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往虞城
前往虞城
兩人好一番打聽後終于順着指點的方向來到到洛雲派，可當守門的弟子看到我們腳底那雙沾染污垢以及泥巴的鞋子一下子就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
揮舞着雙手将我們趕的遠遠的，絲毫沒有理會遲旎影手上那枚的玉佩
我們兩個一時都無計可施，畢竟要是見不到洛雲派掌門，這玉佩也沒什麽作用
遲旎影依靠在牆邊的角落處唉聲嘆氣，我剛轉頭便瞧見不遠處一輛裝飾得極為張揚的紅色馬車快速從她們身邊駛過，停在洛雲派大門前
剛才還對着她們翻白眼無比傲氣的看門弟子，态度極為谄媚地殷勤道“遲師姐回來啦！需要師弟幫忙嗎？”
一身紅色衣裙頭戴流蘇的柔媚女子昂首挺胸地從馬車上緩緩走下，對對那名弟子的話充耳未聞，神情高傲連個眼神都不屑分與他
“哇……她好酷啊……”一旁探出頭看得津津有味的遲旎影嘴裏不住地贊嘆
我敲着她的頭話裏帶着幾分幾分恨鐵不成鋼“那個人就是你的姐姐！遲羽絕！說起來……她如今已經十九歲了，為何遲遲沒有被選作繼承人呢？”
“繼承人？那是什麽？”遲旎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拉着我非要我解釋
說起來遲旎影也是有資格成為繼承人的，微微思忖後就将這不成文的默認詳細告訴她
“所謂繼承人，也就是各派掌門在幾位子女間挑選出的下一任掌門的意思，莊主的繼承人一般統稱為少莊主，有名望的門派挑選出的繼承人則稱呼為少掌門，以此類推！”
遲旎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呢？”
我說得難道還不明顯嗎？無奈嘆口氣只能将話講得更加明白徹底“洛雲派具有繼承資格的除了剛才那個女人，就是你了！”
遲旎影似乎是明白了什麽，臉色霎時變得有些難看，眼神放空不受控制地喃喃幾聲“難道……竟是如此……”
馬車已經駛入後巷，轉身就看到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那麽白啊？”
她回過神強扯出幾分笑意故作開朗地攤手道“啊！原來是這樣啊！我就是突然覺得這裏也挺沒意思的，不然咱們還是別去了吧，大不了找個地方藏起來，那群黑衣人肯定發現不了我們！”
嗯……？有問題！來的時候那麽累都憑着信念咬牙扛過來了，如今突然就說沒意思要回去了？
她大概還以為自己的情緒隐藏得很好吧，有說有笑的，不過那眼底的落寞卻是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雖意外她的決定，但還是要還是尊重她的意見，只能先找個小小的柴房度過今天晚上
回來的路上還好，進了門便郁郁寡歡唉聲嘆氣，偏偏自己又不自知。問起來就回答沒事啊，肯定是你想多了之類搪塞話語，轉頭又是一副對月嘆息要死不活的模樣
在聽了第二十一遍嘆息聲後我二話不說揪着她的衣領也不顧她怎樣哇哇大叫縱身躍上屋頂
遲旎影閉着眼死命抱着我的腰死命哭喊着“我怕高啊！！！我好害怕啊！！！”
我一個一個掰開她的手指波瀾不驚地淡淡道“你再喊大點聲，那群黑衣人就能一舉将我們滅口了！”
遲旎影瞬間安靜，瑟瑟發抖了好久好久才終于肯睜開眼睛，昂着頭打死都不敢往下看
“說說吧，今天為什麽突然那麽反常？”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下看着皎潔的月亮開口道“敢撒謊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要不了你的性命，但是斷手斷腿的嘛還是不成問題的！”
遲旎影到嘴邊的抱怨硬生生咽下，紅着眼眶癟嘴委屈道“為什麽畫本子裏女主角随随便便撿個人，要麽是王公貴族，要麽就是癡情少年！大結局最不濟也是給很多很多銀兩，運氣好的甚至一輩子吃喝不愁，嫁入豪門自此恩愛兩不疑！”
說着看了依舊一臉冷漠的我，不禁悲從中來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抽噎起來“我好不容易碰上一次話本裏的情況，是個女的咱就不說了，還他媽是個活閻王！！！”
