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感

第14章 “我不是誰的光！”I am not anymores

“我不是誰的光！”I am not anymore's light!

“久。”他的喉結震顫着滑移了一個來回，輕咬嘴唇的姿态更加顯露出他內心的渴意。

他聞聲将自己的手擱在他手邊，雲淡風輕的微笑讓他看起來十分從容。

“哥，知道了，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淩現在已經屬于貨真價實的人類了，面對如此強烈的支配着他的饑渴感，仍覺得格外不适應。

“久……”淩的喉音逐漸變得沙啞，他想要緩緩扣住久伸出的手，“我不習慣！”

“好啦，”久不得已使出了一套應付幼小孩童的慣用“招數”，說着便躬下身子，塌下雙肩，故意微瞑雙目吻了他的耳朵，“等我，我會馬上回來的！”

淩不語，只是耳根毫無征兆地紅了，腦袋耷拉下來，眼眉低垂。

“真的，我去去就回！”久眯縫着眼，再次微笑。

淩“委屈”得滿臉緋紅，活脫脫一個犯錯之後等待受罰的小朋友形象。

久扭過頭來一撇嘴，又将頭甩了甩不再多說，三步并作兩步出了房間。

淩再次默然，最終索性猛地一下躺倒，仰面橫卧在久的床上，雙眼失神地凝視着天花板上光線不太刺眼的燈，不自覺地癡癡笑着。

自己現在是人類了——活了成千上百“年”，還是第一次做“人”呢，雖然“意外”接連不斷，但還真是有趣啊！

啊，是“人”的話，就一定要有一個“生日”。可是，定在哪一天呢？

對，就在今天！

而轉瞬間，淩卻又在心底暗自搖頭。

不行，還是等久回來之後再說吧——其實要有紀念意義的話，也可以定在和久相遇的那一天，或者是久告白的那一天，又或者是……

說到久，現在和他的關系不太一樣了，那又該如何稱呼他呢？

而稱呼毋庸置疑，要“人類”一點的吧？

可以直接喚他的名字，又或許……能再親切一點，就譬如，譬如“寶貝”“親愛的”雲雲，當然，“男朋友”也很不錯啊！

诶，等一下，似乎還遺漏了什麽，得快速想一想才是！

是……

淩放空了思緒，着手在腦海裏檢索已了解到的各式各樣的“人類”詞彙。精力的高度集中，無疑使他的神經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感。

心髒一刻都不敢胡亂跳動，目光逐漸凝滞，淩喉嚨一緊：

“老婆！”

茅塞頓開的喜悅感充斥了淩的神經，他飛速起身時，慣性連帶着他，令他最終筆直地站在床邊。

淩雙腳着地的那一瞬，久也正萬分驚愕地站在房間門邊。

“哥，你……”久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投向地面，一只手緊捏着水杯，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扯緊了衣角，神色中滿溢着少年的青澀，含羞欲語。

淩瞅見久臉上的錯愕，慌忙拍拍衣褶使其平整，又一個箭步上前，輕輕順過了久懸停在半空的手中的水杯，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其擱在床頭上。

“久，我……”淩見久仍是緘默垂頭望地面，才如夢初醒，伸手把住他的兩條胳膊，“沒什麽，你剛剛……聽見什麽了嗎？”

嬌羞的少年忸怩地繃緊了雙唇，低垂的頭終于遲滞地擡了起來：“剛剛……是不是……你叫我？”

淩望着眼前少年因血液循環加快而被暈染得緋紅的雙頰，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嘴——那張看上去無比青稚，而此時卻又意亂情迷的臉，一眼望去好像別有一番情致。

久加速了的呼吸，再次迷亂了淩的心跳。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久察覺了淩有些異樣的目光，明明自己此刻也很迷惑，卻還是本能地反身準備躲閃，“哥，別這樣……一直看着我……”

“久……”淩用低啞的喉音喚着久的名字，目光犀利起來，其中倏然間多了幾分寒意，仿佛他全身的毛孔都已肆無忌憚地張開。

久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個來回，目光慌忙逃竄，努力尋找着新的落腳點。

“我在呢，哥……知道你不習慣！”

眼球不敢偏移一星半點，久的視線不得不被牢牢地鎖在旁邊那面雪白的牆上。

“我想……看看你！”淩似乎清楚了自己正掌握着久此時的行動權，于是緩緩地将一只手繞到久的腦後。

“那，就一小會兒……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久很清楚目前自己正處的态勢，又順從地轉過臉來，木然地望着淩那張原本清俊，如今卻又陰沉下來的臉。

淩不答，而轉瞬間，溫熱的手心已經緊貼在了久後腦勺上。

被猛獸捕獲的白兔，自知已在劫難逃，所以也只得凝神站定，靜候宰割。

久的右臉也業已成為淩的戰利品，需要承受他恣意張揚的撫摸。

“哥……”意識還完全清醒的最後一瞬，久張口欲言。

淩的唇舌猛然覆住了他的口腔，混濁的意識驅趕着他一步一點地向門邊靠去。沖動嚴嚴實實地包裹了淩的思緒，牽引着他不斷地大肆掠奪少年口中的溫香。

從久的右臉上移開後，淩的左手迅捷地帶上了敞開的門。溫潤的少年屈從地緊靠在門板上，胸腔中也是一股難耐的燥熱，肢體的酥麻與無力感席卷了他的神經，讓他迫不得已地揪緊淩身上衣服的領口。

久明顯感覺到，兩人嘴邊已經産生了一圈較厚的水漬，可他始終都不願嘗試去推開淩。似乎他倒是挺享受這種暧昧的悸動之感，這種甜膩膩的觸覺……

可是他也想大聲呼喚他的名字，想聽他親口敘說愛意，娓娓道來，讓他徹徹底底地相信這個原本永恒的靈魂心甘情願為他停留。

……

“哥……”酣睡中的久，甜美的笑靥仍深深地烙印在淩的心上。

夜風拂動窗簾，輕撫久的臉龐。

淩仍不習慣阖眼入睡，人雖然已經躺下，可仍覺得身體飄在半空。

“有我在，好好睡吧！”淩在他左臉的顴骨上輕輕送下一吻，并柔情地撩開他前額也正散漫安睡着的幾绺碎發，“你是我的愛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