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時間真漫長。
蘇藍靠在沙發上仰着頭, 了無生趣地兩眼盯着書房古典設計的吊燈。
暖色的燈光在天花板上打出一片朦胧沒有邊際的光暈,她以前從來沒覺得這個燈這麽令人暈眩過。
一周一次。
七天……一次?
嗯, 這個醫生是不是不靠譜?
有這種可能。
不然換一個醫生好了。
換一個總不會給出一樣的答案吧?
蘇藍有一下沒一下暈眩地想着, 想得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語,鼻間的玫瑰香氣越來越甜,血液在血管裏發燙, 後頸也不對勁。
蘇藍舔了舔自己的尖牙,舌尖慢慢地磨過牙齒尖銳的那一處,帶來一絲微弱的痛感。
很想咬……
然後, 脖頸皮膚一熱,在她懷裏的人, 在她的側頸舔了一下。
蘇藍驚地“嘶”了一聲。
她一下抓住鐘予的後領,将他從自己的懷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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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觸感遠去,鐘予茫然地望着她。
“嗯?……怎麽了……”
黑發美人微微歪着腦袋看她, 黑發因為剛才的磨蹭有些淩亂, 掃過他凝玉一般的臉頰。
蘇藍脖子上那道濕熱的痕跡還有着隐隐的涼意,她的目光, 在他唇間咬字時若隐若現的舌尖上掠過。
“你不是要抱我麽, 蘇藍?”玫瑰又想靠過來,“我剛剛一直很乖……”
蘇藍順口:“那你也可以不用舔……”
話沒說完, 因為對面的鐘予已經露出了有些怔忪的表情。
鐘予眼尾帶上了淡淡的紅,眼眸水盈盈地望她,小心地問,
“蘇藍, 你不喜歡我舔你嗎……”
蘇藍心想這很難回答。
按照往常, 她肯定搖頭了。
但現在……
想得發悶,蘇藍深吸了一口氣, 頭更疼了。
“你頭疼麽?”
沒想到,鐘予看出來了,他直起上身伸出手來,替她摁上兩邊的太陽穴,輕輕地摁着。
他乖乖地說,“我幫你揉揉。這樣的力度可以嗎?你要不要我再重一點?你跟我說就好。”
鐘予的手天生要比尋常人涼上一些,蘇藍感覺就像是太陽穴被上好的涼玉按壓,格外舒服。
能讓她安心下去……完全沒有。
蘇藍忍耐着咬着後槽牙,又閉了會兒眼。
“這樣會好一點嗎?”
鐘予輕輕地問,嗓音裏全是關切和擔憂,“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我好擔心你的身體……”
随着他的說話,玫瑰氣息的甜香又近了,若有似無地拂過蘇藍的鼻間。
清純的靡豔氣息。
鐘予的聲線溫柔。
“蘇藍,或者,你想不想躺我腿上我給你揉揉,這樣你舒服一點……”
“不用了。”
蘇藍當即說。
她拒絕地格外果斷,鐘予怔了一下。
蘇藍抓住玫瑰的手腕,用力地,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蘇藍覺得自己要燥得燃燒起來。
她真的需要回都城買點好用的抑制劑。
“先不用了。”她有點不自然,“我出去一下。之後幾天我會在都城待幾晚。”
鐘予手頓住了。
“但我回來就來看你,好嗎?”蘇藍拉過他,親了親他的額頭,“我跟你保證。”
鐘予抿了下唇,有點不舍,但他還是點點頭,“好。”
“我夫人好乖。”
蘇藍又親了親他的唇,克制地分開了。
“我先去洗個澡,等下就去睡了。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也去早點回房間休息?我們今晚先分開睡。”
像是為了找補,她又說,“明天早上我要早起,怕吵醒你。”
鐘予怔怔地仰頭望她,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
他無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剛剛她的觸感還留存着。
現在空空蕩蕩。
“好……那你要什麽時候起來?”
他乖順道,“你想不想吃香菇雞茸粥,還是松餅,或者別的什麽其他你想吃的,我都可以學着做。你不喜歡吃草莓撻,我記下了,那有什麽別的甜點你喜歡麽?”
