不能對我三心二意的,已經結婚的夫夫要對彼此忠誠,知不知道?”
池南禹:……
他不知道,他還真不知道雄蟲娶雌君要付出什麽。
甜言蜜語?
雄蟲只要稍微對雌蟲溫和一點,雌蟲就能死心踏地,真要說兩句好聽的,雌蟲怕是能瘋。
“那麽好吃的菜,我一口都沒吃上,哼,不過他也別想好過。”
池南禹回過神來,看着懷裏的小雄蟲得意洋洋的神氣,說:“雌蟲恢複能力強悍,他最多明天就會恢複如常。”
祁潤抱緊自家雌君的胳膊,壞笑道:“可我的精神力跟其他雄蟲的精神力不一樣,如果他們的精神力是綿綿細雨,那我的就是钛金彈珠,所以大皇子三四天內都會頭痛但又不是大痛,查也查不出病因的那種。”
池南禹眼底閃過深思:“所以你為我疏導時,我才會感到那麽疼痛?”
他沒聽說哪個雌蟲被雄蟲疏導精神力而疼痛難忍的。
祁潤想到自家雌君昨夜的情景,非常心虛。
原古時期他為了精神力升級,每天都要為很多雌蟲疏導精神力,時間久了他就沒耐心,只想快刀斬亂麻。久而久之,他的精神力就變質了。
雌蟲常見的精神力纏繞打結的問題,星際雄蟲為雌蟲做精神力疏導時,就像一汪泉水般将精神力結塊包住,再将慢慢化解。
而祁潤的精神力就像兩只手一般,上去就是将雌蟲的精神力結塊一頓戳揉,揉松了,再拉扯解開,就像現實裏解開毛線團打結一樣。
雌蟲頭不疼才怪,這也是原古時期雄蟲疏導精神力的普遍手段,所以每當為雌蟲疏導精神力時,兩方都在心裏罵罵咧咧。
所以,原古時期的雌蟲最喜歡找初出茅廬的小雄蟲疏導精神力,雖然不熟練,時間長,但腦子真的不疼啊。
“那個啊,我突然升為S級,對精神力的運用還不太熟練,次數多了我應該就會控制住了。”
池南禹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他原因,點頭同意小雄蟲的說辭。
剛好祁潤看見艾拉德從廚房出來,他兩眼一亮:“親愛噠,蟲多好練手。我幫你的親衛們疏導精神力怎麽樣?”
池南禹臉色一冷,下意識反對,但看到懷裏的小雄蟲那仿佛見到獵物的眼神,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看向往這邊走來的艾拉德。
“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