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牆之隔
030 一牆之隔
周晚喬殺青前的戲份，原本還有一場和梁铎的對手戲。
薛娜私下找導演和編劇商議過後，把那場戲删掉了。
周晚喬也沒想到，殺青前，那天在房車上是最後一次和梁铎面對面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周晚喬兩點一線，睡醒在車上吃飯，車停下車化妝拍戲，拍到夜裏再回酒店休息，反複幾天，終于殺青了。
“恭喜喬喬殺青！”
“殺青咯！”
劇組的工作人員推來蛋糕，道具組的老師也放了幾個彩帶扭炮慶祝周晚喬殺青。
吃過殺青蛋糕後，鄭濤導演招呼着在場的工作人員一起拍大合照。
周晚喬一邊整理着頭發上纏住的彩帶，一邊配合的走到中間位置。
“诶梁铎！快來！”
聽到鄭濤導演叫到梁铎的名字，周晚喬稍有晃神，在人群中看到剛從B組趕過來的梁铎。
五天沒有見到梁铎了，他一直在B組拍單人的部分。
梁铎走過來，衆人紛紛把周晚喬身旁的位置讓出來。
薛娜站在不遠處看着，輕嘆一聲，然後便轉身走出了棚。
見狀，田小滿趕忙拿手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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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拍幾張大合照之後，鄭濤導演說：“大家休息一小時再開工！争取今天早點收工，大家都去跨年。”
人群散去，梁铎這才聲音很輕的說了句：“殺青快樂。”
周晚喬手裏攥着濕巾，努力扯出一抹笑，有些用力的點了點頭，笑着說：“沒想到這麽快就殺青了……”
比最初計劃的殺青時間，早了至少十天。
“什麽時候回北城？”梁铎端起手邊的蛋糕，好似随意的問着。
可兩人都知道，他想問的，她想說的，遠不止這些。
“今天，今天下午五點的航班飛北城，”周晚喬低頭将濕巾展開，有些心不在焉的擦着指尖沾到的奶油，“回去休息兩天又要進組了，盛亞影視的新戲，薛姐說我好好演的話，有把握沖明年金枝獎……”
梁铎認真聽着，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被走過來的鄭濤導演打斷了。
“喬喬，薛經紀呢？我想找她聊一下，找半天沒看見她人，還說要聊一下後面合作宣傳的事，她是不是去找制片了？”
被鄭濤導演打斷後，兩人默契的對視，幾乎是同時開口說——
“那我先……”
“我先去……”
……
鄭濤導演是過來人，前陣子已經察覺到兩人不尋常的互動，這幾天突然‘疏遠’起來，他多少能猜到原因。畢竟薛娜找自己砍戲份，又連着幾天都在劇組盯着。
兩人陪着鄭濤導演聊了幾句，正巧薛娜急匆匆回來。
“喬喬，抓緊收拾一下，跟我去見盛亞影視的負責人。”
“現在？”周晚喬有些遲疑，原本是約回北城再見面談的，“那五點的航班趕的上嗎？”
薛娜一邊發着信息，一邊招呼田小滿過來，“改簽明天一早回北城吧，這麽巧盛亞的劉總今天也在海城，還是見一面吃頓飯。”
周晚喬明白，即便新戲算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飯局這種禮數還是不能少。只不過以往薛娜會代為出席，盛亞是行業內數一數二的影視公司，她本人必須到場以表态度和禮貌。
趕時間，薛娜催着周晚喬去卸妝換衣服，自己趁着這個空檔和鄭濤導演聊幾句。
更衣室裏，周晚喬剛換上自己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梁铎。
周晚喬像是知道他會打來，滿懷期待的同時連呼吸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背靠在門板上，周晚喬調整了呼吸，接起電話：“喂？”
“我在隔壁。”
聞聲，周晚喬下意識想開門，卻又聽他說：“薛經紀在樓下可以看到。”
周晚喬握上門把手的動作不由得停住，輕轉過身重新靠在門板上，微涼的手指緊握手機。
一牆之隔，在聽筒裏聽着對方的聲音。
句句沒有提及已經分手的事情，可每個字都像是在訴說不舍。
大概十分鐘後，薛娜讓田小滿上來催了。
“晚喬姐，薛姐說該走了，你換好了嗎？”
周晚喬應了一聲，随即對電話那頭說：“我要走了……”
“嗯。”
等了幾秒，周晚喬發現梁铎還沒挂斷電話，不禁張了張嘴，卻忍着沒再說下去。
率先挂斷電話，周晚喬走出更衣室，再經過隔壁房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緊閉的門板，梁铎就在裏面。
“晚喬姐？”
