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暧昧
☆、暧昧
15
也說不上到底是誰先主動, 是誰在撩撥着誰。
裴煙的初心, 是想讓霍清寒留在醫院裏。他額角的傷,不至于到縫針的地步,但傷口還是有些大,日後會不會留疤實在難說。
跟朋友出去,霍清寒去的肯定是夜店酒吧這一類地方,喝酒絕對是免不了的。
他在吃藥, 碰上酒精, 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裴煙是完完全全地在為他的身體和傷口着想, 可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主動吻他的唇。
唇瓣碰上時候, 是曾經有過一瞬熟悉的觸感, 是她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和愛慕。
但是當聽到霍清寒說這樣還不夠, 裴煙卻突然僵了僵。
而他一直在看着她,像是某種刻意引/誘,什麽都不說就看她怎麽表現的那種引/誘。
甚至,還挑了挑眉,看起來是在期待她下面的動作。
裴煙在這方面沒有經驗。
唯一那點經驗,就是借着酒精跟霍清寒的那一晚, 和第二天一早的“售後服務”。
倒是以前,她聽蘇千尋說過很多。
蘇千尋和紀琰交往過幾年,該做的該玩的,沒一樣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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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尋曾說過,男人在床上, 不喜歡一動不動像條死魚的女人。男人都有劣性,喜歡女人回應自己,服從自己,崇拜自己。
哪怕是虛假地喊幾聲“好厲害”,都能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這些言論,裴煙暫時還用不到。
但裴煙想到的,是蘇千尋說過的另一番言論——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沒有哪個經得住撩撥。
于是,裴煙湊過去親霍清寒。
柔軟的唇只輕輕碰在他的唇角,再是臉頰。動作不算熟練,氣息開始循着他脖頸蔓延。
霍清寒的喉結早已沒有牙印,昨晚裴煙咬的并不重。現在她又卷土重來,力道比起昨晚,更加小,更加細膩。
霍清寒眉目間浮現出克制神色,他偏頭,躲開這小貓似的t弄。
裴煙卻不肯放過,她總是倔的,無論是做什麽事,都是認真且倔強。
然後她就成功了。
霍清寒終是耐不住,反守為攻。
或許,蘇千尋說的沒有錯。
男人确實不禁撩撥。
霍清寒擡手用掌心适時箍住裴煙後腦勺,他在很用力地親吻她,沒有多少技巧,但又開始漸漸有了技巧。
呼吸掠奪,裴煙腦袋一陣發暈,腳步虛浮差點沒站穩,只能借着霍清寒的力量站着。
體力和理智一點點被透支,她快招架不住。
從這刻開始,沒有人再記得這兒是哪。
……
娛樂會所。
紀琰在包間門口打電話,打了好幾遍,對方都沒有接,最後還直接關機了。
他一臉懵,這什麽情況這是?
剛剛回國的賀久原過來找他,問:“霍清寒還沒來?”
