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路念的反思讓宿舍變得很安靜，張茉很滿意，但這個滿意的念頭剛有一秒鐘，就傳來了路念故作扭捏的詢問。
“那個…茉茉。”路念趴在床上，手順着床沿摸摸，望向張茉，欲言又止，“我…”
“說～”我早已精疲力盡，路念的把戲我已經看透了，不管是有求與我還是傷春悲秋，我都能應對自如。
“我想問，我有時候說話你們會覺得不舒服嗎？比如我有時候愛顯擺，又盲目自信。”
’砰’，張茉心中幻想着的小人摔碎了。
她心裏建設半天，等來路念這麽一句，居然還是反思。
她都将路念歷年來的人設都腦補了個遍，苦思冥想着今天的路念受了哪部狗血電視劇的啓發，又要上演怎樣的劇情，扮演怎樣的人設。
結果…就這？
“你在胡說什麽呀！”張茉十分疑惑。
“我是認真的呢，真心的，真誠的！”路念支起上半身，往張茉那邊湊了湊，十分認真的說道。
看路念那個表情，嚴肅且不滑稽，好像是認真的？
“啊～不是，哈哈哈哈哈！你認真的啊？”張茉再次詢問，試圖從路念臉上找尋表演痕跡。
路念皺起個小臉，唉，她的臉是真的很小，五官端正，皺着眉，扁着嘴，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醜态，反而顯得可愛。
好吧，這下張茉也得嚴肅起來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啊！你真的很可愛！你知不知道！”張茉拍着床邊的護欄，驚坐起，又小聲又激動地說。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性格，就像成雙安靜，皎皎軟糯，我神經大條，你活潑。明白嗎？”
路念一愣一愣地點頭。
“雖然經過這麽多年相處，性格或多或少有些互相影響。但我們能愉快地相處這麽久，就說明你的性格很好呀！”
張茉開始畫餅，不，開始描述，“你每天給我講故事，讓我們都很快樂的～！你那些倒黴的事你都願意說出來和我們分享，是多麽爽朗大方呀！”她停了一會兒補充：“再說了，你表演地多麽惟妙惟肖啊！橙雙相當演員離不開你的啓發。”
“額，那是因為她長得最好看啊～”路念忍不住開口打斷。
“哎呀，都有都有。”張茉打着圓場。
“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會有很悲傷的一段時間，但你不一樣，你每天都傻樂。”
“什麽嘛，是快樂！”
“好好好，快樂快樂。”張茉漫不經心地哄着，“我們都很了解你啦！你和我們相處自然不用小心翼翼的。而且你很會哄人，很會撒嬌！在我們難過的時候很會安慰人呢～”
“是嗎？”路念被誇了，但是有點不敢相信。
“對啊！所以你就安心吧！睡吧睡吧！”張茉倒開始困了，她躺下準備午睡。
“嗯呢～”
路念慢慢平躺下來，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甚至還做了夢。
她夢到了張以堃，他說他不難過，但是路念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她想站到他對面去，就追趕他，然後場景切換，她夢見坐在船上，湖好大，浪好大，她也沒忘了找張以堃。
在夢中，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她看不清，只能放大周身感官。
她看見那邊有一個小船向自己這邊求助，有許多人都去幫忙，她好像又看見了他，她總覺得自己是有話要說的，于是跳下水去幫忙拉繩子。
結果張茉她們出現了，“快上來呀快上來呀！”她們臉上很焦急，很匆忙。
然後，路念就被晃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見其他三個人站在床邊，擡頭看她。
“可算醒了，你睡得像小豬一樣。”
“對啊，該去上課了！”
路念清醒過來了，在她們的催促聲中起床。
她又生怕忘記了自己的夢，在出門後就急忙地縮略描述。
“真的！我正緊急呢！夢見你們叫我，結果你們真的在叫我！”路念抱着張茉的手臂，站在最邊上，伸着頭開始形容描述。
尤其是在得到張茉肯定之後，她也更肆無忌憚，誇張卻又快樂。
及時是在去上體育課的路上，她的笑容也很燦爛。
也就是張茉說的傻樂。
她們兩個班的體育課是在同一節課，所以也難怪大家都去叫路念起床。
結果一下子投下重磅炸彈，還是倆。
“這學期我們的選修是籃球，大家都得好好訓練！”
“還有，這學期的運動會大家都得參加，不要以為是高三就可以躲過一劫，學習和體育，兼得，不要用一個給另一個當借口。都知道了嗎？”
“知道啦～”大家整齊地拖拉出這麽一句話，語氣中滿是不情願。
體育老師都忍不住笑了，也可能是嘲笑，因為他還有補充，“不是我提前打擊你們，這學期，每個人都至少得報兩個項目，跑長跑的，可以只報一個。”
“啊～”哀怨聲此起彼伏。
畢竟往年都是報滿了就行，有些人可以偷閑。但現在與以往不同了，體育加倍。
熱身的時候路念便又開始碎碎念。
“你說你說，憑什麽輪到我讀高三了就如此辛苦？憑什麽？！為什麽不等我畢業再重視體質教育，我真的很累了～”
