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桌上的其他人插嘴“黃總是不是想說江總跟周經理關系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啊?我們大家都知道啊。”
黃總眯起眼,他搖搖頭“不,比親兄弟好像還要好,我也說不來,反正… …我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形容。”
“黃總,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哈哈哈哈… …”
黃總在其他人的調侃聲裏郁悶不已地坐回位置。
就在這時,隔壁一桌的人忽然鬧哄哄的,大夥也都看過去,一對年輕的男女被滿桌人起哄着喝交杯酒。
有人說“你們兩個小情侶瞞的真好啊,都談了小半年了,居然都不告訴我們,難怪我前陣子看你倆一會吵一會好的… …”
正當大夥興致勃勃吹口哨看小情侶喝交杯酒的時候,驀地黃總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身,他表情豁然開朗大叫一聲“我知道了!江總跟小周像小情侶!”
周凜心一跳,臉一下就燒了起來。
江嶼反倒嘴角都勾起了,聽得興致盎然。
其他人跟周凜接觸不多,聽到這裏權當黃總喝多了胡說八道的一句玩笑話,一個個都笑的人仰馬翻。
李澈凜聲道“黃總,你喝多了吧?嘴上把不住門了?”
黃總“我說認真的,小周你跟江總真就跟談戀愛一樣,前陣子你倆不是鬧不愉快嗎,可過了一陣你倆又好了,現在你們好像又鬧別扭了,我是不是沒說錯?”
周凜暗想,這黃總不愧是幹營銷出來的,眼睛真是毒辣,不過你這一天天上的啥班?怎麽淨盯着別人的私生活了?
可他只能假裝若無其事幹笑,一時也不知道回答什麽。
江嶼也醉的厲害,他一聽就拍了下桌子表示認同“沒錯,黃總你說的真對,我們就是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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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周凜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攬“周凜他是我老婆唔……”
周凜一把拿過酒杯,扼着他的下巴往裏灌酒堵住了他的話,又心驚膽顫說“你他媽快給我閉嘴吧。”
他話出口,其他人就笑的更起勁了,卻只當他們喝多了說的玩笑話。
江嶼被灌了酒後,人茫然了一陣,驀地他的視線又繞過周凜看向李澈,他挑眉道“李總,別打我老婆主意。”
李澈聽了,臉黑了又黑,別開眼給自己灌了口酒。
周凜當場社死。
“他喝多了,胡說八道呢……”
這下李澈甚至都沒給周凜好臉色,鼻孔裏輕哼了一聲。
周凜想收回剛剛褒獎黃總眼睛毒辣的話。
黃總“喲,李總吃醋了,也難怪李總吃醋,以前小周可是跟李總關系最好了,現在小周都要把李總給冷落了,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什麽什麽新人笑舊人哭的……”
周凜想給自己心窩子紮一刀,一了百了。
李澈估計也想砍黃總八百刀了,他下颌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完全可以想到他的後槽牙都要磨爛了,他又是灌了一口悶酒。
好在其他人也醉得差不多了,都沒往別的方面想,周凜才惴惴不安地勉強松了口氣。
江嶼跟黃總兩個醉鬼接下來就像千裏馬遇到伯樂,讀者碰上知音,滔滔不絕聊了起來,期間周凜桌下的手悄悄扯了江嶼多次也無濟于事。
江嶼他頗為苦惱地跟黃總訴苦“周經理太難哄了,我上次嘶——”他的大腿被狠狠擰了把,他不解看向旁邊,語氣茫然“怎麽了老婆?”
周凜覺得他再說下去,估計得把倆人床上那點事都給抖出來了,他掩着嘴輕咳了聲,語速又輕又快“老婆你個頭啊,快別說了,你喝多了。”
江嶼被打斷一下子忘了要說什麽,誰知這邊剛消停,黃總又說“咱們小周脾氣可好了,我跟他在酒店裏上班這麽久都還沒見過他有脾氣的時候呢,肯定是江總你惹他生氣了。”
江嶼連連點頭,甚至還虛心求教“那怎麽辦?他現在都不愛搭理我了,怎麽哄?”
他問完,居然又側過頭問周凜“我要怎麽哄你才能跟我和好啊?”
