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謝家喬,你是不是喜歡我?”◎
許承洲看着林笙,眼裏充斥着無數的怒氣,在她消失的這兩個月裏,他一直在想,她一定是因為他之前的疏忽,所以選擇出去散心,或者只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女人嘛,都愛玩這種小把戲,但那會兒,他覺得林笙若是想玩,也沒關系。
只要她回來,他就陪她玩,就當是彌補他之前對她的冷落。
可是現在,當他看見如此新光璀璨、明豔動人的她時,他才意識到,她根本不是說着玩的。
——承洲,以後每天我給你送飯好不好?
——承洲,我會好好努力學會做你的妻子的。
——承洲……承洲。
曾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變得好陌生,他不由得緊握雙手,厲喝道:“還不過來!”
林笙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踉跄的後退了半步,就這麽不經意的倒在了謝家喬的胸膛上。
她好像,還沒做好面對許承洲,面對這個曾經她這麽愛的男人。
她微微扭頭,擡起目光看着謝家喬,還沒說話,就聽到他抱住她的細腰,聲音铿锵有力:“你不用怕,我早就說過,我知道你結過婚,但我從未在意你結過婚這件事,對我而言,只要是你,就好。”
林笙這輩子聽過太多的诋毀、咒罵、嘲諷,可這些難聽的話,在那幾秒鐘的時間裏,如指間流沙般,一點點的從指縫中滑走,了無痕跡。
她驚詫于他撫平創傷的能力,也震撼于他語言的力量,甚至覺得這樣的謊言充滿了同樣的赤誠。
可這樣的話對許承洲來說,無異于是挑釁、是侮辱,他雙手緊握的看着謝家喬,抿着唇,一字一句:“謝家喬,我警告你,林笙是我的妻子,你最好放開你的手,我還不想在大街上打你。”
“是嗎?”謝家喬并不畏懼的對上了許承洲的眼眸,将林笙護到身後,右手握着拐杖,目光灼灼,“你當她是你的妻子嗎?你有對她好過一日嗎?她那麽活潑開朗的一個人,現在變得如此敏感、自卑,都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麽資格說她是你妻子?許承洲,這句話應該換我來說,離她遠點,我也不想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打你。”
許承洲青筋暴起,一個勁步就沖到了謝家喬跟前,抓住他的衣領。
林笙見狀,立刻上前去推許承洲,喊道:“你松開他!他腿腳不方便,你幹什麽!”
許承洲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笙,咬着牙說:“你讓我松開?林笙,我是你丈夫,你幫着別人?”
“我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了!”
“做夢!”
許承洲一把扣住了林笙的後頸,微微彎腰看着她,“你最好記住,當初是你同意嫁給我的,我沒允許,你就休想離婚!”
許承洲的力氣太大了,扣着林笙的後頸,捏得她生疼,她悶哼着:“疼,松手……”
話音落下,謝家喬一拳就打在了許承洲的腹部。
力道大得可怕。
許承洲毫無防備的挨了一拳,踉跄的後退了半步,謝家喬又上前抓住他的衣領,重重的給了一拳。
而這一拳,直接将許承洲打倒在地。
只聽到悶哼一聲,高大的身影就這麽倒在了地上。
當時人群已經散去,只有三三兩兩的路人還站在原地看着他們打架,嘴裏議論着,拿出手機拍照、錄像。
林笙完全沒想到謝家喬的力量如此強大,要知道許承洲平日裏都有健身,他的體格并不小,可見謝家喬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或許是害怕許承洲爬起來打謝家喬,演變成兩人互毆,她趕緊拽着謝家喬的手說道:“走,我們走,別打了。”
謝家喬漆黑的眼眸中蓄滿了冷意,唯獨在感受到林笙握住他的手時,眼眸中冷意才逐漸褪去,化作淡淡的柔情,“好。”
許承洲見狀,捂着受傷的嘴,舔了舔傷口,艱難的喊道:“林笙,你做戲做得太過了,你不就是想要我的關注嗎?不就是想要我愛你嗎?你回來,我可以嘗試愛你。”
林笙聽到這話,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她背對着許承洲,抿着唇,“許承洲,高中時期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自負和驕傲,但是現在我最厭惡的也是你的自負和驕傲,你從來就沒有把我跟你放在一個層面上,我們,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說完,她就握着謝家喬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許承洲看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他想要爬起來追他們,可是腹部的疼痛令他難以爬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
——承洲,你會比昨天更愛我嗎?
許承洲的腦子裏莫名的想起她這句話。
會嗎?
他默默的垂下眼眸,用手捂着胸膛,好像有個答案正在呼之欲出。
*
林笙握着謝家喬的手快步的離開公園。
謝家喬故意放慢步伐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
她一邊走一邊說,聲音略有些急促:“我們走快點,你不知道的,許承洲他平時有健身,之前我親眼見過他徒手打斷了一個凳子,他要是跟你打架,你肯定打不過他,哎呀,你怎麽走那麽慢呀。”
她回眸,就撞進了他那雙璀璨如星辰眼眸中。
“不急。”他笑着說,“我會還手的。”
林笙心一顫,“他剛才是在跟我說話被分散了注意力,你才能得手,快走吧。”
“林笙,我真的可以。”他低聲說。
林笙點頭附和:“知道了知道了。”
但她的步伐并未停下,反而加快了。
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話,許承洲多厲害,她是知道的,而且謝家喬腿腳不便,真要面對面打起來,他肯定會輸。
她拽着他一直往前走,走到了酒店大門時,才松開他的手,長長舒了口氣:“好了,你進去吧。”
“你呢?”
“我餓了,想吃宵夜。”
“我陪你,我也餓了。”
林笙本想拒絕的,她習慣于一個人,可是看着謝家喬的眼眸時,心中觸動不止。
那夜的風,一點都不冷,她與他走在街頭,尋覓着街頭巷口的美食、聞着那些人間煙火的味道時,赫然發現他是如此溫柔謙和的一個人。
說話禮貌儒雅,做事細心細膩,連她不吃香菜都知道。
于是她捧着那份熱騰騰的面,一口一口往嘴裏送時,莫名紅了眼眶,說道:“謝家喬,你是除了我爸媽以外,唯一一個記得我不吃香菜的人。”
她的感動來的莫名其妙。
謝家喬遞上紙巾,明白她這突然的小情緒——一個人被忽視久了、被嘲諷久了,永遠都在朝着別人輸出自己的情感與溫柔,面對這小小的溫暖就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覺得自己像是撿到什麽大便宜,又覺得她可愛到爆炸,溫柔的笑着:“其實不止這些,我還記得你最喜歡吃芹菜、吃牛肉。”
她垂着頭,眼淚掉進碗裏,腦海裏想起上回給許承洲做水餃時放了芹菜。他只是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我不吃芹菜’。
那碗水餃,他一個都沒吃。
而她的喜好,他也從未記得。
林笙紅着眼睛,擡頭看着謝家喬,任憑街頭車水馬龍,星光輝映,她的眼裏只有他的倒影,“謝家喬,你是不是喜歡我?”