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第74章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當答應跟杜司亮一起在小區小道上散步的時候,聞厘覺得自己瘋了。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小星以前對她說的話在她耳畔響起,聞厘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四年前,那男人傷她那麽深,一次次的謊言和騙局都不過是掩蓋他喜歡甘思洛的真相,結果四年後,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
夜裏九點的小區,燈火通明,逼仄的小道雖然失修多年,但還算幹淨。
黃昏時分下了場小雨,地面潮濕,聞厘無意踩到水坑,水漬濺起,啪啪作響。
杜司亮失笑:“聞小姐真的是一個性情中人,難怪傅彥禮喜歡了你這麽多年。”
聞厘腳步頓住,轉身看他,神色非常認真:“杜先生,你身為他的朋友,竟然對他的感情生活也這麽不了解。”
“?”
“可憐哦,傅彥禮竟然瞞你這麽多事,都不把你當朋友。”
“……”
杜司亮笑出聲:“聞小姐,你可以說我不了解任何人,但絕對不能說我不了解傅彥禮。”
“那你為什麽要說他喜歡我這麽多年的話?”聞厘臉色微沉,“你難道不知道他心裏一直喜歡的女人是甘思洛嗎?”
“甘思洛?”杜司亮隐約聽出話裏的不對勁,“那你可能誤會傅彥禮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這麽多年以來喜歡的人不是甘思洛。”
聞厘眉頭一蹙,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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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你。”
杜司亮定定地注視她的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喜歡你,他不會找了你四年;如果他不喜歡你,不會随身攜帶你以前的照片。那照片我看過,笑得很燦爛很好看。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誰,問了他之後,你知道他怎麽跟我說的嗎?”
聞厘眸色微震,靜靜地看着他。
“他醉醺醺地跟我說,她叫聞厘,是我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說到這裏,杜司亮彎唇嗤笑一聲,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那麽頹敗,抱着你的照片日日夜夜地思念。”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逐漸緊握成拳,聞厘呼吸一凝,那雙好看的鳳眼有光落進,泛着細碎的光。
“那甘思洛戴了他腕表是怎麽回事?”
杜司亮一拍腦袋,很是不好意思:“說起這事,是我的錯。那次傅彥禮的腕表壞了,問我哪裏有修腕表厲害的大師,我剛巧認識一個,就向他介紹了。但那會兒他忙着上課,下課後還得擠出時間去立陽市看你。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是宜淩市立陽市兩個城市來回飛,沒時間拿腕表去修。我見他忙,就說讓他把腕表給我,我幫他去找人修。”
“只是沒想到……”杜司亮眉頭緊擰,“甘思洛無意間得知我手上有傅彥禮的腕表,她就以幫人看看為由借走了腕表。當時我知道他們一塊長大,青梅竹馬,我想着感情挺好的,也沒懷疑,誰知道甘思洛背着我們私自戴了腕表!”
“傅彥禮得知這件事後很生氣,腕表雖然修好了,但還是沒有再戴了。”
“可他今天戴了。”
“是,實話跟你說,自從你回國,他就在你面前戴了幾次。他今天戴的目的不過是想勾出四年前甘思洛戴着他的腕表對你到底做了什麽。你不肯說,他只能拜托我。”
“……”
聞厘眉頭擰得更緊,嘴巴張了張,積壓在心頭多年的陰霾好像要被拂開。
她心跳得厲害,有些不敢置信:“所以那塊腕表,并不是傅彥禮送給甘思洛,而是她私自背着你們戴了,還在我面前說,是傅彥禮送給她的?”
“是啊!彥哥雖然跟她一塊長大,但對她确實沒什麽喜歡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拒絕她。”話此,杜司亮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她堂堂一個藥物公司的副經理,竟然為了在你面前刷存在感,挑唆你和彥哥的關系,做出這麽卑鄙的事情!”
聞厘扯了扯嘴角,唇角溢出苦澀的笑。
四年前的真相,終于在這一刻大白。
只是,她怎麽沒有生出歡喜的感覺,反而有種無力感。
他們錯失的那四年,甘思洛是外在原因,而內在原因,終究是傅彥禮曾經拒絕了她。
聞厘臉色沒有意料中的開心,腦袋低垂,望着地面:“杜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确實是我誤會了他。但是……”
杜司亮呼吸一凝。
“我跟他……”她擡起眼,看他,“不可能了。”
“……”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去表白,向他傾訴所有的歡喜和暗戀,可卻換來他一句——
“我們不合适。”
是啊,既然四年前已經不合适,那麽現在,也還是不合适。
沒有誰在原地等誰,他拒絕了,那她就該轉身,勇敢地往前走。
“天色很晚了,我先回去了。”說完,聞厘轉身離開。
“聞……”杜司亮嘆了聲。
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杜司亮搖頭,喃喃道:“彥哥,這姑娘不好哄,你得多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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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暖黃色的路燈光窩出了角落裏的一隅光明。
聞厘走向樓梯,作勢踏步走上去,突然看見轉角處站着一個人。
她腳步頓住,看去。
傅彥禮站在轉角,整個人陷入黑暗中,像是一座孤獨的神像,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裏。
借着餘光,男人臉上的鏡片折射出一抹光亮,正定定地注視她。
周身散發出孤寂、肅穆和寂寥的氣息,那氣息彙聚成的孤獨讓她看了都心疼。
意識到自己不該對他心疼,聞厘轉過身面向他。
“杜司亮已經跟我說了腕表的事,那事是我誤會你,對不起。”她态度還是很冷漠,“很晚了,我先上去了。”
說完轉身。
“厘厘。”
男人跨步上前,抓住她手,望着她冷漠又疏離的背影,心像是被刀紮了一樣。
他深呼吸着,身體隐隐顫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卑微到極致——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