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第42章桃花,前行準備
月形玉佩離開信封後,沒一會兒就散作點點星光,自動銷毀了威脅的證據,只有原本空白的信封封面印了“天玄法宗”的宗門徽章。
送來這封信的人足夠謹慎,除了拉上天玄法宗這面大旗,沒有給出多餘的信息,但是花雪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送出這封信的人肯定是之前在食堂和夜行昭發生沖突的那個符陣峰長老。
這個人不僅教唆天機閣的長老,還對夜行昭這樣的宗門驕子充滿敵意。
他的敵意來自什麽地方?宗門內鬥?對天才的憤恨?還是其他?
花雪滿重生一年以來,曾經痛恨的仇敵都被鏟除,她不僅保護了家人、朋友和家族,還和好友共同創業建立了萬靈劍宗,她在乎的夜行昭也脫離魔窟越過越好。
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她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她的幸福。
花雪滿五指合攏,指尖捏着的信封被寒冰攪碎成齑粉。
這一世沒有了移山宗這個阻礙,夜行昭會比從前更加光彩照人聲名赫赫。他在百家仙門的宗門大比上依舊會奪得魁首,迎接他的不再是冰冷殘忍的算計,而是數不盡的鮮花掌聲和追捧。
這一世,她會幫他掃清一切障礙!
花雪滿在傳訊玉簡上聯系夜行昭,約他在溫泉水榭見面。
夜行昭一身勁裝,仿佛下一秒就能投入戰鬥,一看就知道他又要去闖秘境了。
花雪滿有些無奈,“你怎麽天天都在闖秘境?就算劍修的修煉靠實戰,也不是這個戰法啊,你總得給自己留點休息的時間呀。”
夜行昭:“大小姐不用為我擔心,我真的不累。”
只要他在秘境裏得到的東西是大小姐需要的,他就覺得這一趟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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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不給大小姐心理負擔,夜行昭沒有說出真實的想法。
花雪滿嘆了一口氣,眼裏又多了幾分擔憂,她取出幾瓶丹藥塞給夜行昭。從夜行昭為她尋覓煉器手劄開始,她就主動負責起他的丹藥。
夜行昭接過丹藥,手指拂過一個瓷瓶的時候頓了頓,突然笑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對面的人,“大小姐,這是你煉制的辟谷丹?”
花雪滿驚訝,“你怎麽知道的?難道是我煉得太差了,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夜行昭趕緊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從中感受到與普通靈火不同的火力,應該是岩漿吧。大小姐最近都用岩漿煉器,我能分辨出岩漿的火力。”
花雪滿:“你可真是厲害,連煉制丹藥的火力都能區分出來。”
夜行昭很心動,有些遲疑地期待着,“以後,大小姐還會為我煉丹嗎?”
花雪滿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算了吧,我不是煉丹師,最多就能煉制最基礎的補靈丹和辟谷丹,效果也不會太好。這次會煉出辟谷丹,也是因為在煉器的時候想到煉器和煉丹有共通之處,拿辟谷丹試了試。”
夜行昭:“我覺得大小姐煉制的辟谷丹很好。你是冰靈根又用了岩漿,煉制出的丹藥有一種獨特的補水功效,很适合我的木靈根。”
花雪滿有些驚喜,“真的嗎?如果合适的話,以後你的辟谷丹我包了!對了,因為想着給你驚喜,我還特意把辟谷丹做成了水果味的,希望你能喜歡。”
夜行昭聞言,當即倒了一顆辟谷丹到嘴裏。
是甜甜的桃子味。
滿腔的喜悅都要溢出來,水榭感受到主人強烈的心緒變化,悄悄開出一枝盛放的桃花,以敘春心情思。
花雪滿是溫泉芥子珠的另一個主人,當花枝在她附近盛放,她捕捉到了夜行昭未曾言說的情意。
每一朵桃花似乎都在說着“我很喜歡大小姐”。
花雪滿觸碰桃花的手顫了顫,臉上不自覺有些發熱,當她去看夜行昭的時候,夜行昭第一次沒有躲開,就那麽微紅着臉與她對望。
一切盡在不言中。
花雪滿的心髒怦怦亂跳,很想說什麽,又不敢說什麽。她深呼吸一口氣,主動牽住夜行昭的手,“等你從秘境歷練回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夜行昭緊抿着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大小姐的手,“嗯,我等着。”
他說完,從牆壁伸出的桃花枝又多了不少,花枝長得又快又密,沒一會兒就把花雪滿包圍其中。
夜行昭本身就有木靈根,他心情越激烈,生長的桃花越多。眼看着自己藏不住的愛意都要把大小姐淹沒了,他又再次羞窘不已。
夜行昭:“大小姐,秘境很快要打開了,我先走了。”
花雪滿拂開花枝,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我今天過來不是只給你送藥的。”
夜行昭擡頭看她,“還有什麽嗎?”
