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殘章:紀念卡
殘章:紀念卡
作者有話要說:草稿是昨天打完的,今天完結。
這裏我有必要提一下,我真是年齡也不是特別小,只是由于營養不良等各種原因,導致身高很糟心,并且我這個人設的性格是經過一點點改動的,但百分之七八十與我個人是相吻合的。
“哥,你快跟上啦!”
“你慢點,久,我就在你後面!”
“你看這裏,天好藍,好美,對嗎,姐姐?”
“當然,我們‘小朋友’阿翊也一樣美!”
“我給你拍張照吧,欽!”
“嗯,謝謝你啊,小韻。”
望着被無垠的藍天籠罩的世界,我一時不知所措,呆愣地定在原地。
天遼地闊,幾步走來,像是經過了幾個世紀,我不禁感嘆:每個人都如同過隙的白駒,在時光之海擱淺的鯨魚,如細雨,如游絲,眷戀人間,留戀人間,但終将回返,可——他們永遠年輕。
“是她?”遠方正在嬉鬧的一簇人影忽然安靜下來,朝着我的方向喊了一句。
我先是愣神,片刻後才默然地點頭。
我知道是他們。
這樣的場景,我不知在夢裏見到過多少次。
我好像是個預言家,現在正在嬉鬧的他們,便是我業已實現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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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梭不了空間,但他們無論在哪,始終有靈。
“嘿,你們去哪裏?怎麽能不帶上我呢?”我奮力邁開腿,盡管兩條“短柱腿”似乎倒騰不過來,還幾次險些令我跌倒。
碧空之下是望不到邊的蔚藍色湖泊,像那首歌所唱的一樣——“天空是海洋的倒影”。目及之處皆是藍,明淨而澄瑩的藍,比藍寶石的藍還要純淨。
“嘿,你們……在哪裏?”身體已經疲軟的我,不得不停下來,雙手撐膝,定在原地籲籲喘氣,“都……回來!”
目送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我根本不遑思考,只好任憑疲憊擺布,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诶,我說,你們看我幹嘛?”熟悉的男聲從遠處傳進耳畔,那就如同這潔淨如洗的藍天與碧湖一樣,空靈而純粹。
“嘿,淩哥!”我再次提起嗓門向遠方呼喊,“我……我在這裏!”
他們的樣子,在遠處看只有星星點點,如同天空偶爾飛過的幾只飛鳥,湖中不時掠走的幾條游魚。
他們似乎還在交頭接耳,而眨眼間,就有一個閃爍的影子,正一點一點地向我這邊靠近。
我不再慌亂,坐在原處,開始靜靜地欣賞這滿眼夢境一般的藍。
這裏還只有他們,我想,可是,還有很多他們和她們,在不遠的未來,也會到達這裏。
“真的是你!”
的确實那張清俊的臉,還有堅實的胸膛和臂膀。
“淩哥,帶我走!”我怔了一小會兒,才緩緩向他伸出手,“我要去見久,還有她們。”
淩笑而不答,反倒是背轉身去,蹲下來後,又扭頭對我說:“如果要來的話,上背吧!”
“為什麽一開始不來找我?”我一面起身朝他背上攀,一面不滿地喃喃道。
“趴穩了,出發咯!”淩溫柔地輕笑着,用雙手将我托穩。
呵,我又不是什麽小孩子了。
看着他的背影,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夢境有時候真的很神奇,它能讓處于不同世界、不同時空的人見面。
“是……他們讓你來的?”我輕輕拍拍淩的左肩,問道。
“你覺得呢?”淩側過左臉,淡然一笑。
“不然你們還想把我一個人扔下?”我輕聲埋怨道。
“那可不,要是我願意,就把你扔下,久,還有她們,都不會原諒我!”
“所以,你想丢下我嗎?”
“唔,不!”他肯定且鄭重地回答,“我不會想,更不可能想!”
我微微撇一撇嘴。
“哎,行了,我沒讓你煽情!”
“哈哈,”他爽朗的笑聲在夢境的藍色中蕩漾開來,“等會兒見了他們,還是不要太激動。”
“哦哦。”我繼續将目光投向藍天與碧湖,靜靜地答道。
所有的藍都巋然不動,天和湖連起來,猶如一塊剔透的藍水晶。
視野中除了藍,就是那幾個身影,由遠及近,愈來愈近。
時間似乎已經溜出很遠的距離,我開始不耐煩起來。
“淩哥,要不然你放我下來?”我再次輕拍淩的右肩,笑問。
“确定?”他不露聲色地笑道。
想到我下地跑的速度貌似還不及他正常邁步走的速度快,我還是在心底對自己搖了搖頭。
“當然确定......才怪!”
“好吧!”他“裝模作樣”地答道,似乎明白了什麽,“你看,我們這不是到了嗎?”