周晚喬回過神來，随意的把圍巾繞了兩圈，低聲說：“沒事，走吧。”
與此同時，休息室內，梁铎聽着周晚喬離開的聲音，久久沒有回神。
——
幾天前，和薛娜見面那次，他以為自己可以說服薛娜，沒想到最後是他被說服了。
那天，薛娜言語犀利的指出他和周晚喬都沒考慮的事情。
“梁铎，你知道一個女演員有幾年黃金期嗎？”
“你站在一夜爆紅的位置，你知道喬喬在二線需要付出多少嗎？你知道很多時候不只是需要演技，還需要時遇……”
“你可以不在乎脫粉，可以不在乎下一個代言和戲約是不是會受到影響，那喬喬呢？”
“如果你真的想保護她，就應該認真為她考慮！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念，草草官宣，沖動的在一起……”
對于薛娜如同連珠炮般的質問，梁铎沒有反駁，也沒有否認。
過了一會兒，薛娜也心平氣和的說道：“我打聽過，這部戲是你主動接下的，降咖來演這部戲男一，我猜洪經紀也是不滿的吧。”
梁铎不避諱的點頭承認。
薛娜低頭笑了，随後又說：“你知道嗎？如果喬喬在你的位置，不論是我還是公司，或者其他經紀公司，也會由着她去的，不過是談戀愛嘛……可她現在處在上升期，她沒有你如今的選擇權，這就是現狀。”
“梁铎，現在你的光芒蓋過了喬喬，如果現在談戀愛，甚至官宣，這對喬喬是不公平的，她首先要成為她自己，不是嗎？”
沉默片刻後，梁铎垂眸看着面前冷掉的咖啡，啞聲反問道：“說了這麽多，你确定自己可以捧紅喬喬嗎？你也說了是時遇，你怎麽肯定一定可以？”
薛娜怔了一下，微微颔首，語氣篤定的說：“事在人為，現在喬喬的資源好起來了，我和公司都會全力以赴的捧她，我比誰都想看到她站在臺上領獎。”
盡管如此，薛娜看着對面的梁铎，也拿不準他是否相信自己。
餐廳裏，吐司機發出清脆的響聲。
梁铎壓低了帽檐，沉聲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
記憶回籠，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沒等梁铎開口，洪志鵬已經推門進來了。
梁铎斂眉，沒着急起身，只是略顯冷淡的說了句：“怎麽，怕我做點什麽，特意跑過來看着我？”
洪志鵬嘆了口氣，反手将門帶上，“我來的時候看到周晚喬的車剛開走。”
梁铎收起臉上的情緒，好似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
洪志鵬猜到兩人的事，所以沒再想以往那般碎碎念。走到梁铎對面坐下，“這邊再十天就能殺青，你是想休息一陣子，還是最近就看看新劇本？”
“休息。”
對于這個答案，洪志鵬沒有意外，點頭說着：“行，我看可以休息到年後，兩個月可以吧？不過有幾場晚會想敲定你去，我還沒答應，你有想法嗎？”
聞聲，梁铎目光微滞兩秒，側身看他：“喬喬會參加哪個？”
洪志鵬愣了一下，随即反問：“不是、你還想……行行行，我去問問吧……是不是她去哪個，你就去哪個？”
梁铎點頭，頓了一下，又搖頭說：“算了，等這部戲殺青了，我不再出來了。”
“也行，前兩年晚會你也沒露過臉，不參加也沒事，那我回頭再拿幾個劇本你看看——”
“我說，我無限期休息，清楚了嗎？”
說完，梁铎起身徑直走到門口，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意思。
洪志鵬很快追了出來，快步跟在梁铎身邊，壓着聲音說：“祖宗啊！什麽叫無限期休息？不過是失戀，不是還想退圈吧？”
梁铎沒理會他，先一步走下樓梯，卻在最後一節臺階處停下，洪志鵬險些撞上他，趕忙拉着樓梯扶手跟着停下。
“梁铎，這事可不能沖動，這部戲之後你先休息幾個月，這都好說……”
“我的合同還有多久？”梁铎轉身問。
這一問可把洪志鵬吓傻了，剛想回答，又聽梁铎問：“如果公司簽下喬喬，有多少資源會給到她？”
洪志鵬咽了咽口水，明白了梁铎的意思，回答說：“如果她願意的話，不過她現在還有合約在身，公司很難去搶人，畢竟行業內有游戲規則。”
梁铎沉眸半響，破天荒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幫喬喬介紹些好的資源，她演技很好，工作特別認真……總之，拜托你了。”
認識這麽多年，洪志鵬從來沒見梁铎這樣說過話，就連當初為了樂隊，梁铎也沒這樣求過他。
洪志鵬愣了一下，下意識應聲說：“沒問題，我一定盡我所能。”
“謝謝。”
看着梁铎走遠的背影，洪志鵬不由得擦汗，這幾年他愣是沒發現梁铎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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