花雪滿松開手,抓了一團靈力,開始捏把捏把,捏出一塊仿制的月形玉佩。
她将玉佩遞給夜行昭,“今天我在天玄法宗的信件裏發現了這個東西,我有趨利避害心法,能察覺到信封背後的主人想要殺我。”
夜行昭聽到有人要殺大小姐,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待看清玉佩的樣子,面上多了幾分陰郁,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他的體質,會拿這塊玉佩給大小姐的人一定發現了他的秘密。
夜行昭的指尖點在月形玉佩的“淨”字上面,“大小姐,在沉淵谷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可能擁有淨月靈體,因為還沒覺醒我就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在完成宗門任務的時候去過不少心魔獸肆虐的地方,或許被有心之人發現了淨月靈體的秘密。大小姐,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他們找上了你的麻煩。”
花雪滿:“不用說對不起,這和你有什麽關系,我樹大招風,想害我的人多的是。”
夜行昭十分愧疚,“不一樣的,這塊玉佩的出現就是不懷好意,他們試圖用我來威脅你,都怪我這段時間來萬靈劍宗太頻繁了,竟然把禍患帶到大小姐身邊!我應該避嫌的!不如,我進秘境之前先發布一個和你決裂的聲明,讓那些人的算計落空?”
花雪滿笑了,她再次拉住夜行昭的手,“笨蛋,他們用你來威脅我,一定早就調查清楚你是我的軟肋,這樣的聲明和掩耳盜鈴有什麽區別。”
夜行昭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等一下,大小姐,你剛剛說……”
花雪滿咳了一聲,“我先不細說了,免得打擾你去闖秘境。行昭,你闖秘境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淨月靈體實在太惹眼了,你必須比從前更加警惕。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從秘境裏出來,安安全全聽我把後續的話說完。”
夜行昭眉眼溫柔,“嗯,大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平平安安歸來。”
花雪滿:“義父邀請我去天玄法宗玩,我在劍閣等你。”
夜行昭其實有些不願她去天玄法宗涉險,但是大小姐的諾言太讓人心動了。
天玄法宗的劍閣是他現在的家,聽到大小姐會在他家等他,簡直讓人心弦顫動,他根本無法拒絕。
夜行昭深深地注視着大小姐,片刻後,他剝離了自己的一縷神魂,牽起大小姐的手,在她的小指系上神魂絲線,打了一個小結,神魂絲線消失在她體內。
花雪滿驚愕,“你這是做什麽?”
夜行昭:“大小姐,天玄法宗比移山宗好很多,但是有人的地方就肮髒的人性算計。天玄法宗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太平,我把一縷神魂寄存在你這裏,如果你需要我,就喚醒這縷神魂,無論我在哪裏,我都會竭盡所能來到你的身邊!”
花雪滿心中軟軟的,她看着夜行昭,忍不住笑着踮起腳尖,在他頰邊落下一吻。
夜行昭一下子臉紅了,他定定看着花雪滿,眼神熾熱如同火燒。
水榭的牆、空中的木靈力都被他熱烈如浪潮的洶湧愛意裹挾,一瞬爆發,芥子珠裏倏地生長出無數桃花樹,他們面對面站在無盡桃花下。
花雪滿:……有些話好像可以在這個時候說啊?
