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晚上, 唐星然坐在桌前，感覺心情特別好。"
她從抽屜裏拿出了那盒卡片。
已經有很多張都被她寫上了字，她挨個抽出來又看了一遍, 唇角揚得很高。"
［1月28號，蕭惟給我贏了一個泰迪熊的獎品。］
［1月15號, 蕭惟期末又考了年級第一, 競賽也拿了全市第二！］"
……
……
一張張翻完, 唐星然又抽出一張空的, 在上面寫：［2月3號，蕭惟給我補物理, 看着他就感覺學物理都很開心！］"
睡前，唐星然又把床頭的泰迪熊轉移到床上抱了一會兒。
她想起小時候的事。
她當時有一屋子芭比娃娃，蕭叔叔來他家裏找唐慕聊天。
蕭惟就被大人安排着去他屋裏找她玩。
唐星然坐在床上，樂此不疲地給芭比娃娃換衣服、起名字。
蕭惟坐在她椅子上, 翻着她書櫃裏姜靜之給她買的書，她拿着一只芭比娃娃在他眼前晃了晃。"
“蕭惟，你說這個叫什麽比較好啊？我想了兩個名字，金金或者閃閃, 你幫我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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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惟一臉不屑, 看了眼她手裏的娃娃：“你能起點高級的名字嗎？”"
唐星然：“那你幫我想一個？”
蕭惟瞅了眼手裏的書，說：“叫斯嘉麗。”
唐星然當時也沒看過那本《飄》, 傻乎乎地“哇”了一聲，由衷地贊嘆：“真的聽着好高級啊，那就叫斯嘉麗！”"
小時候的蕭惟, 面部表情還是挺多的, 沖着她得意地笑了下：“那必須。”"
思緒收回，唐星然側躺在床上, 看着懷裏的泰迪熊傻樂。"
那只叫“斯嘉麗”的芭比娃娃已經不知道去哪了，但蕭惟還在她身邊。
想着想着，她又突然有些惆悵了。
唐星然能感覺到蕭惟對她挺好的，而且跟對學校裏其他女生都不一樣。
但是，這也不能證明蕭惟喜歡她啊。
萬一蕭惟真的只把她當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加上唐慕和姜靜之一直挺照顧他，所以蕭惟才對她好一些呢？
如果她真的給蕭惟表白了，他拒絕之後，兩人真的還能像現在這樣和諧的相處嗎。
要不…還是先等等吧…
越跟他相處，她就越覺得，她還是挺害怕會失去蕭惟的。
比起表白被拒絕，她好像，更害怕失去他這個朋友。
-
寒假過去兩周，轉眼就到了年前。
北陽大學也放了寒假，姜靜之和唐慕基本每天都在家。
臘月二十八，兩人帶着家裏的兩個孩子去商場采購年貨。
唐星然買了兩套紅豔豔的衣服，一件是連衣裙，一件是大衣。
從女裝店出門，唐慕看了眼蕭惟，笑道：“給蕭惟也買一件吧，看你平時穿的不是黑的就是灰的。過年了，買件鮮豔點的。”
蕭惟：“不用了叔叔。”
唐慕：“別跟我們客氣！走走走，那家店就不錯。”
唐慕抓起蕭惟，一路進了那家男裝店。
唐星然也滿懷期待的跟過去。她也從來沒見過蕭惟穿紅色衣服，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唐慕和姜靜之四處看着，給他拿了件紅色的毛衣和一件紅色的帽衫。
唐星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着蕭惟從試衣間出來。
幾分鐘後，蕭惟換了衣服出來，唐星然看着他，眼睛越睜越大。
她滿腦子只剩下一個詞。
妖孽啊……
蕭惟神色清冷，紅色的衣服襯得他皮膚更白，好像沒有一點血色。
淡漠的眼神搭配那身紅色的毛衣，又顯得又幾分禁欲。
比妖孽還像妖孽！
“哇！”唐星然站起來：“你穿紅色原來是這個感覺啊。”
蕭惟瞥了她一眼，問：“奇怪嗎？”
“不奇怪不奇怪，真的好看！”
唐慕和姜靜之也走了過來，與此同時，店裏的其他人聽到唐星然的聲音，也都往這邊看。
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客人看着蕭惟，沖着店員說：“他穿的那個有我的碼嗎？”