“電話沒接,信息也不回,現在直接關機了。”紀琰皺皺眉頭,“怎麽回事這是,明明說好了要過來的。”
“可能路上有事耽擱了吧。我們先過去,等會他總會來。他不是随便放我們鴿子的人。”
“行,我們先進去等他。”
紀琰和賀久原搭着肩往裏走,但仍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按理說,霍清寒是絕對不會這樣随便關機的。就算有事,也會想辦法通知一聲。
這邊紀琰在擔心霍清寒的情況,另一邊,霍清寒卻是剛把手機關機,随手不知丢到了哪。
“你朋友在找你。”
裴煙還有力氣說話,只是劉海脖頸早已經汗涔涔一片,像剛剛落水了一般。
“不用管他。”霍清寒沉了沉眼,繼續将心思投入到剛剛沒做完的事情上。
兩人早已坦誠相見,在黑暗裏放縱。
被打斷一次,現在又繼續,剛升溫時候,響起一陣敲門聲。
兩人動作驟停。
彼此互望着,一時間都僵硬着沒有出聲。
還好,敲門聲只響了兩聲,就停了。
之後就響起張嫂的嘀咕聲:“看來是已經睡了……”
再之後,就沒聲了。
估計張嫂也去休息了。
裴煙還在和霍清寒對視着,眼底有尴尬和局促,還有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在她面上出現的羞。
第二次被打斷,裴煙才恍然想起他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她用右手推推霍清寒:“這裏……不合适。”@
霍清寒卻置若罔聞般,将鼻尖埋在她耳後。
隐隐作癢。
裴煙不自覺顫了一下,繼續推他,說:“霍清寒,張嫂在外面,我們在這不合适——”
嘴巴被捂住。
裴煙眨眼,霍清寒擡起頭,對她勾了勾唇。
“噓,別說話,隔音很差的。”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出聲,就沒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麽。
更何況,這還是裴煙先惹的火,讓他半途停下是不可能的。
裴煙驀地睜大眼睛,想反抗,卻被霍清寒桎梏得更緊。
嘴巴被捂着,也根本出不了聲。
身體的波浪一陣一陣襲來。
裴煙開始意識到,從這刻開始,她就成了他手中的提線木偶,由他擺弄,無從反抗。
……
病床是單人床,還是太小了。
容不下兩個人。
最後,裴煙被霍清寒抱着,去了病房卧室裏面自帶的衛生間。
花灑打開,噴薄的水流嘩啦,掩去一切暧昧旖旎的聲。
同時,水流也能沖去一切污漬和痕跡。
這一夜,漫長,疲乏。
躺回到床上,裴煙還在想,還算霍清寒有人性,再放縱的時候,都還記挂着她還打着石膏的手臂。
呵護,小心,有點溫柔樣。
燈關了,暗黑一片。
裴煙轉個身,閉眼,想睡了。
誰知霍清寒又沒經她同意爬上了她的床。
裴煙其實不大想跟霍清寒一塊睡,先不說他在她身邊她總心跳加速無法入眠,就是這張床——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再加上一個她,根本就塞不下。
這可是單人床啊。
裴煙用手肘碰碰身後的男人,嗓音倦倦的:“別躺這,擠……”
霍清寒肯定是不會聽的。
他自作主張,将裴煙摟到自己懷裏,以一個十分缱绻的姿勢從背後抱着,仿若是事後的溫存和留戀。
裴煙倏地睜眼:“霍清寒你——”
“想抱着你睡。”
霍清寒聲音又低又啞,裴煙甚至還能聽出他不經意察覺的撒嬌。
她怔愣,呆滞地回:“床睡不下……”
“那下次,換張大床,好不好?”
霍清風恍若在夢呓。
他的下巴和側臉貼着裴煙的耳側,眼睛閉着,有些迷戀上她發間的香味。
其實他也已經搞不清楚了。
他搞不清楚,自己迷戀的,到底是什麽。
男人的呼吸随着時間逐漸平穩,而後就再也沒出聲。
裴煙估計他已經睡着了。
她很小心地拿開他橫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在他懷中轉身,正面對上他清隽的睡顏,她忽然間失了神。
很多年前,她給他送過一次情書。
十六歲的少女情窦初開,總想找機會表達自己心意。
于是裴煙就經常和蘇千尋翹課,特意跑到霍清寒的學校看他。但是最多,就只能在校門口,很遠很遠地看他一眼。
當時梳着兩個乖巧馬尾辮的蘇千尋很疑惑地問裴煙:“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啊?他看起來眼睛長在頭頂上,瞧瞧走路那姿勢,那态度,根本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啊。”
裴煙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什麽。
或許是第一眼的驚為天人,或許是第一次的怦然心動,總之,她喜歡他。
連續蹲點偷窺了霍清寒幾個月後,裴煙用了兩個晚上,寫了一封一千字的情書。
平時寫作