“哄你妹啊… …”周凜想當場翻白眼。
其他人嫌事不夠大,起哄道“江總,快去給周經理唱首歌… …”
“對對,唱首情歌,說不定周經理就被你哄好了……”
江嶼喃喃自語“唱歌… …”
周凜趕緊阻止其他人煽動“他喝多了胡言亂語,你們別搞了啊,當心明天江總酒醒饒不了你們啊。”
這個時候,氣氛正熱烈,酒精上頭的又不止江嶼一個,其他人哪顧不了這些,随着這桌呼喊着,別的桌聽到了動靜也跟風了。
“江總,唱歌… …”
江嶼站起來,雙手按在周凜肩膀上,他微微俯身說“老婆,我唱歌給你聽。”
“我不聽,你別上去唱,很丢人。”
江嶼卻充耳不聞,走上臺後,立馬有人給他遞上麥克風。
他身形高挑,西裝筆挺站在臺上,乍看之下真有股大明星的風采,尤其喝酒後,整個人泛着慵懶的性感,惹得中餐偌大的廳堂尖叫聲不斷。
他舉着麥克風朝周凜喊道“周凜,周經理,我的老婆,我給你唱首歌… …”
周凜“……………”
“oh~~~江總!!!”
“酷斃啦… …”
周凜覺得就跟自己站在臺上一樣丢人現眼,他忍不住扶額。
然而江嶼皺着眉點歌卻點了半天,等他半晌後點好了,一開口,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
原本以為江總一張漂亮的臉能唱出什麽動聽的歌聲,結果嘴一張,樓下的狗都能吓得亂吠。
他自個卻毫無察覺,還深情地陶醉在五音不全的歌聲裏。
“%#$*#~&… ….”偶爾幾句,還完全聽不出歌詞。
果然老天給他打開了什麽,就會給他關上什麽。
一首浪漫的情歌唱得比哭喪還難聽。
周凜真是既覺得丢人又忍不住想笑。
李澈将視線緩緩從舞臺收回,他幽幽地說了句“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會跟他… …”
周凜眼睛專注在臺上,沒聽清“啊”了一聲“你說什麽?”
李澈垂下眼“沒什麽。”
江嶼一首歌唱完,拿着話筒又說道“這首歌送給前廳的周經理。”
完了又還沒盡興地對着話筒大吼“送給我的老婆!”
大廳人一陣尖叫歡呼聲。
他朝周凜大聲道“周凜,別生我氣了行不行!你不理我,我連覺都睡不好了!周凜,我們和好吧!”
下面人的尖叫聲都快要把中餐大廳的屋頂都給掀了。
“周凜,我… …“
周凜趕緊從座位上起來,在江嶼進一步胡言亂語之前,跳上舞臺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把話筒交給旁邊的員工,拉拽着江嶼快步離開了大廳。
“老婆… …”
“閉嘴… …”周凜拉着他在走廊上疾走。
“周凜… …”
江嶼反手一拉,迫使他頓住腳步。
江嶼跟他對視而立,他語氣充滿期待問周凜“好聽嗎?你喜不喜歡?”
周凜扯了扯嘴角“好聽,以後別再唱了。”
江嶼一臉委屈“你怎麽跟紀淙哲他們說一樣的話,真是令我傷心。周凜我跟你說,我平時都不唱歌的,他們說能哄你,我才試試。看來一點用都沒有啊……”
他說着,語氣逐漸失落。
“唉,周凜你說個辦法吧,我實在想不出了,你教我怎麽做你才能跟我和好吧?我們吵架的時候,我是真的生氣才說了那些胡話,可我從來沒想過跟你分手啊,你不在,我晚上都睡不好,我說真的… …”
周凜臉上神色微微動容,他顫了顫眼睫含糊道“也不是… …一點用都沒有。”
江嶼眼睛亮了起來,抓着他的胳膊急促問道“你說什麽?”
周凜沉嘆了聲氣,擡眸凝視着他的眼睛“我說,我有被你哄到,但是明天我倆都準備好社死吧!”
