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狐妖妹妹6
第39章 狐妖妹妹6
餘浦澤坐在主位, 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十幾具屍體,這些都是他紫陽宗中的年輕弟子,修為大多在築基期以下。
“所以,什麽氣息都沒有查到?”他聲音淡淡, 聽不出喜怒, 而坐在他一旁的長老卻知道,這是宗主發怒的前兆。
“宗主, 依屬下看, 此事必然是妖族蓄意報複,那些爐鼎小妖全都失蹤了, 一定是他們所為!”下首彙報的人心中一緊, 連忙道:“雖然查不到氣息,但是只要去那些妖族所在的望月山查查, 必然能查出線索。”
“那望月山上修為最高的不過才開靈期巅峰, 你是覺得憑他們的實力可以在本宗主和諸位長老都在宗門內的情況下, 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這麽多弟子嗎?”餘浦澤重重一拍桌子,屬于金丹期修為的威壓如潮水般散開, 壓得在場衆人喘不過氣來。
“這、這說不定是那些妖族請了什麽大能也說不定……”那彙報的弟子越說聲音越小,他抵不住金丹期的威壓,随後噴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小徒無知還請宗主莫怪!如今宗門內年輕一輩折損近半數, 還望宗主手下留情!”一旁坐着的長老之一正是這弟子的師父徐運,眼見徒弟扛不住, 他當即拱手求情。
餘浦澤嘆了口氣,他按壓着眉心,終是收回了威壓。紫陽宗本就沒多少人, 若是再死在他手下幾個,那他這宗門怕是後繼無人了。原本紫陽宗是餘浦澤師父帶着四個弟子一起創辦的, 發展到餘浦澤這一任宗主才不過是第二代。
餘浦澤修仙生涯中最為得意之事有三:一是勝過了諸位師兄弟從師父手中接過了宗主的位子;二是他得到合歡秘籍殘卷,成功結丹;三是他把紫陽宗擴大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雖然比不上其他宗門,但是也有了幾十個弟子,成了平寧州也算叫得出名號的小宗門,說出去不算辱沒了他師父的名頭。
可是誰曾想,一夜之間,年輕弟子竟然就死了十幾個!還是那般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殘忍死法,除了蓄意尋仇,他想不出別的原因。
“去查!先查探清楚望月山那群小妖是否得了高人相助,若是事情有異,就先不要輕舉妄動,回禀情況後再做打算。可倘若沒有高人……”餘浦澤眼中殺機畢露。
“徐長老,就由你親自帶人去。”
“是!”徐長老點了兩個修為快要到築基期的大弟子,迅速離開紫陽宗,趕往望月山。
當夜,紫陽宗加強了戒備,宗門內氣氛沉悶,巡邏弟子來來往往,不放過一絲異常之處。
那死去的十幾個弟子屍體正蓋着白布停放在靈堂裏,由兩個弟子負責看守。夜露帶來了些微涼意,守着屍體的弟子在靈堂待的時間越久越覺得心裏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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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弟子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咽了咽口水,總覺得靈堂太過詭異,他用手肘戳了戳另一個,“喂!你有沒有感覺特別冷啊?”
“砰——”是人體砸到地上的沉悶聲。
那弟子駭然失色,和他坐在一處的弟子不知何時中了招,竟然已經死了,而他離得這麽近卻毫無所覺!和其他師兄弟們一樣,死去的這人雙目圓睜,大張的口中沒了舌頭,兩腿之間血跡還在慢慢湧出……
弟子慌張四顧,張口就要呼救,可是下一瞬間他只覺得口中劇痛,就見一團血肉飛了出去,似乎正是他用來對那些爐鼎說污言穢語的舌頭。他也同身邊那具屍體一樣,死前最後一個意識是不可置信,這些妖族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在如此戒嚴的時候再次作案……
不過兩夜過去,紫陽宗年輕一輩弟子竟然死了個幹淨。餘浦澤得知消息氣得将紫陽宗大殿內的陳設全部砸了個幹淨,他背着手在殿中走來走去,心中氣血翻湧,惱怒不已。
“徐長老還沒回來?!”
