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秘密
秘密
03
英語聽寫沒怎麽寫好,錯得多。主要是俞懷苛那突然一串動作讓星禾大腦空白,聽寫單詞的時候還恍惚呢。但星禾不是怪俞懷苛的意思,問題當然在自己身上,再來十個這樣的早晨他也願意的,他想和俞懷苛拉近距離。
去食堂吃過午飯之後再回教室,星禾回來得早,門口站了個女生,拿着一包裝袋往裏望,他經過,也許是看他好說話,被攔下來。
“同學,可以麻煩你找一下俞懷苛同學嗎?”
聲音很甜,長得也很甜美,長頭發燙成了微卷兒披在肩上,好像是隔壁一班的班花。星禾點點頭,在教室裏看一圈,沒見着人,他開口:“...他不在。”
馬上就要午休,沒多少時間,秦悅悅帶着和善的笑意就把東西塞給星禾,拜托他:“那你幫我放在他的座位上好了。”
他不太會拒絕人,哪怕知道她也喜歡俞懷苛。他拿着袋子走近俞懷苛的座位,上面攤開一張剛發下來的化學試卷,接近滿分的成績,一旁俞懷苛三個字寫得大氣又好看,他愣了會兒神。
“做什麽?”
突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星禾受到一點驚吓,他忙不疊地把隔壁班花交給他的袋子放在俞懷苛桌上,有些做賊心虛地想回自己座位,被俞懷苛擋在過道。
“說話。”俞懷苛語氣不太好,有點不耐煩。
星禾很忐忑,像做錯事一樣低着頭:“那個...”
他不知道隔壁班花叫什麽名字,“一班班花給你的。”
于是俞懷苛給他讓了點位置,才得以順利回到自己座位。
俞懷苛拿起來看了看,應該是手工餅幹,上面還貼了便簽,留了姓名。
教室裏陸陸續續進了人,吵鬧起來,星禾側過頭看到俞懷苛把那袋餅幹放在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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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禾不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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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這節課要練籃球,一個班級圍着場地運球繞兩圈。
下午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帶着悶悶的熱,體育老師宣布自由活動之後,同學們得到解放,男生們去打球,女生大部分回了教室,只剩下班長和俞懷苛兩人把全部的籃球裝進袋子裏。
星禾過來幫忙。
班長很是古怪地看他一眼,平時沒什麽存在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突然主動。班長自己正好也有事,甩甩手就把這活讓給星禾:“那你來吧,你和俞懷苛把它們拖到器材室去。”
“嗯。”星禾輕輕應了一聲。
俞懷苛擡眼看他,沒說話。
兩人一同走向體育器材室。
夕陽落在俞懷苛的白色襯衫上,整個人都顯得很柔和。
星禾往前走,餘光卻是悄悄跟着俞懷苛的身影,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腿長,所以走路很快。
體育器材室沒什麽人,安安靜靜的,把一堆籃球放好後,俞懷苛就打算走了。
星禾緊緊追上去,扯住他的襯衫下擺,俞懷苛又回過頭看他一眼,“你到底要幹什麽?”
俞懷苛總是能感受到來自星禾的目光,不管是上課還是餘下時間,這幾天尤為明顯了,讓他不想注意都難,偏偏他還只是看看就罷了,什麽也不做,俞懷苛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
他搞不懂星禾想做什麽,也對這種小把戲沒興趣。
星禾低垂着頭,睫毛發顫,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有話說想跟你說。”
“說。”
“不是...在這裏。”
俞懷苛覺得麻煩,但又想到不讓他說完以後會更麻煩,他拽過星禾細瘦的手臂把他往器材室最裏面走,那裏堆積了一些廢棄物,沒人來的死角,有幾塊壞掉的大黑板擋住外面。
“一次性說完。”
星禾抿了下唇,微微出汗的手暴露了他的緊張,他準備做一件世界上最大膽的事。确定外面沒有人經過,才問出口:“你...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俞懷苛眉一擰,耐心不足:“關你什麽事。”
然後覺得這話題沒必要繼續,剛邁開腿,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一聲響,猝不及防,響徹整個器材室。
星禾膽子本來就不大,這回被吓得不輕,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着俞懷苛,往他身後躲。
俞懷苛當即是往後退,他心裏一驚,只是臉上不顯,表現得還算鎮定,很快又反應過來,只是那壞掉的黑板倒了下來,引發的一連串噼裏啪啦的動靜。
但星禾不敢看。
俞懷苛腰上觸感明顯他,低頭,看到自己的腰被星禾緊緊抱着,把他的襯衫弄皺了,抱得太緊,讓他的耳根出現一點不合時宜的紅。俞懷苛想把對方的手抽開,星禾不肯,死死抓着他,像是抓什麽救命稻草。
“...是什麽,是不是有鬼嗚嗚?”星禾閉着眼睛,情急,說話也語無倫次,腦海裏胡亂地閃過一些吓人的場面。
俞懷苛:...
“自己看。”
星禾小心地睜眼,面前只是倒塌的一些廢棄桌椅,雜亂地堆砌在一起,舊黑板直接鋪在了地上。
空氣裏微塵浮動。
“還不松手?”
星禾滿臉臊紅,動作慢吞吞地松開面前的人,好像舍不得似的。随即又回味起剛剛抱着俞懷苛的感覺,很有安全感。
他擡眸看着俞懷苛,估計是真吓到了,眼睛有點紅,看起來很可憐。
俞懷苛這才發現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顆很淺的淚痣。
星禾發現自己把他襯衫弄得有點亂,想上前替他理一下。俞懷苛退後一步,不動聲色地把手攥起來,放在褲腿邊,是很抗拒的模樣。只有他自己知道,呼吸有點亂。
他們誰也沒說話,站在那兒,旁邊就是百葉窗,夕陽穿透進來,一格一格鋪在星禾的身體上,像午後的斑馬線。
星禾感覺到俞懷苛似乎不太喜歡這樣,星禾有些後悔這麽沖動了,也許他不應該在那個時候抱住俞懷苛。
但他當時真的很害怕。
“對不起...”他很可憐地看着俞懷苛,那顆淚痣在光下顯得越發的淺,“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