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07
番外07
番外：熱戀碎片
07
“都給你了。”
低沉的喘息在寧晚蓁耳邊, 磨着她的耳膜。
他說，她要的，都給了她。
身影交疊在一塊, 暫時沒有分離，一呼一吸之間, 彼此的鼻息纏在一塊。
即使是經歷過漫長又如暴雨來臨一般的時刻，許清衍身上的衣服仍然完好, 如瀑的汗水浸透襯衫後背，肩背的線條隐隐約約，性感中透出幾分不符的禁欲。
寧晚蓁整個人濕透, 雙眸迷離又恍惚，緩緩從剛才某一刻中回神。
眼睫如蝶翼般顫動，皮膚泛着潮紅。
她的手指從無力發麻的狀态, 找到一點力氣, 抓住許清衍的襯衣衣袖，無名指的鑽戒璀璨亮眼。
她總是有辦法讓面前這個男人發瘋。
發瘋一次，還可以第二次。
“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的關系了嗎？”寧晚蓁軟着聲, 語調的尾音黏糊糊的, “我是不是可以喊你……老公？”
許清衍的腦子再次爆炸。
所有的感官瞬間複蘇, 後腰背脊的肌肉緊繃起來，呼吸比又開始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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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才是真的瘋了, 逼着他發瘋。
額角滲出的細汗滴落下來, 許清衍伸手，箍住寧晚蓁的雙頰, 眼底滿是危險的光。
“寧晚蓁,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寧晚蓁當然知道。
她就是要看到他被她惹得發狂發瘋的樣子。
許清衍恢複過來的理智，再一次崩塌在寧晚蓁纖瘦白皙的手臂摟住自己脖頸的瞬間。
她幾乎只是輕輕說了幾個字：
“老公, 你衣服都還沒脫呢。”
……
雪下了一夜，簌簌不停。
相愛的人，在熱烈放縱之後，相擁而眠。
第二天下午，雪才停下。
他們也便趁雪停的這段時間，開車回去。
來時是一輛車，許清衍是司機，回去時候，分了兩輛車。
葉深昨天下午過來的時候，開了公司的車，現在要開回去。
令寧晚蓁意外的，是溫疏雨竟然主動提出坐葉深那輛車，還找了個很好的理由：“他不識路，我給他指路。”
一旁拿着車鑰匙的葉深很僵硬地沖許清衍和寧晚蓁點頭：“嗯，我不識路。”
“不是有導航嗎？”寧晚蓁瞧出這兩人之間的微妙，故意問：“是不是在國外待久了，看不懂國內的導航了？”
葉深：“……”
溫疏雨：“……”
寧晚蓁忍着唇角的笑，還想再說什麽，就被身旁的許清衍牽住手。
“你送溫小姐回去，路上小心點。”許清衍對葉深說。
葉深明顯已經被寧晚蓁說得臉紅了，趕緊趁此機會點頭，轉身走的時候，停了一停，走到溫疏雨身邊，拿起她的行李箱往停車的方向走。
溫疏雨跟寧晚蓁擺了擺手，忙跟上他的步伐。
“這兩人……”
“這兩人怎麽了？”
許清衍好似什麽都沒看出來，一臉認真地問寧晚蓁。
寧晚蓁皺起眉頭：“你什麽都沒感覺到？”
“我應該感覺到什麽？”
寧晚蓁：“……”
許清衍笑了，捏捏她綿軟的手，說：“他挺喜歡你朋友的。現在看來有一點進展了。”
寧晚蓁擡眸看着許清衍好一會，“許清衍，原來你什麽都知道。”
“是，我知道。”
許清衍坦然承認，葉深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葉深有什麽心事，他作為哥哥，怎麽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那你昨天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讓葉深過來吃飯。”
“我有裝嗎？”
“你沒有嗎？”
“應該沒有吧？”
“許清衍！”
寧晚蓁說不過許清衍，只得氣呼呼地大喊他的名字。
這個男人，真是能裝！
許清衍卻漫不經心似的，摟過她的腰，似笑非笑地低眸看着她：“昨晚不是說換個稱呼麽，怎麽不繼續叫我老公了？”
寧晚蓁：“……”
寧晚蓁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麽就能喊出這麽羞恥的兩個字，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被欲//望沖昏頭腦。
她不高興許清衍拿這事笑她，于是接下來這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她故意一句話都不跟他說。
西城市區在昨晚也下了雪，沒有溫泉酒店那邊的大，薄薄一層的積雪早已随着日出融化。
一路下來，寧晚蓁有些發困，最後在副駕上小睡了一會。
等再醒來時，見許清衍将車停在了一個陌生的地下車庫。
“醒了？”許清衍的手指碰了碰寧晚蓁的臉頰，完全沒有因為等待而不耐煩。
寧晚蓁眨動惺忪的眼，從副駕上坐好，身上蓋着的西服外套順着她的動作滑落。
