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河再臨
第19章 冰河再臨
倉小七将倉娟臉上的心虛看得一清二楚, “你沒接他回來?”
“他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平時都是自己回的。”倉娟聲色厲苒的昂着脖子:“平時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肯定是他貪玩跑出去了, 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頓,讓全家人坐這兒等他這麽久。”
聽到這話倉小七臉色微沉,“外面下着這麽大的雪, 你讓一個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小孩兒自己走回來?你兒子能走回來嗎?”
“我為什麽要走回來?那是我媽,我媽就要接我,就不接他回來。”不等倉娟開口, 坐在餐桌上拿着雞腿的小胖墩嚷嚷了出來。
“他們在同一個學校, 你接他卻不接小弟?”看着想捂兒子嘴的倉娟,倉小七臉色沉得滴水, “讓你住在這裏的條件就是接送他上下學、負責照顧他的生活,你就是這麽照顧的?你良心被狗吃了?”
倉娟的丈夫撸起袖子站了起來:“你他媽的再咧咧一句。”
倉娟:“倉柒柒你什麽語氣?我們辛辛苦苦養着你們, 到頭來卻讨不了一聲好。”
“你說我什麽語氣?我讓你們住着家裏順便幫忙照看我小弟, 平時讓他獨自一人出門就算了, 沒想到大暴雪天氣你們一家子在家好吃好喝的, 卻将我小弟一個人丢在學校, 連問都不問一句。”倉小七有史以來看小說都沒這麽生氣的,真的氣得發抖:“他要是有什麽事我和你們沒完。”
“倉柒柒你什麽語氣,怎麽和我媽說話的?我媽好歹是你的長輩。”旁邊女主角李珊珊走了出來,矯揉造作的輕撫自己的大長卷,“平時都是他自己回來的,我媽一時忘了也很正常,也是他自己的問題, 總不能下點雪就忘記怎麽回家了吧?”
外面風大得她都睜不開眼, 更何況一個小孩?而且上午很暖和, 穿着也很薄,倉小七越想臉色越難看,“你也知道是平時。”
事關10000正能量,倉小七沒有再多廢話,她指着倉娟的鼻子:“他要是出了事,你們別想好過。”
她撂下狠話就往外走,剛走幾步又看到小胖墩面前放着的一大鍋雞湯,她直接走過去将雞湯端起來,另外再把桌上的熱飯、熱菜一起端着就走。
倉娟伸手上來攔:“你幹什麽?把我們家的飯放下。”
“讓開,信不信我潑你臉上。”倉小七看她躲了一下,趁機端着雞湯直接走了,只留下小胖墩的哭嚎以及倉娟丈夫罵罵咧咧的聲音。
她将熱湯放到系統倉庫裏,哆哆嗦嗦的坐上車,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問老師,老師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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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翻着手機裏其他老師的電話,剛要撥出時手機因為溫度過冷直接關機了,想充電又發現車上根本沒有充電線。
“完蛋。”倉小七真的要急死了,只能一邊開車一邊想辦法,“系統,她弟弟還活着嗎?”