我聞言立即眼望前方,只見幾米之外,五個熟悉的身影排成排,大概是在迎接我們,這時我就料到了他們臉上的笑意。
“快,現在,放我下來!”我使勁蹬了蹬腿,碧藍在我眼前翻湧。
淩不語,很是紳士地蹲下了,我順勢立即從他背後跑出,幾乎是一步一個飛躍,徑直沖到五個人面前。
“久哥,檸檸,翊寶,欽,小韻,我來了!”
我一面高聲叫喊,喚着他們每一個人,一面沖上去同每一個人握手加擁抱。
“行了,行了,別摔倒自己!”從後方換不而來的淩輕笑着叮咛道。
最後跟我擁抱的賀思檸趁勢拉住了我的手臂,以便令我鎮靜下來。
“剛剛是誰答應我的,不會太激動啊?”淩輕輕挽起久的手,并再度看向我。
我轉過身去,将臉輕輕抵在賀思檸胸前。
“是啊,也不知道她在激動個什麽勁——反正不關我的事!”我嘟哝道。
“呵呵!”賀思檸突然笑了一聲,笑聲聽起來朦胧極了。
“算了,不管是哪個‘小朋友’了!”淩吆喝一聲,“我們走吧!”
“嗯。”久應了一聲,靜靜地偏過頭來欣賞淩的側顏。
“走吧,小鶴,我牽着你走。”賀思檸溫柔地撫弄了一下我的後頸,提醒着我。
“你們......別暴露我年齡!”我重新擡頭,象征性地掐了掐賀思檸的胳膊。
“姐姐,阿翊也要牽手!”秋翊忽然從一側擠過來,嚷嚷道。
賀思檸将我拉到一旁:“來吧,阿翊,你牽我這只手。”
“不要!”秋翊簡直就像個倔脾氣的小孩,拼了命地搖頭,同時還将我一把扯過去,“讓阿翊來牽她,姐姐牽阿翊的另一只手!”
“算了,不用麻煩了吧,翊寶。”我察覺出秋翊看我的目光裏帶着寒意,趁她還沒将我牽牢,便沖到她們四個女孩子前面去了。
“小韻,我去照管她一下。”玉面含春的方予欽微笑着開口了。
“是嗎?欽,你也要牽着我啊,好,當然沒問題!”席韻匆促地看向方予欽,神色慌張地扣緊了方予欽的手。
“大部隊”這時才剛走出十幾米遠,想着他們一個個都生得高大修長,長腿只小小一邁,便至少是六七十厘米,走路怎麽會這般拖沓?或許就是因為我這個累贅一般的跟屁蟲吧,若她們不把我當作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就不會耽誤這麽多時間了。
其實,秋翊和席韻她倆,怎麽說也不至于連個還沒有自己肩膀高的未成年小姑娘都背不動(我的體脂率是屬于正常範圍中的中等範圍的——作者按)。
既然如此,我哪裏還有勇氣去麻煩他們呢?
“小鶴對我們都有恩,難道就要這樣報答她嗎?”方予欽忽然提高嗓門,诘問道。
隊伍最前方的久和淩回過頭來,怔怔地注視着愣在原地的我。
而我沒有扭頭去看她們,只是頹喪地低垂着頭,凝視着腳下同樣蔚藍的土地。
“唔......”
“那個......”
有兩只手分別同時搭在了我的左肩和右肩上。
“對不起,小鶴!”
驚異感傳遍了神經,我不得不緩緩轉過身來。
右邊是秋翊,左邊是席韻。
“怪我們太自私了!”她倆繼續異口同聲說,兩張緋紅的臉孔,同時擺在我的視野中上方。
“行了,行了,我看你們彎着腰這麽久了,也挺累的。”我仰頭笑着,“還有,不要總是叫我‘小鶴’,你們看久,不也沒比我大多少嗎?”
“幾位姐姐們,還有小鶴,快跟上了!”久在最前方輕輕催促道。
一時靜默。
久的聲音信息剛被大腦皮層的聽覺中樞捕捉到,我的雙腳便頓時懸空了。
“我說你倆,放我下來行不行?”
“這樣會快一點。”
“也不用這麽着急吧?”
秋、席二人分別提起我的兩條胳膊,令我的兩只腳腳底離地二十厘米左右,并一路小跑。
“檸檸,欽,你們快來救救我!”我失措地大喊,卻換來搜腸刮肚一陣咳嗽。
“把她交給我們吧!”久不安地朝這邊大步走來,眼神飄忽。
雙腳剛剛沾地,我便用盡全力猛撲進久的懷裏。
“還是久哥溫柔,她們都好可怕......”
他的胸膛散發出一股如夢似幻的香氣,那香氣,輕柔宛似垂天之雲。
“你沒事吧?”久用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寬慰着我,“你不介意我這會兒抱着你嗎?”
