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厚毛毯
021 厚毛毯
早上七點鐘，周晚喬比開工時間早了四十分鐘來到化妝間。
昨晚請假去看老哥的演奏會，今天早一點來開工，順便給劇組的工作人員定了早餐。
按照只多不少的人數訂餐，一個金槍魚三明治外加一個方盒大小的水果。
剛開始化妝，送餐的工作人員就到了劇組，田小滿麻煩了幾個場務一起分發給劇組的同事。
沒一會兒，周晚喬就聽到化妝間外又是一陣嘈雜，接着田小滿走進來說：“晚喬姐，真是太巧了，梁铎老師今天送了咖啡！大家都以為是商量好的呢，吃的喝的都有了！”
聞聲，周晚喬下意識從化妝鏡裏朝外看，果然看到梁铎帶着劉元走來。
化妝師琪姐一邊用唇刷取着口紅顏色，一邊笑着開玩笑說：“真的不是商量好的嗎？”
周晚喬微微張唇配合着沒有動，只是彎了彎笑眼，也就沒有再刻意解釋更多。
咖啡香從梁铎進門的那一刻就飄了進來，周晚喬搭在腿上的手不自然的擡了擡指尖。
“琪姐，焦糖瑪奇朵可以嗎？”劉元端着一杯還未拆口的咖啡走過來。
“好啊，謝謝了。”琪姐眯着笑眼對梁铎示意着。
琪姐這化妝圈算是前輩人物，這樣的事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劉元又從杯托中拿了一杯，轉身給田小滿送去。
周晚喬剛收回視線，就看到面前多了一杯。
“昨晚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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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喬鼻尖泛紅，伸手接過咖啡杯，感受到他溫熱的指尖看似不經意的劃過她的指側。
“挺好的。”
化妝間裏的幾人，全都豎着耳朵聽兩人的對話。
昨晚，周晚喬破天荒的點贊了梁铎的微博。
她很少在微博互動，不論是粉絲，還是同行，大多時候都是自顧自的發出去，然後就不再亂逛了，全當完成薛姐給的任務。
但昨晚一沖動，就點了贊，明明可以取消，但她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取消。
點完贊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所以鎖屏後直接躺下睡覺了，早上在來劇組的路上，才聽田小滿說起昨晚因為她的點贊又上了熱搜。
這段時間隔三差五上熱搜，每次都和梁铎有關，不僅她‘适應’了，就連兩人的粉絲和路人也都習慣了，大多數默認這只是在為電影做宣傳，也可以說是一種常用的營銷手段。
只有她知道，昨晚夢裏全是梁铎。
夢裏的場景多變，有電梯裏，有房間裏，有鏡頭後，有沙灘邊……唯獨沒有五年前那一晚。
似乎，真實的梁铎終于替代這五年夢裏的樣子。
兩人并肩坐在化妝桌前，兩位化妝師同時動工。周晚喬的唇妝已經完成，只剩發型了。
琪姐拿着預熱好的卷棒站到周晚喬身後，“喬喬，今天這場戲要求是大卷，待會兒記得拍個照片，明天還要接戲。”
周晚喬應了一聲，端起溫熱的咖啡杯輕抿一口，是熱可可。
「嗡嗡。」
化妝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琪姐停下手上的動作，周晚喬趕忙伸手把手機拿過來，看到是梁铎發來信息，不禁有些意外，餘光偷瞥他一眼。
「梁铎：今天降溫了。」
「梁铎：中午去我車上吃飯吧，我房車上有柴暖。」
周晚喬不由得壓了壓嘴角的笑，手指輕點着屏幕回複道。
「周晚喬：現在還沒到七點半。」
梁铎的手機沒有靜音，收到她的消息，通知聲在化妝間裏清脆的響起。
周晚喬把手機屏幕反扣在身上，裝作無事發生似的正視着化妝鏡，可眼睛就是不聽話的朝他那一側瞥去。
感受到手裏的手機又震動了，周晚喬翻過手機看。
「梁铎：除了這個原因，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兩人的視線在化妝鏡裏相交，周晚喬看似不着痕跡的輕點一下頭。
……
一上午的拍攝很順利，兩人的對手戲也不像最初那樣尴尬。至少周晚喬是這樣的認為的。
等到中午，劇組的工作人員紛紛停工去吃飯。
周晚喬帶着田小滿先回了化妝間，正想着該怎麽找個理由去梁铎的房車，就看到劉元路過似的站在化妝間門口探了半個身子進來。
“晚喬姐，铎哥有事找你，你方便現在過去嗎？便當什麽的都準備好了，想着邊吃邊聊呢。”
周晚喬忍不住輕抿嘴角，配合的起身，“那、小滿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化妝間裏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只是擡頭看了一眼。
幾步就來到梁铎的房車前，車門沒關，像是特意為她留的。
周晚喬剛踩上踏板，就聽到劉元和田小滿說：“小滿，我聽說你老家也是洲城的，那咱們是老鄉，家裏人給我寄了老家的特産，我分你一點吧！我放休息室了，要不你跟我去休息室？”
田小滿先是一愣，随機眯着眼笑了，“好啊……晚喬姐，那我和劉元哥吃完飯再來找你啊。”
周晚喬站在房車門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劉元和小滿都猜到了？