旁邊的女人拍他一下：“你算了吧，人家長得好看才穿着好看，你穿着肯定跟個紅燈籠似的。”
……
姜靜之上下看着蕭惟笑了下：“真挺好看，那件衛衣試了嗎？”
蕭惟不太耐煩試衣服，抿了下唇說：“這件就行，另一件就不試了。”
姜靜之笑：“兩件都買了吧，估計也不會難看。”
“…謝謝叔叔阿姨。”
-
大年三十，一家人整整齊齊換上了紅色的衣服。
四個人一起在家吃年夜飯，唐星然時不時就擡頭看看蕭惟。
他們要真的是一家人就好了！如果以後能把他騙來結婚，他們每年都能一起吃年夜飯。
有蕭惟在眼前，唐星然感覺今年的飯菜都更好吃些。
飯後，唐慕拿出兩個紅包，一個遞給唐星然，一個遞給蕭惟。
到了晚上，看完春晚，唐星然提出要守歲。
姜靜之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個兒守，動靜小點，我們睡覺去了。”
唐星然挑眉，看向蕭惟：“要不你跟我一塊兒？”
片刻後，他點了下頭：“好。”
兩人一開始坐在客廳看電視，蕭惟坐在沙發上，唐星然坐在地上嗑瓜子。
蕭惟低頭看了眼，給她扔了個墊子。
唐星然轉頭就給他扔回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幹嘛砸我？”
“……”
蕭惟淡淡說：“地上涼，你墊一下。”
唐星然愣了一瞬，傾身去把剛抛到他身上的墊子拿回來。
把墊子放在地上，她彎唇笑了下：“小惟，你還挺貼心。”
“……”
蕭惟沒說話，目視前方看着電視。
電視上是春晚的回放，唐星然換了幾個臺，發現基本都是春晚。
她撇了撇嘴，站起身看向蕭惟：“要不我們進屋玩會兒電腦吧，這電視也沒啥好看的。”
半晌後，蕭惟應了句：“好。”
唐星然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揚起唇說：“小惟，你現在好聽話啊，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讓你幹個啥比登天還難。”
“行。”蕭惟：“那不玩了。”
唐星然：“不行不行！你剛都答應了，你必須得陪我玩電腦！”
“……”
蕭惟沒再說話，站起身回了客房。
唐星然跟在後面，一路叫他：“小惟，我剛開玩笑的，你真不陪我啊？你是不是困了？守歲會給新的一年帶來好運的，你……”
跟着他進了屋，她正說到一半，蕭惟從包裏掏出一個厚厚呢紅包遞到她面前。
唐星然接過，又露出了笑臉：“給我的？”
“不對啊，你又不是我長輩，你幹嘛給我發紅包。我媽說壓歲錢是長輩發才有壓歲的效果。”
蕭惟看着她，平靜道：“我爸讓我給你的，收着吧。”
“哇！那我一會兒發個短信謝謝蕭叔叔。”
“嗯。”
唐星然眨了眨眼，試探着問：“那你去陪我玩游戲？”
蕭惟：“走吧。”
唐星然忍不住唇角上揚，向房間走去。
身後，蕭惟跟着她，眼中也有淡淡的笑意。
-
進了房間，唐星然先給蕭俊打了條短信感謝他的紅包，順帶祝他新年快樂。
她打開了電腦，點開一個小游戲網站。
“我們玩個雙人小游戲吧，我找找啊。”
她選到了雙人游戲界面，看來看去，挑了一個以前玩過的“森林冰火人”，打開了第二部 。
游戲進入加載界面，她側頭看向蕭惟，笑着跟他說玩法：“就是我們倆各操控一個小人，讓他們配合着闖關。你坐我右邊，那你就用上下左右鍵控制那個紅色的小人，我控制藍色的。”
“紅色小人不能點進藍色的水裏，只能從紅色的水裏過，然後我倆都不能進綠色的水，走到對應的門裏就算過關。”
蕭惟輕“嗯”了聲。
兩人中間隔了些距離，游戲開始，蕭惟伸出左手虛放在四個方向鍵上。
前幾關都很簡單，玩得蕭惟都有些困了，唐星然也打了個哈欠。
她說：“這前幾關都相當于教學關，但後面就難了！”
又過了好幾關，兩人需要配合着去踩不同的開關，踩錯了就沒機會再過，只能重新開始。
唐星然看着屏幕指揮他：“你去中間層這個，我踩下層的。”
蕭惟沒動，看了一會兒說：“過不去，得換一下。”
她挑了下眉，又看了幾眼：“我覺得就是這樣，換一下才過不去了。”
蕭惟淡笑，不跟她争執：“那你試試就知道了。”
說着，就按唐星然的指揮去踩了中間層的開關。
等唐星然的小人過了一扇門，她去踩另一個開關，才發現自己被紅色的水困進了死角。