江嶼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嘿嘿嘿地傻笑了。又不斷反複詢問,直到走廊上的員工來來往往向他們投注目禮後,周凜不耐煩了,只得把他往電梯裏帶。
江嶼還沉浸在喜悅中,見旁邊有人等電梯,攔着人讓他們等下一趟,電梯門一關他就把周凜堵在角落裏急促親吻。
濃重的酒氣熏的周凜喘不上氣,他推搡着江嶼低斥道“你瘋了,監控會拍到,你給我站直了。”
江嶼還算聽話地乖乖站直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笑意凝視着他的臉。
“你真醉還是裝的?”周凜狐疑眯起眼問。
“真的醉了,我們快回家吧,我想睡覺了,我好幾天都沒好好睡覺了。”他說着,軟綿綿地把頭靠在周凜的肩窩上。
他們倆個都喝酒了,周凜準備打個車,江嶼卻忽然想到什麽,本來還步履蹒跚地要靠着周凜走的人,驀然站穩了,拉着周凜的手就直奔昏暗的露天停車場。
“怎麽了,不是說回家嗎?我們喝酒了沒法開車。”
“你等一下。”江嶼掏出西裝口袋裏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周凜問“做什麽?”
江嶼把他拉到旁邊,倆人在一輛車前靠着。幾秒後,一聲悶響,夜空炸開了絢麗。
一朵兩朵,後面整片漆黑的夜空都綻放了五顏六色。
江嶼沾沾自喜問他“怎麽樣,有沒有被驚喜到?”
周凜“切”了聲“你當我不知道?這本來就是今晚的節目好嗎?”
“放屁,酒店的預算就只有抽獎發紅包,煙花是我自己掏的錢放給你看的,說起來,其他人還是沾你的光了呢。”
“別別別,是我沾江總的光。”周凜話是這樣說着,心裏卻很享用,從今晚江嶼唱歌到煙花,雖然花樣土,但也不否定他的認真對待。
難怪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會被浪漫淪陷,周凜盡管是個大男人也不免落俗。
“新年快樂。”
江嶼望着他一笑,眼裏猶如星子墜落。
回到幸福家園,一進電梯他就已經急不可耐了,倆人從電梯到開門進屋就氣喘籲籲,連鞋子都沒換,周凜就光腳被江嶼邊親吻邊推到了沙發上。
倆人的衣服散了一客廳。
“你……你他媽不是說想睡覺嗎?”
江嶼喘着氣,聲音沙啞道“肚子餓了,先吃……”
“不行,別在這裏,我空調沒開。”
江嶼卻不以為然,他抓着周凜的頭發繼續深吻下去“沒關系,待會就會熱起來的。”
他細密地吻着,口中還不停不停含糊說着“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
周凜被他鬧的不耐煩,嘴裏敷衍着“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歡我了… …”
他又嘆氣“你要不是周凜該多好… …”
“那你要誰?”
江嶼撇撇嘴“要周凜… …”
周凜心裏甜絲絲的,就好像全世界中出現了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親情的人,這樣喜歡在意着自己,沒有什麽比這種感覺更美好了。
江嶼嘴唇在他的唇上細微地摩挲着,眼內情緒濃重得仿佛要把他吸進深邃的瞳孔中。
“我二十八就回J市了。”
“恩,那還有三天。”
他垂着眸,似在思考“你過年別回去了。”
“不回去,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冷冷清清過年啊?”
他暗啞着聲音說“我陪你一起,一起過我們的第一年……”
周凜的心顫了顫“我考慮……”
話還沒說完,嘴唇就已經被用力含住了。
這一晚太瘋狂,倆人幾乎把家裏都玩了個遍,向來穩重自持的周凜也在江嶼沒完沒了的糾纏中徹底放開了。
前幾天還逼迫自己踏上正途,眼下沉淪得不能自已。
在一波又一波的刺激下,周凜恍恍惚惚地想着,唉,算了,同性戀就同性戀吧。
第二天,周凜猝然睜開眼。
人的本能太奇怪,明明房間裏安安靜靜,江嶼還摟着他睡的安然,一切都是一天平淡無常的早晨,可他愣是能從流動的空氣裏,細微的塵埃裏,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悸動起來,難以言喻的恐懼感細細麻麻地侵襲着他的全身毛孔,他該立馬起身,慌亂地收拾殘局,可這只發生在短短的幾秒時間內,他還僵在床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頭腦一片空白。
等他反應過來門外的腳步聲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