囤貨008:【暫時還活着。】
“什麽叫暫時還活着?是被凍壞了嗎?他人在哪裏?”倉小七一連串發問,生怕晚了人沒了。
囤貨008沒有回答,關于任務的問題它一向不會回答。
“那只能先去學校看看。”倉小七望着窗外的瓢潑大雪,真的就像是一盆雪傾瀉下來一般,完全遮擋住了前方的視線。
同時在她上樓的幾分鐘裏,溫度又下降了五度,路面積雪變得更厚了,如果不是開着輪胎更大更高的貨車,她可能寸步難行。
雖然勉強能開動,但輪胎上沒有安裝防滑鏈,也沒有其他保護措施,整個貨車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不對勁,饒是不懂修車的倉小七也能聽出問題。
但她不敢停下,硬着頭皮往前開,一路上時不時的聽到砰砰砰的撞車聲以及遠處嗚啦嗚啦的警笛聲。
身為倉鼠的倉小七感官非常敏銳,可以清楚聽到呼嘯而過的冷冽風聲,風聲嗚嗚咽咽的像有人在哭,壓抑又絕望。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擔心任務完不成,倉小七莫名的覺得不舒服,連最愛吃的瓜子、堅果都沒心情碰了。
她深吸了口氣,加快速度朝學校的方向沖去,同時也一直注意着路邊的冒雪回家的人,看着個頭矮矮的都要去多看一眼,等她離學校越來越近,望着幾乎沒有光的學校時她的心沉到了底。
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麽了,倉小七雙手抖得厲害,幾乎控制不住方向盤,一個錯眼的功夫直接撞向了學校門口已經淹了一尺多深的電動伸縮門。
門被撞後也叫,不是是故障了還是怎麽的,只有躲在門衛室裏烤火守夜的保安趴在玻璃上問:“你誰啊?”
倉小七連忙打開車窗,風雪瞬間灌入,一張嘴整個肺都凍得疼:“學校裏還有小孩嗎?我弟弟一直沒回家。”
“什麽?沒回家?”保安臉色大變,學生要是在學校裏出事,沒有檢查教學樓的他就攤上責了:“怎麽會沒回家?下午提早放學了,家裏沒人來接嗎?”
“沒有。”倉小七焦急大喊:“他在一年級六班,你放我進去找一下。”
“噢噢。”保安也怕出事,連忙按開電動門,門哐哐的響了兩下就罷工了,“門好像壞了,你要不下來走進去?”
下來走她的腿怕是保不住。
倉小七管不了那麽多,直接踩着油門将電動門頂着往裏走。
“哎呀你不能這麽幹,會搞壞的!”保安急忙制止她。
倉小七哪顧得那麽多,大聲對他說:“如果明天雪停了,我會賠償。”
保安聽到這話,心想那還差不多,“一年級六班在左邊第二棟樓的二樓。”
“好。”倉小七開着車朝那邊開去,到了樓下發現上面沒有一絲光,整顆心瞬間沉入谷底,不會已經走了吧?
她穿上新買的長到大腿的筒靴跳下車,直接跳進已經深到膝蓋的積雪裏,然後小心踩裏面走,一邊走一邊喊:“倉嘉?倉嘉你在裏面嗎?”
因為剛才在門口喝了冷風,倉小七又開始淚涕泗流,喉嚨也非常痛,聲音啞得像破鑼鼓:“倉嘉?倉嘉?”
一直得不到回應,倉小七覺得心都要涼了,如果在學校找不到,那希望更渺茫了。
“倉嘉?”倉小七腦袋昏昏沉沉的,有氣無力的繼續往裏面走,她的手和腳都快凍得沒僵了,重重敲門時也沒有任何知覺。
她裹緊了帽子,沿着透風的走廊繼續往前走,走到盡頭後拐了一道彎,發現前面還有活動室、辦公室,裏面都沒有光,只能借着熒白雪光往裏看去,“倉嘉?你在裏面嗎?聽到回我一聲。”
她雖然這樣喊,卻根本不抱希望,倉嘉不過是個七歲小孩,身穿單薄外套怎麽可能受得了這種極寒天氣。
倉小七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答後準備繼續往前面走,剛走幾步忽然聽見辦公室裏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
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不是她擁有倉鼠的靈敏聽力,根本注意不到裏面的動靜,“倉嘉?”
“你在裏面嗎?”倉小七連忙折回辦公室的位置,用力推開已經凍住的門,探頭朝裏看去,冷得像冰窖的辦公室大約二十平左右,放着四張辦公桌,盡頭還有一排櫃子。
她一眼望去都看完了,并沒有看到人的身影,正當她以為聽錯時,又聽到桌子底下傳來一點動靜。
倉小七彎腰朝裏面看去,角落的陰影裏挨着兩個小孩,小孩身上裹着薄薄的毯子,“倉嘉?”