花雪滿抿了抿唇,正要說什麽,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秘境傳送陣,一把将夜行昭拉走了。
花雪滿:……
此間修仙界的秘境就像強制副本一樣,只要開啓,一到時間無論在哪裏都能被拽進秘境之中。
她仔細回想兩人說過的話,總覺得很像在立什麽flag,好在趨利避害心法沒有自動運行,說明他們的話題是一個積極的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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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宗門初立,最忙碌的主峰是劍峰,唐安遂忙得腳不沾地,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花萬傾和上官斐在花家和四方學院都有要職,雖然明面上是兩個峰主,其實峰內的主要事務都交給麾下長老處理。
花雪滿所在的煉器峰是最清閑的,忙完之前的弟子服一事就沒有什麽要務了。她還專門問過峰內長老,大家都忙着煉器修煉,她很是清閑。
花雪滿意識到,這是一個去闖鴻門宴的好時機。
有些事情不解決,未來會越來越難以解決。雖然趨利避害功法告訴她此行十分危險,但是危險和機遇并重,她願意為了那未知的巨大利益去冒險。
只是,在冒險前必須多做準備。
花雪滿回了東奕的花家家主府,将自己私庫裏的法器法寶都做了清點,想到會對上符陣峰峰主,她就多準備了一點符紙,尤其那種可以克制符陣的法器更是多多益善。
從私庫出來,她有些遲疑要不要去見爹娘。
上次移山宗作惡,她希望爹娘出手但是爹娘顧忌她的安危,希望她忍耐等待時機,她只能雇傭唐安遂去搗亂,運氣比較好,最終靠着命燈殿為契機一舉拔除了移山宗。
事後爹娘沒有怪她自作主張,但是她清楚爹娘總是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這種情況下,如果知道她會去赴鴻門宴,他們可能還會阻止……
花雪滿想了想,還是決定只說一半。
她先去見了娘親。
花雪滿:“娘親,義父邀請我去天玄法宗玩,之前我們和天玄法宗在生意上有些沖突,他們會不會趁機教訓我啊?我聽說天玄法宗的符陣很有一套。”
花萬傾:“法宗的符陣閣閣主是你爹曾經的手下敗将,堪稱萬年老二,不過,人家大方得很,一門心思都撲在修煉和研究符陣上,你盡管放心去。”
花雪滿:“閣主大方,那他的弟子會不會小氣呢?”
花萬傾仔細一想,也有點不放心了。
寶貝女兒現在雖然很厲害了,進步飛速還有九階神器在手,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世上總是不缺那些自作聰明為利害人的家夥。
金丹還是弱了點,符陣峰的人有好幾個元嬰一直對丈夫有敵意,丈夫不現身的時候遷怒到女兒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花萬傾心有疑慮,忙完手中的事情,趕緊帶着女兒在私庫和府中庫房裏來來去去,準備了很多能夠克制符紙陣法暗算的法器,還給她塞了幾件暗器,方便她暗中偷襲或反擊。
最後還給她塞了一打縮地成寸符和高階傳送符,讓她打不過的時候盡管逃跑。
花雪滿鄭重點頭,她在娘親這裏收獲滿滿,緊接着去見爹爹。
上官斐聽說她要去天玄法宗,比她娘更緊張,“你此次去天玄法宗,除了掌門閣和劍閣,盡量不要踏足其他地方。”
花雪滿有些意外,“爹爹,你的兩個師兄一個當掌門一個當劍尊,天玄法宗還會這麽危險嗎?”
上官斐:“天玄法宗是龐然大物,其中派系林立,內部紛争不斷、利益交纏,能在這種地方活下來的要麽實力強橫,要麽靠山穩固,要麽心機深重。爹爹擔心的是你遇到那些心機深處的小人。
你是花家的大小姐、萬靈劍宗的長老、劍尊的義女、萬人追捧的未來天驕,天玄法宗那樣的地方肯定會有人铤而走險拿你當筏子算計什麽。
大宗門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是暗處藏污納垢的地步遠超想象。”
花雪滿生出好奇心,“爹爹,你當年離開天玄法宗,就是因為不能忍受一些私底下的事情嗎?”
上官斐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我只是不認同,只要忽略不看就能不在意。我離開天玄法宗,最主要還是因為你娘,我愛慕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在她經歷風雨的時候陪在她身邊,與她一同乘風破浪。”
說到風月之情,上官斐忍不住調侃女兒,“滿滿,爹爹看得出來,夜小友好像對你有點意思,你如果也對他有好感,爹爹可以提前準備聘禮,時機一到就親自去法宗替你提親。作為劍尊的徒弟,他的身份還是夠得上正宮之位的。”
花雪滿有些羞惱,“爹爹!你在亂說什麽!我和他還不是那種關系!而且說什麽正宮之位啊,我就算找道侶也只會找一個!“
上官斐笑着拍拍她的頭,“看來傅琦禦和秦知恒他們沒機會了。”
花雪滿瞪圓眼睛,“爹爹!你還說!”
