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本來沒那麽喜歡的，是真的。
這個鍋還是得張茉背。
自從她信誓旦旦說了那句話，路念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她本來不是那麽那麽在意一些細節的，可是後來，她就變得很注意。
她仔細地觀察了他。
嘴上說着，我才不喜歡呢。
行為上呢，老盯着他看。滿臉寫着，非分之想。
張以堃平時有點小嚴肅，倒真的有幾分像張茉說得那樣，活像小老頭。
可是他見了自己，就總是笑，他本來就長得有點好看，一笑，酒窩若隐若現。
她的注意力就又飄到酒窩上了。
美人關美人關，是有點難過。
她又開始想，怎麽不多笑笑呢，酒窩好可愛～
哦，這問題問的愚笨，他怎麽能多笑呢？他的日常都是被付以重擔，他是操心着長大的，能讓他笑的事情有多少呢？
在本應該相同生長環境下長大的，張茉有多沒心沒肺，張以堃就承擔了多少辛苦。
心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路念獨獨對張以堃特別心軟，覺得這是好。
她試探性地問：“張以堃，大家都要求你上進，你壓力大不大啊，仔細想想我也總和你說好好學習，你會不會…我的意思是你…難過嗎？”她問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語氣柔語速慢。
張以堃微笑，挑了挑眉，倒是很好奇路念為什麽這麽問。
挑眉有點小帥，看見了這個動作，路念有個第一眼評價這很正常。
她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不啊～有你陪着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驚！果然喜歡她，這算暗示。
路念心飄飄然，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是幫張以堃排憂解難。
“真…真的嗎？”這嘴，關鍵時刻結巴了。
“是的。”
“有我陪着你你很高興是嗎？”
“是啊～”
這還能有假？
路念覺得不必多問了。
确認了。
有幾分姿色加上慘兮兮的可憐樣。
後來又變成了我路念才不會主動喜歡人呢。
言下之意，張以堃得行動。
張以堃卻遲遲不行動。
這下換路念着急了，她又是一個愛腦補的。
他們每天都固定有一段時間相處，盡管路念覺得很別扭，但是助人為樂嘛，自己的情緒不算最重要。
但是她強調一開始她真的沒有往那方面想。
話…還是一樣得多。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什麽印象啊？”
她記得她媽媽總會給她搭配很好看的裙子或者套裝，自以為應該是很不賴才對。
“活潑俏皮，但是說話的時候很溫柔～”
“沒…沒啦？”
？張以堃覺得路念這話問得奇怪，這還不夠麽？但是他也揣測不到路念更深的想法了。
“我覺得還有…”
“繼續說！”
“很白！很漂亮，像洋娃娃！”張以堃小心地瞥了一眼路念，看她那咬着嘴唇憋笑的樣子，他賭對了！
看嘛，果然嘛，她就說嘛。這得是一見鐘情了吧。
不行不行，那時候懂什麽。
她的腦容量全在裝這些有的沒的，腦海裏生出兩個小人，都能自說自話好久。
她默默地夾了幾塊紅燒排骨到張以堃碗裏，“多吃點多吃點。”
先忽悠一下，不，鼓勵一下。
“謝謝姐姐～”
他甜甜地道謝，露出白白的牙齒。
細品細品。嗯…酥酥麻麻，有點開心，有點喜悅。
張茉說過，張以堃很少叫她姐姐，而路念在這短短半年，已經聽了好多遍了，她懂了。
這麽明顯的細節，她居然沒有發現？
“不客氣啦～應該的應該的。”
路念自娛自樂。
可是腦補出了張以堃很喜歡她的樣子，而恰好張以堃的性格、人品、三觀、長相，路念都覺得還不錯，長相放最後是為了顯得自己不膚淺、更嚴肅些。路念又很在意他，于是投入了更多的在意與時間，就更在意了。
路念陷入了死循環。
她不想給張以堃減分，而且偏心地加了好多分。
她以前還分過注意力觀察學校某些好看的人，現在不了，現在她很專心。
走三情路線，了解他的心情、事情、感情。
張以堃只是投了塊小石頭，還是張茉歪打正着幫着投的，路念已經掀起狂瀾了。
她很不淡定。
這直接表現在打扮上面。
在校時，必須要穿得校服她去悄悄改了一下，更合身了，盡管她以前死活不肯随大流去改衣服，說是喜歡大碼服裝。
出去時，那叫一個精致漂亮。