紫陽宗一共不過才五個長老,徐運帶着第三代中修為最好的兩個弟子去望月山查探還沒回來,宗門中便剩下四個長老并幾十個弟子。如今第三代弟子除了去望月山的那兩個僥幸逃過一劫,其他的竟然全部死亡,還是以那般屈辱的樣子死去。
“宗、宗主,此妖來勢洶洶,兩夜過去我們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沒有發現,只怕今夜死的就是我們了!”
“是啊!宗主,我們還是速速離開吧!”兩個長老面色緊張,不住勸着餘浦澤帶他們走。另外兩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神情也是贊同的。
這些人說是長老,其實修為不過在築基期罷了,倘若真是什麽大妖來尋仇,他們絕對抵擋不住。紫陽宗地處偏僻,整個宗門修習的都是合歡秘法,無人鑽研丹藥、符箓之道。因此他們手中法寶甚少,能算得上寶貝的大多是從凡人手上劫掠來的凡俗銀錢,對于修士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
餘浦澤面色冷然,無人知道身為宗主的他手中有着一個從他師父那裏繼承過來的玄階下品法寶,名叫縛靈網。顧名思義,這縛靈網正是用來束縛住修士靈力的東西,無論是人修還是妖修,只要他的修為在金丹期以下,都能被這網牢牢束縛住。就算是元嬰期修士,在不設防的情況下被縛靈網困住,想要從中逃脫也起碼需要耗費一刻鐘時間。
這是餘浦澤手中最為厲害的法寶,連紫陽宗的這幾個長老他都沒有透露過。
他陰沉的視線掃過四人,寒聲道:“就這樣逃離,以後外界會怎麽看待我紫陽宗?那些含冤而死的弟子就這麽白白死了嗎?!”
“可是宗主,這大妖……”其中一個長老雖然知道餘浦澤此時極度暴躁,但是為了活命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勸說,心中卻腹诽不已。
別說整個東大陸了,就算在又小又偏僻的平寧州,紫陽宗都排不上號,說出去誰知道啊!
他們這些人當初之所以來紫陽宗當長老,也是因為憑借他們的修為在其他宗門中只能做個普通弟子,但在紫陽宗卻能混個長老當當,否則誰會願意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白了,紫陽宗連個小宗門都算不上,也就是散修小打小鬧創辦個宗門自娛自樂的程度。只有餘浦澤自認為紫陽宗在平寧州有一席之地,其他長老心裏都有數的很。平寧州雖然凡人衆多,靈氣不如東大陸其他州豐富,但是這裏的宗門也不都像紫陽宗這般上不得臺面。
對于修士來說,大宗門和小宗門之間區別猶如天塹,大宗門資源豐富,即便是普通弟子得到的培養資源也遠遠不是小宗門能比的。只是這些個長老天賦不佳,靈根劣質,年紀又大,在稍微叫得上名號的宗門都不會得到看重,這輩子只怕就止步築基了。他們走正統修煉難以進步,便想着不如靠着餘浦澤手裏那很有些奇特的合歡之術來另辟蹊徑。
只是餘浦澤自命不凡,僥幸得了合歡秘籍殘卷便總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其實他連平寧州都沒有離開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當然這話他只敢心裏想想,餘浦澤一直以紫陽宗為傲,認為只要有足夠的爐鼎,假以時日,紫陽宗定然能成為平寧州數一數二的大宗門。若是讓餘浦澤知道他手下這些長老自己都沒把紫陽宗當回事,只怕他們沒被大妖殺了之前就要先被餘浦澤解決掉。
“大妖?”餘浦澤冷笑不已,“若它真是大妖又何必藏頭露尾,只敢在深夜下手?我看它分明是用了什麽法子藏匿了氣息,實則修為說不定還不如你們。”
“宗主乃是金丹期的修為,自然不懼,可我等不過築基期,如何抵擋得了?倘若宗主不願棄紫陽宗而去,那我也只好先行離去了,還望宗主恕罪……”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拱了拱手,竟然當真一甩袖子就要離開。
餘浦澤表情陰狠,擡手一道靈力化成飛刃直直刺入那老者背心。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如何是築基期可以抵擋的?老者當即噴出一口鮮血,重重倒地,氣絕而亡。
“老不死的……你算什麽東西?!在我紫陽宗混吃混喝多年,如今一遇到事就想跑?”餘浦澤罵完仍不解氣,用靈力化為數十尖刀,在那老者身上刺了數百下,直把他刺成了個蜂窩一般,這才恨恨停手。
剩下三個長老不說話了,他們互看一眼,眼中皆是恐懼。怎麽說大家一起在紫陽宗相處也有數年光景,這長老不肯共患難确實不妥,可宗主竟然說殺就殺,實在是……
“怎麽?”餘浦澤視線轉向他們,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你們也和他一樣,想抛下紫陽宗先逃?”