她沒見過倉嘉,不确定是不是他,于是又喊了一聲,但兩個小孩都沒有反應。
“醒醒。”倉小七喊了幾聲都沒有動靜,這時也注意到了不對勁,連忙拉開桌子蹲到兩個昏迷不醒的小孩面前,伸手摸摸兩個小孩額頭,剛摸到就發現他們額頭滾燙,是發燒了。
她看了眼兩人伸上裹着的薄毯子,估計是老師放在辦公室裏睡午覺用的,連忙拿出床墊和厚實的羽絨被将兩人包起來:“系統,是倉嘉嗎?”
囤貨008:【頭發長一點的是倉嘉。】
兩個男孩子一個剪的寸頭,另一個這稍微長一點的稍微有點發型,倉小七看向左邊長得很秀氣的倉嘉,臉頰紅撲撲的,燒得很厲害。
她連忙拿出一個醫藥箱,從裏面拿出體溫槍給兩人測了體溫,兩個都發燒至了39度,“這麽高。”
倉小七擔心燒成肺炎,連忙從藥箱裏翻出了退燒貼,現在她忽然慶幸聽了老板的推銷,不然她根本不會買退燒貼這類的小孩兒藥物。
給兩人貼上退燒貼後倉小七開始檢查燈和空調,她發現裏面已經斷電,難怪兩個小孩只能蜷縮在一起。
她拿出木炭點了兩堆炭火來取暖,幸好老板送了小爐子和點火器,讓事情變得簡單很多。
因為怕中毒,所以倉小七開了一點點窗,寒風瞬間灌入,凍得她渾身一機靈。
她縮了縮脖子,找膠帶粘上一部分,只留了十五厘米長的通風口。
做完這些後倉小七才放心的靠着辦公桌坐下,并拉了半截被子搭在已經僵麻的腿上。
老板沒有騙她,木炭是很好的,燃起來後屋裏漸漸有了暖意,倉小七身上也逐漸有了知覺,而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後背全是冷汗。
因為怕任務完不成死掉,因為一直找不到倉嘉,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吓得心髒病都要犯了,她不敢想象,另一個孩子的家長找不到孩子會不會直接崩潰。
倉小七看了眼和倉嘉睡在一起的小男孩,她只想照顧她的任務倉嘉,其他小孩就算了。
于是立即拿出早就關機了的手機,在爐子旁邊烤了烤,烤了幾分鐘後就能開機了,裏面還有50%的電量。
她看了看,發現關機前聯系的老師已經給她回撥了電話,于是又立即打了過去,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到對方焦急得要哭的聲音:“倉嘉姐姐?是不是倉嘉沒有回家?我們下午四點多就放學了,按理說他應該坐公交車回家了......”
“老師,他沒有回家,他在學校的辦公室裏,我已經找到他了。”倉小七頓了頓,“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小男生,是一個寸頭小男生,他現在發燒了昏睡着,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你看看能不能通知他的家長。”
老師一聽到還有個男生,瞬間哭了出來,“嗚嗚,是蔣允。”
“他媽媽剛剛才打電話來問過了。”
謝天謝地。
老師懸着的心終于能落回肚子裏了,如果因為她的疏忽大意,害得孩子出事,她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謝謝倉嘉姐姐,我現在就聯系蔣允的媽媽,謝謝!謝謝!”
老師連說了四五次謝謝才挂掉了電話,倉小七莫名感慨:這個老師還算有責任心。
她剛感慨完,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蔣允媽媽打來的,對方也是道謝,并表示會很快過來接孩子。
倉小七說了位置:“外面雪已經積得非常深,小汽車已經開不動了,你如果要過來一定要注意保暖和安全。”
“謝謝你。”蔣允媽媽挂掉電話後就全副武裝的出門了,她是單親媽媽,一個人帶孩子,不然也不會現在才知道兒子沒回家。
現在得知了孩子的位置,哪怕外面下刀子、下炸彈她都要去。
倉小七挂掉電話後手機藏在裏層衣服裏,免得一會兒又沒電了。
安靜坐了一會兒,小火爐上吹壺裏的水已經燒開,開始呼呼的響,聲音有些刺耳。
發燒中兩個小孩似乎聽到了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坐在另一邊的倉小七。
“姐姐?”虛弱無力的倉嘉渾身難受,嗓子啞得說不出話,“我在做夢?”
