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你在忙了幾天關于及川徹相關內容的整理之後，終于到了你采訪及川的日子，也是及川和影山比賽的日子。
官方将媒體的位置安排在球場中間，裁判位置的後方。當你帶着自己的筆記本和錄音筆剛剛來到自己的位置準備坐下時，就看到快熱身好的及川向你走過來。
及川用一只手指托着一個球，球保持平衡穩穩地在他手指上轉動。他面帶笑容，帥氣地在你面前輕輕将球向上抛起，然後穩穩接住，“這位美麗的小姐，一會要好好欣賞我的表演哦？我希望在我的專欄上能夠留下你對我的看法和評價呢。”
“當然了，及川選手。”你也沒有示弱，大方地回應他，“及川選手在國內的人氣也很高呢，我一定會真實地記錄下及川選手這次的表現的。”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國內的專欄采訪呢~”及川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又向你靠近，但距離仍舊是正常的交流距離，“我的‘第一次‘可是給了小姐你哦~我帥氣的一面可要好好拍下來哦。”
作為媒體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這種程度的玩笑話你自然是能夠輕松應對。你面帶标準的笑容：“不好意思呢，及川選手。我只是個記者，攝影的工作應該問問我的攝影師同事，我相信他一定會給你留下很好的影片的。至于您在國內的初次專欄采訪給了本社，我代表我們報社對于及川選手的大力支持而表示衷心感謝~”
及川似乎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過他也沒有感到難堪，他的餘光看見網對面一道吓人的視線頻頻向自己這邊投射過來，心情愉悅。他輕笑了一聲，和你道一聲別，便回去做準備了。
其實及川很帥，你是知道的，不過自己對于他的人本身并沒有興趣，對于他的球技和運動精神，你是很欣賞的。所以你做着準備，打算認真研究一下他這場比賽上的表現。
只是，你好像感受了一道非常強烈的目光，你朝那道目光看去，呃……是影山飛雄？
你見他好像想往你這裏走，和你說點什麽，可是這個時候裁判吹哨了，熱生結束，你看到他只好悻悻地回到隊伍裏。
呃……他這個狀态應該沒事吧？
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他接下來的比賽就驗證了你的懷疑。
這次比賽是當地文化局舉辦的一次宣傳活動，所以其實比賽的輸贏對于雙方來說并不重要，比賽的精彩程度和宣傳程度才是最重要的。兩邊的隊伍都有一部分職業選手，也有一部分以排球為愛好的業餘選手，只是很多媒體都沒有猜到，文化局會把阿根廷隊的及川選手請回來，所以這場比賽在宣傳上，便賺足了噱頭。
第一局比賽開始，你看見影山居然處于發球的位置。“因為是專業選手不足，所以自己首當發球的位置嗎？”你思考着。
只見影山臉黑着，一個漂亮的起跳，然後球出了界。
……？不能吧？
這家夥怎麽回事？根本不是他水平啊！他在放水嗎？
打了幾個來回，影山的狀态都不是很好，再加上和業餘選手的不熟練，一直是及川的隊伍領先。他來到了前排，對上了及川。因為你坐的正是球網的周圍，你很清楚地能夠聽見他們在網前的說話聲。
及川：“小飛雄，你是在故意給我放水的嗎？哪怕在你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的哦。”
影山：“……沒有，我沒事。”
及川：“哼哼~你的水平我确實沒有什麽好評價的，但是你的心智還需要鍛煉呢。”
影山：“放馬過來。”
回到二傳位置的影山，是你記憶中熟悉的影山。他精準的傳球給到每一位球員，逐漸将比分差距拉小。不過及川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來到及川這方的局點。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及川的隊伍中有一位非常非常厲害的攻手，影山和隊友去攔網時沒有攔下來，打手出界。可是偏偏那球的角度刁鑽，在碰到運動員的手的時候，竟徑直向你所在的方向飛去。就在你以為球要砸到你的時候，你聽見你的身前傳來一聲很大的巨響。影山飛身擋在你的面前，攔下了那個飛向你的球，打了回去，他的頭撞在了旁邊的椅子腿上。而他打回去的球是一個機會球，及川立刻反應過來，傳球，扣殺。第一局，是及川這方獲勝。
你看着影山捂着頭，從你的眼前緩緩爬起，心中涼了一節。醫護人員趕緊跑過來，扶着影山離開檢查，你很着急，和身邊的同事交代一下也跟過去了。
影山的額頭出有一個小腫塊，其他沒有什麽事，不過具體的檢查還需要去醫院做專門的鑒定。鑒于沒有什麽大礙，影山的頭也不暈，醫生同意可以讓影山繼續把比賽完成。
“所以呢？可以和我解釋一下剛剛那局以及最後這個球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你蹲在影山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詢問，“剛剛最後那一個球，應該不是你負責的吧？你明明去攔網了，而且你也不是離球最近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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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影山意外地稍微睡過了頭。起床的時候腦袋還是嗡嗡地，匆匆吃下早餐，來到比賽場地，隊友已經集合在門口等他了。因為這場比賽有業餘選手存在，所以就安排直接在場館門口集合。