文,她都沒寫過這麽多字數。
她很認真的,把每一個字都校對一遍,再很認真的反複閱讀無數遍,确認無誤後,挑了一個平時霍清寒都會出現的時間,跑到他校門口,将情書遞給他。
那天的天很藍,拂過裙擺的風很輕,每一縷,都是初夏的悸動和甜。
可是當裴煙站到霍清寒面前,将情書遞給他時,他卻一個眼神也沒落下。
他沒停步,與她擦肩而過,無情又冷漠。
裴煙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自己身邊經過,他的側臉還是那麽好看,屬于少年的那份傲氣漠然仍然讓她心動。
但就是那一刻,一向自傲的裴煙,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打擊。
她怔怔站着,什麽反應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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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有那麽多雙眼睛在看着她,有那麽多人親眼目睹她是怎麽被無視拒絕的。
或許,他們都在嘲笑她。
而她,竟然連邁動腳步離開的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
一直等在一邊的蘇千尋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她來了氣,咬咬牙跑過去,從裴煙手中搶過情書,快步追上霍清寒。
她扯住霍清寒手臂,把粉色信封的情書塞到他手裏,怒目圓睜:“你看不到你前面有人嗎?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女孩子!”
霍清寒淡漠的眉眼毫無波動,漫不經心掃了一眼眼前這個女孩,随後又把視線落到強塞到自己手上的信封。
他仍是沒有表情,拿着情書走人,背影散漫。
就在裴煙和蘇千尋都以為霍清寒是收下這份情書的時候,她們又親眼目睹着霍清寒面無表情地将手上信封撕成兩半,再随手丢到路旁墨綠色的垃圾桶裏。
像是在丢棄一樣很嫌棄的東西。
蘇千尋張大嘴巴,無法相信竟然能有男生這麽孤傲無情。
而離她不遠的裴煙,則是木然看着霍清寒離去,身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再也不見。
……
那些過往,此刻再想起來,還是那樣清晰。
這些年裏,裴煙一直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歸不甘心,她的生活還是得繼續。
沒有多久,父親準備正式在京市定居,尋求裴煙意見。
裴煙可以留下把書讀完,也可以選擇直接轉學,從此就只待在京市。
裴煙選擇了離開。
她太明白,當一個人完全占據自己的心的時候,她做什麽都不行。她想要自己的生活,想好好繼續自己的生活,所以她走了。
算得上是……心灰意冷,也算得上是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一場暗戀就這樣無疾而終。
裴煙借着不明夜色,安靜凝視霍清寒的睡顏。
他能這樣睡在她身邊,這樣抱着她,真的很不真實。
或許吧,霍清寒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當時裴煙在那封信裏寫了什麽,因為裴煙自己都已經記不得了。
他當然也不會知道,他當時撕碎的,是一顆少女的心。
看得久了,裴煙的眼眸逐漸濕潤,她小心翼翼地捧住他側臉,親了一下他。
也許有些人可以将性和愛分開,但是她不行。
她這輩子,只有他這一個男人。
霍清寒似乎是因為受到碰觸,眼皮微微動了動,但沒睜開,只是很自然地收緊手臂,将懷裏的人抱得更緊幾分。
……
這個夜的漫長還在另一個地方延續。
紀琰等人早就在娛樂會所的包間裏酒過三巡,可霍清寒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一行人都喝了不少,也算是盡興,唯獨紀琰還在撥弄手機,皺着眉思考霍清寒到底怎麽了。
賀久原往紀琰空了的酒杯裏倒了半杯酒,詢問:“還沒聯系上?”
“沒呢。估計在哪個溫柔鄉吧。”
紀琰笑言。
賀久原也跟着笑了笑,随即又斂幾分,垂眸端詳手中酒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跟紀琰提了一句:“你讀書那會,交過一個學跳舞的女朋友吧。”
突然提起這個,紀琰表情定了定,面上還是無謂的笑:“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蘇千尋,是麽?”賀久原準确無誤地報出蘇千尋的名字。
紀琰漸漸認真起來,問他:“你認識?”
