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來人實力很強, 這些绛霄仙府的內門弟子吊車尾根本不是對手,只能倉皇逃竄, 然而根本跑不出多遠就被一一擊殺。幸存者個個驚恐萬分, 不知自己與這人到底什麽怨仇,突然要下這等毒手。
鳳雛從天而降救下一人,随即立馬與那人纏打起來。
一交手就能感覺到, 此人出手狠辣, 出招就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難怪輕而易舉擊潰他們。論實戰經驗, 這些人拍馬都追不上,頂着第一仙門弟子的名頭,本質就是纨绔子弟,一幫子繡花枕頭,沒什麽真本事。
巧了,鳳雛正想找個對手磨練磨練實戰經驗, 與同門對打總是點到即止,少了那麽點味道。
這個對手來的正好, 殺氣越是凜然狠辣, 鳳雛越興奮, 素來淡漠平靜,波瀾不驚如一口古井的眼睛,綻放出炙熱之色, 燒得他渾身戰意蓬勃, 鬥志高昂。
與鳳雛纏鬥的修士越打越心驚,如此難纏的對手, 簡直不像是初學者。可他分明就能感覺到, 對方雖然動作娴熟, 好似訓練過成千上百遍,出手也算利落幹脆,可掙脫不開初學者的習慣桎梏,顯然從未真正與人進行過生死搏殺。
可就這麽短的時間裏,迅速調整過來,從一招一式都透着拘束青澀,到越來越狠辣淩厲,竟漸漸能夠感覺到幾分自己的風格。居然把他當做學習對象,通過與他戰鬥迅速吸收他的戰鬥風格,與自己本身的路數融會貫通。
就像一塊海綿,不,不是海綿,仿佛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其光芒和熱量以不容拒絕的強勢逼近,漸漸把他吞沒,要将他徹底化為燃料,燒得渣都不剩。
巨大的壓力和危機,叫這人生出想要逃走的念頭,可想到後面,狠狠壓下來。他也不是被吓大的,經歷過不知道多少風險才有今日,豈能被個初學者吓到棄械而逃。
這修士被鳳雛的節節逼近激起兇性狠勁兒,徹底生出殺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能夠将仙門未來的一個天才扼殺于此處,其中的成就感叫他興奮不已,生出難以言喻的快意。
然而事實截然相反,不是他扼殺掉一個天之驕子,而是他成為天之驕子成功路上的踏腳石之一。
他殺心大起,出手更為狠辣,鳳雛豈會感覺不到,當即示弱,做出開始體力不支的樣子,果然對方更加興奮,絲毫不加懷疑。随後賣了一個破綻,引誘對方上當,對方一劍貫穿他的肩膀時,鳳雛一劍刺穿他的丹田,面不改色以自己為餌,承受住如此重創卻只微微皺了下眉頭,淺淺的,仿佛湖面落下雨滴,起了一層漣漪,很快恢複平靜。
看着那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鳳雛絲毫沒有因為成功擊敗對手而生出興奮,進而得意忘形。
收劍,四周一看,绛霄仙府的弟子趁着他們倆打起來,僥幸撿回一命的全都跑了,根本沒留下觀戰,等兩人分出個結果。連同伴的屍體都沒有帶走,任由橫七豎八的倒在草叢裏,死不瞑目。
幸存活下來的都是人證,可不能叫他們就這樣跑了,誰知道是不是還有第二殺手,第三個殺手在等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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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被高額靈石引誘走出绛霄仙府開始,就注定成為別人的旗子,對方不會讓他們活着回去的。
正想逼問俘虜,鳳雛忽然拎着人一閃,可還是慢了一步,鋒利的劍刃擦着他的臉頰劃過去,留下一道深深地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向周圍皮肉蔓延。
那人迅速扭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又是一擊。
被鳳雛抓着的俘虜悶哼一聲。
得手後,對方飛快閃身躲起來,鳳雛沒有給他逃跑機會,根本不顧及臉頰的傷口,丢下俘虜,掄着劍追上去就沖着人家捅。
這是個使匕首的好手,還擅長隐蔽氣息,森林最容易成為暗殺者的場地,太多的遮蔽物可以躲藏,遮擋視線。鳳雛毫不猶豫,揮着劍一閃,劍光攔腰斬斷周圍大樹,就連地上的草都被砍了頭,瞬間矮一寸。
