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見的第三十六天
再見的第三十六天
【你确定要接納你前生的所以記憶嗎，真正的接受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接受一些。】
“是的，我确定。”
他認真的的說到，“無論如何那都是我曾經做過的事情，無論什麽後果我也理應承擔。”
【好的，那麽，請接下。】
一道光線直直的射中了他的額頭，好像他五百年的記憶都濃縮在了這團光芒中，而我又要在短短的幾分鐘再次體驗他最讨厭的曾經。
與此同時，這個回憶中的正機之神看到我們仿佛被觸怒了什麽一般。
“小心！”
空向我喊了一聲，我意識到那個正機之神的目标更多的是我和散兵。
我看着眼前巨大無比的機器，我甚至想象不到這裏面就是當初歇斯底裏的散兵。
“林妙骨——”
“為什麽！”
這裏的他好像是好像也仍然在質問我，看的出來我對他的打擊在他前生的意識裏真的很怨念
我:“……”
在正機之神的面前，我是那麽的渺小不堪。在平常的散兵面前我就沒有和他面對面打贏的勝算，更別提是現在。
“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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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來空想将我先帶走正機之神的一只機械手直接阻斷了他。
我楞楞都看着正機之神，我好像在他那個高大的神行中央看見了被連接在一起的散兵，他在裏面看着我，表情又那麽的害怕，好像比起對我的憤怒更多的又是一種恐慌
這時候的他無疑是想殺了我的
我看着那只手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來遮住了我的全部視野，就好像當初的他想靠威壓将我的話永遠掩蓋在我的肚子裏
“誰準你動她的”
就在我看着那只大手要将我淹沒的時候，一陣青綠的亮光在我後面閃來閃去的掀起了一陣大風，我轉頭看見散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起來了，
他的手裏有着一顆風系神之眼，他看着神之眼又看向了我與我對視上了。
散兵:“……”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甚至立刻感覺到了，他已經什麽都想起來了。他接觸我的目光愣了一瞬便默默轉回去走到我前面。
他看着那個曾經的自己，只是淡淡道:“愚昧的東西，滾出我的視野。”
*
好吧，确定了，他真的變回來了
*
他将回憶中的自己打退，看了看自己的神之眼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胸飾上，末了轉過頭看向我:“你沒事吧。”
我:“……”
我有點呆愣的點點頭有點在思考眼前的狀況
“啊！你這家夥估計變回來了吧，”
派蒙和空也走了過來，派蒙從剛剛散兵的話裏也猜到他現在全都想起來了。
散兵不以為然，嗤笑一下:“怎麽，難道你們還想被那種東西打趴嗎？”
派蒙:“呃，那種東西也是你吧，你還會自己罵自己。”
“這有什麽？我對任何人都很刻薄，對我自己也是。”
我:“……”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我一直以為他是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人，原來任何人還包括他自己啊
牛
我們很快是從幻境中出來，本來應該要說一下他這次的所作所為和以後的事情，可他一出來就走向了納西妲:“給我一天的時間，林妙骨有些事情比我現在的問題要重要。”
“？”
被點名的我有點慌張。
納西妲點點頭倒不是很介意:“沒有問題，那麽明天我們在詳說一下今天的事情。剛剛也麻煩派蒙，旅行者還有林妙骨小姐了。”
空和派蒙說明天他們會再來的，就當是監督散兵，如果我有需要幫忙也記得喊他們。
等他們所有人都走光了我終于意識到接下來又是我和散兵的獨處時光——
我:“……”
突然感覺一陣很慌，畢竟我記憶裏我倆獨處都不是什麽好事。
“走吧。”
散兵沒有在意我有些發怵的模樣，轉身向外走，見我還在原地站着不知所措又嘆了口氣，“怎麽，你想一直說不了話嗎。”
我:“……”
虧你小子敢提
但不知道為什麽，看他這樣我有點微微松口氣，可能是他失憶的時候反差給我的感覺太大了我實在是有點怕，看見他正常了我才感覺安心點。
……也許我真的有點m了（跪地）
散兵帶着我走出了須彌城，來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山坡上。
我越走越有回憶，逐漸察覺到——我草，這踏馬不是他和我表白的地方嗎，怎麽又來到這裏了？！
一想到之前他和我表白然後小精靈出現了我現在都還想一頭撞牆上
想到這裏我都有點尴尬的走不動道了，也不明白散兵為什麽帶我來這裏……說來我們上一次見面還是他和我說，他沒想明白。
那他現在想明白了嗎？他想好自己該做什麽決定了嗎？如果他還是放不下，那我還怎麽辦？
“？”
看見我不走了，散兵疑惑的回過頭看我。他只是看着我，見我依然沒有什麽反應也不打算繼續走了，轉過身子看着我。
我們兩個就這麽互相看着對方，直到他開始一步步走向我，我有點不受控制的往後撤步，但是我也感覺到了他現在沒有惡意，就只能站着看他要幹什麽。
“？”
哎？
