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秘密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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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悅悅來找謝明燚的時候,是課間操時間,因為昨晚下雨地面太濕了就沒有做操。謝明燚在補覺,被旁邊的人推醒,不耐煩地罵了句髒話。等看到是秦悅悅,又換了個表情,一下子得意起來。
幾個跟他混一塊兒的男生起哄,他還裝模作樣地“啧”了一下,“別瞎叫喚。”
然後大搖大擺地出教室,站她面前:“喲,今兒這麽主動,什麽好事啊?”
秦悅悅沒跟他廢話,走到另一邊,低着聲音直接問:“星禾那腿是你弄的?”
“就為他啊,怎麽着,腿折了?這麽弱雞,不就摔了幾下嘛。”
“走路有點瘸了。”秦悅悅一直沒什麽好臉色,想起早上見到星禾一瘸一瘸地進教室,她竟然有點擔心,也不知道是怕星禾報複還是怕謝明燚沒分寸到時候把人弄殘了。
秦悅悅看了眼謝明燚臉上那幾處消不掉的疤痕,很顯眼,襯得整張臉都不怎麽好看。
“我只讓你警告他一下,沒讓你這麽過分。”
謝明燚扯了下嘴角,“我這也是警告啊,動了動手而已。”
“你別給我惹事,到時候火引到我身上,”秦悅悅眉頭皺着,和平時溫柔的脾性判若兩人,然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行了,這事過了,你不用整他了。”
“這你就別管了,好不容易有個樂子玩。”謝明燚說完就不管她了,回去繼續補覺,秦悅悅在他身後氣急敗壞地喊了聲他名字也沒理。
中午被俞懷苛堵的時候謝明燚剛吃完飯準備午休,感到極其無語:“你們這些快班的是不是都他媽有毛病?不用睡覺是吧?”
俞懷苛沒搭茬,沉默地下樓,讓人往偏僻的地方帶。
教學樓最後面有一塊荒草雜生的空地,沒什麽人來,也沒監控,經常是些不愛學習的學生在這抽煙鬥毆。沒有修圍欄,是那種磚砌的土牆,上面插滿了碎玻璃,盡管如此,還是有混混想辦法從這翻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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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架勢謝明燚似乎明白了點什麽,“要什麽意思,打架是吧,行啊。先說好,輸了給我跪地上磕響頭。”
“是你在欺負星禾?”俞懷苛沉着臉,說話沒什麽溫度,直奔重點。雖說是問句,但卻用了肯定語氣,因為俞懷苛很确定就是這個人。
才一上午,謝明燚就第二次聽到星禾這個名字了,他在心裏靠了一聲,吐槽今天到底是什麽鬼日子。
“哦,你該不會是那個小變态的對象吧,”謝明燚倏地一下笑了,滿臉嘲諷,“你們班同性戀紮堆啊。”
他走近一點,仔細打量了一下俞懷苛,長得确實不錯,也難怪秦悅悅喜歡,還被男人喜歡。謝明燚想着還有點惡心。
“我糾正一下,換個詞兒,不叫欺負,那叫——”謝明燚靠近俞懷苛,每說幾個字就動手推搡一下俞懷苛的肩膀,“我單方面整他,搞他,必要的時候還會找人來玩玩他...”
他說話盡是挑釁,話音剛落,俞懷苛就氣得一拳砸他臉上,下手還挺狠,謝明燚身形晃了幾下才穩住腳步,“嘶”地一聲,然後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星子,“操你媽...”