外面好冷,好大的雪,他好像躲在了袁老師的辦公室裏,姐姐在讀大學,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沒有做夢。”倉小七俯身靠近,摸了摸昏昏沉沉的倉嘉的額頭,發現還在燒,“得吃藥才行。”
倉嘉努力睜大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是夢?”
“對,不是夢。”倉小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退燒藥和溫水喂給倉嘉,“來吃藥,吃了藥才能好。”
倉嘉乖乖張嘴。
倉小七直接往裏塞,她從來沒有照顧過人,笨手笨腳的給他喂水,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将水倒了出來,水順着喉嚨往下流,吓得她連忙幫倉嘉擦水,“哎呀,我不是意的。”
發着高燒的倉嘉虛弱的嗯了一聲,想說話又實在沒有力氣,吸吸鼻子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睡吧,睡醒了再起來吃雞腿。”倉小七轉頭又給旁邊的蔣允也喂了退燒藥。
手忙腳亂的喂完兩個小弟弟後,倉小七額頭冒出了點點細汗,像是打了一場仗。
以前都是父母哥哥照顧自己,在上本書裏也有一對父母照顧她,今天還是她第一次照顧別人,雖然照顧得一般,也有點累,但還挺有成就感。
心情不錯。
倉小七拿出一把瓜子開始磕,磕了幾下就開始打噴嚏,好像也有感冒的征兆,她連忙給自己倒了水調了一包風寒感冒顆粒來預防一下。
喝了感冒藥又給爐子裏添了兩塊炭,橙黃色的火光映照在臉頰上,又暖又燙。
舒服得讓倉小七慢慢的有了困意,她已經持續20個小時沒睡覺,于是懶懶的打了個呵欠,靠在桌背上緩緩的睡着了。
她不敢睡太沉,這種天氣下人容易失溫凍死,這裏雖然沒有毫無人性的喪屍,但環境卻惡劣數百倍。
好冷。
倉小七蜷縮成一團,好想變成毛絨絨的小倉鼠,再打個洞鑽進去過冬。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
她一定這樣幹。
可惜得帶着這個小孩。
帶小孩好累。
睡着前的倉小七迷迷糊糊的這樣想。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被門外的推門聲吵醒,她撐着坐了起來,然後看到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她全身上下都堆滿了厚厚一層積雪,宛如一個銀白的大雪人。
“是蔣允的媽媽?”倉小七說話悶聲悶氣的,她這才注意到自己頭疼、鼻塞、喉嚨痛、身體也酸痛。
“是。”渾身顫抖的女人抖了抖身上的積雪,然後立即走進屋裏,沒有着急烤火,而是直奔床墊上的兒子,确認兒子沒事後頓時泫然欲泣:“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烤烤火吧。”倉小七撥動了一下爐子裏的木炭,讓溫度增高一些,借着燃起的火光她看到吃了藥的倉嘉臉頰已經沒那麽紅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溫度也降了一些,看來退燒藥還是很有用,于是她也給自己帖了一張退燒貼,也吃了退燒感冒藥。
比起亂吃藥,活着更重要,倉小七吃了藥,也遞給旁邊不停打噴嚏的女人一份,“要嗎?”