大學那會兒,紀琰霍清寒他們幾個不在一個學校,雖然都是人生早已被家裏安排好的富家子,但他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
紀琰和蘇千尋談戀愛,大家都知道,不過沒等到見面,他們就分手了。
但是準确點來說,賀久原見過。
記不清是什麽時候了,紀琰就是有印象,賀久原見過蘇千尋。
“不算認識。就是前陣子在國外碰上,留了聯系方式。一開始覺得模樣有點熟悉,後來才想起,她就是你前女友。”
賀久原又強調一點:“應該是前前前前不知道多少任女友。”
紀琰笑而不語,眼眸倒有些暗下來。
“你們還有聯系麽。”賀久原又問。
男人之間的那點事,根本不需要多說明,只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完全了解。
雖然比不上跟霍清寒認識的久,但賀久原也算是紀琰兄弟,認識那麽久,紀琰已經覺察出他的意思來。
“怎麽,你有興趣?”
賀久原坦白承認:“有。”
紀琰沉默不語,賀久原問他:“你介意麽?”
半晌,紀琰笑了,瞧着是雲淡風輕的。
“我介意什麽?”
“介意我和你的初戀女友在一塊。”
“你們這不是還沒開始麽。”紀琰笑意淡下來,語氣也冷了幾分,“沒開始,就什麽都不是。”
“那不見得。”
賀久原慢悠悠地說:“我帶她開過房。”
——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剛還熱鬧喝着酒,怎麽紀琰突然就動手打了賀久原。
今晚這局,不就是替賀久原接風洗塵的嗎?攢局的人都還是紀琰呢,怎麽他就動起了手,表情還那樣暴怒。
幾個人全跑去拉架,拖着紀琰不讓他再動手。
紀琰紅透了眼,像只發怒的豹子,死死盯着被自己揍了幾拳的賀久原。
他還想再動手,還好有人拉着。
現場亂成一團。
有人看情況不對,趕緊退到一邊去聯系霍清寒。
電話打過去關機,他就想辦法聯系到霍家。
霍清寒和裴煙是被張嫂的敲門聲吵醒的。
裴煙剛剛睡着,被突然吵醒,眉頭皺的深深的。
霍清寒半夢半醒着,低着嗓子問外面張嫂:“什麽事?”
“少爺,霍先生那邊來電話,說是出事了。”
裴煙一怔,剛才的不虞完全消散,臉色露出抹緊張和擔憂。
霍清寒也清醒不少,他從床上坐起來,臉色沉下:“出什麽事了?”
“好像是你的兩個朋友打起來了,他們正着急找你呢。”
兩個朋友打起來??
霍清寒蹙眉,他的哪兩個朋友會打起來?還嚴重到需要他去拉架?
“我知道了。”霍清寒一面應着張嫂,一面下床來,去找自己手機。
裴煙也跟着起來,幫他開了房裏的燈。
霍清寒在床頭櫃的角落邊找到自己手機,一開機,就收到無數條未讀短信,還有很多個未接來電提醒。
最新一個未接來電,是他一個朋友的,今晚也去了紀琰那個局。
他馬上回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
“霍少,你可接電話了,你趕緊過來,出大事了!”
“出什麽事了?”
“紀琰和賀久原打起來了,拉都拉不住,現在正亂成一團——”
霍清寒仿佛聽到什麽不可能的事,驚詫重複:“紀琰和賀久原打起來?沒搞錯吧?”
“沒搞錯啊,真的打起來了,紀琰那個樣,簡直是要吃了賀久原。”
“……”
霍清寒有了不好的預感。
紀琰雖然平時玩得開,但是從來不會主動跟人動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兩年沒見的好兄弟。
這其中一定有事。
霍清寒顧不得考慮太多,找了件衣服換上,就準備出去。
聽到霍清寒電話的裴煙一直沒說話。
紀琰和誰打起來了?
