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暑假比想象中的要長，對于張茉來說是這樣的。卻又比想象中短暫，對于玩嗨了的路念她們是這樣的。而對于張以堃，假期的概念，他從未有過，也就不提到底是漫長還是短暫了。
但是他很期待開學，他喜歡路念講有趣的故事給他聽。
當然，此時的路念暫時顧不得他了。
因為她幫徐皎皎她們三個報名帶早操的事情已然暴露了，她正被徐皎皎和張茉圍住。
“好啊好啊，路念啊路念，你還真是悶聲做大事啊！”徐皎皎先聲奪人，開始責備。
“我就說嘛，怎麽一整個暑假都不見人影呢！自己玩兒瘋了，好逃避這件事情是吧？”
“那當然不是了，我就是純愛旅游…”路念頭靠在凳子上，見縫插針式開口。
張茉猛拍了一下路念的課桌，“還狡辯。”
吓得路念後桌猛擡頭，畢竟剛開學，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有的在和朋友寒暄，教室熱鬧非凡。沒人注意到路念此時的處境。
後桌也只是回來稍微整理一下新書本，看到這場面，本想偷偷看看熱鬧，但是想了想還是不太妥，于是溜走了。
“我這是有原因的啊！我真的很冤枉呀！”路念試圖挽回，試圖争取緩刑，等到葉橙雙來，她就能有救。
“什麽原因，你說！從實招來！”
“沒錯，趕緊說，別等橙雙來救你！她今天有事！”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真神了。
“啊？她有什麽事？”她張着嘴，食指點着下唇，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顯然，她試圖轉移話題。
哦，失敗了。
“你再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話，那誰都救不了你了。”徐皎皎将手掌重重貼在她腦後的桌邊，威逼利誘，只有威逼，沒有利誘。
“你們還記得嗎？”
“不記得。”路念最愛瞞天過海，聲東擊西，張茉下意識拒絕回答，直接否定。
“明明就記得！就是上次食堂，你們把我的糗事都說了一遍！我怎麽能乖乖聽話？我想我這不得給你們回一個驚喜大禮包嘛！”她對着手指，開始越說越小聲，有理沒氣，但是很委屈。
“結果你就把我們報上去了？”
“我這不是自己也不小心中招了嘛。”路念指的是剛好需要四個人，她自己也得頂上。
“哼！”徐皎皎心想，你也有今天！
“這個解釋滿意嗎？兩位大小姐。”
“勉強吧！反正到時候你得站到主席臺上帶操，比我們丢人！”
嗚嗚嗚，快別提了，路念真沒想到，帶操還有位置的區別。
“不過，橙雙到底在幹什麽呀？”
“今天有人陪她來報道了！”徐皎皎知道，她看路念又問了，也就沒再逗她。
“以前不是也有嗎？”
“今天好像不一樣。”
“什麽區別？”路念不被你問，姿勢也大方起來，不再縮成一團。
“沒見過…主要是橙雙讓我們先走，她有事，那扭捏勁兒有些不對。”
“啊～”這麽勁爆！“那你咋不待在那裏，繼續看啊？”
“這不是先審問你嘛。”
“審問我，什麽時候都可以，OK？”
“哦，我忘了，我怕打擾她。而且，應該就是親戚啊，我沒多想。”
哎呀，湊個熱鬧也好啊！她們對葉橙雙的了解本就不算多，這不正是好機會！路念忍不住拍大腿，真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
逼問自己這幾句話就這麽重要嗎？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其實這樣想的路念在出教室轉頭就遇見張以堃時，也忘了自己要偷溜去葉橙雙教室的事情了。
“你在這裏幹嘛呢？”
“等我姐回家。”
“哦，那你還挺乖的。”
“對啊，姐姐，我不是一直挺乖的嘛～”張以堃倚着牆省力，撒嬌卻不遺餘力。
“啊…嗯…确實。”路念沒招架住，成功卡殼，還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午。
她只注意了張以堃的語氣，主要他又高，不笑的時候又酷，突然不好好說話，路念容易失誤。
“對了，姐姐！”
“啊？”
“我在這邊沒有朋友，一個人吃飯會很孤單，你可以陪我吃飯嗎？”
“當然啦！”路念秒速回答。她自诩不算同情心泛濫，但是她每次一見到張以堃，就不自覺想到他的經歷，就忍不住答應他的要求。
她還打算說幾句話囑托一下初來乍到的張以堃，餘光看到了走廊盡頭那邊教室裏，走出來了葉橙雙和另一個人。
她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又怕被看見，于是慌忙拽住張以堃閃躲。
他差點被拽的不穩，畢竟之前還倚着牆，但是反應過來之後還是站穩當，張開手臂遮住路念，看着她鬼鬼祟祟地小心張望。