他也跟着站起來,像是想要牽她的手。
“那麽早,你就不用起來了吧。”
蘇藍已經熱度沖上額頭了,她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徑直拉開門,應道,“正好你多睡一會兒,好嗎?玫瑰。”
鐘予眸色輕輕地黯了黯,快得像是錯覺。
“嗯……好。”
他還是點頭應道。
……
門在身後關上。
蘇藍舒出一口氣。她的腦袋還因為鐘予的信息素被燒得滾燙得要命,想什麽都亂七八糟。
蹙了下眉,她真的去洗了澡。
……冷水澡。
冰水撲面下來,嘩啦啦沖刷打在身上的時候,蘇藍抑制住自己想要點煙的沖動,啧了一聲。
這還要幾天。
這一晚上就是分房睡的。
小樓的設計別致,鐘予和她的卧室之間隔了個書房,但他們兩個人的房間都有一扇門能夠直接通向書房。
也就是說,從蘇藍的房間打開門進入書房,再打開另一側的一扇門,就能進鐘予的房間。
蘇藍看着鐘予進他的房間去睡了,這才也轉身回自己的卧室。
蘇藍第二天起得也的确很早。
她去餐廳吃早飯,果然,鐘予聽了她的話,并沒有再一大早起來給她忙忙碌碌準備。
蘇藍總覺得鐘予平常辛苦得過了頭,明明肚子都已經開始顯懷了,卻一心一意地每天想要給她做點什麽,完全沒有做一個孕夫的自覺。
鐘予也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她困在這裏的事情。
他似乎每天都很高興。
蘇藍沒事的時候并不會出門,她有時候就會跟鐘予窩在家裏一天。
有幾次鐘予趴在她腿上睡着,睡夢中唇角微微抿起,眉頭都舒展開了。
像是被撿回家精心照料的小貓,從擔驚受怕到逐漸安心下去,變得惬意和更加依戀她。
嬌弱小貓尤其可愛,經常黏着她撒嬌,舔舔親親抱抱,估計也是因為孕期的關系,只要她在家裏,鐘予就會貼着她不放手。
信息素一旦交融,蘇藍天生就不是個克制的性格,但鐘予很乖,任她予取予求。
最後晚上做得狠了,玫瑰也只會自己軟軟地掉眼淚,直到蘇藍良心發現。
她哄他,就只要叫他一聲“夫人”。鐘予淚眼朦胧,但很快就被哄好了。
玫瑰就是這麽好哄。
峰回路轉。
開着車的蘇藍又想起了呂醫生的話。
一周一次。
四舍五入,現在過了一天半,那還剩下五天。
蘇藍:“……”
說實話,在這個小樓裏住了挺久一段時間了,昨晚還是她第一次睡自己的床。
頭疼地摁了下自己的太陽穴,蘇藍踩了油門。
……
漆黑的車駛出院落。
一直到車的身影消失在樹影之後,在街角拐彎看不見了,鐘予才慢慢地收回視線。
他趴在書房的窗戶前,靜靜地又待了一會兒。
不知道在這裏趴了多久,茶杯裏的茶水都放得已經涼了。
鐘予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茶杯光滑的瓷壁,一下,一下。
昨天蘇藍沒有和他一起睡。
蘇藍有的時候雖然不會回來,但她只要回來小樓,晚上一定是跟他待在一起的。
昨天夜裏鐘予在床上躺了很久,抱着柔軟的被子,把臉埋在裏面,這樣抱着,就好像還跟她躺在一起一樣。
到最後還是睡得很不安穩。
半夜的時候又驚醒,看到空空蕩蕩的床的另一側,鐘予心都慌起來。
然後,他打開衣櫃,拿出了一床毯子,推門進了書房。
這裏離她更近一點。
就只隔着一道門,門的後面,就是蘇藍的房間。
鐘予這麽想着,靠上了離她房門最近的那一側的沙發。
在毯子下蜷縮好了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他睡得很淺,早上的時候被那扇門後的動靜吵醒了。
他想要去找蘇藍,但又想起她昨天說的讓他多睡一會兒,鐘予又靜靜地趴下。
他沒有做早飯……那蘇藍早上吃的什麽呢?
她會不會不喜歡那些口味?
但早飯沒吃多少,蘇藍的胃會不會不好受?
鐘予想得擔心,最後卻一動不動。
直到看着她的車駛出院子。
只是幾個晚上。
鐘予輕輕地告誡自己。
長睫微微斂下,遮住了眼眸裏的神色。
只是幾個晚上而已。鐘予。
沒關系的,不要那麽黏人。
-
蘇藍這兩天去都城見了幾個人。
幾個是她本來就約好要見的人,舒律師,鐘家管家,還有她自己家族裏的主事。
她也買好了抑制劑,自從知道自己的身體對抑制劑不太耐受之後,蘇藍就得去診所定專門的藥劑,制藥時間久保質期又短,這也是為什麽她必須得在都城待上兩天。
玫瑰又香又誘人。
孕期之後,尤其迷人,身體都變得軟,還任她擺弄。
等打了抑制劑,她應該就不會那麽難忍受了。
蘇藍想得很完美。
鐘予每次都被折騰地厲害,雖然不想承認,但蘇藍某種意義上覺得呂醫生說得算是有道理。
她的确該節制一點。
嘆了口氣,蘇藍将抑制劑的袋子扔到副駕的座位上,啓動了車。
“等等——!”