“……”
她撇了撇嘴，用鼠标點了重新開始。
“好吧，按你說的，我們換一下。”
“嗯。”
之後的幾關難度都比之前大，機關設置也更複雜，還需要用到光的折射去打開光控開關。
連續5關，唐星然的指揮都錯了，蕭惟卻總能立刻說出過關的方式。
錯到第7次時，唐星然把手從鍵盤上抽走，語氣不太好：“不玩了，垃圾游戲。”
蕭惟：“…怎麽了？”
她側過頭，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蕭惟，狐疑道：“小惟，你是不是以前玩過這個啊？”
蕭惟語氣平和，誠實道：“沒玩過。”
他擡手放在鼠标上，退到主界面，“就剩5關就通過了。”
唐星然抿了下唇：“要不我看你玩吧，你可以左手控制藍色小人，右手控制紅色小人。”
“……”
蕭惟笑了下：“行，你光看着不無聊？”
唐星然搖頭：“不無聊！你快玩，我看看。”
說着，她椅子往左挪了下，給他騰出位置。
蕭惟點開剛才那關，先看了一小會兒，随後左右手配合着控制兩個小人，很順利地一次通過。
幾乎沒花多長時間，剩下的5關他就自己都過了。
唐星然：“……”
“這游戲不太适合我，下次我們換一個別的…”
蕭惟“嗯”了一聲，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挺晚了，不睡覺嗎？”
已經快淩晨兩點，唐星然前段時間每天早上都被蕭惟叫起來補習物理，也很久沒熬到過這個點。
她早就困了。
可今天特殊，借着守歲的理由，能多跟他一起玩會兒。
唐星然看向他，試探着問：“你困了嗎？”
蕭惟習慣早起，平時這個時間也早就睡了，今天他早上也6點多就起了，熬到這會兒，眼中已經有了些紅血絲。
他看了眼唐星然，淡淡說：“還好。”
唐星然揚起唇角：“那要不我們再看會兒動漫吧，有個新出的推理番，說不定你也會喜歡。”
“好。”
動漫播了不到一集，唐星然就忍不住一個哈欠接着一個哈欠。
蕭惟看了她一眼，語氣比平時溫柔些：“睡吧，明天再看。”
唐星然側頭，抿了下唇：“那你明天也會陪我看嗎？”
“嗯。”
唐星然的好心情藏都藏不住，高高揚起唇角說：“那行，那我們明天再看！推理番要動腦子看，這個點我的腦袋已經休眠了。”
蕭惟看着她的兩個小梨渦，稍彎了下唇，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你早點休息。”
在他走出房間，替她關上門的那一刻，唐星然叫住了他：“小惟，你…”
他停住腳步緩緩轉頭，眼有一絲倦意，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唐星然。
好半晌，唐星然看着他，沒再有下文。
他問：“我怎麽了？”
唐星然摸了下鼻子，咬唇道：“啊…沒事，那個…晚安。”
“嗯，晚安。”
話音落下，門鎖也随之發出清脆的響聲。
唐星然看了好一會兒才轉回頭，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她這才發現，好像很多事都随着她對蕭惟的喜歡發生了變化。
比如她完全不能像剛開學時在食堂那次一樣，輕飄飄問出那五個字，“你喜歡我嗎？”
她開始在乎答案，就變得懼怕提問，但又會控制不住地去期待好的答案。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這麽奇怪，會因為他開心，又會因為他忽然就不開心。
洗漱之後，仍然心亂如麻。
她不由想起了那一次蕭惟的回答，他說的好像是“不喜歡，你想多了。”
唐星然嘆了聲氣。
如果剛才問出了這個問題，他說不定也是同樣的回答呢？
那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她又從抽屜裏拿出那盒卡片，抽出一張，記下了今天的事。
［2月15號，蕭惟和我一起守歲，我們玩了小游戲，他玩這游戲還挺厲害的。不過剛才差點就暴露了，我要忍住！］
-
元宵節一過，開學的時間就到了。
假期的後幾天，唐星然過得格外痛苦。
跟之前的每個假期一樣，她的所有作業都是集中在開學前的幾天半抄半糊弄着寫完的。