“不!不!宗主誤會了,我等自然和紫陽宗共進退!”三個長老不敢看地上死狀凄慘的屍體,忙不疊的解釋道。
“那就好……”餘浦澤毒蛇一般的目光緩緩掃過三人,把他們戰戰兢兢、冷汗直流的樣子看在眼裏,然後咧嘴笑道:“今夜我們一同守着,定叫這妖孽有來無回!”
與此同時,望月山中,徐遠從昏迷中醒來,就見他和兩個弟子正被五花大綁,面前烏泱泱圍着幾十個小妖,正用一種仇視、憎惡的眼神看着他們。
“……”徐遠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發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心裏的恐懼,“你、你們想做什麽?”
徐遠心中驚懼不已,他帶着兩個弟子還未踏進望月山,只剛到望月山附近一座小山停下,打算歇息片刻,恢複氣力再去望月山查探。誰知一個不留神他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出現在這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中招的,只知道在他暗自警惕的情況下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将他們三人擄走,那妖必然修為高于築基期!
徐遠背困在身後的手暗暗調動靈力,可是卻連一絲一毫的靈力都無法聚起,他心中一沉,只怕是金丹期的大妖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小妖們沒有理會他,仍舊死死盯着他,忽然妖群後面傳來一陣騷動,小妖們默默讓開一條路。一個美貌絕倫的鲛人走了進來,正是陸琉和鳳聆音從柴房救出的那個瀕死鲛人。此時他的魚尾雖然可以化為雙腿,但是傷口沒那麽快恢複,每走一步都讓他感到一種像是走在刀尖一般痛苦。
看見鲛人,徐遠臉色驟然蒼白,這鲛人他也曾“享用”過……
鲛人名叫水素,他被海妖族抛下後無處可去,輾轉來到了望月山,他作為水中妖族和望月山一衆陸生小妖卻相處的很好。因為水素性情柔婉,天生愛笑,見了誰都是都是一副溫柔純真的笑顏。再加上他容貌出衆,即便是在人形大多貌美的妖族中也是佼佼者,所以小妖們都很喜歡他。
可是現在,水素不笑了。
他往常總是帶着溫柔笑意的眼神中是一片空白,即便是對着徐遠這個虐待過他的人修,眼中都沒有流露出一絲恨意。
“散了吧,鳳前輩說這幾個人要等狐前輩回來之後再處置。你們不要在這裏圍着,有時間就多去修煉。”
水素聲音淡漠,無悲無喜,可其他小妖看着他不知為何眼中都有幾分怯意,總覺得這位水族朋友回來之後就性情大變,變得好陌生,讓他們有些害怕。可是想到水素的遭遇,他們對水素免不了帶上幾分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什麽,勾起他的傷心事。
小妖們向來乖巧,也知道如今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慢慢散開,不再圍着徐遠三人。
水素被鳳聆音從紫陽宗帶回來後,所有小妖都出來看望他和其他五個妖。見鳳聆音只帶回了六個妖,小妖們明白了其他妖的命運。那花妖花漣見活着回來的妖族中沒有自己好友的身影,當即崩潰大哭。而其他人被這幾個妖身上駭人的傷口和奄奄一息的狀況吓到,皆是啼哭不止。
除了水素之外的五個妖也和小妖們抱頭痛哭,哭他們不幸的遭遇、哭被救出來的感激、哭見到族親的慶幸、也哭其他死去妖族的悲慘……
只有水素沒有哭,除了一開始在柴房中見到陸琉和鳳聆音之後流露出些許懼怕之意,被救回來之後,水素的臉上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表情。
“被綁起來的滋味好受嗎?”水素望着徐遠淡淡道。
徐遠不敢回答,他不敢想自己激怒這個鲛人之後會有什麽下場。而在這時其他兩個昏迷的弟子慢慢醒來,見到自己的處境和面前的這個前幾天還被宗主和長老玩弄折磨的鲛人,他們明白自己被綁到了妖窟。兩個弟子還年輕,遠不如徐遠鎮靜,當即就大叫起來。
“你這畜生幹什麽?!放開我!你知道我們宗主是誰嗎?竟敢把我們綁在這裏!”
