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當魔神啊

第8章 突破

突破

“賭什麽？”

阿諾說：“賭我的修行。師父不過是看這兩年沒有進步，誤以為是動情所致。所以弟子想向師父證明，感情不會阻礙修行。若弟子能在一月之內突破四重天，師父可否不再幹涉弟子的感情？”

無鳴确認道：“一月？你想在一月之內連升兩階？”

阿諾肯定的點頭：“正是。”

“為師可提醒你啊，你已經修行五年了，應該知道每上升一階難度都會成數倍增加。你現在已經是三重八階了，還以為這是初重天嗎，能讓你一天之內連升五階？”

阿諾自信滿滿，“所以弟子要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不是一天。”

“哼，狂妄自大！”無鳴真人即使知道他天賦驚人，也不願相信。回想自己當年突破三重九階用了幾十年時間，還被師父稱贊有天賦。

“師父是賭還是不賭？”

“當然賭！”這世上還有什麽比看到徒弟進步更開心的事呢。無鳴滿口答應，并且還有饋贈：“我也不為難你，你也別把自己逼的太急。我給你一年時間，你若能在一年內突破四重天，你說的為師都答應。”

“好，多謝師父。”阿諾見師父上鈎，心中暗喜，深鞠一躬。

無鳴亦是開懷不已，困擾了他兩年的心病這麽輕易的就解開了，知道徒弟接下來會有突破，如釋重負，喜上眉梢。

翌日早修，不見阿諾。

無鳴真人詢問得知阿諾天亮就出發去了清靜谷，又開始心疼起來，這孩子怎麽還當真了呢，嘆息兩聲又把自己說服，算了随他去吧，清靜谷雖說條件差了點，卻也是個适合清修的所在，他若能在那裏專心修行，也是益事。這次就讓他吃些苦頭吧。

兩日後下起雨來，一陣寒風吹來遍體生涼。無鳴真人想起阿諾，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清靜谷如何了，傷是否好了。清靜谷是最陰沉寒涼之地，他衣物可帶夠了？無鳴真人來到阿諾房間，打開衣櫃，果然見他的厚衣服都整整齊齊的疊在衣櫃裏，一件也沒帶！

這小子能不能讓人省點心！無鳴收拾幾件厚衣服打成包袱，喚來小弟子給阿諾送去。

弟子道：“小師弟已經三重八階了，區區涼氣可以抵抗。”

師父投來兩道銳利的眼光，弟子識趣的拿起包袱準備出門，無鳴又叫住他，吩咐道：“你告訴他，他要是願意認錯為師可以寬宥他，許他回來修習。”

小弟子領命而去。下午，弟子回禀說衣物已經送到了。

無鳴問道：“你可見到他了？”

弟子說：“是，見到了。”

無鳴疑問：“他還沒開始閉關？”

弟子吞吞吐吐：“小師弟在……在……”

“在做什麽？”

“在淤泥裏捉泥鳅，還問弟子要不要帶回來兩條給師父嘗嘗……”

無鳴拍桌怒斥：“混賬小子！”

十天後，清靜谷的山頭一閃一閃發出點點的紅光，有弟子注意到，禀告師父，很快大家都來到了觀望臺。

無鳴心裏大喜，莫非我的乖徒兒要突破四重天了。

紅光漸漸變亮，愈發耀眼，就在亮到不能直視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像是被困了許久的猛獸在嘶吼。在大家驚奇的目光中，一人從谷底飛出，踏着紅光飛馳而來，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少年在大家驚奇贊嘆聲中輕飄飄落在觀望臺，來到師父面前，恭敬的擡手向師父行了禮：“師父，吃泥鳅嗎？”

少年攤開手掌正是一條黑不溜秋的烤泥鳅，他得意的揚起腦袋等着被誇獎。

師父的喜悅更是溢于言表，剛要出口誇贊幾句，忽然一個念頭湧了出來，不對，他這兩年毫無進步，卻能在短短幾天時間連升兩階，此事必有蹊跷，莫非這小子蓄意隐藏實力，害為師翻爛典籍苦苦為求突破之法，日夜憂慮，還騙為師與他打賭，把為師耍的團團轉！

無鳴真人沒有任何廢話，手掌一伸，一根閃着金光的鞭子出現在手中，直接向阿諾打去。

好在阿諾反應迅速，飛身閃過落在幾丈之外，喊道：“師父就是這麽恭賀弟子晉級之喜的嗎？”

衆人見這陣仗紛紛閃開，給兩人留了足夠的活動空間。

無鳴擡手又是一鞭，“晉級之喜？是了，為師送給你的晉級禮便是這一頓鞭子！”

阿諾再次閃身躲過，叫道：“師父且慢，能否給弟子一個申辯的機會？”

無鳴真人不屑的哼了一聲，“申辯可以，先受了禮再說！”