開學前的一天，唐慕開車把兩人送回了學校。
唐星然正在宿舍換着床單，姚青悅就推着行李箱哼着歌進來了。
“唐唐！我好想你啊！！”
唐星然轉頭看了她一眼，笑着說：“明天就分班了吧，我倆下學期每天能從早見到晚。”
姚青悅之前成績其實一般，摸底考試只排到年級150名，在二班都是墊底。
可她期末前學習無比用功，争氣地考到了三十多名，能進一班。
姚青悅一邊打開行李箱一邊跟她說話：“是啊，沒想到期末我也考那麽好！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對了，我跟付楚寒假一塊兒出去了好幾次，前兩天還去看了電影。天哪，想到從明天起就能跟他低頭不見擡頭見，我好激動！”
她看向唐星然，又問：“對了，蕭惟一整個假期都在你家啊？”
唐星然摸了下鼻子，應道：“對啊。”
姚青悅睜大眼，笑着問：“那你倆沒發生點啥？靠！太羨慕你了。要是付楚天天在我家住着，我能開心到每天都飄起來！”
唐星然抿了下唇，說：“也沒發生啥…就，他每天給我補物理。”
姚青悅愣了下，笑出聲：“就這？別的啥都沒幹？”
唐星然：“啊對，我們還一起看了新出的那個推理番，那個《永恒之泉》。”
“……”
“行吧。”
收拾完東西，兩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飯。
唐星然覺得喜歡蕭惟這件事一個人壓在心裏太難受了，總得找個人分享一下，也能幫她出出主意啥的。
路上，唐星然側頭看她，壓低聲音：“青悅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別跟其他人說，付楚也別說！千萬別說！”
姚青悅以為有什麽勁爆的消息，把耳朵湊過去：“那肯定！什麽秘密啊？”
唐星然表情變得無比嚴肅，鄭重其事道：“我好像真…有那麽一點點…喜歡蕭惟。”
“……”
姚青悅“切”了一聲，“你這我早就知道了啊，你不喜歡他才有鬼了。”
唐星然：“……”
“那你答應了啊剛才，不能告訴別人。”
“放心，我嘴最嚴了！”
進了食堂，兩人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吃飯。
唐星然低聲說：“就是，我現在跟他這麽相處也挺和諧的，還能經常見面。要是我告訴他我喜歡他，但是他不喜歡我，你覺得真的不會尴尬嗎？”
姚青悅設身處地幫她想了想，正兒八經開始分析：“你問我正合适啊，我假期剛看完一本《愛情心理學》。我看完才覺得…我跟付楚的情況好像确實不能适用于所有人。我倆都是那種，比較外向的，有啥說啥…”
唐星然點頭，認真聽她說下文。
姚青悅：“但是唐唐你吧…看着挺開朗，但是感情方面的事就喜歡藏着掖着！我之前都問你多少次了，咱倆關系這麽好你都沒給我直說喜歡蕭惟的事。”
唐星然：“……”
姚青悅：“蕭惟這個人吧…雖然我不太認識，但他一看就是那種，做事一板一眼，有啥都不說的人。”
唐星然想了想，問：“但他其實平時對我還挺好的…你覺得他…喜不喜歡我啊？”
姚青悅：“還真不好說，他這種性格最難猜了。”
“要不你還是先別跟他說了，萬一他不喜歡，估計真的會開始跟你保持距離。”
唐星然長嘆了一聲氣：“好吧。”
-
第二天一早，唐星然和姚青悅收拾東西出發去了教學樓。
跟開學那天一樣，公告欄那邊貼了張紙，上面寫着各班的名單。
兩人到的早，雖然已經知道了她們都在一班，但還是去看了一眼。
确認之後，她們背着書包走進了一班教室，找了個中間排的空位坐下。
一班教室空空蕩蕩，除了她們，只有第一排坐了個女生。
她長得挺好看，坐在位置上寫題，聽到有人進來，頭都不擡一下。
姚青悅在紙上寫着字給唐星然說：［她好像叫林瑾，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三。我有個朋友跟她同宿舍，說她每天晚上點着臺燈學習到12點，第二天6點準時起床去教室。］
唐星然目瞪口呆，在紙上寫：［這太牛了…］
坐了十多分鐘，走廊裏人聲逐漸嘈雜起來，一班教室陸陸續續開始進人。
唐星然看到認識的就笑着打個招呼，看到不認識的也友好地沖別人笑一下。
