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金魚

第5章 秘密

秘密

04

星禾沒臉見人，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出膽子這麽小的一面。

他覺得俞懷苛會不喜歡，因為那天俞懷苛沒有說話，回到教室的步伐很僵硬。

他還是很不開心，總有女生一下課就圍在俞懷苛課桌邊，拿物理試卷、拿數學題、拿各種借口接近俞懷苛，不讓他走，俞懷苛看起來很冷漠，但其實每個問題都有好好解答，他說話的聲音很淡，在草稿紙上演練一遍，推給對方：“這樣能理解嗎？”

星禾這一周都沒有再主動找俞懷苛，也忍着不去偷看他。

他覺得自己本來就沒什麽存在感，不打擾應該能讓俞懷苛感到輕松一點，自作主張地給人減負了。

周日下午第二大節課是不上的，留給學生自由活動，不住校的同學可以早點回家，住校的同學也有時間整理一下衛生放放松什麽的。所以球賽基本上都安排在這個時間。

一下課班上好幾個男生就出去了，書包都沒拿，俞懷苛也在，為首的體委掏出個籃球。

黎曉曼抓了個男生就問：“又有球賽啊，跟誰打？”

“三班三班，哎別抓我了我換球衣去。”

三班也有個帥哥，叫秦闊，黎曉曼還挺得意他的，就是三班在樓上，平時接觸不怎麽方便，上樓下樓有麻煩。

這會兒黎曉曼來了興趣，扯了扯星禾，語氣很誠懇：“星禾，你陪我去看看比賽呗。”

星禾愣了愣：“啊？”

“啊什麽啊，走走走，咱們先去買瓶水。”

星禾被半推半就地帶到小超市，黎曉曼拿了瓶寶礦力，星禾猶豫了一下，想到俞懷苛在，也順手拿了瓶礦泉水，沒送出去的話他想着可以自己喝。

不是學校正規的比賽是不允許進室內體育館的，所以比賽在室外的籃球場進行，他倆到的時候旁邊已經坐了不少人，黎曉曼拉着星禾随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下午的太陽還有點熱，萬裏無雲，偶爾吹過來一陣風，樹葉沙沙作響。

比賽已經開始了，星禾盯着籃球場上的人，俞懷苛戴了個發帶，整張臉帥氣極了，與平時冷漠的面孔有些不一樣，增添了點運動少年的氣息，看起來沒那麽不好接近了，迷倒一大片。

他的球衣是10號，很顯眼，在場地上跑動的時候反應很快、敏捷，小腿的肌肉線條繃緊，很有力量感，星禾覺得好看。

一旁的幾個女生按耐不住一齊喊了聲：“俞懷苛加油！二班加油！”

聲音好大，可是俞懷苛看都沒看過來一眼。

黎曉曼過了會兒也不甘示弱，憋足一口氣，沖球場喊一嗓子：“秦闊加油！！”

她聲音太大，不免召開許多目光。

星禾臉一熱，他自己是沒這個膽子的，也不喜歡引人注目。

喊完正好中場休息，先是二班體委朝這兒看過來，不樂意地開口：“草，我們班的怎麽給秦闊那小子加油去了。”

說完還有點憤憤不平，捏着礦泉水瓶，“看我不滅滅他的威風！”

俞懷苛站他旁邊，沒出聲。

星禾坐那兒不動，看俞懷苛半仰着頭喝水，喉結上下吞咽，有顆汗水順着額角滴下來，落在下颚，星禾莫名覺得很性感，臉微微發熱。

喝完蓋瓶蓋兒，俞懷苛的眼睛朝星禾這邊瞥了一眼，視線對上，只停留兩秒，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淡得仿佛對視只是個意外而已。

星禾拿着礦泉水瓶的手收緊了一點，耳朵很燙，他總感覺，俞懷苛比之前還要冷淡了。

星禾的心思不在球賽上，他的目光只跟着俞懷苛打轉。

後來直到比賽結束，星禾都沒能把水送出去，是他自己沒去送，也不需要，送了他也不一定能接受。

二班以微弱的比分優勢贏得比賽的時候，一堆女生就圍了上去，俞懷苛皺了眉頭有點不高興。黎曉曼也去給秦闊送水了，星禾站在原地，等她回來。

之後他們一起回了教室。

教室裏沒什麽人，要麽還在球場，要麽就回家了，黎曉曼同星禾說了拜拜就背起書包走了。

星禾去了趟衛生間的隔間，想換衣服。他也是才發現自己衣服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蹭上了污漬，挺顯眼的。

“一會兒開黑去不去？”

“先搞點東西吃，我真要餓死了。”

“也成。”

“...”

外面傳來說話聲，聲音熟悉，是二班的人。星禾他不敢出聲，也不敢動，生怕別人知道衛生間裏還有一個人。

水聲嘩啦啦地響着，他們應該是在洗臉，又嘻嘻哈哈鬧了一陣兒，換好衣服，才慢慢悠悠地出去了。

星禾等了一會兒，才推開隔間的門。

鏡子前的人手裏動作頓了一下，與星禾打了個照面。

星禾愣在原地，他沒想到俞懷苛還在這裏，而且...也在換衣服。

即便俞懷苛迅速地把衣服短袖套好，星禾還是看到他一半的□□了，勁瘦、勻稱，腹部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腰很窄，還有，還有胸前很平坦...

星禾臊得滿臉通紅，低下頭認錯，不敢看俞懷苛的臉色，肯定是在生氣，他戰戰兢兢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偷看你換衣服的...”

越說聲音越小，怕他不相信，又在後面追加：“真的。”

俞懷苛确實心情不佳，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星禾。

他忘不了那日星禾的表情，可憐巴巴的，他一看星禾，就會想起來，想到他顫抖的睫毛、淺淺的淚痣和抱住自己時溫熱的體溫，很強烈。

外面太陽就要落山，餘熱還在，金黃色的晚霞映在鏡子裏。俞懷苛覺得肯定是自己打完球還沒冷靜下來，身體有點發熱。

他想不通，幹脆不想了。

朝星禾走近幾步，眉頭輕輕皺着，像在糾結，很淺地呼吸一口氣之後，抿了下唇，才略顯冷淡地開口：“你為什麽想跟我做朋友？”

星禾反應很慢：“...什麽？”

俞懷苛不再問了，走出衛生間。

星禾跟着他出來進教室，俞懷苛已經去收拾書包。

星禾跟過去，回想俞懷苛剛剛的舉動，他感到開心，因為俞懷苛主動跟他搭話了，他好像并不嫌棄自己。

星禾迅速地把書包收拾好，扯了一下俞懷苛，小心地藏着自己雀躍的情緒，把那瓶未送出去的礦泉水遞到俞懷苛的面前，問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