“快放開我們!否則我們宗主定會将你們這妖山夷為平地!”
水素望着這三個前幾日在他看來就如同惡鬼般可怖的人修,眼中劃過一絲忍耐,他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啪!啪!啪!”一連三個巴掌重重打在三個人修臉上,直把他們打的頭暈目眩,嘴角流血。
不知何時溜達到望月山的羽奚揉了揉打的有些發疼的手掌,他垂眸掃了一眼水素染血的掌心,然後擡頭道:“你傻呀?!這幾個人修這麽讨厭,想出氣就盡管去,別忍了!”
“我家主子雖然說他們要等狐月回來之後再處理,可沒說不能折磨他們,放心動手,只要留着一條命就行!”
水素靜靜看了眼羽奚,他知道這個小鳥妖是鳳前輩的侍童。
“你!你個開靈初期的小妖竟敢打我!”一個弟子從暈眩中回過神,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二妖。
見他還沒認清形勢,徐遠忍不可忍用力踢了那叫嚣不止的弟子一腳,“夠了!你叫喚什麽?還嫌死的不夠快嗎?!”
見徐遠這般疾言厲色,那弟子再蠢也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徐長老,我、我們……”兩個弟子試圖調動靈力,卻發現體內空蕩蕩,此時知道慌了,終于收回了色厲內荏的表情,眼神閃爍。
一旁的羽奚見水素沒有動作,以為他是不敢違背鳳聆音的命令。一時間他心裏又是驕傲又有些不忍,驕傲是覺得自家主子是這些妖族中實力最強的,小妖們都不敢違抗他!不忍卻是覺得水素在紫陽宗的遭遇太慘了,現在仇人在面前他卻連報複都要忍耐。
想了想,羽奚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匕,伸手“唰!唰!唰!”利落的給三個人修臉上劃開了又深又長的口子。
兩個人修弟子立時痛的想要在地上打滾,卻因為被綁着無法動作,只能發出陣陣哀嚎。
羽奚望了望四周,怕把自家主子引過來,便惡狠狠地瞪了眼三人:“小聲點!否則我劃的就不只是臉了!”
三人想到宗門中那十幾個弟子凄慘的死狀,登時裆下一涼,他們緊緊夾住雙腿,不敢吱聲。哪怕臉頰劇痛也死死咬着嘴唇不敢說話,生怕這小妖也給他們雙腿之間來一刀。
羽奚從懷裏掏出一小瓶蜜糖,手指沾了沾往那三人傷口上抹了抹,一邊抹一邊心疼的碎碎念:“這可是我珍藏許久的蜜糖,便宜你們了!”
塗完蜜糖,他在地上找了找,很快找到他的目标,是一群小螞蟻,正排着隊往它們的洞穴趕。羽奚蹲下身,捉了十幾只螞蟻遞到水素面前,對他努了努嘴,“喏!拿去放到他們臉上去!”
水素視線從羽奚的臉上慢慢移到他手中,停頓許久,終于伸手接過了那十幾只螞蟻。
看着這鲛人拿着螞蟻的手向自己靠近,兩個弟子目光驚恐,聲音也變了調,“不要!不要過來!”
水素面無表情将十幾只螞蟻放到三人臉上,很快螞蟻便循着蜜糖甜蜜的滋味在三人傷口中爬來爬去,讓他們覺得奇癢無比。
“救命!長老救我!好癢啊!我受不了了!”
徐遠緊閉雙目,這兩個弟子受不了,他又何嘗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可是現在他們如同魚肉一般任妖刀俎,還能如何?只希望宗主發現不對,早日來把他們救回去吧。他心中甚至還隐隐約約有點慶幸,這些妖只是想着折磨他們,至少說明他們的性命暫時無憂。
這小妖口中的“狐前輩”恐怕就是潛入紫陽宗殺了無數的弟子的妖,只是他們從未聽聞群山之中有什麽修為高深的狐妖。之前望月山倒是有只三尾狐有築基期的修為,只是那妖已被宗主斃命掌下,難道這個“狐前輩”其實是來替那只三尾狐報仇的嗎?