很正常很正常，做人誰不抱怨呀。
張茉好像發現了路念樂天派的真相，一切的煩憂都迅速從嘴巴中吐出，只要話說了，煩惱也就沒有了。
“對啊！”但是她也有點不高興了，畢竟，跑步真的很辛苦。
“好了，集體解散，自我訓練！”體育老師哨聲一吹，權當放羊。
好了，路念渾水摸魚的混子時間結束了。
她被張茉拽着去找葉橙雙她們彙合，一起打籃球。
她們還是有點基礎的，雖然不是那麽矯健，但基本的都會，只是不專業罷了。
簡簡單單分了兩隊，開始了自我訓練。
她們也不注重防守，主要是練投籃。
但是路念由于一些原因，她一看到她們要投籃，就抱着頭四處躲，生怕那個籃球往自己腦袋上跑。
不論是由于準頭問題，還是籃筐的反彈問題，總之，她就是怕，就是躲。
“不是，路念！你幹嘛呢？抱着頭瞎跑什麽呀？”
徐皎皎看她那鬼鬼祟祟不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制止。
于是大家也都停了下來，十分疑惑，又帶着點好奇。
面對衆人的目光，路念默默把手放下，尴尬地理了理頭發。
這還得從昨天說起。
昨天她和張以堃走在一起，聊得正好呢！
就聽到籃球場傳來很熱鬧的聲音，正好有人在打比賽。
路念興致勃勃，忍不住往那張望幾眼，位置越來越偏，張以堃也沒有阻止她。
“好像是高一在籃球比賽！”
“嗯。”
“你不去看看嗎？”路念終于舍得分一點兒目光給他，扭頭盯着他看。
“我不喜歡。”他酷酷地說。
“好吧～不過也是，你還是專注學習昂！”
聽到路念三句話不離催自己好好學習，張以堃忍不住笑了，但是不能被路念發現，他盡力壓着嘴角，手掌裝作不經意地擦過，遮掩一下快露餡的表情。
“小心點～”他看着路念想看兩眼又顧着走路，那一心二用的樣子，忍不住擔憂。
“噓！”路念豎起食指，讓他不許往這方面說下去。
“別說這個，省得我又倒黴了！”
“哼～迷信！”
但是提醒還是有用，路念真的不再看了，她的注意力又回來了。
“唉！”還沒走幾步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叫喊聲。
路念還一臉懵地探頭去看。
結果，一顆籃球正朝這邊飛來，路念想躲開，但是身體反應不及，只來得及拽住張以堃的袖子，想着帶他一起跑路。
還是張以堃反應快，動作迅速，将路念往回拽，又用胳膊擋了一下籃球。
但是物體加速度太快，人的力量有限，出于慣性，張以堃肘擊了路念的腦袋。
他已經盡力控制了，但是她整個人栽進張以堃的懷裏，動彈不得，腦袋左邊是他的右胳膊，所以腦袋右邊躲不開他的左臂。
張以堃來不及看自己的受傷情況，就将路念從懷裏扯出來，雙手放在肩膀上，擺動着她讓她轉側過身，看她的腦袋有沒有大事。
草草看了幾眼，發現路念不吭聲，覺得有些奇怪。
他俯下身低下頭去看她，發現路念皺着一張臉，呆呆地，眼眶有點紅。
慢慢地，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似的，她擡起臉，拉起張以堃的胳膊就要檢查。
“你有事嗎？疼嗎？”她語氣關切，隐隐有些顫抖，她看到了張以堃胳膊上有個紅痕。
“沒事，不疼。”
這時候有個人抱着籃球匆匆跑過來，“不好意思啊，同學，沒事吧？”
“沒事。”張以堃下意識将路念擋在身後。
“那就好，”那個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實在抱歉啊！剛剛打得太兇了，抱歉抱歉。”鞠了一躬，在張以堃的确認下，小跑着走了。
反應過來還有個路念。
路念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對不起，下次我還是不好奇了，早早回去就不會被砸中了～”
“都說沒事了！能保護你我還挺榮幸的。”
張以堃的話稍微寬慰了一下路念。
“啊！我弟被砸了？”張茉的驚呼聲随着路念講述完畢傳來。
她聽完下意識地擔憂張以堃。
這讓路念更不好意思了，“他說沒什麽事，我們就沒去醫務室，但是後來我有買跌打損傷膏給他。”
完蛋了，昨天他還幫我擋球，今天中午還怼他了，我真不是人，嗚嗚。路念在心中自言自語。
張茉才意識到這無形中給路念增加了壓力。葉橙雙走近，“那你呢？你怎麽樣啊？你都沒和我們說。”又剝開她的頭發，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她的頭皮部位，有沒有鼓包。
“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心理陰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這樣也是難以避免的。”徐皎皎貼心地幫她解釋。
“那你實在是怕就去打羽毛球吧？”張茉提議。
“可以！”這個提議收獲一致好評。
四個人都紮着馬尾，很整齊跑去借球拍，又幸運地找到了羽毛球場剩下的沒人的角落，她們在陽光下，專注着。
體育課就是汗水、歡樂組成的，雖然有些小抱怨，但起碼不用苦學。比起腦力運動，偶爾的體力運動也是需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