髒話還沒罵完,見俞懷苛沖上來繼續抓他衣領,那眼神像要把他殺了一樣,又是挨了幾下重重的拳頭,謝明燚頭有點發暈,拽回俞懷苛的衣服,打回去,被俞懷苛眼疾手快地躲開了。但是兩人誰也沒讨着好,都各自挨對方幾下,但俞懷苛出手就像練過的,快準狠,疼得謝明燚呲牙咧嘴地罵人。
俞懷苛找準機會一腳使勁踹他肚子上,那力道幾乎要把謝明燚的中飯吐出來。
他沒站穩摔地上,俞懷苛追着把他摁地上,對着他放狠話:“看好了,我這也叫單方面的。”
說完他毫不留情揍上去,甚至不留情面地把這人的頭往地上磕。
他想到電話裏星禾說出對方名字時的畏懼,說他被欺負的經過,被罵、被打、被撕書、被鎖在廁所,他想到星禾的哭泣,頭一次因為委屈而掉下的眼淚,連被欺負都要忍着不吭聲,難過得那麽徹底。
俞懷苛心揪成一團,那情緒仿佛透過雨聲滲進他的身體裏,密密麻麻的,叫他也難受。
他很後悔,早該問星禾的。星禾那麽害怕,膽子又小,喜歡獨自承受所有好的壞的情緒。可他卻一直在跟星禾生悶氣,他以為星禾就是單獨不願意跟自己一起了。
俞懷苛第一次承認自己的幼稚,這幼稚讓星禾受到那麽大的傷害。
尤其早上看到星禾受傷的腿。雖然星禾一直堅稱不嚴重,只是磕到了,昨天晚上沒注意到,清早睡醒才發現痛得沒法用力,只能慢點走,但問題不大。
俞懷苛看起來身材不是壯的類型,但打架毫不含糊。謝明燚吃了大虧,鼻青臉腫地使出全身力氣把俞懷苛壓在身下,剛準備動手,就聽到傳來教導主任的喊聲:“幹什麽!馬上給我住手!”
教導主任氣洶洶地跑過來拉開謝明燚,又把俞懷苛扯起來,對兩人看了又看,謝明燚是慣犯,俞懷苛是優等生,他本以為是謝明燚在欺負人,結果一看兩人傷勢,又感到迷惑,氣得在兩人來回指了指:“都要造反是不是!喜歡打架是吧,給我到德育處打去!”
謝明燚又吐了一口牙槽血的唾沫,被教導主任從身後踢了一腳。
随後兩人站在辦公室,沒什麽好臉色。
班主任都被叫來,俞懷苛的班主任陳老師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沒聽過學校優等生去招惹小混混的。但她肯定是護着自己的學生的,問俞懷苛:“是不是他私下欺負過你,你們才打架的?”
“啊呸!我可沒招惹他,上來就揍我一頓。”俞懷苛沒說話,謝明燚先不服上了,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痛,又被他自己的班主任拍一巴掌,“老實點!就你天天給我惹事!”
“明明是他找我出氣...”謝明燚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出什麽氣啊,啊?!”教導主任一聽有緣由,又指着俞懷苛道,“你先說,他說你找他出氣,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打人,賠醫藥費,直接記處分就行。”俞懷苛沒什麽話說,不欲多言。
“哎韓老師,事情沒搞清楚,還是不要直接記處分...”陳老師一聽俞懷苛這消極态度,立刻上前幫忙說話。俞懷苛可不能被記處分,影響他的三好學生。
“什麽沒什麽意思,你少裝蒜了,你跟那個死變态都是同...!”
“你他媽再說!”俞懷苛怒火直沖腦顱,當着幾個老師的面就拽上他衣領,逼着他對視,用眼神威脅謝明燚閉嘴。
旁邊的人上來拉住他,好不容易才把兩人分開。
謝明燚被這一下弄得莫名有些發怵,那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一直也沒再說話。
教導主任氣得臉漲得通紅,破口大罵,讓他倆把家長叫過來。
星禾在教室乖乖趴着,他記得俞懷苛快午休的時候出去就沒再回來,下午第一節課都過了也沒見人影,旁邊位置空蕩蕩的,他總覺得不太安心。
“哎,我剛路過德育處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誰了?”有同學在教室說八卦,星禾的耳朵豎起來偷偷聽。
“我看到俞懷苛和差班那個混混在那兒罰站!我靠,那個謝明燚鼻青臉腫的笑死我了...”
星禾“蹭”地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