敏銳捕捉到一絲動靜,瞬間一劍捅上去。
紮了個空。
此後連續紮空,都是發出細碎動靜,鳳雛立馬采取行動。
幾次下來,鳳雛心知對方是故意引誘他,制造動靜聲響讓他高度緊繃,連續活動,顧不上其他。
鳳雛擡手擦了擦臉頰處的傷口,若非避開及時,這道口子就會出現在他脖子上。看了看掌心沾染的血跡,顏色深沉發黑,毒性蔓延的很快,他已經感覺到眼前有點發黑,身體微微發顫。
是因為劇烈活動吧,對方故意引誘他,就是為了催發毒性。
果然藏在林子裏的暗殺者沒有給鳳雛停下的機會,見他注意到自己中毒,毫不猶豫冷不丁一抽子,掄着匕首再次襲擊鳳雛,纏打幾下後,幹脆利落抽身,再次閃身想要躲起來。鳳雛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瞬間爆出驚人力量,仿佛将全身法力都凝聚起來,揮劍爆發出的光芒刺眼極了,帶着驚人的灼熱之氣,劈開空氣,将暗殺者直接燒融在空氣裏,汽化消失不見。
鳳雛皺皺眉,對這個結果不滿意,沒有把握好分寸留下俘虜。
眉宇間這一縷不滿淺淺淡淡,似雨點落在水面的漣漪,再次消失不見。
下一秒,他踉跄一下,眼前陣陣發黑,頭重腳輕,将劍插在地裏扶一下,穩住身形。
脫力感迅速襲來,法力化成的劍消失不見,強撐着走了幾步,失去力氣軟軟傾倒,一頭紮進蘭惜懷裏。
看了看鳳雛臉頰的傷,冒着縷縷黑氣,流出的血液顏色已經很深,粘稠發黑,蘭惜果斷先為鳳雛解毒。暗殺者已經灰飛煙滅,什麽都沒留下,自然不可能找對方要解藥,蘭惜采取逼毒的方法,強行把劇毒從鳳雛體內逼出來。
待鳳雛臉上的灰暗之氣漸漸散去,蘭惜微微松一口氣。
掃視一眼周圍,樹給砍得真整齊,草都剃了平頭,最後打出的那一道炙熱劍光,在地面留下深深地灼燒痕跡,空氣裏殘留着炙熱溫度,比旁處要熱許多。
正想帶鳳雛離開,蘭惜忽然停下,将鳳雛交給老婆,讓他抱着。
擡頭,一道靈光猛然落下來,靈光散去露出兩個人。
一個打扮高華貴氣,服裝風格與林方逸十分相似的男人手裏提着個年輕人,仿佛是個散修。剛落地,男人随手松開,那散修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的大喊:“師叔!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師兄師弟!”
被喚作師叔的男人面色陰沉,眼神飽含殺氣,利劍一般射向三人,氣勢放出來,先聲奪人,“豎子放肆!”
地上的年輕人腦袋緊貼着地面,哭喊道:“我們師兄弟不過是看不下去翠微天的規矩,叫嚷了兩聲而已!沒想到翠微天表面裝作不介意,博取人心後,故作大方放我們走,背地裏立馬派人追殺,心狠手辣歹毒無比!師兄師弟們轉眼給殺了大半!幸好有兩個散修路過,引開了注意力,弟子才能逃走!”
“師叔,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原來還是個連環計。
蘭惜不動聲色,問:“兩位是什麽人?”
男人面色冰冷,“他說的可是真的?”
蘭惜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嘴上說:“我說我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正煩惱何人在我翠微天開天梯的大好日子裏,大開殺戒,你信嗎?”
地上的年輕人立馬大喊:“胡說!明明就是你們幹得,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師叔千萬不要聽他狡辯!我們被襲擊的地方還留有翠微天和那散修戰鬥的痕跡,不信師叔可以查!”
蘭惜啧一聲,“要不是我的弟子及時趕到,攔下那人,你們現在已經被殺光了……不對,說錯了,其他人或許都會被殺光,你這個叛徒肯定不會死,一定會逃過一劫跑回去報信,作為人證栽贓嫁禍翠微天。至于你這個師叔,來的時機可真是湊巧啊,偏偏就是這個時候,正好撿到逃過一劫的幸存者,聽他的滿口胡言。”
“敢問道友,今日為何來此?”
“求師叔做主!求師叔為我們做主啊!!”
男人神色越發冰冷,“事情真相如何,查過便知。你們與我返回绛霄仙府,聽候發落。”
蘭惜的表情也冷了起來,“聽候發落?好大的威風。绛霄仙府號稱仙門第一,就能肆意處置發落其他門派的人,将仙門百家都視作自己的下屬附庸?”