影山在熱身的時候，女孩走進了場館，他目視着女孩走到媒體的位置，坐下。然後就看到及川朝她的方向走去。
看着及川和女孩聊天時，兩個人的臉上都面帶笑容，影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煩躁，不安，嫉妒，難過以及有一點點的自卑……這些莫名的情緒一直堆積在影山的心頭，無法疏解。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這種感情和他在排球上遭遇挫折的時候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對于排球，想要提升就勤加苦練，向人請教。但是對于這種莫名而來的情緒，該怎麽向人詢問，向人解釋呢？而且，他有點也不想讓女孩知道他的這種情緒，怕她讨厭自己。可是自己又沒辦法疏解。
當他看見及川立刻女生身邊後，終于下定決心上前詢問時，熱身結束的哨聲吹響了，影山只能帶着一大堆情緒歸隊。
影山的大腦中，似乎從來沒有處理過類似的情緒。所以在他比賽的時候，原本是用來計算排球的大腦，現在卻分了一部分出來給了這些情緒。
“我在發球的時候，她會看着我嗎？”
“我剛剛傳了一個很漂亮的球，她有看到嗎？”
“剛剛及川前輩打得很好，她會不會一直盯着他看呢？”
“……”
這些問題一直在影山的腦海中不斷閃現，以至于他沒有辦法把精力完全地放在比賽上。
影山從來沒有用自卑形容過自己。排球？做不到就加強練□□有一天會做到的。文化水平？夠用就行，自己對此也不感興趣。長相？很多人說他是池面，他也沒什麽感覺。可是當他想起女孩和及川在比賽前的笑容時，他居然第一次慶幸自己長得還不錯，也許和及川還能比上一比。可對于女孩子的心思……他實在是無法游刃有餘。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能一直讓女孩展開笑容，他只能靠自己的莽撞和勇氣去努力追求女孩，讓她得到認可。自己之前錯過了太多，他現在不想再錯過。
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這些情緒，影山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似乎除了排球外，再無其它。這樣陌生的情緒讓他感到害怕，又有一些莫名的興奮。女孩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牽動着他。但是他卻不知道，這些情緒似乎只用“吃醋”兩個字就能概括。
“你的心智還需要鍛煉呢。”
——你現下的心态不适合比賽。
這是影山從自己面前的及川的話語裏聽出來的言外之意。
“排球方面，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認輸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否定我的排球。雖然你比起高中實在是強大了很多，但是這些年，我的努力也不是白費。”影山默默地在心裏對及川說。
比分在一點點縮小，影山的狀态也在逐漸回來。
可是發生了一個意外。
影山在球網前看着應該被自己攔下的球，此刻直接飛向了女孩的方向。他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
——她不要有事，我也不想認輸。
這是當時他內心第一個跳出來的想法。
再快點，一定要接到！
他把球打了回去。
然後聽見了吹哨聲，這一局他輸了，他被送到了醫務室。
當醫生觸碰到他頭上的腫塊時，他才想起來他有點疼。所幸沒什麽事。
影山看着眼前的女孩，認真地抓着他的手，向他要一個解釋，原本在比賽上躁動的心，好像瞬間就就有了抒發口。
她剛剛一直在看他，她沒有責怪他，只是在問自己的原因，她會一直在聽。
“剛剛飛向你的那一球，确實不應該是我來，自由人接會更好，也許就不會給到對面機會球。可當時，除了獲勝以外，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安全。我怕那樣快速旋轉的球砸到你，所以我就去接了。因為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算出了它落地的位置，我絕對接下那一球，不讓你受到傷害。”
以往的影山，在和女孩表達自己心跡的時候，都要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完。可是這次，他的手被女孩握住後，卻異常鎮靜，好像只是在和隊友詢問剛剛自己托的球是否到位。
