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問誰
問誰
離得這麽近，我都可以聽得清，他快而有節奏的心跳就像是什麽樂曲，悅耳且動聽，撩拔開所有的霧霾，将一顆赤誠的心暴露在陽光之下，閃着光，溫暖且舒适，而且好像很安全，很安全。
何序這個人就和謝九一樣，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在我旁邊，我都能感覺到深切的無法自拔的安全感，只是謝九還有危險感，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很模糊，也追趕不上，不像何序，觸手可及。
\"嘭嘭嘭——\"我合上了雙眼，和他的心跳交織在了一起，他的體溫從唇齒間流入，被我捕捉，被我感受。
好細膩，好細膩。
何序，我愛你。何序，我真的好愛你。何序，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無法自拔的：：愛意，我第一次有這麽喜歡的一個人，有想要永遠在一起為之奮鬥，一起生活的人。何序？你聽見了嗎？我對你的愛意。
可惜你聽不見，但是你一定知道，我對你的無限期待。
我期待你成長，期待你優秀，期待你和我在一起。
那些期待就像是漫天星辰閃耀的讓人想要眯起眼，想要細細觀察，想要一直等待，一直都在相信。
謝九沒怎麽說話，隔了很久很久才開口帶着濃重的調侃的意味:\"喂喂喂！你們夠了吧？你們夠了吧，你們來我這兒不會就是為了給我擦擦狗糧吧，告了告了，家裏已經有了一對了，現在又來一對，是要搞死我啊？\"
家裏有了一對了？家裏怎麽就有一對呢？
我心髒猛的一跳，趕緊和何序分開，臉紅的幾乎要爆炸，這是我們兩個第一次在有人的時候...太羞恥了，還是在謝九面前！
我看向謝祈的房間和剛剛出來看見的那一幕，好像還真是有一對兒了……
我使勁岔開話題，和這家夥說了一下人魚話，和我從美術老師那裏得到的信息的情況全部一股腦的說出來，可能是自己太臉紅了吧，或者是因為自己想要轉移話題的欲望太過于強盛，謝九還是善解人意的，沒有再去提那件事情。但是，某個大混蛋坐在我的旁邊，老是用一種\"老婆真漂亮″的目光死死盯着我，真讓人不自在。
"所以說，你是想要獲獎了？\"謝九給我端來了一杯茶。
謝九總喜歡喝茶，好像喝茶能提升格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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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确實可以。
"謝謝，″我喝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說的話多了，确實口幹舌燥的，\"我之前不是挺喜歡畫畫的嘛，你是知道的呀，我也想試一試這邊的靈魂畫手應該也不少，所以我來找你咨詢一下。\"
謝九道:\"想拿獎直說，你姑姑我又不是什麽惡毒反派，解釋那麽多幹啥？\"
我:……
謝九又道:\"啊，他們應該會比較喜歡體現人魚的美吧，一想到人魚這種東西，一般想的都是美好的美人魚啊，什麽東西的，而且和大海相結合，他們應該會畫那種夢幻一點的，藍色和紫色結合的，多半都是顏色畫或者是畫，臨近中午海面上升起了半輪太陽，那樣也比較好看，雜糅在一起很好看，但是如果畫的人多，就會顯得很普通了，你畫這樣子畫的再好，在裏面顯得也不會很突出的，不能讓審核官一下子就看見，所以如果想獲獎的話，你要做的突出一點兒，要吸引人的眼球不是說不限題材的對嗎？所以我想你可以畫一點線條畫啊。″
解釋了那麽多，好像就聽進去一句話。\"線條畫？″我一怔，\"那不就更不突出了嗎？″
\"這麽跟你解釋不就行了，唉，你還真是榆木腦袋，″謝九扶額，\"你們一般情況下都不喜歡主科吧？一般情況下都比較喜歡體育課吧？假如一大片全是體育課，早上第一節是足球課，第二節籃球課，第三節羽毛球課，第四節游泳課，下午跑步，跳繩，跑步，跳繩，跑步，跳繩，是不是很枯燥？″
\"下午是挺枯燥的...″
\"你上了一天的體育課，跑的要死要活，突然告訴你下節改上語文課，你什麽感受？″
" 啊，要上語文課了，我體育課還沒上夠呢。″
"……″謝九，沉默了一會兒，\"對于你來說三明治是不是好吃，煎雞蛋是不是就稍微普通一點嘛？假如你在我這邊生活，每天早上我都給你吃三明治，吃三明治，吃三明治，突然說給你煎個雞蛋，你是不是挺高興的，有那種突兀的感覺？\"
我很誠實的回答:\"好像并沒有。″
"你可以試試，自己感受一下，确實是有的，總是看一個東西看的多了，确實很枯燥，″謝九這會兒不想再給我舉例子了，\"我對你已經無言以對了。\"
"那算了，先不體會了，你先解釋完吧。\"
謝九吐出一口氣:\"他們着重體現人魚的美好，而你就可以畫恐怖壓抑的人魚，這種強烈的反比更容易引起注意。\"
我恍然大悟:\"哦，那人魚好像也畫不了恐怖的吧？″
謝九終于嘆了口氣，擺出一股大人的架子:\"這就是你們這群小屁孩兒的天真之處了，總是想着那些陽光美好的東西，自然就畫不出來壓抑恐怖的了，不過，我可以啊，\"她庸懶閑散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不是位置的問題，瞳孔對上太陽光的時候鋪上了一層很淺很淡的紅色，\"首先你的人魚的臉一定要畫的模糊一點，而且要占整個畫的主面，你可以稍微上點灰色，脖子要長，眼睛中要黑，中帶白帶起來的海水粘稠一點比較好，嘴角最好畫的清晰一點，特別紅的那種，一直咧到耳根子後面，耳朵最好也長一點，最好看起來像刀柄，上空要有壓抑一點的，灰色的雲，就像烏雲那種就還好，然後再染上一點點的粉，魚尾上最好帶着玫瑰一樣的刺，總之你要畫人魚的架子，但是細節處一定畫的不要太像人魚，改的四不像一點就好。\"
謝九本來就善于講恐怖一點的東西，講了這麽多，聽着上去就挺吓人。
喜歡搞恐怖的謝九，雖然并不太會畫，但是腦子非常好使，轉的靈活，可以想很多很多種類型，而且能用語言最大限度的描繪出方法告知于我。
我和何序留下來吃了一頓晚飯。
"對了，九爺，您芳齡幾許了？\"我伏在桌子上面，突兀的問了一句。
謝九聞言，放下了筷子，動作很優雅，語氣很淺:\"你初三的時候，我是高三，現在我是大三了，″她含着淺淺的笑，\"我稍微算了一下，應該是21了呢，我親愛的，快要18歲的霖霖。\"
我快要18歲了啊，可能是最近事情有點多，記不住了，竟然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我恍惚着喃喃一句:\"我也快要成年了啊？\"
不知道是在問誰，是在問謝九，還是在問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