無鳴再次擡手，阿諾見說不通擡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

“師父饒命！”

……

兩人追到日落西山，直到阿諾被一只手拉進一個毫不起眼的山洞，無鳴真人在外遍尋不見才罷休。

聽到師父的聲音越來越遠，阿諾和周齊才終于敢大喘氣。

阿諾打量着這一人高的山洞，裏面大概有半間卧房的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居然還有些日常用具。

阿諾疑問：“這為什麽會有個洞？”

周齊嘿嘿一笑：“我閑着無聊時挖的，除了我沒人知道。”

阿諾：“你沒事挖洞做什麽？”

周齊：“就算無聊嘛，打發時間。這個地勢冬暖夏涼，不利用一番可惜了，我有時候會在這裏聽雨，看山。”

阿諾啞然失笑，搞不懂他這個沉悶之人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周齊問：“你犯了什麽事被師父追着打？”

阿諾自然不願在周齊面前提他和師父約定的事，敷衍道：“沒什麽，就是前幾天不好好練功，被師父罰去清淨谷思過，如今連升兩階，坐實了我之前偷懶耍滑，想教訓我罷了。”

周齊理所當然的問：“那你為什麽不好好練功？”

阿諾轉身一步步逼近周齊，質問道：“你有好好練功嗎？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周齊退到角落無路可退，嘿嘿讨好的笑道：“我這洞府，還沒名字呢，你給取個吧。”

阿諾眼珠一轉，奸笑道：“不如就叫無名洞吧。”

周齊：“無鳴？師父的法號？你膽子不小！”

阿諾：“這洞不是沒人知道嗎。”

周齊：“也是哈……”

此後門派流傳着一個笑話：絕世神童天之驕子在突破四重天的時候，被師父追着跑了幾個山頭，慘叫求饒之聲響遍山谷。至于原因那大概就是師父不喜歡吃泥鳅吧。令大家不明白的還有，以師父六重五階的修為，要打四重天的阿諾根本不在話下，為什麽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晚修過後，阿諾還是來敲了師父的門。無鳴真人正在房內打坐運功，收了金光罩道：“進來。”

阿諾不知道師父的怒氣消了多少，也不敢放肆，進去規規矩矩的擡手行禮：“師父。”

無鳴真人擡手一指，阿諾心裏一緊，生怕師父再變出一根鞭子來。

沒有鞭子，卻見一個錦盒飄到阿諾面前，阿諾接過來打開一看，正是心儀已久的琉璃笛。

據說琉璃笛是通靈法器，不僅可以吹奏，主人還能用意念操控它發出符合自己當下心情的聲音，阿諾已經觊觎很久了。

無鳴真人溫和道：“給你的晉級禮。”

阿諾大喜過望：“多謝師父。”

阿諾拿出來把玩，發現它果然能通曉心意，嘆道：“真神奇，好玩！師父還有更好玩的嗎？”

“你先拿出成績再說！”無鳴暗嘆自己屋內的寶貝遲早要被他搬空，轉了個話題問道：“你不是要申辯嗎，有什麽要說的？”

阿諾收起了琉璃笛，在師父旁邊坐了，娓娓道來：“弟子入門已經五年了，這些年來周齊師兄見我進步神速，常灰心喪氣，我引導他效果也不大。別看他整日和我在一起嘻嘻哈哈，但是他也只有跟我玩鬧的時候才開心一點，一說起修行他就回避，內心早有頹廢之意。見他如此我心裏也不是滋味。所以就佯裝遇到瓶頸無法突破，以此開解師兄。”

無鳴真人道：“那你為何不告訴為師，讓為師為你憂思傷神？”

阿諾怯怯道：“師父好像也……并不着急……”

無鳴擡手往阿諾背上打了一巴掌，怒道：“為師愁的頭發都快掉光了！”

阿諾龇牙咧嘴，無鳴又擔心道：“怎麽，你的傷還沒好嗎？”

阿諾嘿嘿一笑，道：“好了，裝的。”

無鳴無奈的搖了搖頭，阿諾賤兮兮的湊上前去：“師父答應弟子的事，還作數吧。”

說起這個無鳴真人更是無奈，本對這個寶貝徒弟寄予厚望，可他小小年紀卻沉迷情愛不可自拔，更可氣的是還下了個套騙他不能幹涉，無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阿諾看師父不想搭理他的樣子，繼續攻略：“我今日突破四重天，是為了向師父證明，感情不是修行的障礙。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人若沒了感情，和草木枯石何異。昔日上神昊月突破十重天，卻也保留對妻子朝雨的感情，這也證明了修仙本不必斷情絕愛。”

無鳴氣惱道：“你還敢跟我提上神？剛取得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那上神昊月是何等資質，幾千年來也只有這一個上神罷了！”

阿諾笑道：“弟子雖不及上神的資質，但也不算差對吧。”

無鳴點頭，這點他還是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