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烏合之衆
第十八章烏合之衆
給花之谷被曲人傷的人看過以後開出藥方,那些傷者已經好了很多。
在晉楚卿的治療下,谷主也很快蘇醒。
至于百花丹,晉楚卿按市值的三倍賠償給花之谷,并且同意幫花之谷摘取十斤的娃娃花花蕊賠禮。
蟲循到現在也沒分辨出曲人是不是宛朝,問南再南再也沒說出什麽。
或許是雙胞胎?
蟲循對這個讓他敗北的女人還是挺上心的。
把最後的花蕊放到籃子裏,曲人問晉楚卿為什麽要這麽麻煩:“直接闖過去不就好了。”
晉楚卿說他可不想她以後恢複了,發現自己到處是仇家。
這話曲人不愛聽,說不存在恢複,以後世上不會有宛朝這個人。
晉楚卿由着她沒反駁。
長者之前說曲人初入谷時發色還是黑的,後來交手時才變成白色。還說黑發的曲人親切,很招人喜歡。
按照他的描述,那時應該是宛朝。
合理點的解釋是宛朝的目标也是百花丹,而她也知道有曲人的存在。
水仙問車夫還要多久能到黃昏林,車夫說按現在的進度大概還要半年,如果只趕路不休息,兩個月就可以了。
“為什麽還要這麽久?”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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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問你啊。
“下一個地方是垂般,過了垂般就是黃昏林了。”車夫。
水行:“我們的路線本來有垂般嗎?”
車夫心虛:“……當然有了。”
水行沒戳破他:“我們比計劃慢太多了。”
“那我們今天就出發吧。”水仙,“我再買一些甜酒跟花餅。”
“好。”水行。
——
“沒想到仁風也會對人這麽溫柔。”車夫清潔馬匹的時候看到晉楚卿正微笑着跟曲人說話,感嘆道。
“你說水仙跟曲人姑娘同時遇到危險的時候仁風會先救誰?”車夫問陳言笑。
水行跟水仙過來時正好聽到車夫的這句話,水行不高興:“當然是水仙,他是我們的護行客,就是為此才存在的。”
車夫尴尬地笑笑,說是啊是啊。
水行把晉楚卿叫到身邊,問他如果水仙跟曲人同時發生意外他救誰。
“……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晉楚卿說,“水仙是靈仙,曲人的實力比南再還強。你跟大叔同時發生意外的幾率比較高,如果喜歡這種問題,可以去問問酒司。”
水行:“……”
送別的時候,莊夫人的女兒滢滢也過來了,滢滢跟晉楚卿使勁揮手的樣子笨拙又可愛。
最近的殺手比以前少了很多,龍眠手下養的刺客團跟殺手堂爆發全面沖突,鬥争進行的如火如荼。
馬上就要到垂般了,車夫勸水仙多帶些食物、馬吃的草料和水。水仙說又不會呆太久,只是路過用不了太多。
晉楚卿近期在研究無憂,他寄了一封信給徐無為說明情況,讓他也試着想方法。
徐無為回信說了五絕樓的近況,問有沒有無憂的複本,晉楚卿說有了會寄給他。
——
土地幹枯,黃天老樹,垂般到了。
到達垂般時正是夜裏,幾人剛到還來得及喘口氣就被一大群匪徒圍住了。匪徒們幹瘦矮小,手裏拿的武器都是家用的鐵鍬和菜刀,應該是附近的村民。
水仙不讓晉楚卿南再他們動手。
匪徒們跑到水仙的馬車裏,馬車華麗的裝飾令他們目眩,匪徒們發出一陣陣驚嘆聲:“這個是寶石嗎?”那是寒冰石。
“這下發財了,這下發財了。”
因為分贓不均,匪徒們差點打起來,為首的漢子制止之後,吩咐再集中搜刮一遍撤。
搜了搜幾人的身,匪徒把陳言笑的劍都拿去了。從金銀細軟到武器甚至日常用品都被他們打包,水仙的乾坤囊也被一個女匪摘下。
“你們怎麽會有飄曉閣的牌子?”匪徒問祝喆。
“他們是飄曉閣的朋友,這次是來救濟垂般的。”水仙,“能不能給我們留幾兩銀子,還有那把劍是酒司的師傅的唯一遺物。”
陳言笑:“……”他師傅還健在。
匪徒聞言要滅口。
南再掙脫繩子,把自己的武器奪回來。
刀光劍影。
晉楚卿幾人的東西還都堆在一起,有想順走一部分財物逃跑的匪徒被重傷。
不愉快的開始。
很快有官府的人過來盤問,帶官府來的人是匪徒中的一員。官府本來準備直接帶走幾人,在南再亮出身份以後,有些為難。
簡單地盤問一番,不了了之。
休息一晚,第二天水仙就要出發。
車夫一直勸說水仙,水仙妥協。
大街上都沒有人,找了個看起來稍微像點樣子的人家敲了敲門,水行問附近有沒有好住的地方。
開門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衣衫褴褛,皮膚黝黑,肋骨突出,他搖了搖頭。院裏的老人問是誰,小孩子說是不認識的哥哥姐姐們。
“我聽到他們在找住的地方,怎麽不請他們進來?”老人是個盲人,拄着拐棍出來。
小孩子抿了抿嘴唇,有些抵觸,還是道:“爺爺請你們進去。”
“我們只是問問。”水行。
“方圓百裏是沒什麽客棧的,你們如果需要歇腳可以暫住在我們家。”老人說。
“不用了。”水行。
“您不怕我們是壞人嗎?”水仙。
