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一日,飯店包廂裏。
代飛揚十分拘謹似地坐在椅子上,一會兒摸摸鼻子,一會兒撓撓腮頰。昨天辛洛定告訴他說辛父辛母想一起吃頓飯,因為之後二老要出差去外地參加學術會議。
“我們還得再等一會,路上堵車,他們過會兒就到。”辛洛定剛跟父母打完電話,“對了,剛才我也跟他們說了,你家的工廠臨時出了狀況,所以你爸媽得趕過去一趟。”
“喔喔。”代飛揚呆呆地點了點頭,坐姿異常乖巧,不知道為什麽,他無端地忌憚辛父辛母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教師氣場。
因而,昔日這個經常調皮搗蛋,被班主任重點關注的問題學生,今天還特意摘掉了耳環,也沒有打發膠發蠟,頭發就這麽服服帖帖地順下來,俨然一副三好學生的着裝打扮。
辛洛定見了就想笑,他拍一拍代飛揚的肩膀,安撫道:“別緊張,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代飛揚立即對辛洛定呲牙,瞋目而視,嘴唇做着‘滾’的口型。
不到一刻鐘時間,有人推開包廂的門。
“抱歉,我們來遲了。”辛黎明和賈心霞進來了。
“沒事兒,叔叔、阿姨,呃……”過度緊張的代飛揚一時之間忘記改口了,後知後覺的他又小小聲地叫道,“……爸……媽……”
“嗯。”辛黎明對代飛揚颔颔首後,看向辛洛定,問,“你們兩個人最近不合麽?”
代飛揚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液,不禁在心中感慨辛黎明的洞察力好強呀……他和辛洛定确實是在鬧離婚中……
*
漫長的一頓午餐結束之後,代飛揚去了自家廠房找爸爸媽媽尋求安慰。
“老爸、老媽,我好累啊——”代飛揚向雙親要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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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蘭芹笑着摸一摸乖兒子的腦袋,輕聲問一聲:“你和小辛他怎麽了嗎?”
“我看吶,這小兩口估計是鬧矛盾了。”代洪海在一旁答道。
代飛揚再一次暗暗喟嘆:老爸老媽也好厲害啊……
“飛揚,你是不是又闖禍了?”呂蘭芹問。
“呃……這個嘛……”代飛揚開始支支吾吾,不敢說出真相,“媽媽,抱抱……”
“好了,都這麽大個人了還愛撒嬌。”
代洪海忍不住把兒子從自己老婆身上扒下來,“飛揚,再過幾天呢,我和你媽媽要去外地玩一陣子,已經在旅游團報名了,下個星期就出發,你到時候沒事別打電話過來啊。”
“我也要去!”代飛揚琢磨着在陪伴爸爸媽媽旅游的時候,順便也可以遠離辛洛定一段時間。
代洪海無情地拒絕了他,“我們倆是去過二人世界的,帶上你這個拖油瓶做什麽?你要是想去玩呢,就自己找你那口子去。”
聽了老爸這番話,代飛揚表示極度不滿,便在呂蘭芹那兒哼唧了老半天,最後被忍無可忍的代洪海趕走了。
*
又是一天,夜間,FLY UP咖啡館,門口的挂牌顯示:休息中。
兼職生将店裏的衛生打掃幹淨後就下班了,現在只剩代飛揚一人在店裏,他準備盤點完庫存物料之後就鎖門回家。
‘叮鈴——’
咖啡館大門上的純銅風鈴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
辛洛定提着一個蛋糕盒子進來了,“飛揚,今天是我的生日,爸媽都出差了,可以請你陪我過生日嗎?”
“嗯?”代飛揚錯愕了一下,有些詫異,“噢噢,行,你先坐會兒,等我幾分鐘,馬上就好。”
代飛揚加快盤點的速度,他一邊拿着平板電腦核對數量,一邊跟辛洛定搭話,“你是想在這裏,還是回公寓過生日?禮物呢,我沒有準備,明天補,行吧?”
“生日……禮物……”辛洛定将蛋糕盒擱到吧臺上,沉聲問道,“能打炮嗎?”
