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江嶼跟一桌人意思意思喝了些酒後,矛頭又對準了周凜。
在繼續喝了一瓶紅的,一瓶白的後,周凜實在扛不住了,胃都開始燒了起來,他往椅背上一癱“抱歉啊江總,我實在喝不動了。”
“別啊周經理,這才喝到哪跟哪啊!”
周凜擺擺手“不行了,再喝下去得出洋相了。”
“出就出呗,這裏都是自己人,你怕什麽。”
這小子還演上瘾了。
江嶼笑眯眯地橫過手臂勾起周凜的肩,漂亮的臉緩緩湊近,他用僅夠周凜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周經理,你真有能耐啊,害得我罰款不說,連駕照都被扣了。你說說你怎麽補償我?”
這筆賬果然還是來了,一個人的酒品多多少少能暴露出人的性格,昨天這小子那樣的爛酒品,今天就算披上西裝革履,但他骨子裏的劣性始終是改不了的。
算了,周凜現在人難受的也懶得去周旋人情世故了,幹脆硬梆梆說道“既然得罪了江總,我請罪,明天我會給人事遞辭職報告的。”
江嶼聽後表情無辜“你這是幹什麽,周經理,好好的說辭職幹什麽?”
“… …”周凜無語。
“哎,周經理前廳部管的這麽好,我哪裏舍得放你走,我要是真的放你走了,我爹都饒不了我。”
周凜一怔“董事長?”
怎麽就扯上大老板了?周凜很是懵逼,他自認為前廳部管的還成,但名聲也沒有大到能讓老板記住的份吧。
江嶼挑了挑眉,語氣嘲諷“是啊,周經理要是辭職了,我爹還不得扒我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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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麽可能?我何德何能能讓董事長扒你的皮?”
江嶼盯着他笑的意味不明。
周凜緩了緩問“那江總究竟是什麽個意思?”
江嶼手指點了點面前的一瓶白酒“我這人喜歡禮尚往來,你打我這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酒駕,咱們還是得算清楚。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喝十杯,事就算過了。”
周凜看了看面前的茅臺,又看向江嶼“算了,我還是辭職吧。”
開玩笑,喝紅的他勉強還能撐一撐,喝白的也不是不行,但兩種酒混着喝,按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估計得直接叫120了。
江嶼是下定決心,今晚要給他個殺威棒的,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自然是不肯。
“你以為你想辭職就辭職?”
周凜冷聲道“江總不會因為打架這點事,還來幹涉我的人身自由吧?”
江嶼“為你好,你離開雲瀾還能去哪找比這待遇還好的地兒?反正s市是沒有。”
“這就不勞江總操心了。”
江嶼笑了笑“你學校出來實習一直幹酒店到現在,身無所長,家境普通,再找也還是酒店行業。我江家不說多有錢吧,但讓你以後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的本事還是有的。”
周凜氣的攥起拳頭,強力克制。他早不是天真的少年了,見多了這些權勢的人,也知道他們有能耐幹得出這些事。
他倆聊天的聲音不大,加上包廂裏鬧哄哄的,所以江嶼幾乎是輕聲細語的威脅,連旁邊李澈都聽不真切,只看到周凜的臉色發白,嘴唇都緊抿。
江嶼輕飄飄一句“十杯,這事就翻篇了,劃不劃算,你自己掂量。”
周凜冷冷地盯了他半晌,接着一語不發拿過茅臺,李澈急忙抓住他手腕,驚道“周凜,你瘋了嗎?”