“至于剛剛那一局，抱歉，是我的問題。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在你面前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過，接下來不會了。我一定給你贏下這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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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了事情的緣由，影山以平靜的語調說着不得了的話，可惜他自己好像沒有察覺出來。你暗暗壓下自己鼓動如雷的心跳聲，希望自己在他面前不要表現得太奇怪。
其實你知道的，自己早就對他動心了，從他的道歉，他的牽手，他不斷地追求表白，和他願意去了解你而願意陪伴你做枯燥的工作……這樣熱烈而又直白的少年，你從高中就喜歡了，你從來沒有後悔過。
既然曾經的自己，能為他勇敢過一次，那麽現在，再勇敢地去接受他，去愛他，你好像也能做到。
“影山……不，飛雄……”你輕輕起身上前抱住了他，“加油。”
其他的話，你什麽也沒說。
你也不必多說。
當你和影山再次回到場上，第二局比賽剛剛開始，比分是及川隊領先。及川以發球4：1領先。
影山上場後，突然看臺上傳來了一個很響亮的男聲：“影山！！你不可以輸！！如果你這場輸了，你就多輸我一局了！！我可不會接受你這白送的一局哦！！！”
是日向翔陽的聲音。
你看見影山向看臺上望去，帶着胸有成竹的笑容：“當然，我會贏的。”
比賽開始前，你也向及川示意，表示自己回到崗位，會認真完成工作。他對你招了招手。
你不是沒看過影山比賽，但是你确實是第一次見成長了許多的影山和現在的及川比賽。二人的技術不必多說，很精彩，像戰場上指揮将士的将軍。将自己所有的招式和隊友的長處運用到極致。當技術不分上下的時候，比拼的就是團隊合作。可能是及川回國不久的緣故，和隊內一些職業選手的默契不夠，略處于下風。于是剩下兩局，影山拿下了勝利，而本場比賽也是影山隊獲勝。
兩隊在球網前握手。及川帶着一些探究的目光在影山和你身上打量：“哼~我想知道是什麽讓小飛雄的狀态回來了呢？明明剛開始要萎靡不振了。”
影山：“……我沒有。”
“哼哼~可愛的小姐一會可是要來采訪我哦？”
“嗯，我知道。”
及川似乎不能在影山身上再發現好玩的反應了，于是玩笑作罷。他轉身，留下自己真正想說的話：“進步很多嘛，下次，我會帶領我真正的隊友，親自打敗你。”
“我會在這裏随時恭候。”影山也認真回應，面上帶着自信的笑容。
你和及川來到一個專門的會議室，你将在這裏對及川做個人專訪。
……
“請問及川選手這次回國接受比賽邀請的原因是什麽呢？”
“嗯……原因有很多吧。首先是目前是阿根廷的國家假期，我也想老朋友了，就想回國看看。比賽其實是臨時參加的，因為那個隊伍的教練找到了我，說想讓新生代學習學習，我想了想，沒什麽事就同意了。而且我知道對手是小飛雄啊·~曾經高中的仇我還沒報呢。”
“嗯嗯，那通過這次比賽，及川選手對影山選手有什麽改觀嗎？你覺得他這次打得怎麽樣呢？”
“本來是想耍點小聰明讓他出醜的，沒想到被他調整過來了。不過這次比賽也算是一個表演賽？其實輸贏不太重要啦對我來說，主要是那些新人可以學到東西就好。至于小飛雄嘛……他确實很厲害，我還是希望他不要調整過來的好。”
“哈哈（流汗），很感謝及川選手的真實回答啊。不過說起來，本社曾經多次向及川選手發出專訪的申請，及川選手都沒有同意，不過這次及川選手怎麽會接受了這次采訪呢？”
這個問題，你有點無奈，是主編讓你問的，而且回答要求結合及川的回答，寫得标準又漂亮才行。為了突出你們報社在體育界擁有不可忽視的一席之地。但是你心裏認為，及川的回答絕對寫不出來。
“這個啊……因為你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及川笑了笑，略微向你靠近，“我看過你之前對小飛雄做的專訪，寫的很有意思，所以我對你十分感興趣。”
“呃……可是……”你有點犯難這樣的直白了。
“不過呢，稍微晚了點，感興趣也只是歸感興趣，主要是想看看小飛雄失控的樣子。而且激一激他是不是很好玩？”及川依舊保持着笑容，但是你覺得那樣的笑容實在是有些惡劣。
……
采訪結束，你和及川握手表示感謝。剛出會議室的門，便看到影山已經洗完澡換好常服，在門口等你了。
影山上前，站在你和及川的中間，将你和他隔開，問你要不要走。及川失笑，搖搖頭，向你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好像被針對了，不過這樣蠻有趣的。那就下次賽場上見吧。”及川心裏想。
影山見及川走了，黑着的臉突然就放松下來。你不免有些好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影山撓撓頭，“剛剛問了一下工作人員，說是你們報社租用了這個房間，我就過來了。”
“看不出來，你這方面還挺聰明的嘛。”看着他撇嘴的樣子，你實在是忍不住，踮起腳，上手捏了捏他的臉。
嗯，很軟。
他握住你的手腕，低下頭，很認真地看着你：“一般沒有人捏過我的臉，除了我的家人。所以……”
“好哦。”
“什麽？”影山有點呆住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交往吧，飛雄君。”
晚上，影山的推特上面更新了一篇通知。他解釋的是之前媒體說他秘密交往的事情。
他在自己的推特上寫道：
“那個時候不是交往，而是我在追我喜歡的女生。但是現在，我追到了，我現在的的确确在交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