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欲念其生（二）
欲念其生（二）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時，把很快反應過來的August 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楚檸清純無害的面龐就在眼前，他究竟都在胡思亂想什麽？
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他不太自在地咳了一聲：“你想做什麽？”
楚檸揚起唇瓣：“去男生宿舍。”
像是被她這個大膽的說法吓住了，August 訝異地張了張嘴：“你去？”
她說：“對啊。”
“你一個人？”
楚檸收了笑，用一種看憨批的眼神瞅了瞅他：“當然是和你一起，你在想什麽呢？”
不知道是不是August 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楚檸和以前變了太多，剛認識的時候她總是保持着那副高冷不易接近的樣子，好像跟任何人都不好相處，而現在面對他，她會笑，會生氣，也會有自己習慣的小動作，比如無語的時候愛翻白眼，情緒豐富，一舉一動都是有生動表情的。
是只對他一個人這樣，還是對所有人都是呢？
“喂？理事長？”見August 居然在發呆，楚檸不滿地敲了敲桌子，“你到底是怎麽了？”
“沒怎麽，”August 回過神來，面色微頓，“一定要現在去嗎？”
其實要立刻找到夏澤根本不需要這麽大費周折，不過他随随便便一句話的事，他只是疑惑為什麽楚檸要這麽迫不及待，看她的模樣，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沒有梳理好，明顯也是才剛醒來就過來找他了。
“我覺得可以不用這麽急，可以明天學生午休時間讓他過來，現在如果直接去宿舍找人怕其他學生會胡亂猜測。”August 猶豫了一下，接着說，“其實我主要還是擔心，如果夏澤不是呢？如果他不是，而我們又貿然去找他，可能會造成不太好的影響。那孩子我也接觸過，的确是性格有點孤僻，也不怎麽跟別的同學玩，但我聽說是因為他的家庭原因，據說父母離異，一個人跟着外公生活。”
他說了這麽多，其實只是想讓楚檸再多想想，不要沖動行事，以免引起不好的後果，更何況，夏澤的情況本就特殊，或許真的是她敏感了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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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檸卻想都沒想，篤定地搖頭：“不，你相信我，他絕對是，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甚至他身上的東西還不是普通的小魚小蝦，我能感覺到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August 深深皺眉問：“你之前不是還不太确定的嗎？”
他心裏也清楚她既然能這麽說就絕對是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但很多東西撲朔迷離他也想聽一個解釋，一個足以令人信服的解釋。
“在貧民窟，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楚檸神色有些急切，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着，“那個林西野，他出現的時候手上有一個黑色的能量源，我當時就有點納悶，因為一直覺得那股氣息很熟悉似乎在哪裏感受到過，我剛剛從宿舍醒來的時候就一下子想起來了，就在夏澤身上，一模一樣。”
August 回憶了一會兒，一切的确如她所說，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是這樣，而且你說夏澤可以控制身上的陰氣是嗎？”
“對，但是普通的異魂是做不到的，能到這種地步的還能和異魂王的氣息都相差無二的，只有一種可能。”
“王的奴隸。”楚檸和August 相視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時說出了這四個字。
“現在去嗎？”他問。
她點點頭，随即站了起來：“現在就去，你找個理由，我和你一起，到時候有學生要是問起你來解釋，我應付不來。”
他一怔，而後哭笑不得地低了低頭：“到底是應付不來還是懶得應付？”
楚檸皺眉，撇了撇嘴：“你管我？”
August 笑着搖了搖頭，也撐了下桌子很快站起了身，他人高，在楚檸面前站起來幾乎擋去了她視線裏所有的光，有餘光斜斜打在他的側臉，她突然發現他眼睛上方陰影的位置睫毛很長，眨眼間輕輕一顫都十分明顯。
似乎比很多女孩子刻意嫁接的都還要濃密纖長一些，配上他深邃的眼窩，怎麽看怎麽漂亮。幸虧是個男人，這要是個女生，不知道要惹出怎樣的紅顏禍水。
她不由得眯起眼睛，調侃了一句：“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一句話。”
August 疑惑：“什麽？”
楚檸悠然一笑：“說你長得真漂亮。”
他一愣，然後也跟着笑了，卷長的睫毛抖動着，在眼底沉下一片暗影：“沒辦法，天生的。”
他原本下意識想說爹媽給的，但轉念一想，他一個從有記憶以來就生活在貧民窟艱難長大的乞兒，又是從哪兒來的父母呢？
楚檸垂眼，靈動俏皮地嘟了嘟嘴：“真羨慕。”
August 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可沒什麽值得羨慕的。”
從小生活在一個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地方，他所能接收到的信息只有努力強大自己才有機會生存下去而不是純粹靠臉吃飯，對于楚檸的羨慕，他不太能理解。
“暴殄天物啊。”她開玩笑地感嘆了一句，“這張臉要是能給我就好了。”
August 微笑不語。
他們的關系已經近了跟多，可以專注認真的讨論問題，也可以玩笑着插科打诨，他們就像關系很好的朋友一樣，相處的氣氛越來越融洽。
恍惚間August 有一種錯覺，他和楚檸一點都不像才認識沒多久，而仿佛，是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的人。
這種感覺雖然飄渺，但在某時某刻卻是真的無比鮮明的跳躍在他腦中過，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有足夠信心，他真的會懷疑自己之前究竟有沒有和楚檸見過面。
在生活老師那裏拿到了夏澤的宿舍信息，他們随意編了個理由搪塞，說是要去學生宿舍那裏了解情況做一份簡單調查，安校長的名號就是非常好用，楚檸輕而易舉地拿到了男生宿舍的外樓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