許清衍伸手撿起外套，重新蓋到寧晚蓁身上。
“不用了，我不睡了，你穿上吧，別着涼。”
聽寧晚蓁這樣說，許清衍才收回外套，不過他也沒有第一時間穿回去，而是問寧晚蓁：“真的不睡了？完全醒了？”
“醒了。沒醒能跟你說話嗎？”
許清衍笑看着寧晚蓁，略一點頭，說：“嗯，我以為你沒醒，才肯跟我說話。醒了就不理我了。”
“……”
寧晚蓁忽然想起這一路，自己在跟他發小脾氣，臉上瞬間有些挂不住。
“許清衍，你閉嘴！”
許清衍聽話的閉上嘴巴，但是閉嘴之後，掰過寧晚蓁的臉，在她唇上親了親。
然後說：“走吧。”
寧晚蓁往車窗外瞧了一眼，看出這裏不是她家樓下的車庫。
她不明白地轉頭看向許清衍：“這是哪？”
許清衍淡淡一笑：“我們的家。”
求婚，肯定不是只準備戒指這麽簡單。
許清衍同時也準備了他和寧晚蓁的新房，一個只以後屬于他們兩人的家。
同樣是江景大平層，在江邊，對岸便是寧晚蓁現在住的那套房子。
偌大的落地窗，将江景和城市脈絡盡收眼底。
“我知道你喜歡住在江邊，所以特意選了這套房子。”
許清衍說着，從身後擁住站在落地窗前的寧晚蓁，鼻尖碰觸她耳朵，問她：“喜歡嗎？”
寧晚蓁一時有些說不出話，怔怔望着江對岸的高樓大廈。
許清衍也不急着她回答，只安靜擁着她，一起看着雪日的落日餘晖。
好半晌之後，寧晚蓁才出聲：“許清衍，你真傻。誰說我喜歡江邊了。”
“我以為你喜歡。”許清衍輕輕笑着，啄吻一下寧晚蓁的臉頰。
寧晚蓁指着對面依稀可見的江景樓層，說：“對面就是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住這邊，和住那邊，有區別麽？”
“有區別。”
許清衍摟緊寧晚蓁。
“這是我給你的家，是我們的家。”
在這一刻，寧晚蓁終于藏不住自己心內的感動，眼睫濕潤起來。
她感受身後男人的心跳和溫度，微微笑着：“謝謝你，我很喜歡。”
“那你什麽時候跟我領證？”
許清衍像是趁熱打鐵，婚求了，鑽戒送了，房子看了，餘下就是正式的領證結婚。
在這點上，他沒耐心繼續拖。
“你急什麽。我再考慮考慮。”
“确定？”
寧晚蓁本來就只是想逗逗許清衍，沒等她回答是不是真的确定，許清衍的手指就已經碰到她上衣的衣擺處。
指尖的微涼被送到衣服裏面，滲透進皮膚，激起一陣顫栗。
寧晚蓁立刻按住他的手，投降了：“不确定，不确定。”
昨晚比較放縱，今天實在不宜繼續。
她轉頭，笑意盈盈的眼睛對上許清衍的雙眸，随後指了一下窗外落在城市上方的餘晖。
“等下一場雪。”
“下一場雪到來的時候，我們就結婚。”
……
下一場雪，在兩天後。
整個城市被白雪覆蓋，天灰沉沉的，這個城市裏的所有一切都回歸了寂靜，似乎正在冬眠。
而正是這樣寒冷安靜的雪天，寧晚蓁和許清衍在西城的一家小教堂，舉行了最簡單的結婚儀式。
寧晚蓁自小就不喜歡爺爺安排的各種商業場合，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她的婚禮，她希望是安靜的，只有她和許清衍。
小教堂年代悠久，每一處都盡顯歷史的厚重。
神父白發蒼蒼，站在兩人之間，緩慢讀着結婚誓言。
當求婚的那枚鑽戒重新被戴到寧晚蓁無名指上的時候，寧晚蓁倏然落淚，她眨動眼睫，眼淚掉落間，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真的，從來不敢幻想這一天。
她怎麽敢想。
少女時期就喜歡的人，真的有一天，會站在神父的面前，給她戴上象征婚姻的戒指。
曾經無法宣之于口的愛意，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告知全世界。
許清衍溫柔地拭去寧晚蓁臉上的濕潤，神父還未說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他就已經捧着她的臉吻下去。
這是他少年時期心動了卻不敢承認的女孩。
他們身份懸殊，無法牽手。
理智一遍一遍地告訴他，不可以陷進去，可是他的心，永遠都沒辦法由他掌控。
如果知道真的會有這麽一天，那麽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他對她心動過的那一刻，他就會告訴她。
沿途荊棘，漫長難挨，又如何。
在父親将年幼的她救出來，将她的手放到他手心的時候，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
“妹妹，妹妹你不要睡——”
“我叫許清衍，你叫什麽名字，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千萬不要睡着。”
幼小的女孩在昏迷狀态，聽到聲音，意識回歸幾分。
眼睫顫動，眼睛睜開一條細小的縫，視線模糊，只能隐約看見一個男孩，卻看不清臉，看不清一切。
她嘴唇微動，想回答，卻再次閉上了眼睛。
耳邊，男孩還在嘗試着叫醒她，她有意識，但是無法回應。
她想說，她叫寧晚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