他該不會出事吧?
他要是有什麽事,蘇千尋可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
于是,裴煙試探地問霍清寒:“出什麽事了?”
“兩個朋友鬧了點糾紛。”霍清寒簡單回答,行色匆匆。他正要去開門,卻突然停住。
似是考慮一下,他回頭看着裴煙說:“這回是真的要出去一趟,是急事。”の
聽着像是在報備。
裴煙沒有再像晚上那樣留他,只是清淺地點了一下頭,什麽都沒說。
她這樣,恰恰戳到了霍清寒,心不知怎的,一下就軟了。
霍清寒折返回到裴煙身前,傾身彎腰,單手托着她的臉,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沒有調笑,沒有戲谑,第一次這樣溫柔,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寵物。
“我不會有什麽事,你先睡,不要跟過來,也不要等我。”
裴煙整個人傻掉,連個反應都做不出來。
霍清寒這語氣……完完全全像是在哄人啊……
哄的那個人……還是她……
裴煙完全能看到霍清寒淡笑時候眼底的微光,似星辰浮動。他托着她側臉的手,手指微動,在她臉頰摩挲。
極致柔和。
直到霍清寒離去,裴煙都還愣着。
她從來不知道,這男人也會有這樣一面。
過了會,她清醒過來,連忙打跨國電話給蘇千尋通風報信。
蘇千尋馬上要走秀,人已經在秀場,正在後臺化妝。
手機響起來,她看一眼,有些奇怪。
裴煙很少在她要走秀的時候聯系她,她的時間表裴煙差不多都是知道的。
蘇千尋接起電話:“摩西摩西?”
“摩西你個頭,你的冤家出事了!”
“哈?什麽?”
“你前男友,紀琰。我剛聽到霍清寒打電話,好像是跟誰打起來了。”
裴煙是清楚聽到紀琰名字的,但是另一個人,可能是因為沒聽過,她聽不太真切,也記不大清。
蘇千尋懵逼眨眼:“他還會跟人打架?他可是出了名的和事佬,最會和稀泥。”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來跟你通個風報個信。”
“……”
裴煙聽到蘇千尋那邊有人過來說英文,一段窸窸窣窣後,蘇千尋說:“我被你這通風報信搞的,都沒心工作了。我先上秀場,等忙完了我就飛回去。”
裴煙終于找到機會八卦,笑問:“擔心他啊?”
“阿呸!擔心個奶奶腿!我是要回去給他燒高香!他現在最好被打死!”
……
裴煙無奈抿唇微笑,挂斷電話。
論心狠手辣,蘇千尋敢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
當然,論口是心非,她也是第一。
裴煙也好奇到底紀琰那邊出了什麽事。
想來想去,她還是有些擔心霍清寒。用手機查詢行蹤,看地圖方向,霍清寒應該是往平時常和紀琰去的那家娛樂會所走。
裴煙仔細思考一會,最後還是放心不下,起床去找張嫂。
……
會所這邊。
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幹架,場子早就混亂了。
霍清寒趕到時候,架已經幹完,紀琰沒什麽事,倒是賀久原臉上挂了彩。
幾個朋友見霍清寒來了,就大概說了下情況,可也沒人知道到底紀琰為什麽打賀久原。
霍清寒瞧着打完架就各坐一邊裝不認識的兩人,動了動唇,讓另外幾個朋友先散了,這兒交給他。
幾個朋友猶豫一會,因為信得過霍清寒,就各自散了。
等人都走完,霍清寒上前,從沙發前的長桌上揀了盒煙,抖出一根,再順手拿過桌面磨砂質地的打火機,咬着點燃。
煙是紀琰的,賀久原不抽煙。
霍清寒沉默抽了半晌,煙頭的火光燃到中間,眼前這兩人還是沒出聲。
他不免沒了耐性,
開口:“你們怎麽回事?小孩呢,在這生悶氣?”