周凜說“這坎過不去了,得喝。”
此時,桌上的其他人也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偌大的包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視線都往他們這邊看。
周凜拿着茅臺,也懶得再喊服務員拿杯子了,正好瞥到李澈的酒杯空了,便抓了過來。
李澈忙攔住,半開玩笑半認真“江總,周凜酒量很差的,待會他要是吐了,會掃大家的胃口,我來替他喝。”
江嶼戲谑地看着他們,眼底洩漏一絲厭惡。
“周經理,李總對你真是好啊,不過,聽李總這話的意思,好像搞得我欺負周經理一樣。”
這話一出,場上的人精們都聽出了七八分,剛開始還以為這位江總很待見周凜,現在看來,似乎兩人有什麽過節一樣,尤其是對峙的這兩人,一個是獨眼龍,一個是發面饅頭,大抵也都心裏有數了,紛紛為周凜默哀。
周凜人緣好,但此時除了李澈,誰也沒敢站出來說話。
李澈僵了僵“江總說笑了。”
“你們吃你們的,我跟周經理玩游戲呢。”江嶼懶洋洋地看着周凜,話好像是對大夥說的,目光卻是移都沒帶移。
周凜拉開李澈抓着他腕的手,死死盯着江嶼,冷聲道“江總,我喝,也希望江總信守承諾。”
江嶼樂了,露出一口白牙“放心,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
周凜沒什麽好說的了,倒上酒,既然應下了,那他也不會矯情,小小的酒杯滿到杯沿線。
“數着。”他抛下一句,就在江嶼的注視下一口悶了。
辛辣的液體流入喉管,進入到胃裏,頓時火燒一般。
一杯… …兩杯… …
喝到第五杯的時候,他中途緩了緩,江嶼饒有興致看着他,似乎在等着某種結果。
過了一分鐘,周凜又接着喝,此時他都開始冒冷汗了,幹淨利落的發絲裏都被浸濕了。
李澈拍了拍他的背,周凜低着頭擺了擺手。
看到他喝的雙目緊閉十分痛苦的樣子,江嶼大發善心問“周經理,你還好吧?”
“剩下就一杯了,要不別喝了。”
周凜頓時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其實他已經到極限了,能喝到第九杯,無非就是撐着一口氣,意識倒算清晰,可身體不負重堪了。
他努力抑制住胃裏的翻湧,深吸了口氣,把最後一杯硬生生地給咽下了,空酒杯甩了甩給江嶼看。
江嶼略驚訝,鼓掌“可以啊,周經理,還說自己酒量不好,我看你是太謙虛了。”
他拍了拍周凜的肩膀“咱們不喝了,來吃菜吃菜。”
壓抑的氣氛随着周凜的酒喝完,緩和下來。
“幹吃菜沒勁,周經理,咱們聊點別的。”
周凜臉色鐵青,快速地吐出幾個字“你現在別跟我說話。”
“什麽?”江嶼沒聽清,只聽旁邊的椅子拉開,發出一聲刺耳的動靜。
周凜猛地站起來,江嶼以為他要走,那哪成,這才哪到哪啊?忙拉住周凜的胳膊,後者急急慌慌甩了幾下。
“周經理幹嘛去啊,不會要回去了吧,菜都沒上完呢。”
“松… …松手。”
“什麽?”
江嶼又沒聽清,這不能怪他,因為周凜聲音悶悶的,太輕,似在極力克制什麽。
他要是現在腦子裏不去想那些陰謀詭計,睜大眼睛看清楚周凜的表情,就該識相的趕緊讓開,然而江嶼已經被洋洋得意沖昏了頭,等周凜無論怎麽甩也甩不開他後… …
周凜已經忍到極限了,他也不想這麽狼狽,可江嶼這人跟牛皮糖似的,根本甩不開,他本意只想去趟包廂裏的衛生間,奈何他開不了口,因為一張口就… …
“卧槽!!!”
滿場震驚——
江嶼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整個人跟觸電一樣,眼睜睜看着周凜很努力地用手捂嘴了,可嘔吐物仍舊不給面子的從指縫間炸了出來,洶湧地噴濺到江嶼的西裝上。
江嶼看見周凜糊了一個下巴的嘔吐物,立馬被惡心的也跟着幹嘔了幾聲。
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接着他直接就炸了,想扒拉衣服可又無從下手,漂亮的五官瞬間扭曲,呲牙咧嘴“你… …你他媽爆米花啊你,你怎麽回事啊!要吐不會說話嗎?”