“差點還因為長得像就把命搭進去！現在一言不合還要把我丢下去……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我依舊保持着高冷的神情凝望着天上的皎月，對身邊的職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最後還是她哭得破音了才尴尬地停下
“你為什麽都不哄我啊？”那傻孩子氣不過，淚眼朦胧地擡手給了我一下，五成的委屈讓她活生生演成十成
遲旎影覺得自己很是委屈，明明哭得那麽賣力，這麽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竟然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她的眉頭甚至都沒有皺一下！
“你這個性子肯定沒有人願意跟你做朋友！”遲旎影用髒兮兮的袖子擦幹眼淚，嘴上依舊不肯認輸“性格這麽冷漠，還這麽要強，哪家公子會喜歡你啊！”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需要那些了……”
遲旎影原以為她不會回答，沒想到卻意外聽到這樣的話，以為她被自己的話氣到了又慌亂地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跟你在一起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其實……當你說除了她只有我的時候，我那個時候只是忽然明白了……”她微微嘆口氣自顧自說起來“原來她是那麽讨厭我，恐怕恨不得讓我永遠消失吧！”
“遲羽絕？”
想來這小丫頭走丢也不一定就是偶然吧，沒想到她從小行事就是如此狠辣
“你怎麽知道？”遲旎影非常吃驚，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說，她是怎麽知道的？“你們大地方的人都是這般厲害的嗎？”
嗯……這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算…厲害？
“我是腿受傷，又不是腦子不好使，你之前還好好的，看見她之後情緒猛然就不對了，問題明顯就出在她身上，只是具體的原因我不甚了解。”
“我記得那天街上有很多很多人，我提着一盞姐姐給我的紅色燈籠出去玩，可是人實在太多了，就在我想要轉身回家的時候突然眼前一片漆黑…”
“然後呢？”我點點頭示意她往下接着說
“等我醒過來是在一個很兇的叔叔帶那裏，他每天都會朝我發脾氣，有一天我趁他喝醉了從籠子裏面逃出來了。再後來就是被我現在的養父母收養，平安喜樂地活到今天！”
“所以，你懷疑當初走丢這件事和遲羽絕有關？”岚瑩挑眉看向她，眼神中帶着幾分興味
看來這個傻孩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嘛
“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是……”遲旎影猶豫地搖搖頭幾語氣裏帶着幾分惆悵
“岚姐姐，我是不是很貪心啊，既想要養父母的寵愛，有想要親生父母的寵愛。”
“是有些，不過罵個孩子不想要父母無限的寵愛呢？相必他們也是非常惦念你的！”
“那我們還是去認親吧！查明當年的真相，也是還自己一個公道！”遲旎影下定決心，握緊了粉嫩的拳頭一改剛才的頹廢，眼中燃燒起熊熊鬥志
“但……我們進不去洛雲派啊……”
岚瑩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起身看着遲旎影嚴肅道“我想到辦法了！”
“什麽辦法？”遲旎影興奮地将小腦袋湊過來
“明日就是上元節，家家戶戶都會逛廟會祈願，其中肯定也包括洛雲派的掌門！到時候只要你假裝不經意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再露出玉佩………”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兩人皆是心知肚明
“可是萬一……那群黑衣人…”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你想幹嘛？”遲旎影直直望往向岚瑩，眼中帶着幾分小心翼翼“你不會想殺人吧？”