賀久原嘴角有傷,是被紀琰一拳揍過來揍的,說話時候有點費力。
他先說話:“沒什麽,一點小事。”
霍清寒驀地蹙了眉,在煙灰缸碾滅那根沒盡的煙,目光掃向他:“小事?小事紀琰能把你打成這樣?”
紀琰什麽人,上回他們幾個跟別人起沖突,他還擋中間硬要當和事佬。
能讓他動手把平日裏的好兄弟揍一頓,絕對不會是因為什麽小事。
賀久原低眸思量,坦誠道:“因為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他生氣了。”
紀琰站起來,再次爆發:“什麽說了不該說的話!你tm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是故意那麽說試探你的——”
“試探我?你試探個什麽jb玩意兒!”
“因為我想追她,我想先知道你對她到底是什麽感情。”
賀久原望着紀琰,目光堅定,他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不那樣說,你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應。你太會裝了,明明一直念念不忘,就是不承認。”
被完全說中,紀琰啞了聲,別過頭坐下,不回應。
霍清寒在旁邊聽了半天,約莫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略沉吟,轉而對賀久原說:“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下次等兩個人冷靜點再好好說。”
賀久原看了眼還在氣頭上的紀琰,思考一會,點頭,聽了霍清寒的。
他走後,整個包間就只剩下霍清寒和紀琰兩個人。
霍清寒走至紀琰身邊,随意抻腿,淡淡說:“因為一個女人就大打出手,這真不像你作風。”
紀琰知道自己今晚不理智,但他沒辦法地說:“我知道我沖動,可我這也是人之常情。你要是聽到你兄弟睡了你前女友,你反應估計跟我一樣。”
“那不會。”霍清寒應得快,把自己摘得很清楚,他懶懶地笑,“我沒有前女友這種東西。”
紀琰丢給他一個白眼,嘟囔:“知道,就你這樣,能有個女人都奇怪。”
霍清寒似乎是想到什麽,笑而不語的,沒應。
紀琰順順心口的氣,感慨着:“這麽多年過去,果然還是第一個最難忘。”
“噢。”霍清寒反應平平。
紀琰扭頭看他一會,靈光一閃,掏手機找出一張照片,讓他看。
霍清寒毫無興趣,一個眼神都不給。
“什麽東西,我不看這種照片。”
“什麽叫做‘這種照片’,我是讓你看看我心中白月光,讓你認識一下,以後免得你跟賀久原那家夥一樣看上她。”
霍清寒忍不住笑:“你搞什麽,以為所有人都會看上你看上的人?”
“那可不一定。”紀琰嘀咕,硬要霍清寒看:“你就看一眼,混個眼熟,讓我打個預防針。”
霍清寒沒辦法,簡略瞧一眼。
照片上的女孩花季模樣,長發披肩,笑得很甜。
他看一眼就想收回眼神,可突然間,感覺有點眼熟。
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紀琰見霍清寒皺眉認真看照片的樣,不由得心慌,馬上收回手機。
“我警告你,別對她動什麽心思。”
“我能動什麽心思,我對這樣的沒興趣。”
“那你還盯着看?”
“就是覺得眼熟,在哪見過。”
紀琰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誇張地說:“你還會有眼熟的女孩???你不是向來不把人放眼裏麽,連人家送情書你都能當着人家的面撕成兩半丢垃圾桶。”
情書——
好,霍清寒想起來了。
許多年前他見過這女孩一面。
他記憶力一向很好,所以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但他還有點印象。
所以……當初給他送情書的女孩,就是紀琰白月光?
這都什麽跟什麽。
霍清寒覺得好笑,伸手彈彈褲腿上的灰,問紀琰:“你還打算在這待多久,不走?”
“你還說我呢,我們等你一晚上,你去哪了,手機還關機。”紀琰為自己一晚上的苦苦等待抱怨,“我還以為你沉溺什麽溫柔鄉了。”
“溫柔鄉麽……”
霍清寒半眯起眸,若有所思的。
“倒也差不多。”
紀琰:???