她也顧不上解釋，葉橙雙已經拐出去，她得趕緊跟上，于是拽着張以堃的袖子就跑。
但是跑得很小心，“你等會兒別說話啊！記得安靜！”
她用氣音囑托着他，生怕他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張以堃也很乖地被他拽着，讓安靜就安靜，讓跑就跑，讓蹲就蹲。
路念一路小心地跟在葉橙雙身邊，有時候用張以堃遮擋一下。畢竟這次他穿了校服，頭發是塌下來的，和上次吃飯時穿着套裝燙着頭發不一樣，葉橙雙肯定認不出來。
她靜下心來，穩住呼吸，仔細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你等下就要走了嗎？”
“嗯，剛好早上有時間，可以陪你報道。”
“哦。”
“你不要有負擔，好嗎？”
“我知道。”
他們并排走着，卻始終隔着一兩拳的距離，若即若離的，看得路念心揪。
主要她有點輕微的時不時發作的強迫症，她希望葉橙雙她們并排走時的距離可以保持一致。
風吹過樹葉傳來沙沙聲，驚動了樹上栖息的小鳥，也讓路念聽得不太清晰。
“那我送你到門口吧。”
“不用，就到這，你回去吧，記得好好上課。”
“好吧…”其實今天不用上課，其實報道完等老師開完會就可以回家了，但她沒說。
“你之前說得我就當沒有聽過。”
“好…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柔。
他露出一個笑來，“你不用太小心的，正常相處就可以，再見了。”
“好，再見。”
路念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也感覺葉橙雙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帶着些悲傷和委屈。
偷聽的路念本來還想跳出去吓一吓葉橙雙的，可是她現在這個模樣，路念只好悻悻作罷。
換成以前，她肯定要去群聊中發，先描述一下這個男人的外貌，一身西裝，一絲不茍的，帶着某品牌最新款的手表，整個人透着嚴肅和神秘。抛出話題是為了得知八卦，這樣就可以等葉橙雙細細解釋。
但路念只是仰頭看了一眼張以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然後又拽着他走了。
“剛剛的事你就當沒聽到，是秘密！你別告訴別人，也別告訴自己人，包括你親姐！知道了嗎？”她一邊走着一邊叮囑。
“嗯，我很乖。”
路念僵了一秒鐘，但她很快恢複正常。
張以堃每次不好好說話，路念就會心中一緊，有種又奇怪又受用的神奇感覺。讓她的心也軟下來，恢複到那個周到溫柔的路念。
他們匆匆趕會路念班上，張茉和徐皎皎收拾好東西等在班級門口了。“你們幹什麽去了？”
“哦，到處逛逛。”路念應和着。
“怎麽慌裏慌張的？”
“走太快了呗。”
“你拽着我弟幹啥？”張茉這才注意到，疑惑發言。
路念反應過來，猛地松手，順手将張以堃拽皺的衣角撫平。張以堃倒是全程安靜，不說話不反抗不吐槽，一下子便變沉穩很多。
“那好吧，那我們走吧。”
“啊？橙雙呢？”
“路念，你失憶啦？她讓我們先走呀，再說了，她不是有親戚接她了嗎？”張茉忍不住提醒路念。
“哦哦哦。”路念慌張點頭。
她好像知道了一些，但是并不完全清楚，她好像籠罩在霧裏，都怪那風有些大，躲得地方又全是樹，吵得她沒有完全聽清楚，也不敢問張以堃，她郁悶又好奇。
她想說葉橙雙沒有被接走，我們應該等等她。又想着橙雙心情不好，還是算了，應該給她一個自己的空間。
“走吧。”張以堃湊近她拍了拍她的背，低頭提醒着。
路念才反應過來大家都在等她，于是跟着走了。
可是她真的有點緊張，她發現了一個秘密，盡管她對她們說的話有些不清不楚、似懂非懂。但她又不是一個守得住秘密的人，她慌了。
慌了就要找夥伴，她下意識依靠張以堃。
“怎麽辦？”她無厘頭就來了這麽一句。
好在只有張以堃聽到了，好在他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那個人是她的叔叔，你別這麽好奇。”他俯下身子，輕輕說着，“也別這麽慌亂，你不要亂聯想了，腦洞別太大。”張以堃剛巧認識，因為他父親和那位吃過飯的，而張茉卻不認識也很正常。
“哦哦哦。”路念如釋重負，她吓壞了。
不過張以堃真的很懂她，知道她已經開始一系列胡思亂想了，甚至代入一些電視劇、小說。
她下意識就覺得他是有道理的，是聰明的，他的話很容易讓路念放心。
她笑着看了他一眼，只是表示感謝。
可是中午的光那樣美好，溫暖又閃耀，光下的路念，也很亮眼，很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