學校辦晚會，路念去當主持人。
她将櫥櫃中所有新裝入的小禮裙拿出來，再三思索，細細考量，選了件墨綠色帶紗的。
她自己覺得真的不是特別在意形象，真的沒那麽注意，随便打扮打扮。
只是悄悄給自己報了個獨唱。
還被合唱團的老師給罵了。
“路念，你把獨唱給報了，你的合唱呢？我就說你怎麽有空還來校合唱團呢？原來就是練手啊？”
但這不是重點，她還請老師挑了最适合她的曲目。
為此，她那一段時間都很忙，又得瘋狂寫卷子，有得聯系，可有得忙了。
但是，她真的不是特別在意外在這些的。
表象表象。
哎呀，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又是很重要的。
至多，她是想着人就活那麽多年，每年都需要過得好，總要留下點什麽。
真不是她在意，她也糾結過。她可是鄭重地分析過利弊得出的好結論。
她不是很刻意的，但是某人肯定是外貌協會，她只好稍微打扮打扮，也沒有多麽認真。
張以堃看到小主持人路念眼睛一亮，滿意驚喜，而他瞳孔變化的那一瞬被路念捕捉。
看看看，果然果然。
她的搭檔被她吸引了目光，路念擡眸水盈盈地看着他，在熱鬧的氛圍中，這絢爛的五顏六色的光很襯她。
他在看自己，她知道，畢竟這是餘光瞟幾眼就能了然的事情嘛。
她唱那首歌的時候，他看着站在臺下的張以堃，溫柔地笑着。
肯定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的。
因為她展示着最好最完美的一面給他。因為她在做事前第一念頭就是張以堃會産生什麽樣的看法。
她沒法不想着。
很美好很美好。
她在最無助的時候，張以堃陪在身邊，她很累的時候，張以堃會背她走。
這兩點是路念覺得最重要的，她每次想起來品味時臉上好像暈出不自然的紅。
他是什麽樣的？
桃花眼、雙眼皮，很高，很有力氣。很溫柔、很會說話，很有趣、很會哄人。
事事有回應，耐心，大方聰明。
這就夠多的了。
路念沒見過這麽好的，先不算她哥。
又是爹不疼的小可憐，這喚起了路念心中最最柔軟的情緒。
很複雜。
她把張以堃記得太好了，在腦海裏描繪得太好了。
脫了校服外套穿着白色上衣時，連風都偏愛他，吹開他的頭發，露出一整張俊俏的臉，帶着笑的。
“走吧。”他叫路念一起走。
這是路念記得特別清楚的張以堃。
一件事疊着一件事，她看不見別人了，滿心滿眼，獨一個張以堃。
最後，就變成路念惦記了。
她為得到他的喜歡而洋洋自得。她為得到的開心和幸福而喜悅，無法自拔。
她信以為真，以為張以堃動情萬分。
十八歲生日的到來得很快，或許是因為時間比想象中過得要快一些，快樂的日子就是會過得比較快。
但是美好的記憶偶爾又能拿出來回味回味。
張以堃送了她手鏈，鑲嵌着珍珠和小顆的鑽石，有星星月亮的圖案，簡單又精致。
她很喜歡，近乎半年都戴着那串手鏈。她偶爾也會将藏進袖口的手鏈露出來，看看他的反應。
“很好看，很适合你。”他總會這樣說。
聽得她高興卻好像總是差點什麽。
怎麽送禮物沒有什麽寓意呢？比如說代表心意，代表珍重…
什麽都可以，但是什麽都沒有。
但是路念這個時候已經被迷得暈頭轉向了，更不可能去推翻之前的假設了。
她左等右等。
沒在十八歲生日時收到喜歡的人都告白，于是她決定自己主動。
挑了個最喜歡的地方，穿了最鐘意的裙子。
但是張以堃把最重要的兩個問題答錯了。
不是他不喜歡，只是不符合預期，路念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一下子失落了。
她将一件事往最滿了去想，想到頭去了，結果才到半山腰。
可是，她一下子就給出了很多很多的喜歡，她收不回來了。
張以堃沒給的部分，還可以慢慢來。
但是路念不确定那會不會給自己。
所以，她才會這樣的。
她采取很極端的措施。
畢竟離別能積攢喜歡，她要讓張以堃好好想想，就留給他足夠的時間。
我會很喜歡你，在此之前，需要你的誠意。
不是狗血電視劇的作用，不是她腦洞大開，絕對不是。
她也不承認怕張以堃上了大學見到更多的人，體會更豐富多彩的生活後沉浸其中，忘了自己，而匆忙趕回來見他，以露營為借口。
她心裏其實更沒底了，分別這兩年多倒是證明了自己的一心一意，她還是喜歡張以堃，她惦記。
又怕張以堃不惦記自己，或者是不夠惦記，前者比後者可怕。
“所以，張以堃啊，你一定要更喜歡我，別不喜歡我。別因為我這樣，就放棄我。”路念淡淡地說出這句話，但她的內心交織在期許和悲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