“此事牽扯到绛霄仙府的弟子,人死在翠微天的地界,更有人證當面指出是翠微天所殺。我不将疑犯拿下帶回仙府調查,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嫌犯在我面前溜走,只帶回一地屍體回去複命?”男人反問。
蘭惜思考一下,點頭,“你說得對,是我也不會放過嫌疑人。”
男人斬釘截鐵道:“事情真相如何,绛霄仙府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蘭惜認真道:“可我不想跟你去绛霄仙府。”
男人冷冷看着他,眼中都是警告。
蘭惜:“你心中其實已經偏向自己仙府的弟子說辭,認定翠微天是嫌疑犯。若當真沒有任何偏袒,信了雙方各執一詞,大可以自己守在這裏,保護犯罪現場不被破壞,叫來其他同門一起調查。為了洗清翠微天的嫌疑,我也會派人保護犯罪現場,以免有人在眼皮底下從中作梗,這點上雙方利益是一致。”
“可你偏要抓人回绛霄仙府,讓我們聽候發落。說白了,不就是翠微天的命運怎樣,全都交給你們處置。你們若是直接認定翠微天是兇手,查都懶得仔細查,草草了事,我們作為嫌疑犯不但要被關起來,被绛霄仙府敵視,飽受奚落冷遇,還要在焦急等待中漸漸寒心,深受心理折磨,最後得到一紙宣判,是生是死全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若是道友你,會這麽甘心跟人走?”
“何況在我看來,是你們绛霄仙府莫名其妙跑來一群弟子,在我翠微天開天梯的大好日子裏尋釁滋事。然後又說我翠微天殺了你們绛霄仙府的弟子,讓我們作為嫌疑犯跟你回去,聽候發落?”
“道友聽過碰瓷嗎?”
空氣氣氛緊繃,宛如拉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男人被指出言行中不妥,絲毫沒有反省之意,跪在地上的年輕弟子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道:“你們小小的翠微天,豈有資格與我仙門第一相提并論!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對绛霄仙府更是不敬!”
語氣中的鄙夷輕蔑,幾乎要實質化,男人沒有直接說,眼神氣場無不表示他也是這麽想的,地上的小弟子就是他的嘴替。
他傲然冰冷道:“既然如此,只能請你們跟我回去!”
話音一落,立馬對着蘭惜揮出一掌。
蘭惜果斷與其對掌。
空氣裏有什麽陡然炸開,吹得草木幾乎貼在地面,直不起腰。
沒能一掌拍飛蘭惜,反而兩人對掌比拼起來,男人愕然,毫不猶豫運起靈力,加大輸出,想要一掌将蘭惜拿下。
蘭惜不動聲色,他強任他強,宛如巍峨的山嶺矗立,紋絲不動。
他這樣游刃有餘,自是刺激到男人,這位绛霄仙府的高階修士狠狠咬牙,鼓足勁想要把蘭惜擊敗。奈何不論他如何使力,都如石沉大海,毫無反響。
這時候想要收回靈力停下比拼已經晚了,只要弱下來,立馬就會分出勝負,只能繼續輸出,直到其中一人受不住落敗。
強烈氣流吹得林子狂風奏響,蘭惜紋絲不動,老婆抱着鳳雛原地站立,同樣紋絲不動,與蘭惜對掌的修士經過一鼓作氣的輸出後,耐力下滑,開始漸漸顯露出疲态,腳下往後滑。他心下一狠,發力,腳下往地裏微微一沉,也沒能阻止他的頹敗。
勉強咬牙堅持了一會兒,終于承受不住巨大壓力,靈力驟然潰散。
蘭惜輸出的所有法力瞬間湧入他體內,頓時五髒六腑筋骨經絡全都大受重創,噴出一口血倒飛出去,重重撞到大樹,攔腰撞斷,往後飛出百米才停下來,在地面擦出長長的痕跡。
那弟子神色驚恐,跌跌撞撞爬起來就要跑,老婆擡手直接結果了他的性命。
蘭惜:“………………”
也行吧,就這樣。
蘭惜毫不猶豫揮手,一道法力化成的青色靈劍瞬間洞穿那修士的腦袋瓜,讓他死的透透的。
許是沒料到自己竟然死的這麽幹脆利落,死不瞑目,眼睛睜的老大。
蘭惜瞥一眼,開始毀屍滅跡,讓這兩具屍體徹底灰飛煙滅,什麽都沒留下。
留着活口的确可以審問些消息出來,還能順藤摸瓜找出背後主謀的人,特別是這個作僞證指認翠微天的小弟子,肯定知道點什麽。被喚作師叔的修士在绛霄仙府或許也有一定地位,抓起來關到地牢作俘虜,作用更大。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绛霄仙府和翠微天能夠平等對話,雙方齊心協力找出真相,還彼此一個清白。