“好玩嗎?”羽奚望着三人慘狀,笑得合不攏嘴。
看着他們凄慘的樣子,水素嘴唇微微抿起,眼中那一絲忍耐之意散去不少。
“給你!”羽奚把裝着蜜糖的小瓶子和匕首都遞到水素手裏,“你盡管折騰,就算狐月回來看見了也不會說什麽的。”
水素黑沉沉的眼睛望着羽奚,冰封般的神情忽然帶上了一絲不悅:“你怎可直呼狐前輩姓名?”
“額……”羽奚抓抓頭發,看着水素的眼睛心裏突然打了個突,半晌他轉身跑開了,便跑便道:“知道了!是狐前輩!”
水素這才移開盯着羽奚背影的視線,他舉起匕首,望着三個人修,似乎是在思考從哪裏下手……
三個人修飽受折磨,時間漸漸流逝,終于到了晚上。
紫陽宗中燈火通明,餘浦澤帶着三個長老将宗門大開,坐在殿中靜靜等候。
“看來你們是放棄掙紮,開始等死了嗎?”風聲将少女清脆的聲音帶進了大殿中。一道窈窕纖細的身形在夜色下緩緩顯出,月光灑在她身上,使得她周身泛着柔和的光芒。
正是陸琉。
餘浦澤驚愕的發現這女妖修為竟然才是築基期,可築基期的修為是怎麽在他一個金丹期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隐匿氣息的?
一定是這女妖身上有什麽匿息的法寶,餘浦澤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若說之前他心裏還有幾分擔憂,可現在見到這女妖修為之後,他就完全放下了心。
當然他也沒有蠢到自己走出大殿和女妖打鬥,而是穩坐殿中,口中道:“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以防萬一,餘浦澤還是打算用縛靈網對付這女妖,縛靈網已經布置好,只要這女妖再往前走幾步就會踏入縛靈網的範圍。
陸琉微微勾起嘴角,上挑的眼睛中帶上了不易察覺的諷意。她擡步就往大殿走,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驚人的美貌在月光下展露無疑。
這女妖如此貌美,竟是他從未見過的絕頂尤物!餘浦澤眼中泛起淫光,他看着女妖一步一步,終于完全踏入了縛靈網中!餘浦澤得意地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無知小妖!好好嘗嘗縛靈網的滋味吧!我要把你弄成最低等的爐鼎,活生生玩死在床上!”
“宗、宗主!”
然而餘浦澤沒有聽到女妖被縛靈網困住後的驚呼聲,卻聽到了長老們驚恐至極的聲音。
餘浦澤大笑聲戛然而止,他猛然看去,只見那女妖正好端端地站在殿前,細白的指間拎着個網狀物。
陸琉在餘浦澤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那網慢慢扯了扯,随着她的動作,原本在隐藏在周圍無形無色的縛靈網被她整個從地上完全抓了出來,顯出了原本白色漁網般的真容。
“餘宗主說的縛靈網……就是這個東西嗎?”
“你、你!這怎麽可能!”餘浦澤猛然站起,他聲音顫抖:“這可是玄階下品法寶!”
陸琉扯着縛靈網繼續往殿中走,她的模樣看起來分明還是個稚嫩的小妖。餘浦澤從她身上能感覺到的也只有築基期的修為,甚至還是築基初期!可就是這樣一個築基初期的妖修,竟然降住了連元嬰期修士都能糾纏住片刻的玄階法寶!
“你絕不可能是築基期!你到底是什麽妖物?!”餘浦澤在驚愕至極之下甚至将座椅扶手都捏碎了,眼看着女妖一步步逼近,他感到自己被一股極強的氣息所懾,動彈不得。
陸琉擡頭看了眼頭頂皎潔的明月,月靈正源源不斷的被她吸收到體內。她臉上帶着秀美絕倫的笑容,緩緩道:“我是什麽妖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取你性命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