“已經生在垂般,還有什麽好怕的?”老人,“我們這兒治安不好,你們在外很容易遇到危險。等歇息好了,直接一條路出發,有馬的話,半個月也就出去了。可惜這裏極少糧草,馬匹難以存活。”
幾人本來準備問完問題就離開,老人非要他們吃了再走。蟲循不善拒絕他人好意,想吃過以後把自己的幹糧跟水勻出一部分給老人。
做飯時祝喆蟲循要求幫忙,老人說不用了,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有康康在就好了。
蟲循說至少打打下手,讓孩子也歇歇,老人拗不過他,便同意了。
把小孩子叫到身邊,水仙遞給他一些花餅和水,小孩子死活不肯吃。水仙笑他難道擔心有毒,咬了一口以後問他确定不要。
小孩子猶豫片刻接下。
狼吞虎咽地吃完,水仙又給他一個,他還是不吃,水仙又吃了一口他才接下。
“還當真以為我會害你哪?”水仙。
車夫問小孩子家裏的其他人呢,小孩子沒回答,吃飽以後就躲到一邊了。
祝喆把飯菜端上來,簡單但也沒想象的差。
水仙看一眼:“我是不會吃這些東西的。”
祝喆:“這是他們的日常跟好意。”
“沒什麽好招待的,你們不要見怪。”老人進門。
蟲循:“已經很好了。”
以老人的條件來說。
“都坐下來吧。”老人。
水仙把自己的食物拿出來放到桌上,蟲循皺眉,覺得水仙失禮,但見南再也是這樣,終沒說什麽。
除了祝喆車夫跟蟲循,其他人都沒有吃老人做的東西。
車夫問老人家裏還有沒有別的人,老人說沒有了,車夫問他孩子父親母親呢。
老人說落草為寇了,他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車夫唏噓:
“那你們這段日子是怎麽生活的?”
“官府跟飄曉閣有救濟的糧食,早上可以去讨點吃的,勉強過活。”
約摸十分鐘以後,幾人所在的地方忽然發生震動,地面塌陷,晉楚卿曲人南再跳到一邊,卻被上方的鐵籠子關了起來。整個房子無一平無鐵籠,連老人和小孩子也被關了起來。
車夫、祝喆、蟲循掉到了地牢裏,水仙水行分別被晉楚卿和陳言笑抓着扯到了籠子裏,曲人、南再慢于晉楚卿快于陳言笑跳到一邊,被禁于籠中。
下面傳來車夫的呼喊聲,小孩子從鐵籠的縫隙爬出去,按了下機關的按鈕,老人所在的籠子被打開。
水行:“你這個護行客怎麽當的?竟然連水仙都救不出去?”
底下潛伏的人把車夫祝喆和蟲循押上來,老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經過昨天的事,你們竟然還敢呆在這兒。”
菜裏下的有迷藥,車夫跟祝喆先起的反應,蟲循後覺頭暈目眩。
匪徒們把車夫祝喆蟲循三人綁起來,有了昨天的教訓,這一次綁得非常緊實。
綁好之後匪徒也沒有太多廢話,沖出去把水仙的馬車洗劫一空,然後當場把所有的馬都殺了。跟昨天的那批人不同,這裏的人不在乎能不能離開垂般,也不認為外面的世界一定美好。他們只在乎眼前,餓了這麽久,他們想吃過葷的。
這可鬧大了。
水仙擰着眉毛問晉楚卿覺得這邊有馬市之類的。
“……”晉楚卿,“你說呢?”
把馬肉給各家分好,匪徒們問老人這些人怎麽處理。晉楚卿幾人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任何情況都絕對不能把他們放出。老人讓小孩子端出一大碗湯藥,要給車夫他們灌下去。
曲人、南再、陳言笑拿出武器,晉楚卿靠近鐵栅欄。有眼尖對幾人尚有陰影的匪徒看到馬上勒緊祝喆的脖子:“他們動了。”
其他匪徒嘲笑:“難道你還擔心他們從裏面逃出來?”
“謹慎一點總沒有錯。”眼尖匪徒道。
老人:“他說的沒錯。你注意着他們,去找一個繩子套在那個年紀大的人的脖子上,只要他們輕舉妄動就馬上勒死他。”
車夫:“我、我只是長得老成,其實還不到十六。”
匪徒大笑,晉楚卿:“……”
其實如果他想的話,鐵栅欄一瞬間就能被他掰彎,跳過去把車夫救下來不是難事。
晉楚卿正要行動,匪徒頭上的鐵籠從上落下來,哐地一聲砸在地上。他跟水仙頭上的籠子則被打開。
匪徒群馬上混亂起來。
“你這個野種想要幹什麽?”匪徒看着門口的小孩子大罵道。
小孩子呆呆木木的。
“發生了什麽?”老人也驚慌。
“那個野種把我們關起來了。” 匪徒沖小孩子,“你想要幹什麽?又想試藥了嗎?”
老人:“康康乖,把我們放出來。”
小孩子不說話,轉身離開。
陳言笑、曲人的刀劍破了鐵欄以後,陳言笑、水行、曲人、南再四人從籠中出來。
“你、你們不要靠近,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們。”眼尖匪徒說。
晉楚卿跟曲人對視一眼,兩人一起攻了上去,曲人的刀劃了兩下,鐵欄像豆腐一樣被削出一個洞,曲人把祝喆拎出來,晉楚卿把車夫跟蟲循提回來。
把三人扔到水仙腳下,小孩子拿着一把火回來時看到這一幕愣住了。
水仙走向小孩子,問他要做什麽,她說不定能幫他。
小孩子不說話:他想那些人死。
光等他們完全聚在這個屋子,他不知等了多久。
——
這次換水仙他們報官了,匪徒們被抓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