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孩子是誰的？
孩子是誰的？
宋哲用了四日的時間從驿站到到達了将軍府，即使是腳程快的人，走這段路原本也該耗費上六日。
“将軍您回來了。”，雲栖端着碗筷，差點撞在宋哲身上，“将軍可用過晚膳了？”
宋哲看了看雲栖手中的膳食，并未怎麽動過，想來是湘君只用過幾口。
“夫，夫人何在？”，他問話時有些結巴。
“在窗邊看書呢。”
湘君翻書的手停了下來，“夫君？你回來了。”
宋哲并未回答，只是站立在離她前方幾步路的屏風旁。
湘君見他平日裏幹淨清爽的下巴顯現出一些胡茬，冷硬的面上沾上了許多塵土。
他就站在那裏目光直直地向她看過來，眼中布滿血絲，顯得孤寂而又落寞。
湘君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脆弱得令人心疼。她放下手中的書，想要過去抱住他。
卻見他擡手制止，“你別過來。”
湘君頓住，“夫君？”
宋哲越過她看了看窗外，接着收回目光，看了看地上。低頭的那一瞬間，有一滴淚悄然落下，無人會留意到。
緊着着他踏步向前，一把抓住湘君的雙臂，眼神悲楚，“我只問你一句，孩子是不是我的？”
湘君難以置信地回望他，“你在說什麽？”
宋哲猛地晃了晃她，沖她大吼道，“回答我！”
湘君微微歪着頭盯着他，仔細回想自己是不是聽岔了，發白的嘴唇顫抖着，“夫君你在問我，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宋哲的回答亦有顫音。
湘君此前萬分自責，也不知道宋哲回來之後，該如何面對他。
但這個時候，她覺得沒必要感到內疚，他不信她，他竟然不信她！
湘君奮力掙脫他的鉗制，“你一回來，不問我難不難過，就問孩子是不是你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宋哲自嘲地笑了笑，“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有這麽難嗎？”
“不難，但沒有這個必要回答你。”
湘君朝前走了一步，逼着宋哲往後退了一步，湘君拿手撫弄了一下他緊鎖的眉頭，“看看你現在寫在臉上的恨意，怎麽，是想要殺了我嗎？”
宋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地盯着她。湘君痛得龇牙，但仍未退縮與他對視。
片刻，宋哲終究是敗下陣來，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離開了青楓院。
湘君趴在案上痛哭流涕，哭自己，也是哭自己的孩子。
宋哲自青楓院出去以後，一人提劍策馬來到了都衛府。
徐清還未看清來人，便被踢倒在地，左肩上的傷口又撕裂開來，痛得他額頭上直冒冷汗。
“彥謹，你這是何意？”
宋哲拿劍指着他，“你與我家夫人是什麽時候好上的？”
徐清明白了他的來意，“誤會，我與靖瑤清清白白，絕無茍且之事，你休要聽信外人胡言亂語。”
宋哲聽着他對湘君親昵的稱呼，更加确信二人關系不清不楚。是呀，誰能躲得開徐清的有意招惹呢？
忽然宋哲口中噴出鮮血來，徐清見狀，趕緊起身去扶他，“彥謹，信我。”
信誰都不能信徐清，昔日邊狹關一戰，徐清的背棄，死傷無數的兄弟，讓他不能信，也不敢信。
思及過往，宋哲扔他開支撐在地上的劍，握緊雙拳，狠狠地向徐清砸去，二人扭打在一起。
二人皆有舊傷，如今又添了新傷，都不具有贏面。
但宋哲久經沙場，不一會兒便占了上風，跨坐在徐清上方，一拳又一拳地朝他面上揮打回去。幾拳下去，徐清已無還手之力。
在徐清暈過去之前，宋哲收了手，起身拿起一旁嵌入木板中的劍離開了都衛府。
回府之後，宋哲不願見到湘君，便歇在了書房，拒絕大夫醫治，任由舊傷崩裂，鮮血直流。
翌日清晨，宋哲在一陣急促地敲門聲中醒了過來，摸了摸滾燙的額頭，艱難起身。
“将軍，夫人不見了。”
宋哲揪住來人的衣領問道，“你說什麽？昨晚都還好好的，怎會不見，府內鬥尋過了嗎？”
劉管家，“回禀将軍，裏裏外外都尋過了，夫人連同她那貼身丫鬟雲栖，一同不見了。夫人常用的衣物首飾也少了一些。”
宋哲站立不穩，跌坐在床榻上。
他從沒想過要殺她，即使孩子不是他的，只要她願意繼續留在他身邊，他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沒想過讓她走的。
昨夜不過是在氣頭上，想要讓彼此都靜一靜。
宋哲指了指門外，“去都衛府，拿到封城令，即刻封鎖城門，一個人都不要放出安和城。其餘府兵出城尋找，把人活着帶回來，莫要傷她”，但願她還沒有出城。
“等等，備馬，我親自去”，他從床榻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
……
“将軍，容我通報一聲。我家大人還在休息。”，宋哲并未理會，旁人也不敢實際阻攔。
砰的一聲，徐清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他卻因傷重，怎麽也起不了身。
宋哲像拎着小雞仔一般，一把将徐清拉起來，“給我封城令。”
徐清不解，“你要封城令作何？”
宋哲并不解釋，“你給還是不給？”
“封城并非小事，你怎麽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否則，為了這城中百姓，今日我就是命喪于此，也不會給你。”
宋哲譏諷地笑了笑，“當真是小瞧了徐大人，也能有這般風骨？你也配提百姓？”
宋哲最終還是拿到了封城令，軍中不可一日無主，拿到封城令以後他便迅速返回了軍營。
接下來的幾個月，縱使搜遍了城中大街小巷，都沒有尋到湘君的蹤跡。派往興梁城的人也沒有回音，湘君仿佛在溧陽國境內消失了一般。
四年後，定北城外。
刀劍相擊，一支支利箭從耳畔呼嘯而過，飛掠着穿透了玄蒼軍的戰甲，屍橫遍野。
向南單膝跪地，一手苦撐着長槍，才沒有跪趴下去。
泛着血紅的眼睛仇視地看着馬上的陳途，“為什麽要背叛玄蒼軍？”
陳途大笑一聲，“為什麽？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殺了你個叛賊！”
向南拼命支撐着站立起來，舉起長槍就朝着陳途狠命一甩，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殺了陳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