“在想什麽？”
聽到梁铎的聲音，周晚喬這才趕忙走上房車，順手把房車的門帶上。
還算寬敞的房車，桌子上擺了四五個色香味俱全的便當，幾乎全是周晚喬愛吃的。
“外套給我吧。”梁铎說着就接過了周晚喬剛脫下的外套。
今天降溫了，這房車裏柴暖開的很足，的确比休息室的空調暖和不少。
兩人面對面坐着吃飯，周晚喬看着四面車窗都拉了隐私簾，吃了幾口菜，這才放下筷子說：“梁铎，我們能不能先不要……”
“我知道，你不想公開。”
梁铎給她夾了塊糖醋排骨後，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手肘搭在桌邊說：“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公開？”
這把周晚喬問住了。
一時之間，房車裏的兩人都沒了聲音。
最後，還是梁铎先開口：“都聽你的，吃飯吧。”
周晚喬能從他眼底看出失落，盡管他掩飾很好。
“對不起……”
看着周晚喬低頭，聲音還帶着鼻音，梁铎趕忙隔着桌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幹嘛道歉？是我太貪心了，等你想公開了，我們随時都可以公開，回頭我讓劉元注意一點就好了。”
周晚喬點點頭，又擡頭說：“可是我還沒告訴小滿……”
梁铎抿笑說：“那估計小滿現在也知道了。”
吃完飯後，距離開工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在暖和的房車裏，周晚喬直打哈欠。
“去後面睡會兒吧。”
周晚喬本來還想說不用，又一個哈欠讓她眼淚都快出來了，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房車的後半段有一張一米五乘兩米的雙人床，上面鋪了厚毛毯，一組四個的枕頭，看上去都沒有用過。
想來也是，梁铎也是這幾天才用房車的。
說來也奇怪，她一沾到床上就沒了困意，但是軟彈的床墊和紮實的厚毛毯質地讓她不想這麽快起身。
突然，車頂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
周晚喬下意識坐起身來，脫口叫着：“梁铎。”
梁铎本來在收拾桌子，聽到聲響第一時間就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在周晚喬叫他名字的時候，他剛好走到床邊。
“沒事的，估計是下冰雹了。”說着，梁铎單膝跪在床邊，伸手扒了一下床尾的隐私簾，正好看到零星幾個人朝棚內跑去。
周晚喬不自覺的湊過去，透過他拉開的縫隙看到地面上鴿子蛋大小的冰雹，這才想起早上田小滿在車上念叨的天氣預報，說是幾年不下雪的海城這兩天會迎來今年的初雪。
也難怪降溫了。不過沒想到伴随初雪來的，竟然是冰雹。
車頂還是窸窸窣窣有冰雹砸下的聲音，周晚喬趴在床上，看着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身旁的床墊随着他的動作有些下陷，周晚喬下意識給他讓了讓位置，又托着臉問：“你不是不困嗎？”
兩人并肩趴在床上，隐私簾透進來的光線，剛好照在兩人之間。
周晚喬敗下陣來，臉頰紅紅的移開了視線，側頭枕在自己的手背上，聽着車頂的白噪音放空。
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她習慣了梁铎在身邊，除了偶爾和他深幽的目光對視會害羞……
“喬喬。”
“嗯？”
“下周三晚上的場次表看到了嗎？”
周晚喬聽着他磁性的聲音，不禁有些走神，重複道：“下周三……”
突然，周晚喬就記起下周三晚上的，床、戲。
兩人四目相對，周晚喬額角的發絲恰好滑出，剛好擋住她緋紅的臉頰。
“看到了，好像整個電影只有這一場‘戲’。”
這場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早在進組前，薛娜就特意找周晚喬說過這場戲，周晚喬想了一整天，最後也算是頂着壓力接下了這部戲。
沒有大的尺度，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場纏綿戲，黃編劇筆下寫出的愛情片，大多都會有這樣一場戲，也全都是點睛之筆，只不過對于剛轉型、且從未有過戀愛經歷的周晚喬來說，需要更多的心裏準備。
而且周晚喬也是在隔天才得知，和她搭檔的男主角是梁铎。
外面的冰雹夾着雪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房車內變得安靜，桌邊的小型加濕器吞吐着霧氣，緩解着房車柴暖帶來的幹燥。
十幾公分的距離，在第二次視線相交時，周晚喬稍稍垂眸，不自覺的盯上了他的薄唇。
沒等她回過神來，梁铎就挨近了。
梁铎身上那股冷松的味道瞬間将她包裹，在和他鼻尖碰在一起的時候，周晚喬下意識的向後躲了半分，又停住。
梁铎彎唇笑了，沒再靠近，也沒有退後，只是安靜的看着她，似乎在給她主動的機會。
周晚喬的手肘撐在厚毛毯上，纖長濃密的睫毛微顫兩下，毫不費力的靠近，給出了極為青澀的親吻。
沒讓這個吻被蜻蜓點水的形式帶過，梁铎騰出一只手輕托着住她的後腦勺，将粉嫩的唇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