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前門進來，付楚和蕭惟不約而同看向她們。
唐星然笑着朝蕭惟招了招手。
蕭惟沒什麽表情，微微颔首，表示他看見了。
她心裏忍不住期待蕭惟能坐到她附近的位置，但下一個瞬間，蕭惟就放下書包，坐在了上學期門口那個位置上。
倒是付楚，笑眯眯地朝她們走來，挑來挑去，坐在了她們前排的位置上，轉過頭和姚青悅說話。
唐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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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班主任姓劉，是化學老師。
早讀之前進來簡單講了幾句，一天的課就開始了。
雖然蕭惟沒坐在她們附近，但同在一間教室，唐星然偏一下頭就能看見他。
跟三班相比，一班的作業多得吓人，幾乎是她原先的三倍。
根據唐星然一天的觀察，蕭惟在班裏的日程十分簡單。就是上課下課寫作業吃飯接水跑操上廁所，沒有別的活動。
周一整整一個上午，除了上數學課回答過一個問題，他都沒跟人說過一句話。
大多數時間，他都坐在位置上低頭寫題，一動不動，像個精致的雕塑。
下午上課前，唐星然後座的女生拿着本練習冊往門口走，去問蕭惟題。
她記得那個女生之前是四班的，也是這次分班剛進一班。
女生走到他座位旁，蕭惟擡頭，嘴唇微動了下。
因為隔得遠，唐星然沒聽清他說的什麽。
只看見那個女生表情有些尴尬，拿着練習冊出去了一會兒。
回來的時候，唐星然聽到她在後座跟同桌的對話。
“那個蕭惟怎麽這樣啊……我太尴尬了，剛去虛心請教他一道物理壓軸題，他就給我說了四個字：去問老師。”
“诶呀這有啥尴尬的。他一直都這樣，上學期就沒見他在班裏給誰講過題，估計人家時間寶貴吧。我們班後來就沒人去問他題了，你下次有題不會直接去問林瑾吧，她人還挺好的。”
“行吧，我是沒想到他這人這麽孤僻。這性格也太差了，真是白瞎了那張臉。不對啊，我怎麽聽說……”
說到一半，她擡頭看了眼前排唐星然的後腦勺，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
兩人說話聲音雖然小，但唐星然就坐在她們前面，聽得一清二楚。
她內心突然就有了種滿足的喜悅。
跟她在一塊兒的時候，蕭惟話也很少，但跟他在班裏的情形比，他話已經算很多很多了。
而且…蕭惟不給別人講題，卻給她講了一整個假期的物理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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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作業題量大，難度也大。
晚自習的時候，唐星然有道數學題不會。
她叫付楚給她講了一遍，就發現付楚這人實在不适合給別人講題，她完全就聽不懂。
跟他關系一般，唐星然也不好意思讓他反複講。
她本來想趁課間去問蕭惟，但有了下午後排女生的話，總覺得在教室裏這麽讓他講題有點拉仇恨。
她眼珠轉了轉，想到個好主意。
晚自習的下課鈴一響，唐星然就背着包出了教室，快步走到了蕭惟回宿舍的必經之路上。
路上的人越來越少，蕭惟才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步速不快，身形筆挺，表情冷漠淡然。
唐星然笑着朝他走去，手凍得有點發紅，拿着那本數學練習冊。
“小惟！”
蕭惟停住腳步，愣了一瞬問：“你在這幹嘛呢？”
唐星然笑：“我在等你啊！”
蕭惟：“等我做什麽？”
昏黃的路燈下，唐星然擡起那本物理練習冊，翻出那道題。
“你給我講一下這道題吧，付楚講得我實在聽不懂。”
“……？”
蕭惟看着她紅紅的手背，還有那本數學練習冊，眉頭微蹙。
“剛晚自習你怎麽不來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