我白了她一眼嗤笑道“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麽？我無緣無故殺人做什麽？我們是找靠山去的，不是準備吃牢飯的啊！”
“噢噢噢……”她連連點頭連連稱是，還是不自覺低聲喃喃抱怨“總覺着哪一天你指不定就會兇性大發！”
“你說什麽？”
懶懶瞥過視線，吓得她連連擺手“我……剛才是說，我們總不能這樣破破爛爛的去吧！萬一把我們當乞丐……”
遲旎影這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倘若當真這副模樣去裝作巧遇，恐怕還沒等近身就被旁人驅趕出去
如此只能……
“錢財之事你不必擔憂，我會解決的！”
擡手攬住她的腰将人安全帶回地面，再次飛回屋頂
遲旎影抱着胳膊擡頭盯着她好一會兒，直到脖子都酸了也沒見她有任何下文，搖搖頭無奈回了柴房
餘光看到那傻姑娘回房後，這才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塊小小的綠色螢火蟲，在月光柔和的照映下正散發着盈盈綠色光芒。
能把巴掌大的翡翠雕刻成如此可愛傳神的螢火蟲，可見那雕刻之人下了多少功夫在其中，岚瑩小心地将它重新放入懷中呆呆地望着半空的一輪明月
夜色漸漸濃厚，呼嘯而過的風也越發寒涼，一如那天晚上自己的心
不絕于耳的尖叫聲、猛烈燃燒的大火以及父母最後那毅然決然的神情一一從腦海中浮現劃過，一遍遍将那雙平靜淡然的眼眸染上仇恨的顏色
等到睡得毫無所覺的遲旎影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晌午了。迷迷糊糊地爬起往四周看了一眼，除了摞放在角落裏的柴火堆，哪裏都沒有岚瑩的影子。
那家夥不會丢下自己跑了吧？想到這裏遲旎影趕緊爬起想出去找人，卻意外發現了整整齊齊擺在自己腳邊的錦衣
她好奇地将那件衣服拎起，越看眼睛睜得越大！竟然有一套幹淨整潔的藕粉色衣裙躺在自己腳邊！總不會是天降衣衫吧？還不會是岚瑩出去搶的吧？！
遲旎影剛萌發出這個可怕的想法，一個帶着紅色狐貍面具穿着天藍色衣衫的人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遲旎影将那身衣衫緊緊抱在懷裏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害怕的聲音幾乎都變了調子“你誰啊？！我告訴你，我有個非常厲害的朋友！你快點走！不然她一會回來有你好看的！”
柴房裏安靜了幾許，見她是真的認不出自己，這才摘下面具淡淡道“遲旎影，你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我不過是換了身衣服就不認識我了？”
看到來人是岚瑩，她這才大大地松口氣，撫着胸口下意識抱怨道“我一個柔弱女子怎麽能不害怕嘛！你以為誰家姑娘都是你這樣武功高強，誰也不肯放在眼裏的啊？”
“這面具是怎麽回事啊？還有這衣服……”意識到自己扯遠了趕緊拉回正題，舉起手上的衣衫咬着嘴唇緊張兮兮地盯着她，就怕她下一刻張口說是出去偷的
同這傻姑娘相處了一段時間，大概能通過她的表情大概掌握她的想法，雖不明白她會如此緊張但還是耐心地向她解釋
“我有一塊玉，還算值點錢，于是拿去典當了，買了衣服、面具，還有一些簡單的首飾……應付一下今晚的場面應該是足夠了的！”
遲旎影望着床上的那堆首飾有些遲疑，語氣裏更帶上了幾分不解“就算他們不認我，我自己在外面勉勉強強也能過得不錯，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這次岚瑩卻一反常态強硬地打斷她，目光如炬直直望着她沉聲道“旎影，我需要你去洛雲派！不光是為了你，同時也是為了我！”
她不明白為何岚瑩突然态度這麽堅決，但是她的語氣真的好沉重啊，她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什麽她的眼神會如此悲哀？
“好啦！好啦！去就是啦，不要那麽傷心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