我看着他離我越來越近，擡起雙手捧住我的臉頰，在我的眼神中他漂亮的臉蛋幾乎都要占據了我整個視線
……什麽？
他微微側過頭，我能很清楚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嘴唇就離我一厘米不到的距離可他停下了。
他察覺到我身體僵硬了一下但并沒有什麽劇烈反抗的意願，很輕很輕的親了我一下，便慢慢離開:“好了。”
我:“…………什麽好……哎？？？？”
我摸着自己的嗓子一時間不敢置信都瞪大雙眼
啊？？？這是，我的聲音回來了？？？
嗯？？？
因為什麽？？因為他剛剛親我那一下嗎？？還是他在什麽時候把解藥給我吃下去？
散兵看着我一臉錯愕又好奇的模樣，但也不告訴我到底為什麽，他等我一陣新奇結束後，開口道:“旅行者和派蒙又和你講過吧，為什麽所有人的記憶和你不一樣了吧。”
我:“……因為你進到了世界樹裏面？”
啊喂，要進好歹把我嗓子回複一下吧，你知道看着全世界不正常但我說不了話的感覺有多痛苦嗎！！
散兵看着我倒是笑了一下:“好了，收起你的埋怨吧。”
我:“？？！！”
我沒說出來吧，他怎麽知道？？
“怎麽，你以前沒少抱怨過我嗎，估計你現在對我心理除了埋怨也沒別的了吧。”他這句話好像是在說我又好像是在嘲笑他自己。
我:“……”
有開始了是嗎你
見我沒說話他頓了頓，好像在思考什麽，“我進世界樹之前……沒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我:“？”
什麽？
散兵:“你應該在記憶裏看見過很早之前的我吧，我當初有過一種願望‘如果我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我:“…………”
“這麽憐憫的表情做什麽，那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已經都快忘掉的事情了。”
他好像不甚在意的模樣繼續講到，“我要進入世界樹裏，第一是我得知桂木和丹羽的真相我想改變那一切，第二，”
“……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以前的我。”
我:“…………哎？”
那一刻我感覺心突然都停頓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不用這個表情，我知道現在的我沒什麽能讓你喜歡，”
他看着我，笑容又變得有些嘲笑了起來，“我只是個，臉好看，性格扭曲，喜歡沒事找事的小屁孩。”
我:“……”
散兵:“開玩笑的。”
“‘如果我不曾來到這世上就好’‘如果現在活着的不是現在的我就好了。’當時我認為這個機會就在我的眼前，我想争取。’”
“如果那件事情沒有發生，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會和那時的我很順利的完成那個所謂的任務。就算我知道真相我也會祝福你，不會傷害你。”
“…我承認，我想以此改變我對你的傷害。現在想想很可笑。”
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樣的散兵，我感覺嗓子被灌了鉛似的，重的開不了口。明明我已經能說話了，可現在我只能沉默的看着他。
不過……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那麽好好的，和我解釋？
“我和你說這些可不是想讓你同情我什麽的。”
他真的像我腦子裏的蛔蟲，我想什麽他都知道，“我以前會覺得，解釋是一種在既定事實的遮掩，沒什麽好解釋。”
我:“……那，現在呢？”
散兵:“……”
散兵:“後來我發現，一件事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世界上也沒有兩清的說法。對我而言解釋是無意義的，但……我需要和你解釋，你應該知道真相。”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
我內心打趣到，可心裏還是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的心情:“所以，你想好了，你選擇放我回去？”
“是啊，我想好了，”
他的表情從嘲諷的笑意變到平淡，“回不回去也不是我的選擇，那是你的權利。不是嗎？”
我:“……”
“要不要留下來，是你自己的意願。我有能力幹涉，也無權替你選擇。”
我:“…………”
我的天啊，這些話放我之前我這輩子都想不出來是從他嘴裏聽到的。可我為什麽沒有感覺很奇怪，是因為他說的理直氣壯嗎？
我略帶迷茫的看向了天空，腦子有點說不上來的清新，可心情又有些沉重一分的感覺。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麽打破這個氛圍或者我在想些什麽的時候，天空中再次凝聚出了光點彙聚在一起。
“小精靈250號，再次竭誠為您服務——”
我:“……”
散兵:“……”
每次到這一幕我的胃都還是會抽痛一下
小精靈緩緩張開眼睛看見我們，笑了笑:“兩位居然在一起，許久不見見啊。”
“那麽，請問您的願望是什麽呢？無論是不老的生命還是永駐的青春。永垂不久的名史還是數不盡的財富。這邊都可以滿足您。”
“…………”
我想了想，擡頭問道，“我只要許完願望，我就會回去，對吧？”
小精靈:“是的。”
我:“如果我回去，是不是那個世界的我已經消失很久了？”
小精靈:“并非如此，老天爺已經将您那邊都時間暫時性停止 ，等到您回去的時候時間會恢複運轉。”
“好的，我知道了。”
