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感

第2章 Have we met somew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Have we met somewhere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我知道這是很老套的話語，可當我遇見了你，還是忍不住要說。”

上午十一點二十四分。

久自從接到了“校內好兄弟”越的電話，就開始亢奮起來。

他終于不再老是沒精打采地趿拉着拖鞋，在家裏到處跑了。他仔仔細細地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用清香四溢的洗發露把頭發變得散發出股股薄荷味的芬芳。

走到門邊，看着鏡中的自己：他一改之前頹喪的姿态，獲得元氣滿滿的嶄新面貌了。

今天在他心目中将會成為一生中最難得、最難忘的一天——今夜，一過十二點，他就正式成為一名成年人了！

他對着自己會心一笑。但願自己今後會幸福吧。

——靜默了好一陣，忽然間感慨萬千，眼眶便又不由自主地紅了。

碰巧這時電話又響了，他才連忙做了一次深呼吸，将欲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又收了回去。

“喂，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出發。”他的聲音忽然間顯得異常平靜。

“嗯，”電話那頭響起的是越的聲音，“‘計劃’臨時有變，不在‘老地方’，改在東槐街西路口第一家西式餐廳門口！”

“哦...”久略有些驚異。這家夥怎麽臨時換地方，“老地方”對他們兩人會面來說向來最适合不過了......莫非，這次越還約了其他人？

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急速地沖下樓。西式餐廳？不清楚越為什麽選那樣一個奇怪的地方，總之他所熟悉的人中間沒見着有誰特別愛吃西餐；其實他也無所謂，可能吃西餐更能烘托出氣氛嘛。

剛出小區，一輛空出租車迎面而來。

他暗自得意，輕手輕腳地攔下那輛車，鑽進了後排座位。

“叔叔早！”他的興奮早已在不經意間溢于言表。

“哦，是啊，天氣真不錯！”司機小心翼翼地打開話匣子，“你去哪兒呢？”

“東槐街西路口......”

久話音未落，車子已經開始在城市的道路上飛馳——起碼久感覺它在飛馳。

他的思緒此時早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其實他覺得，無論将來的日子過得如何，他只需要讓今天的時間順順溜溜地走完。他明白，不管怎樣，今後的生活不會再比從前更糟，同時也再不會好過今天了。

總結一下，只要某一天能夠過上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活，其餘的日子無論怎樣，也都無憾了。

到達目的地，越正坐在餐廳外的長椅上等他。

越見久下了車，急忙起立，一個箭步沖到他身前，用他獨特的“洋腔怪調”喊道：“啊！大壽星！您終于來了！小的已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久用表示極度無語的神情瞅了他一眼，随即趁其不備，伸手猛地戳了一下越的肚子：“還‘大壽星’呢！你就別藏了，你肯定瞞着我又偷偷約了別人來是不是？說！”

“是是是，”越痛苦地閃了一下身，“小的哪能瞞得住您啊！小的這就帶您進去！”

“這還差不多！”久昂首挺胸地哼哼着，沒等越回過神來就大踏步走進餐廳。

“餐桌號是你幸運數字，別走錯了！你懂的！”越跟在久身後幾米處大喊，并壞笑了一下。

九號桌，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孩已經捧着手機，坐在那裏等候。男孩見久迎面而來，三兩下收起手機，臉上露出一絲尴尬的笑意：“您是......”。

“不好意思，我想我是走錯了。”久反應過來，也抱歉地笑笑，然後立刻轉頭嗔視着越。

那男孩見狀，故意令自己那雙流動的明眸放松下來，起身走到久跟前。“呃，您好。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輕輕拍了拍久的肩膀，青稚的面頰上洋溢着一絲禮貌而又不乏成熟的笑，“很抱歉讓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問，您的名字是——叫做‘久’嗎？”

“那個，”久轉過身來，下意識地凝視着男孩那“笑波”蕩漾的雙眸，突然間，那個本來素不相識的男孩，可是那種感覺，那麽溫和，那麽熟悉，又那麽強烈，“我是久，不要緊的。”

“那麽，久，很高興認識你！”男孩滿眼笑意地伸出右手。

“幸識！”久的臉上掠過一絲緊張的笑，“對了，呃......先生？恕我冒昧，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