蔣慧接過藥,直接幹咽,“謝謝、謝謝、倉嘉姐姐。”
“我叫倉小七。”倉小七幫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将放在旁邊的一鍋雞湯放到爐子上熱着,已經差不多淩晨,該吃點東西了。
蔣慧感激得想跪下道謝,但渾身僵得厲害,坐下後就完全動不了,等到身體暖和一點點才重新開口:“謝謝你。”
她出門時聽說好多孩子都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到處找都沒有找到,還好她找到了兒子,還好還好。
倉小七擦了擦鼻涕,喝了口熱水,“外面雪越下越大,你怎麽過來的?”
“我拿了一個塑料大盆,用很粗的鐵棍撐着劃過來的。”蔣慧指着自己大腿位置,“我出門時外面的雪已經到這兒了,現在好像又增加了。”
倉小七覺得這是個好方法,打聽着經驗:“好用嗎?”
“特別費力氣。”蔣慧看着自己紅腫得像胡蘿蔔的手指,現在一熱就鑽心的癢,“我們家離這裏只隔了2公裏,我花了差不多兩小時,感覺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比走路開車更快,好多車都被埋在了雪下。”
倉小七将藥箱裏的凍瘡藥遞給她,“外面還有人嗎?”
“應該沒人敢出來。”蔣慧望着窗外飄落的雪花,她從來沒想過G城會下這麽大的雪,打得她措手不及,“希望明天就停了。”
“不會停的。”倉小七記得《冰河再臨》寫的是會連續下十天十夜的雪,雪停後所有城市都被冰封,之後會開啓長達數年之久的地下生活。
“還下?那我們怎麽辦?”此時蔣慧注意到外面到處都黑漆漆的,“這裏沒電嗎?”
“外面好像也沒電了。”倉小七看向窗外,遠處的高樓大廈也沒有光,是停電了嗎?
蔣慧臉色更蒼白了,她還想着明天帶孩子回家,只要多家裏有電空調暖氣,再下半個月的大雪也沒關系,可如果到處都停電那就完蛋了:“我出門時還有電,怎麽會沒電了?這可怎麽辦?”
“可能得搞點發電機。”倉小七盤算着明天一定要再囤一些發電設備和汽油,還要再囤一些盆子,不然怎麽帶着倉嘉去國家避難所?
等等,國家避難所又在哪裏?
倉小七正想問系統時,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指會抓住了,她低頭發現倉嘉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她的身旁,還偷偷的抓住了她的手指。
“???”倉小七看着睜開眼的倉嘉,“你醒了?”
她頓了頓,學着蘇莉的方式關心這個一臉病态的小孩兒:“是冷了還是難受?”
“好香。”倉嘉咳了好幾聲。
“是雞湯。”倉小七将給倉嘉買的加厚羽絨服遞給他,“餓了的話坐起來吃一點。”
等他穿衣服時,倉小七拿出碗來舀湯,她也被香饞了,雖然倉娟壞得很,但廚藝是真不錯。
裹得嚴嚴實實的倉嘉望着姐姐的背影,瘦削的小臉上揚着笑,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做夢,沒想到姐姐真的在這裏。
倉小七搬了個紙箱放到床上當桌子,讓倉嘉慢慢吃,另外也給一直看着她、被饞得咕嚕咕嚕叫的蔣允母子分了一碗,“給你們。”
“你怎麽會想到帶這些食物?”蔣慧帶了孩子的衣服和熱量高的巧克力,以為已經充分準備了,沒想到倉小七竟然連鍋、爐子、雞湯都準備齊全了。
“家裏剛好有,就帶上了。”倉小七轉頭看向埋頭喝湯的倉嘉,“你放學了怎麽不回家?”
其實她早就想問了,但他一直昏昏沉沉的在發燒,所以才等到他舒服一點才問。
倉嘉低着頭弱弱的回答:“下雪了,很冷,小胖搶了姐姐給我的零花錢,我沒有錢坐公交車。”
小胖就是倉娟的小兒子。
學校離家五公裏,平時正常走回家要一個小時,極端天氣花費的時間更久。
一想到倉娟一家子将人丢在學校不管不問,倉小七就氣得磨牙,早知道把房子砸了,只拿走一桌菜真是便宜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