代飛揚一聽,愣怔了有半秒鐘,随後他猛地把抹布扔向辛洛定,厲喝一聲:“你TM當我是許願池啊!”
“不,”辛洛定搖搖頭,如是說道,“當你是王八。”
代飛揚頓時開始破口大罵,“你才是王八呢!成天想騙炮的渣男,臭不要臉的老東西……”
辛洛定自動屏蔽掉代飛揚罵罵咧咧的叫嚷聲,他淡定地朝對方揮一揮手,先回公寓去了。
回想起辛洛定剛才面對自己的指控是那樣的滿不在乎,代飛揚不禁在心中嘀咕着,以後穿褲子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配上腰帶,腰帶還必須是可以上鎖的那種……
然而,善心人代飛揚最後還是調制了兩杯咖啡,帶上那個被辛洛定遺落的蛋糕,回家給辛洛定過了一個簡單的生日會。
當然了,對于辛洛定之前提出的生日願望,代飛揚是不可能答應的。于是乎,辛洛定決定換一個願望。
‘啵——’代飛揚在辛洛定的面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得償所願的辛洛定臉色微微一僵,而後雙頰處竟然泛起了些許的紅暈,他不自覺地開始搓了搓手指。
“我擦……”這倒是有些出乎代飛揚的預料,他還瞅見辛洛定的耳根也發紅了,頓時不悅道,“你搞什麽嘛,不是你叫我親的嗎,還裝什麽……害羞啊……淦,你的臉皮還挺薄的……”
辛洛定沒有回應,僅是一直凝視着代飛揚,靜靜地聽他說話。
“呃……呵呵……呵呵……”
代飛揚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便繼續尬笑,他瞟了一眼牆上的挂鐘,随口起了一個話題,“呀,今天是六月六日吶,沒想到你是六月六日出生的呀,六六大順……呵呵呵……”
辛洛定呷了一口咖啡,“我是2月17日出生。”
“啊?日期怎麽不一樣?”代飛揚疑惑了。
“哦,只是公歷和農歷的區別。”辛洛定淡淡地诠釋道。
“噢噢,原來是這樣呀……”代飛揚似懂非懂地颔了颔首,很快,他就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勁,瞬時發出怒吼,“你TM又騙我?!公歷和農歷有差這麽多個月的麽!?”
*
一個星期六的中午,代飛揚跟店裏另一個咖啡師Vicky打過招呼之後,就回公寓去了。
辛洛定在周末的時候一般是不用去公司上班的,平時也都是他在家裏做飯,以前經常叫外賣的代飛揚見到現在有免費的廚子了,就自覺地按時回公寓吃飯。
餐桌上,代飛揚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就開始罵娘了,剛才他再一次跟辛洛定提出離婚的事情,又慘遭回絕,氣得他沖辛洛定揮起拳頭。
“辛洛定,來打一架吧!沙包這麽大的拳頭見過沒?”代飛揚叫嚣道。
辛洛定不像以往那樣忽視掉對方的挑釁,只見他徑自站起身來,脫下上衣,露出了結實的肌肉,辛洛定轉動幾下手腕,再扭一扭脖子,擺出了一副準備迎戰的姿态。
看着辛洛定健碩的體格,比自己高不少的身條,代飛揚抿了抿唇,将已經到了嘴邊的“誰輸了誰叫爸爸”這句話吞回肚子裏。
“嗯?”辛洛定煞有其事似地問道,“你想怎麽打?拳擊?格鬥?”
“呵呵呵……”代飛揚讪笑了幾聲,給辛洛定揉一揉肩膀,語氣柔和了不少,“這麽兇做什麽?床上打、床上打……呵呵……”
聞言,辛洛定輕挑了一下眉毛,又掃了一眼窗外,“大白天?”
代飛揚繼續谄笑着,快速地點點頭,“對呀、對呀,不行麽?呵呵……呵呵呵……”
随後,代飛揚摟着辛洛定進了卧室裏。
哼,這家夥等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代飛揚在心裏自我勉勵,破釜沉舟、卧薪嘗膽、百二秦關終屬楚、三千越甲可吞吳、明天報班鍛煉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