我說完看向從小精靈一出現就開始盯着我的散兵:“我要走了，你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散兵笑了笑:“既然都要走了，那我祝你，不要再遇見我這樣糟糕的事情了？”
我:“……”
散兵:“開玩笑的。”
散兵:“……”
散兵:“真的要走？”
我:“……我”
散兵:“走就走吧。你的選擇。”
我:“……”
散兵:“你不想想？除了我你難道不和其他人告別了嗎？”
散兵:“不過想來也無所謂，畢竟你那麽着急回家。”
散兵:“……走了就真不能回來了？”
我:“……………………”
*
男人，
真是麻煩啊
*
本來之前心裏還有點酸澀，被他這麽一連套問下去我都有點無語的看着他。
“什麽表情？”
他好像對于我的态度很不滿意，“我承認我喜歡你，所以我想挽留你不正常嗎？難道你覺得我應該笑意盈盈的祝你回去找個真正喜歡的人忘掉我過一輩子？”
我:“……”
我的錯覺嗎，我怎麽感覺他失憶在變回來後整個人臉皮都厚了不少？？
“……”
他看了我許久，我竟然感覺到他有在深深吸一口氣，雙手抱臂沒有在看我，“如果你回不來了，那就這麽祝福你也未嘗不可。”
我:“……你……”
散兵:“不過我的祝福又不是那個什麽老天爺的，恐怕沒什麽用喽。”
我:“…………”
我怎麽以前沒發現，這家夥是個話痨哎？？
我有些無語又無奈的看着他，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又了種看小孩都心累感，這真的很難評啊
看他不在巴拉巴拉了，我也終于又看向了小精靈，想了想還是問一下:“雖然無法做到讓人自由在兩個世界來回穿梭但應該可以讓……一個人單方向的到達另一個世界吧？”
散兵:“……？”
小精靈:“是的，這個可以辦到。”
“嗯……”
跟我想的差不多啊，既然如此，“那麽國崩，這個願望，我送給你了。”
散兵:“……………………”他好像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症長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什麽？”
我趕緊解釋:“等下等下，我要說清楚，我送給你無關我對你的喜歡與否。”
“我不喜歡你，我也不讨厭你。可是我看出來了——”
“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散兵:“……”
“這個與其說是願望，不如說是我給你的機會。”
“假如，你在這個世界上完成了你所背負的事情。我的世界歡迎你來玩也歡迎你來住。”
“我的爸爸媽媽都非常友好的，我朋友們也很善談，你會有個新的開始，我們也許不一定是情侶，但我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陌生人。”
“所以，這只是一個，選擇的機會。我想送給你。”
*
五百年的時間在散兵的記憶中光怪陸離，無數的人如泡影一般從自己的身邊絢爛又消失掉。
沒有人能救贖自己，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機會】
那是一個轉變，是一種能讓曾經的假設實現的力量。他給過很多人機會，最終他把機會給了自己。可無論給誰都是無一例外的失敗。
【我想給你一個機會，無關我對你喜歡與否，也無關我們的未來，這只是一個機會。】
這跟機會……這個願望。
散兵想不明白。
林妙骨她明明不喜歡自己，為什麽會把這個送給他。而且就是因為這個願望她在這個世界忍了自己那麽久，為什麽要這時候給自己？
突如其來的好意總是讓人感覺雙手發燙，可更燙的，散兵感覺是自己的臉
“我不是為了願望而來到這個世界的，是我過得好好的一個傻……哈哈，一個老天爺突然和我說讓我攻略你才能回家，你懂的，我真的很想回去。”
“所以我不需要這個願望，我是想回家。”
她如此說着，雙眼眨了眨，嘴角又笑了笑:“我覺得，什麽是喜歡，要怎樣是真心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情其實你應該還不是很清楚。”
“可我跟着你這麽久我也知道你沒有機會去像我或者像別人去學習理解。”
“所以，我送你這個機會。無關男女之情。我也不是要你來我的世界談情說愛。我希望你來到我那裏，可以學些你想學的，可以試試普通人怎麽相處啊，生活啊——”
“你不一定是來那個世界是為了我，你可以為了你自己而來。”
“我的願望是——你在提瓦特大陸完成自己所有的事情後，有個選擇來到我世界的機會。”
伴随着她的聲音落下，繼而響起的是小精靈的聲音回蕩在這空空的樹林裏:“好的，那麽再次恭喜您完成任務。願望如期實現。您可以回家了，辛苦了。”
“不……”
看着林妙骨的身體在夜空中逐漸的發着光又逐漸的開始散去，那一刻自“己終于意識到了，她要走了。……
她帶着她最大的善意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她的離去就像她的到來一樣，很突然的來到很突然的離去。
一陣風刮過散兵的心口，好像帶進去了什麽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東西。也刮走了他眼角的水珠。
【“你不一定是來那個世界是為了我，你可以為了你自己而來。”】
他突然想到了有一天他問自己，為什麽會再次喜歡一個人，那個人是林妙骨。
他想了一個晚上，發現理由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