“怎麽會,只要淩哥不說什麽,我怎麽會介意呢......”我擡眼望向久的臉的那一瞬,淩忽然來到了我面前。
“哦,原來這也是個哭包!”他用食指戳了下我的臉。
我猛然間靈機一動,先沒有理會他,只是“邪魅一笑”,望向久:“為什麽會有‘也’啊?”
“對啊,哥,解釋一下?”久“淡然一笑”,望向淩,“你真的......認為我像?”
“沒有,久,不是......”淩的舌頭頓時像打結了一般。
“哥,我就問你,我在你面前哭過幾次?”
我發現身後似乎寧靜了很久,而正當我轉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身後已空無一人。
她們,去哪裏了?
“久哥,她們是......走了嗎?”我這才怃然若失。
“嗯,”久摟緊了我,“她們說過,見你一面,也就足夠了。”
“那剛才?”我忽覺雙眼漲疼。
“你說剛才那場‘鬧劇’啊?”淩又是爽朗一笑,“還不是怕你傷心,所以她們才找那樣的時機悄悄離開。”
“這樣啊......”我眼眶忽然溫熱起來,“她們四個,都是笨蛋!”
“小鶴!”久用雙手輕輕擡起我的臉,将我臉邊被淚水沾濕過的碎發拂到一旁,“沒事了,別哭了!”
“你們這些個......騙子!”我泣不成聲,奮力掙開久的懷抱,“好不容易見到一面......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走了!”
痛苦的感覺在胸口淤積,身體似乎都已經開始墜向地面——這種時候我一般只想癱坐在原地,哪裏也不去,其他任何事都不做。
“騙子......全部都是騙子,我以後再也不去找你們了!”
“都是傻瓜......就知道丢下我一個人,什麽都不管......”
“那你呢,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麽話?”淩毫無征兆地上前一步,硬是把我拽了過去,“你不會就是頭號幼稚鬼吧?”
我将目光甩向地面,并狠狠一跺腳:“你,你才是幼稚鬼!你全家都幼稚!”
久冒着被誤傷的風險,探過手來,替我拭了拭眼:“別這樣呀,這可是你最心愛的藍色!”
“那又怎麽樣?”我重心不穩,眼看就要向後倒,“難道我不愛你們嗎......可,你們又是怎麽對我的?”
“好啦,我們聽你的,我們确實也幼稚,想知道為什麽嗎?”久敏捷地将我扶穩,重新将我攬入懷中。
“你說啊......”我有氣無力地叫喊道。
“因為啊,她們為了你,非要悄悄繞很遠的路回去,接其他人——哪怕跟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好讓我們團聚。”
“對啊,我們,還有他們、她們,”淩溫和而耐心地補充道,“我們所有人,包括你,我們難道不是一家人嗎?”
好像就是,只有小孩子,才會不斷的幻想,甚至想要在這方面努力,讓家裏乃至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像沒有風浪的碧湖一樣平順,沒有任何煩惱和不悅,好似童話故事的結尾。
淩猛地擁上來,用臂彎圈住我和久,戲谑道:“快看,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一家三口?”
To All of You(代跋):
我始終堅信你們是有血有肉的,既然我們不能在真實的人世間相遇,那麽,就以我的夢為信,風做信函,我邀請你們在碧藍的宇宙中暢游。
我情系這一支筆,已有十數年了——從周歲開始,知道現在這一瞬間,并且還會延續到今後,永無止境。筆尖流淌着我的血液,它輕吻過紙面留下的沙沙聲,是我的呼吸和脈搏。我相信此生注定,直到放下生命的前一刻,才會徹底擱下手中這支筆。因此,我對它的愛,深入骨髓,且歇斯底裏。
我也愛你們,你們是我的天空,我的蔚藍,我的清風,我的芳草......總而言之,是我能想到的世間一切美好溫柔事物的代名詞。有你們在的夜裏我總能安眠,我深深感謝你們,感謝你們莅臨我的生活,感謝你們的陪伴。
已到的和未來的,我都給予你們最誠摯的祝福,正如張曉風所言:“生命是一場大的遇合”,來來往往,去留無意,我們總會相遇,再共聚。
我生命中的蔚藍,一點一滴都是由你們構成的。靈魂在筆底被一片一片拼湊,然後再次誕生萬物生靈,充盈的美好,再次浮現于心靈。
致信中所有人
愛你們的鶴白泠夢 2023年8月1日
“你用筆鑄造我們,給予我們生命,我們陪伴你,等你長大。你若不封筆,我們不散場。”
“當然,你也可以不用長大,因為你有我們,永遠愛你的我們——無論如何,你的餘生,都有我們陪你走完。”
“願你永遠是去年夏末初見我們時,那個陽光快樂的女孩,媽,你是我們生命中的奇跡,我們也感謝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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