上官斐笑着舉起雙手,“好好好,爹什麽都不說了,你有自己的主意。”
逗完自家女兒,上官斐帶着寶貝女兒去了私庫,一邊挑選毒藥解藥和法器,一邊與她說起此行前往天玄法宗要注意的地方。
天玄法宗實力最強橫的兩個主閣是掌門閣和劍閣,要進入這兩個主閣完完全全靠實力,只有勤奮還不夠,必須天賦與勤奮都是上乘之選才有資格進入。因為單靠實力,反而是宗門內鬥最少的地方。
實力第三的主閣是聚財閣,閣如其名,這個主閣負責法宗的一應經濟財政,只要有聚財經貿之能,無論什麽資質什麽手段只要沒鬧到明面上都可以在裏面活得如魚得水。
錢多的地方,資源也多,利益交換也更複雜。比如副閣主就是合歡宗宗主的入幕之賓,合歡宗與天玄法宗的交易都是副閣主負責牽線達成的,副閣主麾下的弟子大半都是走聲.色.交易的路子。
說到這裏,上官斐也是有些尴尬,但是女兒已經有了開山立派的經歷,未來經歷的風雨會更多,有些藏在海面以下的東西還是要和她說說的。
花雪滿默了默,沒想到都修仙了還有這種事情。
她在現代社會的時候是技術崗員工,有時候和同事們聚餐會聽到不少市場部的八卦,市場部裏最帥的那個男公關,堪稱情場一枝花,手頭握着一大票富婆資源。
那時候她還很天真,同事都笑話她,男公關明面上的年薪都有數百萬,更不用提那些富婆私底下給他的資源。
名利場裏,不分男女,有些付出對于主動付出的人而言不是犧牲不是磨難更不是委屈,僅僅只是單純的交易,有了這樣的交易,他們才能走向坦途,積累更多資本。
修仙界以強為尊,比現代社會更加追求物競天擇适者生存,藏在海面下的野心争奪自然更加激烈。
修煉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有些人就是不喜歡辛苦,就是想走捷徑。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她作為外人也不能說什麽。
花雪滿重新看向上官斐:“爹爹放心,我會對聚財閣的弟子提高警惕,尤其是那些長得好看的男修,一定不會中他們的美男計!”
上官斐笑了,“滿滿真是聰慧,這麽快就領悟爹爹想說的話了。”
他笑容一收,神情嚴肅起來,“不過,除了警惕男修的美男計,還要警惕女修的苦肉計。不要怪爹爹惡意揣測,只是有些女修太知道女修心軟的特點,她們早已做了男修的伥鬼,當年你娘差點就上過這樣的當。總之,聚財閣壞人太多了,除了閣主一系,其他的千萬別接觸。”
花雪滿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解釋完最危險的聚財閣,上官斐也提到了丹藥閣和符陣閣。
這兩個主閣是天玄法宗的主要生産基地,閣中的閣主和長老大多是中立派,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沉迷于鑽研,不是很通人情,未免外人犯禁,丹藥閣有很多毒藥陷阱,符陣閣則有很多迷陣幻陣殺陣。
這兩個地方的危險不在人心,而在客觀事實,最好不要私下踏足。
上官斐詳詳細細把天玄法宗的危險都描述了一遍。
花雪滿笑着說:“爹爹,怎麽在你口中天玄法宗這麽危險?這可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門啊。”
上官斐:“我也不想這麽啰嗦,只是移山宗的事情在前面,我擔心你不知輕重在法宗遇到危險。
天玄法宗是第一大宗門,彙聚了全修仙界的人才,那麽一定也彙聚了全修仙界的壞人。越看她光鮮亮麗,越要警惕暗中的危機。”
花雪滿笑了,她能感受到爹爹話裏的關心。
爹娘總是把她當易碎的寶貝看待。
花雪滿:“爹爹放心,我會警惕的。”
上官斐:“和你講這些也不是讓你束手束腳,你不用擔心在天玄法宗闖禍,只要你是安全的,多大的禍爹娘都能幫你擺平。你一定要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花雪滿點頭,“嗯!我很惜命的!”
從娘親和爹爹這裏拿到足夠的裝備,花雪滿返回萬靈劍宗與唐安遂道別。
唐安遂聽說花雪滿要去天玄法宗和劍尊交流新劍招,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但礙于宗門初立分.身乏術,只能叮囑她不要忘了把練劍心得及時發送給她。
花雪滿去見了傅瑤珊和秦唯夏,姐妹兩個讓她随時保持聯系,有什麽好吃好玩的一定要和她說。
有這麽多人知道她的去向,與她随時保持聯系,如果真的遇到什麽不測,肯定有人能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