車子剛開出去幾米,忽然撲來了個不速之客。
皇子氣喘籲籲,金發散亂地擋在她的車前的時候,蘇藍還驚訝地挑了下眉。
慢悠悠地想了下撞傷皇子會有什麽後果,蘇藍惋惜地踩了剎車。
雖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麻煩。
“停車!——你等一下!”
“拜托,拜托你,跟我談談。”
萊斐爾走過來,胸膛起伏着,隔了許久沒見,他那張清純漂亮的臉上帶上了倦意,金發的光澤都黯淡了不少。
“我需要跟你談談。”
他重複道,“就一會兒就好,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讨論,我需要你的意見。”
蘇藍把車窗降下來,倚着車窗眯了眯眼。
“好巧。”她意有所指,“這裏居然都能碰上你。”
最近,皇室的八卦已經不再是民衆矚目的重頭戲了。
幾個月以前,皇室的醜聞被翻出來,當時的輿論滔天,愈演愈烈,皇室的公關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才勉強講那些抗議壓下來,直到現在,街上時不時還會有游行。
皇室人人自危,各個焦頭爛額。
之前關于皇子婚約的那條輕飄飄的新聞,早就已經沒有人再關注了。
但萊斐爾還來找她。
蘇藍問:“你想聊什麽?”
“我剛剛在路邊看到了你的車才追過來的,”
萊斐爾三兩步走進了車窗,“我沒有查你的行蹤,也沒有派人跟蹤你,你放心,我已經不會再做這種事惹你,我只是真的很需要和你聊一聊……”
“我以為我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
“……什麽?”
蘇藍話音平穩,“說過的事情我不太喜歡說第二遍。你給我造成的困擾讓我處理得非常麻煩,剩下的我也不想計較。”
“說實話到目前為止,我并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麽其他可以聊的事情。”
萊斐爾一雙藍眸死死地盯了她一會兒。
“我要上車。”他要求道。
蘇藍揚了下眉。
“五分鐘。”
像是怕她拒絕,萊斐爾又急促道,“我是偷跑出來的。前面街道右拐再開出去五分鐘是宴會廳,那裏有正在找我的皇室的人,你可以到時候直接在那裏停下把我交給他們。”
“——我只需要五分鐘,拜托你。”
蘇藍看着他認真的神色,淺金色眼眸裏神色意味不明。
萊斐爾手心都出汗,他又上前一步,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誠。
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
萊斐爾想。
皇族裏的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在他婚約的緋聞消息公布之後,那些取締皇室的言論才喧嚣而上——他得罪了誰,非常明顯。
就連貝琳達,也嘲笑了他很久。
——“我得罪了一個,現在你又得罪一個,這下好了,咱們倆差不多在一條起跑線上了——怎麽了我親愛的哥哥?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萊斐爾捏緊了拳。
甚至,那些家族裏的老家夥還說,要把他打包直接送給一個貴族做夫人。
他看過那人的照片,六十多歲頭發花白,情人無數,萊斐爾看了一眼就胃裏翻騰。
他不想……
萊斐爾在女人的目光之中,又靠近了一點車窗,離那雙淺金色的眸更近。
再見過她之後——他不想再要其他人了。
她明明,該是他的最優選擇。
在他希冀的直視之中,女人唇角彎了彎,開口了。
她說,“你不會真覺得我會讓你上車吧?”
萊斐爾愣住了,“什麽?”
“萊斐爾,你姐姐玩過的套路,你還想要再玩一遍,是不是有點惡俗了?”
蘇藍眼裏沒什麽笑意,她目光掃過他的後頸。
“還是說,你們不愧是兄妹。”
之前被鐘予撩撥得厲害,她的腺體本來就處在亢奮的狀态,也還沒來得及打抑制劑。
湊得這麽近,她能很明顯地感受到空氣中那一絲,極淡極淡的風鈴草的香氣。
她車裏從來不放香水。
“帶一個熱潮期的Omega上車,我還真的會很難逃脫輿論綁架。”
蘇藍微微一笑,“你急中生智還挺厲害。但可惜如果真出了這種事情,雖然麻煩,但對我來說也不是不能解決。”
萊斐爾臉色頓時慘白,“不是,這不是我的計劃,你不要誤會我,你聽我說,我并沒有想這麽做——”
“幸會。”
她說,“下次再攔我的車,你妹妹就得去醫院裏探望你了。”
車窗被合上。
車子啓動,翁鳴聲響起,在萊斐爾面前毫不留戀徑直開走,卷起一路的落葉。
-
經歷過這段小插曲,蘇藍的心情并沒有太受影響。
她掃了眼身側裝在袋子裏的抑制劑,準備回家就打上。
這樣她應該能抱着鐘予不會太分心。
蘇藍傍晚到家的好心情,在看到門口站着的呂醫生之後一掃而光。
呂醫生挂着職業微笑,對着她咳嗽了兩聲,“小姐,您回來啦。”
蘇藍看到他就想起一周一次。
蘇藍:“……”
蘇藍:“鐘予今天怎麽樣?”