作為一個體量龐大人員複雜的大門派,維護宗門利益是第一要旨。做慣了仙門第一的位置,有點目下無塵的毛病無可厚非,可要蘭惜把主動權完全交出去,等候別人審判命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绛霄仙府從來不是維護正義,捍衛真相的裁判,
現在它還是當事人之一。
不能平等對話,把人留着反而是個麻煩,既要小心他們的供詞,還要顧忌他們身後的绛霄仙府。他們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引導绛霄仙府對這件事的态度,這點翠微天就是磨破嘴皮子都不一定能辦到,人有親疏,門派自然更加相信自己人。
這小弟子要是一直堅持作僞證,翠微天不論是自證,還是把希望放在绛霄仙府身上,都是坑。
翠微天要握住主動權,就不能給绛霄仙府這些被推出來的棋子胡說八道的機會。
可他們既然被推出來作棋子,就一定會胡說八道。
指望他們反口咬出身後的人,還不如殺了幹淨,快刀斬亂麻。
蘭惜和老婆帶着鳳雛返回翠微天,等待弟子們的搜索結果,一邊不忘記提高警惕關注,誰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麽後續。
所幸直到弟子們返回翠微天,都沒有意外發生。
謝清瀾要主持招人大會,抽不出身,宣衡是他的好幫手,同樣繁忙,這樣大的事情總不能只靠謝清瀾挑大梁。鳳黎雖說是三弟子,可他的重心向來都在梧桐城,所以負責帶師弟們去搜查的是沈青雀等人。
回來後,沈青雀向蘭惜彙報結果。
他道:“弟子帶人仔細搜查過附近,只找到屍體,沒有發現活口。大部分是死在一個地方,估計是突然遭遇襲擊,抵抗過後發現不是對手,還死了人,于是開始四散逃竄,往不同方向逃跑。對方下手很快,追上來殺人,将他們一一擊斃。”
“雖然鳳雛師弟趕到時救下一部分人,可他們趁着鳳雛師弟與對方纏鬥時溜走,被旁人殺死在別處。弟子仔細清點過屍體,全都在,沒有一個逃掉。”
蘭惜詫異,問了一句:“真的全都在?”
沈青雀鄭重點頭:“因為他們鬧事的時候弟子也在現場,看着他們一一上場與鳳雛師弟切磋比試,對這些人印象深刻。不說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可人數和大致形象不會這麽快忘記。”
一個都沒少,多出來那人是另外安排的後手?
算了,反正殺都殺了,這些事情讓绛霄仙府煩惱去吧。
蘭惜打定主意把皮球踢回去,也就不糾結,讓沈青雀繼續說。
沈青雀:“我們還發現與鳳雛師弟交過手的一個散修,當時鬧事的人當中沒有他,應該就是負責前來殺死那群绛霄仙府弟子的人。他的丹田被一劍捅穿,修為廢了,弟子們本想将他抓起來,好歹有個活口可以審問背後指使者,卻發現這人竟然毒發身亡了,身上有一道傷口,顏色發黑,是通過外傷令劇毒入體。”
“弟子推測,鳳雛師弟與他交戰,現場還有第二個人,眼見同伴不行了,為了保密就順手殺人滅口。鳳雛師弟被偷襲,然後追着那人跑遠,把人落了下來。”
蘭惜:“也就是說,現場一個活口都沒有,全都死光了。”
沈青雀低下頭,惴惴不安:“是弟子辦事不力。”
蘭惜:“不,你們做得很好。他們被推出來時命運就已經注定,沒能及時救下不是你們的錯,只能怪背後策劃的人心狠手辣。”頓了頓,“屍體都仔細收起來了吧?”
沈青雀心裏松一口氣,回答:“是,每具屍體都收起來了,如何處置等待師尊發話。”
蘭惜下令:“找幾個技術精湛的仵作過來,給每具屍體驗屍,案發現場也都仔細記錄,有哪些細節寫清楚,染了血的花花草草,腳印什麽的,都給保留下來,以後作為物證。”
過了兩天,青鳥冊又登出一則特殊的消息。
大致意思是:翠微天地界發生一起性質惡劣的殺人案件,死者有二十餘人,經檢查都是修士,行兇者出手狠辣,直接奔着人命去的,懷疑是有人□□。在翠微天開山門招人的日子裏,制造出這樣的血案,分明是不将翠微天放在眼裏,實在可恨。翠微天弟子反應及時,攔截救人,差點被殺。行兇者暫時發現兩人,懷疑可能還有第三人,一個在明處,被翠微天弟子攔截阻止,一個跳出來偷襲,殺同伴滅口,最後疑似存在第三人,藏在暗處,趁着雙方纏鬥,幸存者倉皇四散逃走時,将其餘人一一擊殺。
附上一張張人物畫像,都是死者的,每張圖都有驗屍報告。
然後是行兇者的兩張人物畫像。
最後表示,希望知情者能夠提供線索,必有重酬。
若死者家屬看到這則消息,可以前來翠微天認領屍體,将死者好好安葬,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