他瞪大眼睛,一臉驚愕:“什麽叫做差不多?你不會是真有女人了吧?我說怎麽你過來時身邊一股女人香,什麽時候的事?哪個女的??”
霍清寒睨他一眼:“問這麽多幹什麽。”
紀琰小小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滿都是求知欲:“你鐵樹開花頭一回,我肯定要問清楚啊。”
霍清寒不搭理,紀琰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咦,你身邊那個漂亮保镖呢?晚上怎麽沒跟過來?”
“受傷了,住院。”
“哎喲,嚴重嗎?”
“還行。”
霍清寒看着像事不關己,可眼底神色有些不動神色的變化。
紀琰覺察到,馬上問:“你和她不會有什麽吧?她就是讓你開花的那個人?”
霍清寒不想應,只說:“不早了,我要走了。”
“你去哪?”
“回去,我也在住院。因為你這事,特意大半夜跑出來。”
紀琰這時才注意到霍清寒額角的紗布繃帶,他驚呼:“你怎麽受傷了?出了什麽事?”
“少一驚一乍,你問題怎麽這麽多。我沒事,走了。”
霍清寒說着起身。
說來也奇怪,他竟然不想在這多待,心裏一直記挂着一個人在醫院的裴煙。
哪知剛走到門口,包間門一開,霍清寒就與門口站着的人打了個照明。
他的眸子眯了眯,似是不大高興。
“不是說過讓你不要跟過來?”
裴煙挂着打了石膏的胳膊,站在霍清寒跟前,不假思索地說:“過來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
“什麽都好看。”
裴煙就是硬骨頭,這種時候還會頂撞霍清寒。
霍清寒反倒被她這句話弄得不知道說什麽了,須臾,他無奈笑了聲。
“你真是少頂一句都會死。”
裴煙望着他,眼眸清亮,向來漂亮冷情的臉露出個笑來。
還在包間裏的紀琰像個旁觀者,覺着自己被喂了一大口狗糧。
真是天大的新聞,霍清寒這家夥春心萌動了!!!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搞上了自己保镖!!!
正當紀琰想把這事公之于衆時,霍清寒像預料到什麽,掃了個眼神過來:“要是外面有什麽流言蜚語,百分百就是你說的。”
紀琰:……?
霍清寒:“走了。”
紀琰:……
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天邊有星星,在閃爍着微光。
裴煙和霍清寒一前一後走出娛樂會所,迎面而來的夏風特別溫柔。
裴煙跟在霍清寒身後一步,盤算着怎麽開口問紀琰的事。
在蘇千尋回來前,她得先把事情原委打探清楚。
“你在想什麽?”
霍清寒早看出裴煙在想事情,這會兒終于耐不住,問。
裴煙眨了眨眼,直接問:“你朋友的事解決了?”
“沒解決我們還會在這麽,你問的都是什麽傻問題。”
“……我懷疑你在人身攻擊。”
“不用懷疑,是事實。”
“……”
果然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
不久前那個溫柔跟她告別的人,絕對不是他本人。
裴煙順口氣兒,盡量保持平靜地問霍清寒:“你朋友真沒事了?”
霍清寒反瞧着她,眸光清冷警惕:“你很關心他?”
“也沒有,就一般關心。”裴煙掩飾地答。
霍清寒輕笑一聲:“一般關心還一個問題問兩次,你怎麽不問問我有沒有事。”
感覺哪裏怪怪的。
裴煙有點摸不着頭腦,後知後覺才覺察出霍清寒話裏的吃味。
是吃味吧?
是吃味沒錯吧?