“少爺今天睡到下午才起來的,之後一直在花園裏待着。”
“是嗎?”
蘇藍腳步剛轉了轉,就見呂醫生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
“我買了抑制劑。”
眼角抽了抽,蘇藍面不改色地留下一句,“等下就會打。”
“謝謝您告訴我,”呂醫生這才笑,“您真關心少爺的身體。”
蘇藍:“……”
蘇藍:“你跟着鐘予幾年了?”
呂醫生:“十年了吧,怎麽了嗎?”
蘇藍:“……”
想要換醫生的念頭非常不情願地暫時擱淺。
蘇藍順着小徑,走進了花園。
花園裏種滿了大片大片的玫瑰,黃昏之下,香氣像是被一天的暖陽烘烤過,清甜又溫馨,人走進去,都能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蘇藍注意到自己名下的這棟名不見經傳的小樓,也是因為這個玫瑰花園。
聽說孕夫如果被跟自己相類似的信息素包圍的話,心情會舒适很多。
玫瑰的話,就是玫瑰了。
蘇藍走到花園的一側,一個身影落入了她的眼裏。
她有點啞然失笑。
她說他出去摘草莓勞累,鐘予就在家裏修剪花枝。
他穿着白色的寬松衣服,戴着頂遮陽帽,安安靜靜地彎腰在花叢邊,精致的臉要比玫瑰嬌豔。
見到是她,鐘予驚喜地站起了身,還不忘捧起自己身側剪下來的一大捧玫瑰。
“蘇藍——”
他抱着花眼神亮晶晶地向她走過來,“你回來了。你看我剪的花——”
“慢點慢點。”
蘇藍連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你走慢一點,萬一跌跤怎麽辦?”
“我會小心的,對不起……”
鐘予被她抱住,幸福地将臉埋在她的肩頭,“你離開好久,我好想你……”
鐘予快樂地蹭着她,語調都上揚,“我這兩天都好想你……”
“嗯。”蘇藍已經感受到玫瑰氣息往她後頸送去不妙的興奮度了,她微微要撤開身子,心想抑制劑真的得趕緊打。
“鐘予,我們先回去……”
鐘予的脊背忽然僵了僵。
蘇藍感受到了:“怎麽了?”
“嗯……沒什麽。”
過了一會兒,鐘予輕輕搖頭。
他微笑着看她,眼神在她手上拎着的抑制劑上又停留了一會兒,眼尾泛起了一點紅,“沒什麽,我只是太想見你了……我們回去吧?”
蘇藍應了聲,接過了他手裏的玫瑰花和他一起往小樓裏走。
“蘇藍,晚上我做你上次喜歡吃的那幾個菜,好不好?”
“怎麽還做?不要累着你,讓廚師做就好了。”
“沒關系的。”鐘予說,“食材我下午都已經準備好了,做起來就一會兒,很快的。不會讓你等很久。”
蘇藍驚訝,“要是我今天不回來呢?”
鐘予沒告訴她,昨天,他其實也準備好了食材。
這樣如果萬一哪天她臨時回來,他也想給她做飯。
只是小心地去牽了牽她的手。
“但是……你今天真的回來了。”這樣就很好。
蘇藍轉眼望他,黃昏之下的鐘予柔和至極,像是那層溫柔的光在他身上披上了薄紗一般。
她不禁笑了笑,走進小樓,她捏了捏他的臉,“好,那你去吧,我去換身衣服,等下去廚房找你。”
鐘予輕輕點頭,“好。”
蘇藍看着他離開,自己找了傭人來,讓人幫忙把她手裏的玫瑰花插進花瓶裏送去客廳擺着,“嗯,就擺在窗邊的桌子上。”
傭人恭敬地接了花退下去。
蘇藍也回了房間。
換衣服的時候,她忽然動作頓了頓。
貼近了自己剛剛脫下的外套,蘇藍蹙緊了些眉。
這怎麽會有風鈴草的香味?
腦海中回想過皇子在車窗前湊近的那一瞬間。
蘇藍啧了一聲。
正要将衣服放下,蘇藍突然又想起,剛剛在花園裏,鐘予被她抱在懷裏貼那麽緊。
他肯定也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