周凜想辯解,可這會跟停下不來一樣,算了,都已經這樣了,他也懶得管了,幹脆就扶着牆痛痛快快的繼續吐。
江嶼一看,趕緊彈出幾米遠。
包廂的其他人急忙過來,趕緊讓服務員拿濕巾幫江嶼擦拭,黃總還不嫌髒的親自上手,拿着濕毛巾擦自己老板身上這件昂貴的西裝。
李澈則陪在周凜旁邊擔憂地等着他吐完。
江嶼懊惱地甩下一句“算了算了,別擦了。”就匆匆忙忙回15樓辦公室去了。
他進入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把自己扒了個精光,接着将這件外套直接丢進了垃圾桶。
為了整個人,十幾萬就沒了,一時間他都不知道今晚是賺了還是賠了。
洗完澡後,他穿着浴袍出來,剛坐上沙發二郎腿一翹,發小兼狐朋狗友之一的紀淙哲電話就打來了。
剛接通電話,江嶼差點耳膜都被那頭的大嗓門給震爛。
“怎麽樣,江總,上任第一天感受如何?”
“就那樣,剛回房。”
紀淙哲八卦問“你就為了你老爹的小情人,還真跑去s市了啊,我真服!要是你爹知道這回你又撬他牆角,他非氣吐血不可!”
江嶼冷哼了聲“他能氣吐血?放心,他身體好得很,要不然五十多歲人了,不還是照樣風流嗎?”
“雖說你爹不是很正經,但你當兒子的也挺缺德的,有違倫理啊!連小媽都沾染,啧啧,關鍵沾染了還把人抛棄,江大少不愧是我們圈子裏的No1,玩的就是花。”
江嶼不耐煩“有完沒完了還?你要是繼續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挂了,你哪涼快哪呆着去!”
電話那頭急道“別啊,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嘛,行行,我就不埋汰你了,快跟我說說,這次你爹的新小情兒長啥樣,身高三圍,帶不帶勁?”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從前江嶼根本不在意,所以他家的奇葩醜聞圈子裏跟他玩的好的幾個狐朋狗友都知道,甚至江嶼還能跟他們一起對小情兒評頭論足一番。但這一回還真是有些拉不下臉來,畢竟他生平頭一次發現他老爹是如此的重口味。
“長的還成,前平後平跟搓衣板似的。”江嶼實話實說,末了吐出兩字“男的。”
“wtf???!!!”隔着電話江嶼都能想象到紀淙哲的反應“你爹玩男人?這麽野?你确定?你上次說你爹的小情兒叫什麽,周… …”
“周凜。我昨天過來正巧碰到他,順手就揍了他一頓,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把我給整去派出所了,還舉報我酒駕,我就開了幾百米而已!”
紀淙哲那頭哈哈大笑“不過兄弟,這事肯定你不對了,別說幾百米了,喝了酒就算是一米,那也是酒駕。”
江嶼嘆氣。
紀淙哲見好兄弟郁悶,趕緊給他加油打氣
“靠,那小子膽子夠大啊,那不得搞死他?你現在是老總,直接炒了他,讓他滾蛋!”紀淙哲罵罵咧咧打抱不平。
江嶼眼中閃過狡黠,彎起嘴角“那多便宜他啊?小白臉幹什麽不好,非要給人玩後門,他想辭職,我還偏不讓他走了。”
江嶼雖說被吐了一身,但總體來說心情還算不錯。他從前對付他風流韻事老爹的那些女人,簡單又粗暴,給錢撩人,那些個女人們自然是更樂意跟着江嶼,年過半百的英俊老頭和年輕有力的漂亮青年,瞎子恐怕都能做出選擇了。
江嶼花點小錢撬了牆角後,大張旗鼓鬧到他爹跟前,完了,鋤頭一扔,碰都不帶碰,就把人給丢了,氣的他爹關上門來直罵他不知廉恥的小畜生。
要說江嶼潔身自好?那他身邊的莺莺燕燕一大群,加上撬來的他爹的牆角,沒有七個也有八個了。
要說他不潔身自好?那他還真是沒碰過她們,因為實在是打心眼裏反感。
所以,從江嶼18歲成年開始到現在22歲,就光顧着撬他爹的牆角了,以至于一場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時間談。
“真是浪費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