意識到這一點,裴煙心潮湧動,直直望着霍清寒。
滿眼,滿心,都是他。
突然間被裴煙這樣注視,霍清寒略微有些不适應,別過頭,語氣生硬,很不自然。
“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去攔車。”
今晚出來,他們都是打車來的,沒有開車。
裴煙在霍清寒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笑了笑,随後她聽他的,往前邊馬路口走。
那兒經過的出租車比較多。
然而她剛踏出一步,手就立即被牽住——
霍清寒拉住她的手,修長手指圍繞着她的,将她拉了回來。
“一起去。”
裴煙稍稍站定,有那麽幾秒在發愣。┅
他溫熱的掌心握着她指尖,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牽手。
在床上的時候,他也曾跟她十指緊扣。
但那種感覺,和現在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霍清寒極其自然地牽着裴煙,往前走了幾步。運氣好,他們馬上就攔到了一輛車。
兩個人紛紛坐進車裏,在車後座坐着。
霍清寒對自己報了個地址後,便不再說話,他牽着她的手,還沒有松開。
出租車司機開車很平穩,大半夜的好像也能做到目不斜視,認真開車。
在漫長的幾分鐘後,裴煙先忍不住,動了一下被霍清寒牽着的右手。
霍清寒側目看她,順勢松手。
兩個人對視着,氣氛變得有些難以捉摸。
有時候,暧昧到一定境界,就會想起捅破那層窗戶紙,可又那麽害怕捅破。
因為捅破之後,所有在暧昧期間的美感都會被破壞。
有些人,喜歡的,就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借着暧昧可以不用負責的放縱。
裴煙是很有理智的,她在拼命讓自己冷靜。
就簡單一個牽手,還是不能讓她百分百确定霍清寒的心。
所以,淡定,要淡定——
然而,霍清寒只是松開她一下,他很快,就正式伸手過來,用手心覆在她手背。
這一次,十指交扣,握得緊緊的。
裴煙滿目錯愕。
霍清寒黑漆漆的瞳眸對着她,一瞬不瞬。
那一霎那,裴煙心跳就漏了一拍,而後開始狂跳。
她盡量不動聲色地問霍清寒:“你幹什麽?”
“想牽你的手。”
這回答,簡單,粗暴。
裴煙仿若聽錯,跟只兔子一樣眼睛睜大,懵逼着。
等緩過神,她提醒:“你這樣算占我便宜。”
霍清寒凝眸看着她,好整以暇地笑,手上力道卻不松。他道:“那我想占的便宜可不止這一項。”
前面在開車的司機悄悄豎起耳朵,眼睛直往後視鏡上瞟。
後座的兩人坐的隔着一點距離,車內的昏暗,讓他們的臉随着車外霓虹忽明忽亮。
霍清寒主動往裴煙身邊挪了一下,拉近兩人距離。
裴煙身體發僵,被他牽着的那只手已經麻掉。麻意順着骨頭經絡攀升,快要襲卷大腦。
霍清寒偏頭,在裴煙耳邊輕笑聲:“我還想親你。”
裴煙的耳根爬山一層緋紅,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
“我說……”
霍清寒漸漸垂頭靠近她的臉,在說出完整的話之前,先中途停頓,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下。
然後他才說完那句話:“……我想親你。”
裴煙心想,她一定是被他勾引了。
否則怎麽會情難自制,跟霍清寒在出租車上接吻。
作者有話要說:精品小說都在這連載呢:魔爪閱讀網(MOZHUA.APP)
這是個深沉又綿長的吻,他不與她多糾纏,卻總勾着她,讓她追逐自己。
如此香豔迤逦的一幕,出租車司機偷摸從後視鏡看,卻被霍清寒抓個正着。
霍清寒眼神凜冽,透着寒意,像銳利刀鋒。
司機心中一凜,不敢再看,目視前方繼續開車。
而霍清寒則是回眸,眼底溫柔重現,擡手按着毫不知情的裴煙的後頸,将糾纏進行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老母親一臉欣慰:狗兒子終于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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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應該會穩定一點
了,差不多都是晚上十點十一點左右,因為要裸更啦。
白天可能會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